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车内其他人也都赶紧翻找可以压治晕车症状的吃食,倒是把这一茬安抚过去了。车没到站,右边一对家长带个孩子,也不知道许愿为啥要欠,孩子乐意哭就让他扯着嗓子哭呗,非要手贱拿糖去哄。
这会儿可太好啦!人孩子坐你身上不肯走,那小男孩也就两三岁,折腾几回非要过来许愿怀里坐,家长干脆给他抱到腿上,麻烦他临时带带孩子。
江擎云烦躁地对窗玻璃呼出一口气,耳边是许愿温柔耐心哄娃的声音,平了平气,他转过头来打量,那男孩儿蹬鼻子上脸还要凑到许愿脸上亲,他赶紧伸手把孩子肩膀拨了一下,把娃儿弄懵了。
“你干什么呢,就是个宝宝。”许愿觉得好笑,低头主动在孩子颧骨位置的嫩肉上安抚地亲了一下,颠颠腿继续玩小孩儿。
“还有多久?我想上厕所。”,江同学气闷,许愿信以为真,赶忙把孩子还给旁边父母,扶着前排座位站起身朝外边看,又扬声问乘客,“劳驾问问,加油站是过了没过?师傅能在前面稍微停停么?我朋友想方便一下。”
看他这么关切,又把孩子送走,江擎云勉强阴转多云,抬手握住许愿的手肘位置,轻轻拉了拉,“算了,忍一忍吧。”
不知道憋尿容易坏肾?旁边的人没好气地晃手躲过,不让他扒拉,又数落他,“让你上车前方便一个,你不去,这会儿还有一个多小时路程。”
说罢,又扯着嗓子喊司机,“师傅,劳驾你看看前边儿哪里停靠一下不打紧,我朋友憋不住了。”
谁说的?憋不住可太糗了吧,长这么大还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大喊憋不住尿,江擎云扶额,真后悔说那么一句。
也不知道司机大哥是不是跟老婆吵架,心情不好,用有些刺耳方言很凶的对许愿说没处停,谁叫他刚才不说,现在开过了,停车会罚款。
“我哋落车,憋坏我朋友,冇办法同佢屋企人交代!”,许愿也黑了脸,径自弯腰拿行李,司机骂骂咧咧两句将车靠右停了。
江擎云还能说啥?他又敢说啥?简直是手脚并用地捡起座椅下方的几个袋子,屏着呼吸跟着许愿下了车,两人在大片农田的公路旁站着,许愿踢了踢路边的石子儿,“鬼影子都没一个,还罚款,存心找我茬...”
旁边的江同学跟个小媳妇儿似的把东西仔细摆在地上,然后乖乖去坡下面方便了一个,他怕自己不去,许愿要骂他......
回来的时候,许愿正坐在地上跟人通话,估计是要叫人接,他的脾气来得快去得快,已经再次带上了笑模样,又给人卖乖...
虽然是为了我...江同学觉得自己不要脸!也对,脸都丢在车上了,幸亏满车的人都不认识他。
而他只认识许愿!
通话很快结束,许愿把装柚子的袋口解开退出来,铺在身边,喊江同学坐一下,“有排等!”
对方没坐下呢,他又说要不然把柚子吃了,“你渴不渴,早知道跟人买瓶水,让你在车上尿了,好过在这儿吃冷风。”
我谢谢你!你不要再提尿的事儿了!我也不可能在车上解开拉链,当着你的面我敢尿吗?
江擎云尴尬得手脚僵硬,侧对着人坐下,袋子接触时有点沙沙声,身边许愿大大咧咧坐地上,怎么就非要给他垫个袋子呢?干嘛对他这么好?
你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因为你是客人呗!
没等到客人接腔有关吃不吃柚子的提问,许愿也没敢动作,于是又撞了撞江同学,“能不能吃呀?”
不舍得吃!
回答含在嘴里,旁边那位又连忙保证,“吃了回家给你再弄,好吗?真有点渴,你看我都没尿...”
只说前面几个字不行吗?!非要带个「尿」,江擎云黑脸,“我就要这个,不准吃!”
咋这么大气性儿!许愿憋住叹气的冲动,又放软了语气哄人,“对不起啊,害你半路上下车。你来玩还让你受气,我给你赔不是,回去你怎么罚我都行!现在别气了吧?”
