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瓷属于自己买的东西不多，收起来也快。衣帽间里的很多风格都是效仿姜钥的，真正属于她的没几件。客厅遗落的那只爱马仕包包，陈姨送到她面前的时候，沈瓷只犹豫了几秒，就拒绝了。

旧人送的旧物，就永藏在柜子里。

拎着轻便的行李箱，真正踏出顾家别墅的那一刻，是前所未有的轻松。从此往后，沈瓷只是沈瓷。

许栀森换了他原先的校服，乖顺地跟在她身边，帮她提过行李箱时，不经意地扫眼，看到街道拐角处驶来的劳斯莱斯，那串再熟悉不过的车牌号。

沈瓷不知道许栀森怎么了，突然地跟她说，他要回家了。

沈瓷还没来及回答，许栀森长腿一迈，跑的极快。

然后上了一辆停稳的劳斯莱斯。

……

“小姐，夫人给您点的栀子春茶。”家佣小张手里提着袋子，从里拿出了一杯，放在了瓷圆桌上。

沈瓷还躺在沙发上，望着侧面半开窗户外的蓝天白云，听见声，思绪回旋。

拿过栀子春茶，熟练地戳下吸管，沈瓷尝了一口，口齿间弥漫着栀子花的清香，混着的甜茶的味道。“我妈呢？”沈瓷问了声。

家佣小张：“夫人去打麻将了，估计得到晚饭的时间。”

沈瓷点头，“行，你先去忙吧。”

说完，家佣小张就走了，走的时候多望了小姐几眼，这么长时间没见，变了模样的小姐，很多瞬间那个眼神光，仿佛又见到了从前的小姐。想着小张竟然心里有些黯然神伤，感慨岁月和时间的无情，可以冲刷过去，也可以改变很多事情。

【系统577：提醒主人，不建议和探寻到的突破口人物失去联系，不利于世界结局的转变。】

【沈瓷：……】

沈瓷无言，问题是，许栀森都没有手机，人一走，哪怕在同一个城市，一个联系方式也没有，跟断联也没什么差别了。

【沈瓷：我想想办法。】

【系统577：好的，主人加油。】

【系统577：一则提醒，突破口任意一个达标值，极大概率成功爆破世界。】

系统577灭了声，沈瓷吮吸着栀子春茶，滑过手机。

恶心人备注的置顶终于被她拉黑了。

刚才顾琛暄连着打了好几个电话，沈瓷在想许栀森的事情，嫌顾琛暄烦，就先拉黑了。不过待会儿还得从黑名单里拉出来，等到晚上迟一点，再拉出来。

谁让离婚证还没到手呢。

等财产分隔好，她就带着户口本身份证过去领离婚证。

她和顾琛暄的结婚证一直都是顾琛暄保管的。

许栀森的事，沈瓷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出好办法。

沈瓷不着急，现在剧情发展已经背离了原先，只要别被时空局察觉出异样。

沈瓷喝了大半的栀子春茶，放回桌上时，看到相框里镶着的照片，视线一锁。

照片是属于原身自己的脸。是五年前海边拍的，明媚大气的面庞，五官立体，杏粉色的口红，她的脸上绽着灿烂的笑，眉头舒展，姿态放松地伸开双手，简约的白吊带黑短裤，展露着完美的身材。那会儿的沈瓷，不像现在这么瘦，属于匀称，趋于完美的S型身材。

那会儿全脸整容，沈瓷吃了不少的苦头。失败率也是极高的。或许是老天看她爱的太执着，成全了她一次。

这几年，沈瓷也没怎么拍过照，她自己都不喜欢这张脸，一张别人的脸。

沈瓷打开手机原相机，纤白的指轻轻勾勒削过的下颚，下颚线微微有些模糊，随后又抚向缩过的鼻翼，可能时间长了，缩过的鼻翼恢复了点回来。不光这些，唇型她也整过，还调了双眼皮和颧骨，几乎没有哪一处没有动过。

就如“脱胎换骨”，从一个人变成另一个人。

沈瓷翻开通讯录，找到了许久未联系的神秘人。

“您好，还记得我吗？”

接通后，沈瓷说。

那头笑了声，“当然记得您。”

“沈小姐，您许久没有联系我了。”

“抱歉叶医生，回国后没时间出国，当时联系了本土的医院做了后续修复。”沈瓷先解释道，“我有件事想咨询下您。”

全脸整容的人本就不多，像沈瓷这么漂亮的全脸整容的，几乎稀罕。叶钧怎么可能不记得，只是刚开始有些奇怪，这么久没联系，沈瓷会给他打电话。

叶钧：“您问。”

“如果我想恢复我原来的脸，最大限度地能恢复多少？”沈瓷问。

电话那头的人瞬间沉默住了。

叶钧听完都有些诧异，“您是说…您想变回原来的样子？”

叶钧是知道沈瓷为什么要整成别人的样子。

如今从沈瓷口中听到这样的话，真有点骇人听闻的意思了。

沈瓷“嗯”了声，虽然也不抱太大希望。

叶钧仔细考虑了下，“这确实比较困难，不过如果您是对现在的外形不满意的话，调整的成功率会比恢复要大。毕竟您在脸上动过的刀子太多了。”

“想改变的话，只能微微调整，不过结果都不一定会让您满意。”

“这样……”沈瓷想了想，“您人在韩吗？”

