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廻 见鬼了

“哎,你听说了吗?孔家小少爷中邪晕倒了!”

“就那个做房地产的孔家?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二十五号发生的事情呀!据说一觉下去再没醒过来,到现在都还躺在床上呢……”

“这都过去快一个星期了,还没醒?”

“到现在都还昏迷不醒!就和他爷爷当初一样……身体那么好的人,忽然有一天就这么倒下去变成了植物人,如今也有将近四五年了……”

“什么中邪,我看他家是有什么家族遗传病史吧。”

“哎,那他爸不还好好的?别和我说什么隔代遗传!你听没听说过那个……就是那个医院的事情?”

“仁爱养心……就是以前的市立医院——和这有什么关系?”

“据说这块地产经手过好几个开发商,他们都说这块地邪,做不下去……兜兜转转这摊子被孔家接了,刚动工就死了不少人,原本他们家也要撤走的,后来不知道为啥又接着做了……”

“来看过这块地的风水师说,这地方有个吸引亡灵聚集的大阵,而今在上面再盖所医院,生生死死,执念太深,邪上加邪……估计孔家那两个,是被那块地诅咒了吧……”

“哎,也是可怜,爷俩相依为命,到最后命运竟也殊途同归,可怜啊可怜……”

冬月廿五,圣诞节。

输液大厅内,一个坐在等待椅上的金发男人猛然睁开双眼。

孔遂成掐了掐眉心:“怎么打点滴又睡着了……”

他从浑噩的状态清醒,却发现此刻输液大厅内空无一人。

窗外灰白的天降下静谧落雪,已在医院外黑漆的柏油马路上浅浅的铺了一片。

地上一点脚印都没有。

仁爱养心的前身是景岚最好的市立医院,每日往来人口络绎不绝,此刻尚在白日,怎会陷入无人的状态当中。

孔遂成疑心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连点滴都没打完就拔去针头往外跑去。

“真见鬼,大白天怎么会一个人都没有?”

岂止输液大厅,孔遂成在走廊徘徊许久都未曾见到一个人影。

唯有窗外落雪静谧漂浮,像是世界湮灭前的灰烬。

孔遂成掏出手机,发现连手机都陷入不在服务区的状态,他试探着播了几个号码,没有一个是能够接通的。

孔遂成:“…………”

整人游戏?还是拍综艺?莫不是我还在梦中尚未清醒?

孔遂成把自己想到的一切可能往此刻的异常上套,他甚至想掐胳膊试探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他恍惚间准备用力时,却发现走廊尽头一闪而过一个人影。

“等一下!”孔遂成瞬间像是看见了救命稻草,赶忙朝那个身影追去。

走廊呈回字结构,走廊的尽头衔接着另一条绵长的走廊,孔遂成刚赶到拐角,就看见一个身姿伛偻的老人正在缓慢前行。

“麻烦等一下!”孔遂成扶住墙,一路奔逃过来,他此刻累的气喘吁吁,“我想问一下医院怎么没人……”

那老人闻言转过身来——他年级看上去很大很大了,估计有个**十来岁吧,转过身的动作都是颤颤巍巍的。一身布衣简单,只是在这冬日下就有些单薄。脸上纵横沟壑,但是面容慈祥。

老者手上捧着一个看着就十分沉重的紫檀木盒子,砸吧着嘴开口。

“大白天的,哪会有……”老者努力撑开褶皱,仔细打量了孔遂成一眼,花白的须眉立刻皱起,脸上居然带了点怒意,“你来这里做什么!”

跌打损伤,发烧感冒——不上医院上哪去?难不成找神棍啊!

但孔遂成还是老实的回话:“发烧了来医院打点滴。”

“上这儿挂水来了?”好像听到什么极其荒唐的事情,老人斜着眼,从鼻腔中发出一丝冷哼,“年纪轻轻的……”

年轻就不能生病了?这是什么歪理!

无视对方饱含惋惜的眼神,孔遂成保持涵养,尽量笑容灿烂地慰问道:“那请问老先生,您来这儿干嘛呀?”