怎么罚都行?这可是你说的...还有!能不能只对我这样说话?不要再去哄别的莺莺燕燕哥哥姐姐了,好不好?
江擎云故意把手搭在许愿的大腿上,嘴上透出委屈劲儿,“你那么远送来给我的,不舍得吃。”
我天!
你在对我撒娇吗?!是被尿憋坏了、产生幻觉了吗?我不是冯同学呀,你到底分清楚自己在跟谁说话没有!不要心里想的对我一个外人道啊......救命...
一瞬间,许愿只觉得搭在腿上的那只手重如千斤,他怕待会儿江同学等累了直接躺他腿上,那他的腿会不会真的梦境成真...被冯同学丧心病狂失去理智地开车轧上?!
他真想回到昨天小宇的床上,没接到视频连线的那一刻,他绝对要关掉手机,大睡一场...
旁边的人也想得不少,尽管有对自己那矫情说辞的羞惭,可更多的是对许愿反应的紧张,他为什么不动也不接话?被我无语到了?还是心疼我,决定放过那个柚子了?
下一瞬,许愿动了,他用腿把江同学的手颠了下去,浮夸地把柚子塞进怀里,掏出手机叫唤着要请外援,还大言不惭地对他调侃,“让家康哥笑话你,小心他过年拉来三卡车柚子塞到你房间!”
就是瞧不起他舍不得一颗柚子呗?!
江擎云撑着腿起身,脸色很臭,许愿仰头看他一眼,笑意更浓,“嗨呀,其实我都猜到了,你就别害羞了嘛!”
“...你的鸡汤是不是为他炖的?你别不好意思承认,我说拍给他,你不是就马上都拍给他了么?我不敢喝,你还生气,其实心里挺忐忑吧?怕我知道点儿什么吧...”
“...好了好了,不气了,我不跟他发消息!”,许愿伸手拉他衣摆,讨饶般接着道:“我也怕他怪我,你来玩也招待不周,害你在这儿吃冷风,昨晚上才被他在梦里狂揍一顿...”
梦梦梦!梦你个头!非但要梦我骑车轧你,还要冯家康打你!就不能盼自己点儿好?!把我气死后你就给我孤星到底吧,否则我做鬼也意难平...
“其实不是故意要把你的手弄下去的,我怕这双腿真给家康哥开车轧断...”
好!很好!好得很!使劲轧断,不断他都想打断!
许愿还在自顾自地,“你真的害羞了吗?没啥的,你们青梅竹马,感情本来就深,外加长大都这么闪闪发光,自然而然水到渠成嘛......”
我是信号灯吗,还闪闪发光!别以为你给我戴高帽我就能消气,且等着吧!我倒要看看你弯弯绕绕脑袋里几根筋搭错了!江擎云就那么让他拉着衣摆摇晃,头朝远处看,偏偏不低头瞥半眼坐地上那人。
“你是不是不乐意让我知道,那你干嘛带汤来让我尝,又让我帮忙试衫...”
我脑抽犯贱心盲...抛媚眼给瞎子瞧!我为什么不第一时间解释误会,要像现在这样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江擎云刚想认真解释,许愿又干咳两声,继续讨好,“要不我再说个黑历史?这个我只对你一个人讲...”
黑历史就只对我讲,耍宝卖乖讨饶的话就要对着每个人讲!
“......其实刘紫嫣曾经问我喜不喜欢男生?把我吓得当场宕机,你知道的,她给我建帖子那点破事儿,我生怕她在帖子里吼上一句许愿喜欢男生才要争当妇女之友,连她的表白也拒了,可见是不喜欢女生!”
“所以她发来这个消息,我根本不敢反应,只能装没看见,好么!从此她看我的眼神就没对过!乐阳哥还装傻充愣不肯认,他肯定是刘紫嫣的堂哥,否则怎么也问我一样的问题呢!”
那你到底喜不喜欢呢?我就是男生......虽然我已经知道你看过我的变装画像。
“就那天吃饭的晚上,你还记得么?”
当然记得,不是你总想走么?郑慕妍还问他是不是喜欢许愿...
“......后来我稍微一琢磨,觉得家康哥抢那罐酒并不是要真的做你大舅子,反而是吃醋...”
“闭嘴吧。”
江同学不想他再说,许愿自己也尴尬得要死,嘴里还招欠,“反正我是妇女之友嘛...嗯,都一样都一样...”
