青敛笑容微收,没有回答,把第二杯给了亦绯天,第三杯给了小白,最后一杯才放到自己面前。
只是段大小姐似乎笃定了要一个回复,定定地看着他。
其他人也不好说话,连茶也顾不上品了,都看着这两个人。
“段姑娘,你我萍水相逢,对彼此过往知之甚少,男女之事还是顺其自然吧。”
青敛说得很委婉,任谁都能听出他话里的拒绝之意。
偏偏段小姐不肯轻易饶过。
“如果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又何必处处维护,事事考虑周全?”
青敛难得噎了一下。
他向来对谁都是这么考虑的,也是第一次与女流同行,自然更加照拂了点,可这也并不意味着对人家有意思啊?
“我想……是他过于恪守礼节,让段小姐误会了。”
亦绯天漾着笑意的眸底藏了几分不难察觉的阴沉,“他是我的人,如果没有经过我的同意,也是没有可能娶你的。”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青敛没有父母,自然是尊师父尊阁主为上。
亦绯天不是那么死板的人,但他观察了半日,最后的结论就是,不合适。
段七缘的想法明显和他们不太一致,且道路不同。既不能相为谋,最好还是不要掺入其中,何况他们还是在躲避追杀中。
趁早死了这条心,对青敛,对段七缘,都更好。
“他是你的佣人吗?”段七缘问。
首富千金富可敌国是她最大的底气,她双手交合,认真地谈判,“我愿意为他赎身,你开个价吧。”
青敛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
亦绯天对上她的视线,赞叹那视线里的坚定、聪慧、不容置喙,又报以轻蔑一笑。
明明什么也没有,只是轻轻笑了一声。
段七缘却觉得,他面对自己,气势丝毫不弱,甚至可以说是居高临下的。
段小姐手心蓦地攥紧,出了层细汗。
“你连他的真实身份都不知道,不是么?”
段小姐一下子站起来,气愤极了:“你不要太过分!”
亦绯天反倒吃惊万分:“我过分?”
段小姐转脸看看青敛,后者默默把头转到了一边,一副不想被争执的模样,立时气得说不出话来。
段七缘咬着唇,心里一阵委屈。
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会说不喜欢她。
但她也看出来了,对方说不喜欢她,那就是真的不喜欢她。
哪有彬彬有礼的绅士会忍心拒绝心上人的要求?又有哪种君子,会舍得心爱的姑娘受委屈,还在她需要支持的时候默默转过头去?
答案显而易见。
她有好感的人,对她并没有那样的感情。
可是……
她不能理解,如果不喜欢她,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
气氛实在太奇怪了,没有人说话,段七缘只觉自己脸上一阵阵地烧,好像连旁边看戏的茶博士都在暗暗嘲笑她。
忽然,她眼前一阵模糊。
她哭着跑了出去。
师徒三人不明所以,面面相觑。
还是亦绯天,“追吗?”
他这次语气很真诚,“要是让她跑了,我们的银子就找不到人要了。”
白瑕闻言一拍桌子:“算上先前的路费、吃住,她至少要还我们三十两!不行,我去追!”
亦绯天:“……”
他看着白衣少年从茶博士面前闪现出去的背影,习以为常地忽略掉一些凡人目瞪口呆的表情,摸了摸下巴:“咦?只有三十两吗?”
却说段七缘一路跑下茶楼,一点贵女的形象也无,已经不想知道店中小厮如何看待自己了。
慌不择路之下,她脚下一空,心道不好,当即闭上眼睛,准备好就这么滚下楼去。
可是,意想之内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一个人,轻轻地抱住了她。
那人遮着一半的眼睛,轻功不凡,抱着她,从容又平稳地飘到地面上。
“姑娘,你没事吧?”对方轻声询问。
“嗯……没事。”她下意识地回答,从对方的怀里出来,站好。
待她回过神来,白瑕才堪堪赶到。
不巧的是,他目睹了对方抱住段七缘在空中差不多旋转一周才慢悠悠落下的场景。
白瑕二话没说,提剑而上。
“你这登徒子!看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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