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成迎找到了阿惑所说的鸟笼,正想翻转过来,结果手怎么使劲都抬不起来,折腾出了一身汗也无济于事。
“不是这,阿惑哥怎么抬起来的啊?”越成迎不解的围转着半米高的鸟笼,徒然眼尾扫到了草场的变化。
原本波涛汹涌的海浪早已不见了踪影,刚刚悬崖的位置现在赫然躺着一位女孩。
“怎么这么眼熟?”越成迎趴在阳台的玻璃门上,眯着眼睛想要看得清楚一些。
“微然?”楼上楼下异口同声的喊了一句,可阮微然就好像睡着了一样,丝毫没有动静。
好巧不巧,早已消失不见的武装车重整旗鼓,此刻正快马加鞭地从草场的尽头驶来,径直朝着阮微然的位置。
越成迎急忙掏出一把钥匙,这是他们在一楼找到的那三把钥匙中的其中一把,这本是一把古铜钥匙,在夏归中学时不知何时变成了纯黑并且印着飞鹰图案的钥匙,越成迎把它往钥匙孔里插,完全对不上。
“很好,病急乱投医。”越成迎把钥匙重新揣回口袋,拿过阳台的凳子就往玻璃门上砸。
可玻璃门就好像免疫了一般,丝毫没有动静,丝毫不给越成迎面子,眼看那武装车还有不到三米的距离就要碾过阮微然,毫无办法。
二楼的众人正商讨着如何拯救阮微然,一直沉默着的阿惑徒然拉开窗,一个翻身,拉着窗帘几个跳跃就消失在众人眼前,出现在阮微然身旁,其速度之快熟练之精准,无不令在场的众人叹为观止。
越成迎只听咻的一声,楼上忽然窜下来一个人影,疾驰几步就到了阮微然面前,扛起人就跑,好巧不巧,武装车的目标变成了阳台。
“嗯?”越成迎手里握着口袋里暂时没用的钥匙,怔愣地看着远处疾驰而来的武装车,一秒后拔腿就跑。
越成迎眼神光速扫过整个一楼,脑海中自动筛选出两个选项,两间卧室!他抓着钥匙快步走到两间卧室前,右边的正是之前夕回消失的那间,而另一边则是未知。
越成迎望着眼前纯黑色的门,直觉这就是答案,咔哒一声,钥匙插进锁孔,转动几声,门锁应声而开。
欣喜之际,越成迎已经拔出钥匙,推门走了进去,刚跨步走进去,一阵强光袭来,越成迎心想又是这个戏段,果不其然,下一秒,咔哒声再次响起,门自动关上了。
再次睁眼,越成迎看着眼前的一片空白,心想这又是谁的记忆?但他知道没人会告诉他,一切的开始,只有事件的主角知道,可就算是主角也没有上帝视角,没有人知道自己最终会走向何方。
不知道前路如何,也没办法出去,越成迎干脆席地而坐,刚坐下没三秒,一阵嬉闹打笑声传来,全数进了越成迎的耳,一瞬,他恍惚的抬起头,似乎觉得这股声音异常的熟悉。
“什么…?”越成迎缓缓站起,微微蹙着眉,一脸疑惑的看着远方。
“你后悔了吗?”嬉笑声中一道声音不容忽视的传来,越成迎觉得熟悉,但想不起来哪里熟悉。
吴江听完行有帆和长拂的经历,当即站起身又查看了一番,确认没人了才重新回去。
“也就是说,这个游戏的密室逃脱是让我们反抗?我们的记忆很有可能是被篡改过的,到了特定的场所记忆才会重现,闯关关键点答对了就会被带走,也就是说违规作答就是正确的?然后就会被送来这种地方,进行第二次经历?那这次经历有什么特殊意义?还有阮微然,她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就被带走了,包括我,真正的违规作答,应该是在不属于自己的记忆里强行作答,惩罚就是被拉去抄记忆录本?那一切的意义和源头究竟是什么?”吴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开始持续输出。
“监控官,也就是那些穿黑衣服的,他们把我和有帆带到监控处之后我们两个就昏迷了,醒来之后发现身上的伤已经好了,之前的记忆也全都回来了,但似乎并不完全,然后他们说我们内心深处有一个巨大的梦魇,战胜它我们就能回去。”长拂蹙着眉,显然也不太能理清现在的状况。
