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沈小姐。”
名义上,沈瓷也是他的合法妻子。
顾琛暄余光睨过陈姨,耳朵还没听习惯“沈小姐”。
顾琛暄说话的时候,姜钥已经听见了动静,跑了出来。
听到顾琛暄的话时,姜钥面上敛了笑,僵在了原地。顾琛暄的视线偏向她时,将她扫视了一遍,显眼的带钻洞洞增高鞋,正穿在姜钥的脚上。
这双鞋沈瓷经常穿,从前顾琛暄也不理解,询问后只知道显得她高腿直,自己镶的钻石布灵布灵的,搭配清爽的休闲裤都好看。
“阿暄……”姜钥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她了解顾琛暄,顾琛暄现在的表情似乎差强人意。
顾琛暄薄唇微抿,朝陈姨挥了挥手,“赶紧先去把垃圾处理干净。”
陈姨颔首,“是。”不敢多嘴,赶紧去处理。
但看这微妙的气氛,先生是还念着沈小姐的。陈姨没和姜钥接触过,从她的一些行为上,陈姨总觉得哪都不如沈小姐好。脸是相似的,可那股子气质是改变不了的。
顾琛暄拧眉垂下目光,走向姜钥。
“等会儿我送你回酒店。”顾琛暄声微冷,像是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了。
姜钥瞬间小脸垮了下来,“阿暄,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顾琛暄倏地打断她的话,深邃的黑眸隐着不耐扫向姜钥,“以后,涉及到我的事,别擅自做主。”
“不管怎样,只要我和沈瓷还没离婚,这个家就还属于她。”
“你耍脾气耍到她面前,过分了,姜钥。”
顾琛暄语调平稳,声清沉而晰,却每个字都裹挟着警告的意思。
姜钥哪里受过顾琛暄这般警戒的目光,“阿暄,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是不是她顶着我的脸和你过了五年,现在你心软了?阿暄,这本该是属于我的幸福。”
“我凭什么,不能过来住,难道你要我在酒店住一辈子吗?”
“沈瓷,她算个什么货色……”
姜钥说话说急了,一时口快,顾琛暄凌厉的目光落来时,姜钥把话咽下了喉咙里,一颗心都提心吊胆了起来。
她没见过顾琛暄如此裸冷的锐利眼神,就像下一秒要把她凌迟了般。
顾琛暄凝着姜钥这张脸,眉紧蹙,忽地沉重叹了声气。
他也不知道怎么了,最近一颗心似乎被沈瓷的反常牵动着走了。
“抱歉,钥钥”顾琛暄又意识到自己控制不住的反常,朝对面的女人到了声歉。
最近,他几乎本能反应地维护沈瓷。
顾琛暄望着姜钥快哭的神情,安慰道:“我已经在处理离婚的事了,没有让你一直呆在酒店的意思。”
“不过再怎么说,沈瓷无怨无求陪了我五年,如今也同意了和平离婚。只要再过几天,你可以名正言顺地过来,没必要搞成这样。”
“钥钥,希望你能尊重她。侮辱的话,别再有了。”
姜钥没有掉下来眼泪,只是眼眶红红。她凝视着逐渐镇静下来的顾琛暄,口中冒出的话,虽然温柔和缓了些,依然还是在维护那个女人。
“阿暄,是她造成了我们分手,我不过说她两句。”姜钥生气道。
顾琛暄眉头蹙了更深几分,“你别忘了。”
“最初是我们对不起她。”
一声将姜钥所有的话哽在了喉咙里。
“可是……”姜钥还想为自己辩解什么。
顾琛暄:“好了,别说了,我头疼。”
“把鞋子换了,那是沈瓷的,不适合你。”
“过一会儿送你回去。”
顾琛暄说完,大手安慰般地抚了抚姜钥的头发,犹豫了瞬刻,还是在她裸露的额头落了个吻。
姜钥望着顾琛暄有些疲惫的神情,本想再闹,连双鞋她都不能穿吗?
