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春节的时候我们都回了老家,她们家先回到市区,我们家一直待到十五之后才回。
虽然过年分隔两地,但是几乎每天都会打电话,发消息,拿着我妈淘汰了的旧手机,天天乐不可支。甚至我妈都开始试探,问对面是谁。
“你女婿。”
“!!!”我妈一整个瞳孔地震。
她看了我好几秒,就在我快憋不住的时候,她缓过来了:“去你的,我还能被你给唬了。”
“你还不信,我都准备以后跟她结婚了,看。”我拿着手机坐到她旁边,给她看秦桢新发的图片,是一张刚点完炮仗扔出去时的抓怕,挺丑的,五官都皱到一块,还配了一个搞怪的表情在旁边。
我妈一眼就认出来了,扶着手机笑:“这是秦桢?”
“嗯,你女婿,满意不?”
“姑娘家家的少在这满嘴跑火车。”说着还给我翘着的二郎腿推下去了,嘟嘟囔囔的又去忙活别的了。
“姑娘家家的少在这满嘴跑火车.…..…”我也学着她的口气小声嘟囔,继续跷上二郎腿。
这以后不能怪我没提前说过吧。
回了市区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找秦桢,之前约好一起去打耳洞,在她家楼下等她,没想到正碰上秦桢爸爸回来。
她爸爸的车外形很酷,比一般的车更有流线型的美感,纯黑的车体,很干净黑的发亮。
其实很少会见到秦桢爸爸,上次见起码是半年前的事了,秦桢说他不和她们住在一起,平时经常在外地出差。
叔叔进了单元楼就认出我,还热情的打招呼,问我找秦桢吗怎么不上去,我就说不用了,秦桢马上就下来了。
劝说我上楼不成还要给秦桢打电话,刚掏出手机,秦桢就从电梯里出来了。
秦桢和她爸爸说话很客气,说的不好听点就跟刚认识没多久似的。
“回来了?”
“嗯,出去玩啊?要钱不要?”
“不用,妈给过了,走了,拜拜。”
“拜拜。”
我问她你爸爸好不容易回来不在家呆着吗?她说:“他回来我才要出去呢,在家他和我妈肯定又要吵架。”
我不予置否,只是看上去她爸爸还蛮温和的,没想到也是会经常吵架。
转头就又把心扑到打耳洞上。我们两个都很喜欢耳饰,但是因为怕疼,一直没敢打,好不容互坑互骗的,决定要一起试试。
打耳洞比想象中快多了,以前不知道从哪里听说,是真要用子弹打出个洞,吓得不行。
其实像一个订书机似的,就一下,耳钉直接跟着打进去。打完之后还一起买了第一对耳钉,考虑到在学校不敢太张扬,挑了一对小小的,星星图案的,她挑了一对月牙形状。出了店门我们就各自交换了一只,一人一个星星一个月亮,一直很宝贝。
刚打完的时候还好,甚至都没什么感觉,过了几天之后,换下那副原始耳钉,带上星星月亮,没成想两个耳垂竟然都红肿起来,稍微有些发炎,但不是很痛,耳朵感觉很热,去问她她竟然什么事都没有。
见了面就开始埋怨为什么只有我发炎,故意在她面前使劲喊疼,装可怜,然后大言不惭的硬说成我是替她发炎,把耳朵凑近让她好好看看。
她一边呛我,又真的把手指头捏在耳垂上方,翻着前后都看了看,对着红肿的耳垂吹了吹。
一下子竟然不由自主打了个激灵,后知后觉有些发烧,耳朵好像更热了。
她见我竟然这副反应,一幅突然被灭了气焰的样子,又故意对着耳垂吹,我一下着慌起来,捂着耳朵说:“好了好了,不用你吹,已经好了。”立刻就想起身去忙点别的什么。
她佯装惊讶:“这就好了?我还没治呢。”
白她一眼自顾自去找药盒,她在后面拿了棉签说帮我涂。
于是安生坐小板凳上,把碎头发都拨开用手掖着,抻着脸等,看她蘸了药举着棉签靠近,触感却不是棉签。她在耳垂上亲了一下。
脸颊擦过我的头发,我扭过头看她,近在咫尺的脸,她也呆愣楞的看我。
只有一两秒的接触,甚至还没来得及感受到柔软和温热。
“我上午抹了药可没洗过。”脱口而出。
她噗嗤一下笑出来,一把把我的脸又掰过去,开始往上抹药,还故意用棉签戳了两下,我也立刻哎呦哎呦的喊疼。
顺利的翻过页去,只有心里有些可惜因为她没有再亲另一边的耳垂。
喜欢同性是一种很神奇的体验,我并不缺少女生朋友,和她们一起玩的时间不见得比秦桢少。
当我一遍遍的试图论证,对秦桢没有什么不同时,又一遍遍的确认了那份期待那份悸动,那份微不可察的特别,就好像在一点一点的体会喜欢。
讲个好玩的事,都想给她讲的更完整一些,更声情并茂一些。
不是没有想过一股脑的告诉她,除了喜欢她这件事,我还没有这么克制这么纠结过。
在贴吧上浏览了很多故事,有不少和我相似的情况,但是有表白成功就有失败的。喜欢又不像算术,即使再聪明也算不出个稳稳当当的所以然,何况我一向不擅长数学。
见到过温暖的包容的结局,也领略了这个世界的恶意,虽然还没有发生在我身上,但心里的小人在不同的预设里反复的跳横,竟然是不敢再冒然的向前。
我只是沉浸在和她的相处里浑浑噩噩,蒙蔽了大脑,再也不想想以后。
我以为我伪装的很好,任谁看了不说一句这真是一对好闺蜜。偏偏忘了,谁看也不重要,我其实只需要骗过她就好了。
所以当秦桢和一个男生手拉手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大脑还在宕机。
秦桢晚自习下课来找我。出了教室才发现门口还有一个人,没说过话,但很难不认识。
“这就是我好朋友宋歆然。”
“这是我男朋友曾述。”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