“我陪我爱人来的。”

老人回答,他手中捧着一个厚重的檀木盒子,盒盖上雕刻着精巧的花纹,看上去庄重又珍贵。

老人似乎很爱惜这个盒子,话及此处,就连神情都变得温柔,用充满皱褶的手一下下的抚摸着盒盖上的纹路。

老人将盒子递给孔遂成,孔遂成下意识就抬手接过,却被不符合盒子外观的重量弄得差点摔倒。

孔遂成连忙稳住身型,比想象中还要结实的重量差点将他一双手臂坠断,他绷紧手臂将那盒子抱在胸口。

孔遂成不由得皱眉,被对方折腾得上了点火气:“这里面装的什么?怎么那么沉!”

老者云淡风轻地背过手去。

窗外偏光照拂到二人身上,但白瓷的大理石地面上却只出现了一个影子。檀木盒子在孔遂成不知觉的情况下开了一点缝隙,一根没有血色的手指缓慢地从盒盖下钻出。

孔遂成感觉到一只冰凉的手搭上了他的手腕——眼前的老者笑得牙不见眼。

“这是我爱人。”

钻心的疼痛自手腕传来,思绪如同回魂般被拉入躯体。

孔遂成一下子从等待椅上蹿醒,他赶忙去看自己的右手。

滞留针尚且插在手背,原本应该承满药液的管路此刻变得通红——看来那股疼痛是点滴打空导致的血液回流。

手背失血变得冰冷无比,孔遂成拔去针头,这才有功夫观察起四周。

不比先前,此刻输液大厅十分热闹,人头攒动,摩肩接踵……有小孩被针扎得哇哇大哭,角落的广播不停的叫着号码。

这些以往对于孔遂成来说过于嘈杂的声音此刻却特别令人安心,他原本紧绷的身体一下子放松了。

那种因病导致的虚浮感立刻涌了上来,孔遂成跌坐回椅子上……只是屁股还没落座,他就被一双有力的手拉了起来。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他耳边说道:“你不该来这里,一路往前走,路上谁叫你都不要回头。”

孔遂成感觉自背后有两双手将他推行着向前,他的脚步不受控地向前迈去。

“等一下……等一下!这是什么,绑架啊!”

孔遂成想要回头,却被强制掰正脑袋,他想要叫喊却被一把捂住嘴巴。

在他迈出输液大厅的那刹,原本人头攒动的输液大厅一下子安静下来。

那些人头纷纷转过头来,但是脸上本该有五官的地方却是一片空白,就这样静悄悄地注视着孔遂成离去的方向。

“请031号患者孔遂成到b2号诊室就诊。”

“请031号患者孔遂成到b2号诊室就诊。”

一道广播自头顶响起,原本不受控制的身体立刻回归掌控,孔遂成感受的身后原本推行着他的两双手一下子消失了。

孔遂成心擂如鼓,虽然他家确实家大业大,但被绑架这种事情还是第一次发生……他霎时被吓得不行,不知该如何应对。

幸好这里人多,估计对方也是忌惮这一点才放弃行凶的……

此刻身后无人,忌惮对方再有动作,孔遂成本连诊室都不想去就直接回家,却在下楼时被一个女人拦住去路。

那是一个眉眼如画的姑娘,身着一身浅粉的护士服……裙?

那粉护士脸上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黑沉沉的眼睛,她做出“请”的动作,示意孔遂成跟随她来。

“单医生找你。”粉护士声音甜美,嗓音里带着一丝人耳不易察觉的电流声。

孔遂成面露犹疑,刚想回绝,那护士却仿佛知晓他内心所想,忽然开口道:“推你的人已经被我们收管了,请你放心。”

告知完毕,粉护士将双手交叠于腹前,她抬脚大步往前走去。没了拒绝的理由,孔遂成只能跟随对方一路来到B2门前。

“请。”

孔遂成抬眼。

墙上的塑料标示牌被岁月腐蚀得发白,门牌上的字迹也模糊不清,只隐约能见主治医师那一栏写着“单良”二字。

木门发出孱弱的喘息声,孔遂成推开木门,立即感到一股腥湿气扑面而来。

“什么味道……”孔遂成忍不住皱眉,他转眼看向那护士,却发现那粉护士不知何时消失不见了。

孔遂成:“…………”

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他随即晃晃脑袋,心想着这里可是现代社会,他可是社会主义接班人,子不语怪力乱神……

孔遂成试探着往门里望去。

房间里就是普通诊室的布局,办公桌上堆积着如山般的资料,一个长头发带着银边眼镜的男人从资料山中探出脑袋。

“哎,你就是孔遂成是吧,等你很久了,来吧来吧!”