来辆车撞死我吧!!江擎云气得眼前发黑,心伤胃痛,行!许愿你很好!合着就真的对我一丁点儿多余的意思都没有呗?
他又想起那天自己可怜巴巴坐花坛边偷听楼上响动,现在还不如让他回到那一天呢,继续瞎猜也好过得出这么个结论。
许愿见他背对自己,忙腆着脸起身凑近观察,看见人眼尾微红又愣在当场,讷讷不敢再言。
谁知没几秒钟,对方又回过头来要笑不笑地睨他一眼,眼尾似桃花抚过,或许真的有一刹那,许愿觉得面前的确是站着个万千种风情亦挑不出一二的美人。
江擎云刚准备破罐破摔地任他胡猜,皆当自己看真人情景剧,却眼睁睁看着许愿在他面前红了脸,霎时间,心中如一道激流涌过,明明是欣喜却带来一丝闷痛,或许那个结论也未必不可推翻......
他没出声打趣,许愿也很快恢复如常,如果不是自己真的看见那一瞬,还真不知道他也对着自己脸红过。
实际上,许愿没想那么多,他一开始就发现江同学的美貌了,女装画也刺激了一回,再来上两次他就可以如老僧坐定、不为所动。
两人重新坐下等车来接,这次江同学主动把柚子剥开了,他听着自己含嗔带怨的语调在对着许愿说:“再别说了,吃你的吧。”
仿若**,江同学就不觉得这语调有啥恶心兮兮了,反正他都可怜兮兮过了,不在乎再兮兮几个...
这不就是默认嘛,许愿此时倒庆幸一股脑剖白了,总归不那么别扭,给人剥柚子前又说:“你千万要给家康哥打打预防针啊,最好也不要动手动脚撩拨我,别把无辜的我当成你们**的工具人!”
敢情是我搂你、搭你、牵你,你都觉得被撩拨了,羞恼得浑身不自在呗?
很好,江同学漫不经心地吃着酸甜柚子,已经学会自动屏蔽难听的话了,什么叫难听呢?一切不乐意听的废话全部归在此类!
第19章
他看上去心情直接从阴转晴,却只顾吃不顾答,许愿以为他是非要继续逗自己,腹诽几句也认命了,不过他绝不会乖乖挨冯同学的打,因为罪魁祸首从来不是他!
一直到接近九点半,才有人接,许愿腿都麻了,又冷又饿,吃了柚子不顶事,一泡尿就没了。
村里的支书专程开着三轮来接,只是车斗除了顶盖四处透风,许愿建议把新衣服先拿出来披一披,反正回去要洗的,哪想江同学长臂一揽,上演一出温柔霸道的戏码,给他搂在怀里,许愿都要疯了,大哥...你到底是哪一种角色呀!
还是说...你真是有千万种不同的风情?!既能穿帅气的夹克、骑酷帅机车、拖行李箱在机场走秀、还可以穿妖娆的睡袍勾引对象......动不动生气撒娇要人哄,也会霸气照顾别人、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又不厌其烦坐飞机都要送餐...
学校里倒又装得人五人六,你咋就这么闷骚呢??
“别动!冷!”
闷骚的江同学制止他要撤离怀抱的动作,许愿...想他乐阳哥,他乐阳哥怀抱躺着舒服,不别扭。
他尚且还想如老僧坐定,此刻却活像个刚出寺庙化缘的小和尚,被美人拦住去路,那美人娇嗔蛮缠,他却舍不得伤人的心,只好乖乖待在那儿......
不知过了几时,反正还没到镇,许愿躺他怀中睡着了,很乖很安静,嘴巴也不往外输出难听话,可也不会说动听的话,不过给抱…
江擎云小心翼翼掏出手机,又把许愿的手臂放在自己身上,营造被人抱的假象,对着他俩自拍了一张。
「我哋落车,憋坏我朋友,冇办法同佢屋企人交代!」
下大巴车前许愿一声愤怒的喊话乍然在耳边浮现,江擎云往下出溜些许,换了个更舒服的怀抱给他,哼笑两声,轻声道:“屋企人......最好别说是指的冯家康,你个臭小子!”