叶钧是亚裔，中国人在韩国生长。

“不，我现在在T市这边。”叶钧说，“您要是想的话，我这周都有空。”

“不过我的建议是，恢复的没问题的话，尽量别动了。”

沈瓷轻轻捏了捏脸，眼眸微眯，似在斟酌，不过半分钟，她应，“要不这样吧，你把你现在地址给我，我先去你那面诊看看吧，具体情况再定。”

叶钧：“可以的，沈小姐。”

沈瓷打算面诊完后，去商场逛逛，换身行头，顺便做个美甲。

属于沈家千金大小姐的生活，刚刚开始。转动命运的指针悄然开始了。

-

“不可能。”

少年风轻云淡的声调，如春风拂过，落入人耳，却又显得无比坚定。

越冷静就越坚定。

许栀森注视着他的“好”父亲许北渊，听完他的话，那副突变的嘴脸，恨不得想扒了他的三层皮般。

“许北渊，我不是提线木偶，不会任你摆布。你要真想，你别的儿子可比我愿意多了。”

“我对你的财产集团也不感兴趣。”

许栀森说着话，冷哼了声。

许北渊注意到了许栀森绑着绷带的右手，那一道道血痕是他现在情人儿子的杰作，想起那日许北渊心里生了几分内疚之意。

但许北渊面对着顶嘴的少年，丝毫没心软。

“逆子！”

“许栀森，我再警告你一遍，老子的话就是圣旨，你不想听也不行。明天就是绑，你也得给我出国。”许北渊食指狠狠地指向许栀森，略显颤抖。许北渊此时看上去情绪不太稳定，仿佛下一秒就要把眼前少年揍一顿。

许栀森就是在一句句威逼之下成长的，按照他的安排想法，一步步走，甚至过完整个人生。

“出国深造之后，帮你管公司，你左拥右抱到处潇洒，再给我生出几个弟弟？”

“许北渊，我不是你享乐的傀儡。”

“有时候，我更宁愿…”

“我没有你这个父亲。”

许栀森几乎将压抑的情感发泄了出来。

“啪。”

重力的一巴掌毫不留情地甩在许栀森的脸上，许栀森的嘴角溢了血迹。

“我……”许北渊冲动打完之后就后悔了。

许栀森先是晃了一下，随后早就料到般笑了声，手指抹掉唇边的血。

他要是一直顺从许北渊，许栀森都能想到他以后，机器人般地替他管事，他到处潇洒，生几个儿子分家产，到时候让他让步，一分也不给他。看似是许栀森在管公司，实则一点儿权利也没有。

只是因为生许栀森的女人，因爱上别的男人，抛夫弃子，连带着许栀森从小到大，没被好好对待过。

许栀森望着许北渊怔愣的神情，舔了下血味的唇，蕴着阴鸷的黑眸仿佛有丝猩红掠过。

紧握的拳头蓄势待发，狠狠朝那张许栀森恨透的脸砸去。

许北渊瞳孔紧缩，没想过许栀森有一天会朝他动手。他这一拳仿佛用了全身的力气，毫无防备，令许北渊身子都没站稳。

“T大我必须上。”

许栀森的声犹如携了冷气，钻人心骨。

“还有。”

“别打扰我身边的人。”

许北渊难以置信眼前的少年，竟然敢违抗自己。越长大倒是翅膀越硬了，越叛逆。

“行啊，翅膀硬了，敢打你老子。”

“好啊好啊，我看你也别出国了。”

“从今天开始，你的所有卡通通停掉，想上T大是吧，老子不会给你付一分钱，自己去交学费。”

“我看这个家，你也别呆了。有的是人愿意当我许北渊的儿子。”

许北渊扶着一旁，他很胖，气的血压蹭蹭的，都没力气再动手打他。

本以为可以逼得许栀森乖乖就范。

只听他道，“那太好了。正有此意。”

许栀森迫不及待应他。

许北渊：“好好好，你给我滚！”

许栀森刚被打的那面脸颊灼着热，使他的面部有些发僵。

此时他的手机早已经被他藏在了裤兜里。

等他浑浑噩噩地出了大门，暗沉下来的天，渐渐飘了点儿小雨点，顺着风向轻滴在他的脸上。

许栀森恍惚间伸出五指，望着淅沥的落雨，出神的目光，不知在想什么。

姐姐……

你在哪呢。

……

霎时间似想到什么，许栀森匆忙地拿出他的手机。

打开手机导航定位了一家蛋糕店：Cupid。

他不知道她家在哪，只记得那个蛋糕店的牌子。

当瞎猫碰死耗子，堵他的运气。

许栀森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脑海里第一个浮现的人会是沈瓷。

……

……

顾琛暄开车回到顾家的时候。

陈姨正在处理垃圾。

顾琛暄望过去时，明显感觉到陈姨有些慌张。

怎么见到他这么紧张？

顾琛暄不解地往前走，路过时，那股子榴莲味窜入鼻。

顾琛暄眉心深深往里陷，手不自觉地捂住了鼻子，发着闷声问，“陈姨，怎么有榴莲味？”

陈姨浑身紧绷，本以为这个点先生不会来家，谁知道不凑巧。不过想到屋子里现在呆的女人，陈姨似乎也猜到了先生回来的原因。

陈姨如实道：“是……是太太……”

意识到什么，陈姨改口。

“是…沈小姐昨天没吃完的榴莲蛋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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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整形美人x叛逆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