男人一脸和善地朝孔遂成招了招手:“我是从慕医生那里听说你的,你的睡眠障碍很严重是不?”

慕医生是这所医院最好的神经科医生,也是孔遂成曾经的主治医师。

处于对慕医生和医生这个职业的信任,孔遂成怀着半信半疑的态度在长发男人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医生:“病症持续多久了?”

孔遂成:“两年多了……”

大概自高中毕业开始一直到现在。

长发男人点了点头,他翻了翻手头的资料念叨道:“……觉少梦多,醒来后还会觉得困倦疲惫,肩膀和脖颈也会特别酸痛,就像是有人一直趴在你背上一样……症状就这些?”

孔遂成点了点头。

起初只是梦多,到后面梦境渐渐升级,它开始越发真实,以至于孔遂成有时会恍惚到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到最近,他甚至开始出现幻觉……

孔遂成有理由怀疑他这个感冒死活好不了都是因为休息不好导致的。

那医生左右看了看,而后鬼鬼祟祟的朝孔遂成勾了勾手。

孔遂成将身子往前凑去,就见那医生俯身,一脸神秘的朝他耳语:“我认识一个道士……要不然叫他帮你看看?”

孔遂成:“…………”

你才中邪。

孔遂成翻了个白眼,他大马金刀地靠回椅子上朝对方扬了扬下巴:“哪来的庸医,我回去就让你领导给你开了。”

原本姿态懒散的医生一下子坐正了身体,他笑容谄媚地从桌子后窜出来给孔遂成敲背按腿:“等一下,少爷!我开玩笑的,能治能治!”

孔遂成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几年来兜兜转转不知去了多少家医院挂了多少科室……就连医疗最先进的医院都束手无策的病症——一个上来就让人去看道士的庸医能治?

反正对方大话已说出口,孔遂成随他摆弄。

反正治不好被开除的又不是他。

长发男人此刻蹲在地上正在给孔遂成勤勤恳恳地敲打膝盖,孔遂成拂去他勤奋的双手。

“那么医生,”孔遂成托腮,放在膝头的纤长手指有节奏地敲打,他露出一个饱含威胁的笑脸,“请问多久能看到效果呢?”

长发男人一甩长发,他朝孔遂成伸出五根手指。

孔遂成:“不接受按年起算的计量单位哦。”

闻言那医生居然挺了挺胸脯,他露出自豪的神情,晃了晃那五根手指。

“五秒。”

就五秒就好。

孔遂成以为那医生顶不住压力疯了,忍不住嗤笑出声。

没想到长发医生转眼就收起轻浮的态度,他煞有介事地走到孔遂成背后。

一股冰冷的气息若有似无的靠近,孔遂成能感受到有双手搭上了他的脖颈。

“坐正。”

孔遂成依言坐正身子,但奇怪的是,他感觉那双搭在他脖颈上的手非常的僵硬——肤质奇怪,就好像是失去了弹性的橡胶。

那医生将拇指抵住了孔遂成脖颈后侧,细细的捏了一会,后稍一使劲。孔遂成瞬间觉得自己有种灵魂出窍的感觉——他的身体变得前所未有的轻快起来。

“治好了。”单良医生拍了拍孔遂成肩膀道,“你这颗骨头有点突出,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导致的睡眠障碍,我帮你给正回来。”

治好了?

就这么简单?!

孔遂成活动了下身子,他发现身体上原本的那种滞涩和疲惫都一扫而光,原本有些蔑视的眼神变得惊疑不定起来。

这小庙中居然有此等大佛,见对方站在落地窗前朝自己和善微笑,孔遂成顿觉此人背后仿佛闪烁着圣光一般——他感觉这位单良医生的形象在他心里变得伟大了起来。

这三年孔遂成也看过不少医生,他们都给不出什么有效的解决方法,结果这困扰三年的病症居然被对方这样的轻易治好了?!

孔遂成此刻尚沉浸在病痛治愈的喜悦当中,这医生就眼疾手快将诊单往人手里一塞,一把将孔遂成推出门去。

“好了好了,道谢的话不必多说,收费处出门左转走廊到底啊!”