可又担心把顾琛暄闹烦了,也没再埋怨,刚才顾琛暄的神情,姜钥从未见过。
她不知道为什么,五年后见到的顾琛暄,变得令她有些无法掌控。
难道跟那个女人有关?她在他耳旁又吹了邪风,抹黑她?
姜钥想着,总觉得坏事跟沈瓷脱不了干系。
顾琛暄回到主卧后,反锁了门。
他忽然不是很想见到姜钥,也不想和她说话。
顾琛暄整个人如泄了气的皮球,坐在了柔软的床上,思绪混乱,想了很多的事情。
沈瓷带她弟弟回来后,吃了榴莲蛋糕。顾琛暄记得,最初那次吼了沈瓷之后,她再也没买过榴莲的东西。偏偏在他们准备离婚的前夕,沈瓷买了。
难道沈瓷早就有所察觉了?
顾琛暄想着,不然也不会离婚的那么洒脱释然。
被姜钥改造过的衣橱,令顾琛暄有些心理不适。他很讨厌姜钥这样先斩后奏的习惯,很不尊重他的意见。
五年时间,人多多少少会变得,顾琛暄也不例外。
叩叩。门敲响的声音。
“先生,姜小姐说您头疼,我给您送了药来,您看要不要吃一颗?”
陈姨在门外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顾琛暄闷沉了会儿,慢慢起身,打开了房门。
微低的眼眸里的神色,瞧起来并不是很好。
“嗯。”顾琛暄接过陈姨递来的药。
准备关门时,陈姨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她吞吞吐吐地问道。
陈姨:“顾先生,我斗胆…问您一声。”
顾琛暄视线扫去。
陈姨:“太太…还会回来吗?”
顾琛暄没说话,望着陈姨一会儿。
没有回答她,顾琛暄就关上了门。
陈姨的话,悄悄落在了顾琛暄的心上。
顾琛暄打开手机,望着打不通的电话,陷入了沉思。
或许,他该去趟沈家。
-
T城邻近日落,小雨转晴,黄昏红晕如曼丽的丝带飘在天边,肆意的霞光洒落大楼,映着余晖的影子。路边的行人停下匆匆的脚步,驻足观赏拍照。
今日Cupid蛋糕店销售量不错。
Cupid蛋糕店每天产量有限,没到夜晚来临,卖完了预期量,便打算早早打烊了。
老板出去,锁上门,挂上Close的标牌。
准备离开,却被突然而来的少年拦住了去路。
老板傻眼,“小伙子,你这是干嘛?”
少年一开始没有说话,他的右侧脸还带着红印,只是望着老板。
后来不知道少年跟老板说了什么好听的话,竟然劝动了老板打开了门,还递给了他一盒精美的盒罐子。
……
沈瓷从叶钧现处的整形医院回来,顺便在离医院不远的大型商场,狠狠消费了一下。
面诊后,叶钧说脸蛋保养恢复的不错,等明天过去住院,把可以调的地方调回来。
到时候抽空去离下婚。
【系统577:检测突破口2在您附近,主人把握机会。】
沈瓷耳边传来系统577提醒声时,微微愣了下。
叶栀森怎么会出现在她家附近,他不是回家了吗?