差六分半转点,车才算抵达了目的地,许愿被叫醒,许荔等到现在还没睡,当着客人的面没好训他,村支书老远跑这两趟自然不可能是义务帮忙,冲动的代价就是浪费一笔路费,又额外欠个人情。
江同学倒好,凑到他耳边申报,“我们明天去买摩托吧,这样不用挤客车了。”
许愿理都没理他,径自去后院请罪,又抱怨道:“司机似嗰炮仗颈,好生嗌佢??佢停车,佢仲闹我哋...”
“得啦,收声,端水俾你朋友刷牙洗面。”
“我嗌佢落嚟洗,你去瞓觉先,唔需理我哋。”
江同学自觉把行李衣服全放进客房,床铺拖鞋啥啥都已准备到位,听见许愿喊他拿着牙刷毛巾洗漱,立刻往后头跑了两步,许荔站在后门台阶处,跟他说太晚,“今天简单洗洗,要冲凉可以明早上。”
“好的,谢谢奶奶,今天对不住了。”,他赶紧走近扶住许荔的胳膊把人牵进屋,又抢许愿的角色,卖乖讨好,“房间的被子很好看,很软和,我很喜欢,谢谢奶奶!”
他生得一副好样貌,平时冷着脸不吭气尚有大把人众星捧月,此时端端正正装乖自然是深得长辈喜欢,许荔笑着点头,“你钟意就好,去洗吧。”
她进屋休息,后院仅剩两个半大不小的,江擎云忍住四处探寻的冲动,老实待在许愿旁边洗漱,牙刷他倒是带了,牙膏用这里现成的,和许愿同一管、同样的味道。
“咋一句话也没有?困了?”,刷牙洗脸都没交流,坐下泡脚怎么也得说两句吧,江同学对着自己单独的全新泡脚桶本就不满,忍不住推了推某人的膝盖。
许愿说太晚了,“赶紧洗了睡吧,小心长黑眼圈。”
“这泡脚桶是买的还是自己做的?”,旁边那位偏要慢慢泡,没话找话,太夜了,院子里也凉,许愿故意抖抖身子,催促快进屋,随口回答是请人做的,“相当于半半价购买吧。”
他拿了一条新毛巾递给江同学,对方不情不愿地接了,两人没泡十分钟就起了身,许愿说自己收拾,让他先睡。
“我怕认床,明天是晴天么,一天衣服能不能干?”
你在学校省的话都搁这备着呢吧?!许愿累一天了,又惹了许荔担心生气,根本没劲张嘴。好在,江擎云是自说自话,又拿出手机搜索天气预报,穿着一双凉拖在冬天深夜的后院四处转悠。
“我的...哥哥呀,你不冷啊?白泡的脚!”
许愿麻溜收拾好后院,先走一步,把着后门框喊他,差点儿又叫成姐姐,江同学这才不紧不慢地跟上,然后一直跟进许愿的房间。
房间主人直接脱衣服踢掉鞋,掀被上床蒙住脑袋,对他说:“参观随意,看够关灯去睡觉。”
江同学走近床铺,随意用脚踢正那双东倒西歪的凉拖,然后也把鞋子摆在旁边,翻身挤到靠墙的那半边铺盖。
“你到底要干啥呀,少爷!”,许愿简直无语问苍天,谁来替他找个道士,把现了原形的妖精抓走!
两个都没换睡衣,许愿穿的一套秋衣上的床,另一位倒好,还穿着夹克衫牛仔裤,江擎云扯了扯他蒙头的被子,“让我进去,脚冷…”
许愿用力把被子一裹,闷声闷气地说不想被人追杀,“你再闹我就给家康哥打越洋电话,只要制住你,话费再贵也值了。”
旁边的人从上边没找到缝隙,脚下也不老实,拱进去贴了贴许愿的脚背,后者鸡皮疙瘩爬满身,如果不是怕吵到许荔,他都要哀嚎一嗓。
他往床沿缩了缩腿,央求道:“别闹啦,把我奶吵醒又要骂我...求你了,去睡吧...”
“你为什么不愿意挨着,觉得我不干净?”,被子外的人语调上扬,带着某种危险的味道,许愿赶紧自证清白,“我没有,你名花有主,小的不敢亵渎。”
江擎云原本带笑的眉眼骤然沉了下去,又觉得牙痒痒,想咬人了......