未等孔遂成开口道谢,B2诊室的门便被轰然关上。

单良,善良……

孔遂成拿着诊单,边走边思考要不要给这位医生送给锦旗之类的……

妙手回春?华佗再世?还是感谢神医救我狗命……

想着事步伐便变得格外的快,回过神时,孔遂成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收费处。

大厅的收费处里侧并未开灯,几个弧形的窗口都是黑洞洞的,看上去不像是有人的样子。

孔遂成刚转步打算去寻找正在营业的窗口,就见最里侧一洞口中一道女声幽然飘来。

“票拿来。”

黑黢黢的窗口处伸出一只如葱根般白皙修长的手……也只有手能看见,窗口里侧还是漆黑一片。

那手手心朝上,缓慢地朝孔遂成勾了勾手指。

孔遂成将票据放置与对方掌心,在拿到东西的那刹,白手如蛇信一样迅速缩回了窗口。

四周寂静,左等右等不见窗口灯光亮起,孔遂成忍不住开口问道:“电子支付扫哪里啊?”

窗口处传来纸页被反复翻看的声响,那个声音反复地说着“不是,不是”紧接着又不知为何发了火,那窗口处传来女人破空而来的凄厉尖啸。

“你骗我!”

孔遂成被声音刺得捂住耳朵,他有些胆颤的离窗口远了两步,皱眉反驳道:“我骗你什么了……”

没等他理解对方为何生气,就见两只修长无比的手如箭矢般从黑暗的洞口中射出,几乎是生拉硬拽地将孔遂成拉近窗口。

“不是……”孔遂成下意识抵挡,他伸直手臂抵在窗口上,“今天到底怎么回事?怎么所有人都要拽我,不会好好说话吗!”

不顾孔遂成的抵挡,那双手劲大的吓人,拼得是一副要将孔遂成拖入窗口的架势,任凭孔遂成如何使力,仍然不受控制地被拖走。

“等……有话好好说……”

孔遂成感觉自己要被扯成两半了,他离那窗口太近,甚至闻到窗口散发着一股汹涌的湿潮猩气——仿佛窗口后隐藏着一张血盆大口,只等孔遂成脑袋伸入窗口就立刻绞紧。

孔遂成顿觉脖颈发凉,他额头青筋暴起,几乎是用尽浑身力气往后挣扎……只是这力量终归有用完的一刻。

就在孔遂成快要坚持不住的那刻,一个塑料小喷壶冲入了他与那只手之间。

一只手摁下那壶上阀门,水雾即刻喷洒到那双抓着孔遂成的手上。

不知里面所盛的液体含什么成分,白手就像是被烫到般骤然回缩,紧接着肩膀上传来一股与之完全相反的力量。

身后人以一个极具保护的姿态将孔遂成圈拢入怀,似乎是惯性太大,对方的脚步有些趔趄。

两人连连后退却最终没能稳住身形,最终脚绊着脚双双倒地。

顺着惯性孔遂成一屁股坐到了对方的身上,他听见对方被自己压得气息深重地哼了一声,赶忙起身连连道歉。

“对不起!你腿没事吧。”

“没事。”

一个穿着深色衬衣的男人坐在地上。

他一头墨发柔顺,遮蔽了大半张脸,而余露的面庞白皙——眉目深邃如墨画,五官如春风融雪,抬眼间眼波流转,自带一股欲语还休的深情。

他发尾处有一条俏皮的蝎尾小辫,如小蛇般安静地垂在左肩,脖颈间挂着一条用暗红丝线系起的圆环翠玉。

那张熟悉的面庞让孔遂成的瞳孔瞬间缩小,惊异溢于言表:“怎么是你?!”

听到孔遂成的反问,男人身上原本散发着的柔弱气息瞬间全消,转而神情阴鸷地掀起眼皮。

那双眼睛里似乎有着太多的话想说,但开口时,男人却只是克制的弯了弯嘴角。

他死死盯着孔遂成的脸,一字一顿。

“好久不见。”

。。。。我画了一大堆封面都传不上来。。。搞不懂这个软件啊啊啊O(≧口≦)O!!!

纯新人求支持[亲亲] 我就要这样慢慢慢慢慢慢慢慢的搞oc。。。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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