想着,沈瓷已经走到了沈家别墅的大门前。
靠在大门旁的墙边,蔷薇花挂着如瀑,藤枝蔓延在淡红的墙上,如一幅美妙绝伦的油画,画龙点睛之处,却不在此。蔷薇花下,随意半蹲下的少年,大腿肌上承着一个盒罐子,他低着脸,百无聊赖地玩着地面上的小石子,似在这等待了许久。
少年微扬起的下颚,迷人的线条雕刻着他的脸廓,侧面高耸的鼻梁影,落在白皙的脸蛋上,俊美英气,完美的毫无缺点,是会令人一见钟情的脸蛋。
更何况,他还年轻,等进了大学,指不定会掀起一番波澜。
沈瓷手里提着购物袋,走近他。
走到他的跟前时,顿下了脚步。
正在玩着石子的长指,倏地静下来不动。
少年惊喜般猛地一抬头,“姐…姐姐……”扔掉石子的手,像是激动了,一不小心拉了下沈瓷的手,他边拉着边喊她。
许栀森的手肤色冷白,骨节分明,显着青色脉络,修长且触摸嫩滑。许是少年火气旺盛,指尖的余温一点点烧到沈瓷的心里去。
他拉着她,稍稍晃了晃,就像一只可爱小狗在卖乖,许栀森连脸上的神情都分外的额乖巧可人。
“能不能…再收留我…一段时间。”
许栀森注视着沈瓷毫无波澜的脸,眨了眨眼,说话声渐弱,没有一点儿底气。
他说着,轻捏着沈瓷的指尖,腾地起身,手里的盒罐递到了沈瓷的胸前。
许栀森抿嘴低着头,像是认错。“赔礼道歉。”他说的诚恳。
沈瓷蹙眉,没有甩开他的手,摸起来并不讨厌。
沈瓷视线从他的脸上转移到盒罐上。
盒罐正面写着亮闪的五个大字:金枕榴莲肉。
这是在…投其所好,讨好她。
沈瓷再抬眼,与他飘忽的视线相衔,并没有立刻接过他递来的东西。“所以,你。”
沈瓷的话顿住,她发现了他右脸颊的红印,像是被扇了巴掌,不由地眉间一蹙。
这小子,回趟家,怎么跟被家暴似的。
“突然离开,又突然找回来,求着我。总得给我个理由吧?”沈瓷轻挑了下眉,望着许栀森犹豫的模样,接了声,“我不喜欢撒谎的小孩。”
许栀森悄悄收回了手,垂下脸,“姐姐。”他喃了声,随后将手里的榴莲盒罐塞到了沈瓷的手里,“我的家庭复杂,我不想牵连你。”
“不过你放心。”许栀森像是下定决心般,瞬间抬起了头,认真地望着沈瓷,“我以后不会再一声不吭地离开姐姐了。”
“我保证。”
沈瓷微愣,她只是不想那么轻易带他回去,所以找了几个问题问问,倒是没想到许栀森这么认真。
“哦?”沈瓷眯眼,觉得有意思地笑了声。
沈瓷握着那盒装着榴莲肉的盒罐,指腹轻摩,“但我很奇怪。”
许栀森不解:“什么?”
“你为什么,会再次找我?”沈瓷疑惑问了声。
还是主动选择找上门。
“因为。”他说。
许栀森唇边止不住地上扬,“因为…姐姐,心善人美。”
沈瓷:???
像是临时发挥编造的理由。
“谢谢你哦。”沈瓷顿了下应。
她的心可没那么善。
沈瓷望向许栀森,“先进去吧,我爸妈还没回来。”
“一会儿不见,旧伤没好,又添了新的。”
命挺惨。
脸上的灼热感散了差不多了,许栀森才想起来,脸上还有红色的印子,忽地低下头,手往后脑勺头发挠了挠。
那他会不会很丑啊……
姐姐,嫌弃么?许栀森想着试探性地望了望沈瓷,她的脸上没什么不耐烦地表情,许栀森心底稍稍松了口气。
还好,没毁容。
下次得护好他年轻的脸蛋。
不远处驶停在路边的帕加尼,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顾琛暄眼望着两人一前搭一后地进了别墅,高瘦的俊美少年夺过女人手里的购物袋,拎着随她走进了别墅大门。
购物袋被少年洒脱地反抗在肩上,两人渐渐并肩而行,合拍的背影意外地般配。
明明知道是她表弟,却止不住地心里发酸。
握着方向盘的大手不由地收紧,顾琛暄又想到了那个噩梦,他没想过,梦竟会成真。
或许,以后她的身边,还会出现千千万万个异性。
唯独不再有他。
经过帕加尼的一辆迈巴赫,忽地放缓车速,车窗摇下。
“你不该出现在这里。”
“这不欢迎你。”
男人投来的肃杀眼神犀利无比,仿佛下一秒就要将顾琛暄刀了。
顾琛暄怔住。
沈瓷的父亲——沈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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