被子里的人还躲着不敢冒头,江同学想起自己房的灯没关,便先起身去关灯,感受到他下了床,许愿猛松一口气,刚考虑要不要反锁房门,对方又回来了。
在许愿满是错愕惊恐的表情下,江同学施施然关门熄灯脱鞋上床,一边还对许愿说:“我只占个脚。”
他躺回原处,把脚伸进被子下方,一整个准备和衣睡的架势。许同学跟条脱水的鲤鱼似的仰面在床上打了个挺,他比任何时候都更迫切地想要回到昨天...不对,已经是前天了!
“...你这样躺会感冒,回你的床去睡吧,求求了...”
某人双臂枕到脑后,装聋作哑,许愿真是要疯,又不敢大声,只好压着嗓子继续劝,“这里不比你家,没有暖气,真会着凉的!”
江擎云语气带着委屈,“谁让你不给我分享被子,冻感冒也是拜你所赐。”
我真是欠你的!说...我是不是前世害了你,要这辈子来找我报仇...
“你的房间被子都是新弹的,又在大太阳底下晒了好几回,暖和得很,去吧,乖,你是全天下最帅最美最聪明厉害的人...”
“......”
“我白天还要给小宇同学补习呀,求求你了,让孩子休息吧...”
江擎云把手抽回,侧躺过来,一条腿连人带被地搭在许愿身上,商量道:“我也可以替你给他补习。”
许愿在被窝里动了两下,引来更结实的桎梏,救命呐!他后悔了,不该点明江同学的恋情,现在人赖上他了!
他都快闷死了,终于受不住钻出来喘气,“你是来玩,不是来抢我工作的,你是不是被妖精上身了,所以才连来的目的都忘了?”
旁边的妖精伸手捏他鼻子揉他下巴,笑着问:“你是刚还俗的小和尚吗?难怪头发这么短。”
是啊,我是小和尚,你就是大妖精,白天你还勉强算是穿上副千金小姐大家闺秀的皮囊,夜晚怎么就又现真身了呢?
许愿用要死不活的语气问他,“你不怕我夜里做点儿什么?你独守空房欲求不满欠冯同学收拾了是吧...”
假如这段话停留在「欠」字前边儿,基本可算作属实,江擎云又用食指描摹他的下颌角,故意追问:“我应该怕你晚上做点啥呢?”
“呜呜呜...呜呜...我要给冯同学打电话...”,许愿假哭,一脸被人调戏玷污的样儿,旁边的人笑得更开心,“给他打电话预备怎么说?”
“我要说你欲求不满,让他飞回来治你!”
他治不了我,只有你能治我,江同学心里挺复杂,既希望拿误会逗弄他,又怕他误入歧途太深,便说:“我和他啥也没有,不信你现在问。”
他张不开嘴!许愿被他摸得脸上汗毛乍起,酥酥麻麻地跟做电疗似的,终于忍无可忍把手往旁边拨回去,吊着最后一口气地模样,说:“你非要挤,就抱被子来,再这样我...”
“你怎么?撵我走?”
“...我怎么敢撵你?我只能死给你看...”
某人也不敢太无法无天得寸进尺,终是抱了被子来,许愿侧对着他,都快把着床沿滚到地上去了,咋这么不愿挨他!江擎云裹着被子屈腿撞了撞他,许愿牢牢扣住床沿,不搭理。
不理就再撞......
许同学只能苦中作乐,想象后背有个人是在给他按摩,咬死不吭气。
“你会打呼噜吗?”
“...踢不踢人?”
现在是谁踢人?摸着良心说话......
“你为什么不敢跟我真生气?是因为喝了我的鸡汤嘴软吗?刚摸了你嘴巴的确很软...”
是是是!半碗鸡汤是你怀胎十月敷出小鸡、精心喂大又亲手宰杀,用情炖煮千里迢迢端来的,我喝了相当于把命卖给你了!
“所以你是真的喜欢男生吧,不用不好意思承认啊......”
现世报!让你白天嘴贱!许愿咬着被角抓狂,江擎云又问一遍他夜里能对自己做啥,“说说呀!”
大圣!收了妖精吧...金箍棒从房顶甩下来也行啊......
“你跟女生亲过吗?”
“一看你就没有!”
你就自问自答,自己哄自己入睡吧,别来扒拉我!
“你不想亲女生,不就是喜欢男生?为什么不承认...”
许愿觉得有必要一锤定音,他扣着床沿转过身,对江同学回道:“你又帅又美,我都没喜欢你,没想着亲你,由此可知,我男女都不喜欢,我命犯孤星,得偿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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