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进校门开始,周围就像被笼罩了一层雾,模糊不清的,原以为是空气质量不好,可也不至于一校之隔如此变化,零星看到几个同学,刚走上前,雾气瞬间裹挟着人不见了,低头一看手机没信号,而返回的路已经不见了,我只能往前走,直到走到我们寝室楼前。”她面不改色的说。
我沉思半晌,抬头想再问几点具体信息,惊觉面前没有人了!
左耳旁传来微弱的呼吸声,头皮一下酥麻到颤抖。
喉咙死死卡住想要尖叫的声音,瞳孔骤缩,心脏像被密密麻麻蛛丝缠绕,层层包裹着,不断剐蹭挤压,脚尖开始发麻,直冲头颅。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这位室友坐到了身旁,直勾勾的看着我。
下一秒,她按住我想要退缩进床里的大腿。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整个人僵硬无比,脑子一片混乱。
没过几秒,她整个人缓缓由下至上贴近我身,我微微侧身想要往里再逃一点,她早有准备似的两手卡住我手臂,环抱的紧紧的,抽掉了我逐渐挣扎的空间。
“我…你…怎么了,你说话啊…别箍这样紧,我快喘不上气了…太紧了,真的…”我慢慢哽咽的说。
她的双手如铁钳般死死箍住我,胸腔被挤压得难以扩张,我的意识在逐渐涣散,眼前视线一片模糊。
我想看清楚她的表情,可什么也看不到。
十指似被千针刺入,发麻发疼,耳膜嗡嗡作响,失控的窒息感不断涌上,泪水发疯样的淹没眼睛。
我还是哭了啊,怎么这么没用,我心想。
鼻涕混着眼泪一起流,还张着嘴,表情肯定很狰狞,为什么要这样呢?
大脑晕乎乎的,整个人如高处踩空般,抓不到实处,我努力睁大眼睛想再看一看她,可眼泪承受不住重力的撕扯,从我身躯里不断挣扎坠落。
——嗡嗡嗡
窒闷声不停传送在耳边,眼前黑的白的分解成交错的小格子,胡乱堆砌。
下一瞬间,我左手死死扣住喉咙,铁锈味的空气呛进喉管,口腔混杂着腥甜金属味道,肺里猛地灌入大量氧气,大口喘气着,咳嗽声像被掐断的琴弦,呼吸一次仿佛都在溺水,手指紧掐床沿边,弯腰弓成虾。
余光里瞥见她就在站在面前。
“你……怎么了?还好吗?刚刚看你走神,一直叫也没回应,又猛地咳嗽,脸色惨白,是呛住了吗?”她伸手想近一步触碰我。
我浑身猛地一颤,脊背瞬间绷直,整个人像惊弓之鸟,猛地向后退,贴紧墙壁,用尽全身力气试图将自己塞进床与墙角的间隙。
她疑惑的看着我,似在不理解我的行为怎会如此。
我张了张口,想问什么,但不知道该不该问,能不能问,问了会发生什么。
我害怕了,害怕一个人,害怕那种毛骨悚然的事,害怕自己会疯掉。
看着她平静的表情,恍惚地觉得她不像是同我一起经历过那些怪异莫名的事情,我做不到如此冷静。
“你还好吗?我们要考虑下一步了,这样干等着不行,我们得知道发生了什么。”两眼盯着我,她抱臂沉着地说。
听着她沉稳的声音,我竟然觉得就这样待着也不错,反正不要留我一人待着,我会疯掉的。
我来不及想刚刚贴我身上,令我窒息的是她还是“她”了,我不想离开寝室,寝室对我来说是相对安全的地方,我想逃避至最后一刻。
……
我左手牵住她右衣角。
是的,我妥协了!我压根受不了一个人。
她坚定地要出去找其他同学。
我拗不过,默默拽着她衣角,右手往背包里放吃的和水,随手把折叠水果刀放在裤兜里。
我们上前走去,可越靠近寝室门,我心越发慌乱,左手死拽着的衣角根本给予不了我足够的安全感。
我想放弃了……
手略微松开了,心想就这样吧,只要我牵不住,就当我懦弱吧。
眼看着手即将完全松开。她似有察觉般回头盯着我,“你想要一个人吗?确定!“寒冷的声线从她喉咙里挤出。
此时我还在为自己的懦弱懊恼,没有发现这一瞬间里的她面无表情,惨白的皮肤透着浓浓黑气,整个人僵硬如尸,她存在的本身就像一具被操控的傀儡,没有丁点儿活人气息,只剩下空洞的躯壳在执行某种指令与行为,双眼死死盯着我。
默默在心里鄙视了一番自己,我回牵住她的衣角,随她走出了门。
……嘣,轻微的关门声落在脑后。
我不敢抬头看,盯着地面埋首走了几步,耳边有风吹来,带着潮湿泥土的腥味。
沿着廊道走。
临到转弯处即将下楼,我忍住想回头的心,不断自我催眠“向前看、向前看。”
——蹬、蹬、蹬
下楼的脚步声传进耳里,明明已经那么小心放轻脚步了,为什么还能听见呢?
我死死拽住室友衣角,忍住即将发散的胡乱思维。
脚步声越发沉重……
不,那不是我的脚步声!
我斜眼微侧往回瞧,后面不知不觉已经有了“跟班”,密密麻麻的黑影,或大或小,像要不顾一切塞满空间样,随意挤压着。
什么时候 !
随即浑身如扔进冰室里,极速失去知觉,尖叫声包裹在喉管里,不断涌上又被强行吞咽进腹腔,抓挠且灼烧着……
我狠心咬了下口腔内壁肉,伴随着血腥味痛感激发,用力吮吸了几下伤口,再用舌尖不断□□,加深痛觉的同时让我找回了一点敏锐度。
后面的场景着实可怕,但不知为何“她们”保持着一定距离。
停顿不过几秒,继续下楼。
前方室友的表情我看不见,但我总觉得她是知道的。
她没有回头,我停住时她亦停止了,立在原地……
我讨厌被跟踪,也不喜欢有人突然站在背后。
——砰、砰、砰,伴随着心跳越发急促,缠绕周身的焦虑和紧张快使我崩溃了。
这时鼻间飘来的腥气越发浓厚,令人头晕反胃。
有什么东西在朝我们来,是熟悉的沉重拖行声……
我卡住脖子不让自己好奇回头,松开衣角,快速拉着室友手腕越过她死命往下跑,多亏楼层不高,我无力去想后面跟着的"东西“。
脑内不断循环的警报声提醒我——
不可以回头!绝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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