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告很准,在接下来的周一,直子回来得比以前任何一天都晚。xiaoxiaocom她在7点多时打过一个电话回来,告诉平介她回来得晚,让他自己到外面找个地方解决晚饭。没办法,平介来到家附近的拉面馆,点了套一炒蔬菜套餐。
最终,直子回到家时已经9点多了。平介本想抱怨两句的,可是一见到她疲惫不堪的样子,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她说她的晚饭是在学校旁边那家常去的烤肉店吃的。
直子洗了澡,回到二楼自己的房间。没过多久,组合柜上的电话铃响了。平介被铃声吓了一跳,看看挂钟,已经快11点了。
平介刚要站起来去拿话筒,电话铃不响了。一瞬间他还以为有人打错电话了,但他马上发现,并不是那么回事。
电话机上的一个小灯还亮着,那是“分机正在使用”指示灯。就是说,直子在二楼接起了电话。
平介家的电话是今年春天才改成无绳的,这一改变是应直子的建议做出的。她说,要是能在二楼接电话就好了。平时,分机就挂在二楼走廊的墙壁上。
平介盯着那个小指示灯看了很久。在他看来,如果是一般的事情,两三分钟应该可以说完。可是小灯却一直没有熄灭。他曾看了一会儿电视,不过看完天气预报后,他又来到了电话机旁。指示灯还亮着。
有没有搞错?在这样的时间——“分机正在使用”指示灯最终熄灭,是在差不多又过了一个小时之后。其间,平介一会儿看看电视,一会儿翻翻报纸。当然了,不论是哪一样的内容,都没能装进他的大脑。
直子第二天还是9点多才回到家里。沾她的光,平介也接连两天在拉面馆吃了晚饭。
她到底在做什么?他的怀疑越积越深。准备一个文化节需要这么多时间吗?不就是一个学生们开的模拟店吗?
平介正一边看着电视,一边考虑着这个问题,这时,电话铃又响了。他条件反射似的看了看挂钟,10点50分,差不多和昨天的时间相同。
电话铃只响了一声。随后,和昨天一样,“分机正在使用”指示灯亮了起来。此时直子已经在自己的房间了。平介并没有听到她从房间来到走廊的声音,很明显,她知道今晚会有电话找她,所以事先就把分机拿到房间里了。简而言之,有人跟她说过,今晚10点50分左右给她打电话。
这个人会是谁呢?
平介一边下意识地晃着自己的腿,一边交替看着电视、挂钟和电话。电视里正在播报棒球比赛的结果。巨人队已经提前获得上半区的冠军,现在就看总决赛的对手——下半区的冠军是哪个队了。连日来,近铁、西武、orix等队在下半区的排名不断发生着变化。身为巨人队铁杆球迷,平介唯独今年对下半区的结果也特别关心。可是现在,他却没了那种心情。
挂钟的指针已经指向了11点多。平介来到走廊,收起脚步声,站到楼梯旁。看样子,直子不在二楼的走廊里,应该是拿着分机在她的房间里说着。
平介像只壁虎似的蹑手蹑脚地爬上了楼梯。直子的房间里传来了隐隐约约的说话声,不过听不清具体的说话内容。
平介脑海里浮现出相马春树这个名字。对方一定是个男生。可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生呢?他又是因什么目的给直子打电话呢?
过了一会儿,声音听不见了。平介继续匍匐着向直子的房门靠去。
就在这时,门突然打开了,门边差点撞上平介的头。看着脚下的平介,直子发出了“啊”的一声惊叫。
“你在这儿干什么呢?”
“没……没什么。”平介干脆坐在了楼梯上,全身的冷汗都出来了。他想不出什么好的理由来解释。
无绳电话的分机拿在直子的一只手中。直子正要将分机放回安在墙上的充电器里,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
“你在偷听我的电话?”
“才没有呢。只不过……昨天和今天好像都有人打电话过来聊很长时间,我有点儿担心,才想上来看看的。”
“这还不是偷听吗?”
“可是你们说的什么我根本就没有听到啊。问题是,你们通电话的时间也太长了吧!”
“是俱乐部里的朋友。”直子生硬地说了一句,将无绳电活的分机放回原处。
“是不是那个叫相马的家伙?”平介问道。
直子沉默着,一副不置可否的表情。看来是击中她的要害了。
“那个家伙是二年级的吧?那样的话,怎么会成为朋友呢?”
“你怎么知道相马学长是二年级的?”
这回轮到平介答不上来了。直子的嘴角都歪了。
“看来上次你私自翻我的文件夹了吧?我当时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儿。”
“难道我不能看吗?”
“你没听过‘个人**’这个词吗?”
“那个相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给你打电话?”
“我怎么知道。是他打给我的,我有什么办法?”
“你怎么会不知道,男生没什么事情给女生打电话,理由除了一个之外还能有什么?”平介坐在楼梯上发怒了。
“那好,我实话告诉你,他大概是喜欢我了。这周俱乐都没有练习,在学校里见不到面,所以他才给我打电话。这样你满意了吧?”
“那你就告诉他,以后别给你打电话了!”
“这话让我怎么说出口,他又没有最明要追我。”
“到时候他就会向你表明的。”
“到那时候在拒绝不就行了吗?”
“实际上你现在很享受吧?能和年轻的男生这样说话,你觉得很爽,是吧?”说这话时,平介能够感到自己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
“我是很享受啊。”直子说道,“享受有什么不可以吗?我连这么点儿权利都没有吗?转换一下心情不行吗?”
“和他说话比和我说话快活多了,是吧?”
直子没有回答平介的质问,抓住了门把手。
“我累了,要睡觉了,晚安吧。”
平介刚要说“你等等”,她已经进了自己的房闯,关上了门。
钻到被子里后,平介还是睡不着。一方面,他对自己因为电话这么点小事就大发雷霆感到懊恼,并讨厌自己的心胸狭窄,另一方面,他也对直子不能理解自己的苦衷感到愤慨。
平介对直子称呼相马春树为“相马学长”这件事,更是在乎得不得了。
虽然从外表上看,他可能是直子的学长,可是在精神层面,高中二年级的男生对直子来说应该还是孩子。以前她上小学时,甚至把班主任桥本多惠子都称呼为“她”或者“那个孩子”。
难道在相马春树面前,直子在精神上也成了一个高中一年级女生了吗?那样的话,也难怪她称呼相马为学长了。
平介在心里祈祷着,这一变化只是一时性的。在长野的那天夜里,平介对直子说,只要有她在身边,就不考虑再婚的事。直子当时说了一句“谢谢你”。这段话如今已经成了他的精神支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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