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已过九点,郭呤拖着疲惫的身体洗澡洗衣,吹干头发躺床上时恰十一点整。
“郭呤,明天还有测试,直接过来。”睡前脑中浮现其中一个试验员的话,迷迷糊糊间,郭呤睡着了。
一大早在食堂吃过早餐郭呤赶到测试间,两个试验员早早将设备调试好,她一到就直接开始测试。
冰凉的连接片贴上额头,郭呤一激灵,瞟一眼门的方向,可视窗口处似乎有几双飘忽的眼睛。
不是郭呤的错觉,门外确实有几人透过狭窄的玻璃窗口在向内看。
“我们的测试员正在做最后阶段的波段测试,目前都趋于稳定,只需您提供准确的时间与空间坐标,我们有信心测试员能成功降临。”一位穿着白大褂,鼻梁上架着厚镜片的中年男人对李诗年道。
房间内的躺椅上年轻女人头、胸及四肢贴满连接片的另一端与机器连接,可以看到显示器上波纹的起伏。李诗年并不知道那些线条代表什么,她只觉得这里所见所闻皆匪夷所思。
中年男人看出李诗年的疑虑与沉默,他领着她继续朝前走。“李博士请跟我来。”
李诗年迟疑地抬脚跟上,她听中年男人道。“各国早有时空穿梭的研究,相对论中论证要符合打破时间单向流动屏障的方法是将速度加速至超光速。但以目前的科技水平,人类还无法将任何物质加速到超光速。而且即使将来能研发出这样的加速设备,人类脆弱的身躯也无法承受这样的加速度。”
李诗年仔细倾听的模样激起了中年男人的讲说欲,他突然情绪高涨,加快语速道。“但人体的脑电波不同,它在受到特定的刺激后可以像外发散、传导,又因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实体,理论上可以将其加速到超光速,以实现时间的双向甚至是多向流动。”
“邢博士,我可能没有理解你的话。你是说要让人的脑电波穿梭时空吗?”压低声音,李诗年迟疑地开口。
邢博士重重点头,对李诗年露出“你还不算太蠢”的笑容。“没错,我们已找出刺激点及相应的波段,只要给予大脑同频的刺激,脑电波就能挣脱身体的束缚,再将其加速到挣脱单向时间流,理论上这个人的意识就可以进行时空穿梭。
我所对这项研究已取得足够的模拟数据,可以进入实测阶段。不过因技术的局限性,暂时只有一小部分特殊的人群的脑电波符合要求。但只要这次能采购到足够的实时数据,相信不久的将来这项技术必能普及大众,对李博士你研究历史也是有极大帮助的...”
极力克制情绪,李诗年已没有心思听这位邢博士说话,她万分后悔来到这里。她一个研究历史的,即便实在顶不住也可以跟随科考队下墓避开那些记者,怎么就想不开到这来,她已经开始怀疑这里在做非法人体实验。
怀疑自己可能掉进贼窝,李诗年选择保持沉默,随后的参观她也没有细看,她已打算立即终止与这个研究所的合作。
上午测试两小时后,郭呤的工作生活又恢复平常,白天上课晚上补课,回到宿舍洗漱完后倒头大睡。别说这样的日子一过三个月,她还长高了几公分。
五天后,郭呤结束了为期三个月的培训,进行心理评估又收获了诸多嘱咐后,她被带到了一个足够有上百平米的实验室。
“郭呤,步骤我全部教你了,不用害怕,只要按正确的步骤来,能保证你的安全。”进入实验室,赵哥在郭呤的耳边低声道。
胡乱点头,郭呤环顾一圈,目光被中间巨大的透明玻璃罐吸引住。玻璃罐足有两米宽三米高,两侧连接着数不尽的管道和线路,它正对面的纯白长桌上是一排超大屏的液晶显示器。
郭呤刚进门,那些穿着白大褂忙碌的人纷纷侧头看向她,这让她有不好的预感。
“你是郭呤吧。你好,我是此次项目的负责人邢升。赵全应该已经和你说过注意事项了,那么我们就直接开始吧。”说完这些,邢升的头又转回看向显示器,指点着助手调试几个值。
郭呤杵在门口不动,赵全推了她几次都纹丝不动。急得赵全压低声音催促。“快过去,协议签了钱也到账了,违约可是要罚款的。”
昨日中午郭呤被领到一间小会议室,和所里签订了实验告知协议,协议里写清了此次实验她会面临的风险,及相应报酬或赔偿。
虽然协议里写明在极端条件下会有丧命的风险,但那诱人的报酬和承诺签下协议报酬立即全部到账的巨大诱惑让郭呤在协议上签上了自己的姓名。
她再查银行卡,果然多了十万元。白日持续在获得巨额金钱的喜悦,到晚上稍稍冷静后她又有些想打退堂鼓,这么多钱怎么看都像是买命钱。
但字签了,人也出不去,郭呤想着就算她真不走运,赔偿加上她卡里的余额也足够父母后半生衣食无忧了。只是真到了这一刻,她又迟疑了,命可只有一条啊。
但听到违约金,想到那数了两遍都没数明白的零,郭呤的身体软下来,等赵全再推她的时候,她朝前走了一步。
几乎是被赵全推到舱体前,郭呤呆呆立打开的舱门处,像一尊雕塑。
“你倒是快点,别再磨蹭了,邢博士他们都在等你呢。”赵全仍是压低声音,但语气明显气急败坏。他是郭呤的主管,眼下员工不听话,主管面上也无光。
郭呤是给自己做过思想工作,但要让她在这些人面前脱下衣服,光溜溜地钻进玻璃罐里她实在做不到。她嗫喏道。“可以不脱衣服就这么进去吗?”
赵全翻白眼,他无法理解郭呤的心理。这可是为科学献身,若非他不符合条件,他都想自己上,而这个女人却在纠结脱不脱衣服。
赵全还未开口,邢升的声音再次响起。“怎么不进去?”
赵全狠狠瞪了眼郭呤,转而用谦和的态度和邢升说。“邢博士,郭呤她不好意在这么多人面前换衣服。”
“小姑娘会害羞,是我没考虑周到。女研究员留下,男同志们跟我先出去。”邢升一怔,随即大笑道。他真领着包括赵全在内的五位男研究员离开了实验室,还贴心地将门关严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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