“特殊意义大概就是让我们反抗吧,毕竟谁愿意一直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没有人愿意,没有人愿意做阴沟里的傀儡,你抄的那个记忆录本,是什么记忆?”行有帆自嘲般的说了下自己的见解,转头问蹲在旁边的吴江。
“走马灯一样,可能是之前闯关者的记忆?但里面的一部分记忆似乎全都合乎常理,而且结局也都幸福美满。”吴江回忆了一下亲手抄的那一百份记忆录本,确实有一半都是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甚至算得上十分美满的结局。
“奇怪,所以这个世界究竟有什么秘密?”长拂蹲坐在旁边的花坛上,一脸无语的看着天上寥寥无几的星星,其坐姿,其姿态,确实豪爽,吴江心说你不是伪装学渣,你是真校霸。
回头再一看行有帆半蹲在旁边,脸上还挂了彩,一脸不屑的神情,心想不愧是青梅竹马,两个真校霸。
三人正欲再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凌乱急促,似乎在寻找什么。
三人对视一眼,猫着腰往花坛后的大树躲,果不其然,与脚步声一起传来的是带着无限愤怒的吼叫“死丫头!快点给我出来,老子还管不了你了,反了天了!”
吴江看了眼身旁脸色逐渐凝重的两人,拍了拍两人的肩,用口型说了一句别担心。
两人还没来得及点头,脸色从开始的凝重转变为了震惊,吴江心想你们的表情是否太过惊讶了一点,只见行有帆厌恶的蹙了蹙眉,只一瞬间吴江就明白了这是什么意思,随着行有帆的动作,他被拉到了一边,视线调转,眼前俨然是一个凶神恶煞,面色不善,酒气冲天的中年男子!
吴江心说你折射也不带这么玩的啊,恐怖及了。
“长拂!你给我过来!”男子突然没由来的大吼了一声,唾沫星子喷得满地都是。
武装车径直朝着阳台冲了过去,就在触及阳台的一瞬间消失不见了,阿惑安置好阮微然,一脸警惕的看着阳台方向。
二楼的众人把心提到了嗓子眼,眼看没了动静,一个劲的往楼下喊。
“阿惑哥!怎么样了?”云涵趴在窗台上,使劲往下方望。
“没事!越成迎找地方藏起来了!但那个武装车不见了!你们下来几个人,先把这个小姑娘安顿好!”阿惑冲着楼上喊道,示意下来几个带编号的人。
随后七个身手矫健的青年从二楼顺着窗帘划了下来,平稳的落在草地上,个个身姿挺拔,眼神犀利。
云涵快步走向前,抛给阿惑一把钥匙,继而俯身把仍然昏睡的阮微然抱起。
“这把钥匙应该是一楼的,二楼现在没有线索,这把钥匙又是从夕回那拿到的,应该是阳台的。”君青解释道,唯一有自然光照射的地方。
阿惑看着手里的蓝宝石钥匙犹豫了一下,他似乎始终保持着异于常人的警惕性和不着痕迹的透明性,让人看不透猜不透。
“那辆装甲车有问题,不是国产的,很像…很像外国雇佣兵常用的装甲车。”阿惑犹豫再三还是把心中的疑惑与众人说了出来。
“惑哥,你…会不会也是警察?”说话的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女性,名叫曾刃霜,是一名刑警。
其实在场的各位都有所怀疑阿惑的身份,毕竟他是所有人里面唯一不知道自己身份的人,如果说在场的诸位记忆是被篡改,那他就真的是直接失忆,但刚刚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的跳楼救人却是真的,其熟练,其精准,非常人能比,那是刻在肌肉里的记忆。
“我不知道…”阿惑迷茫的摇了摇头,头始终低着,好像很怕与旁人对视一般。
“行了,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那辆装甲车是在阳台消失的,我们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卷土重来,而且成迎也不见了,微然又还晕着,我们先把一楼重新打开吧。”说话的是一位三十几左右的男士,名叫向闻,是一位法医。
于是众人来到阳台前,阿惑抬起手把蓝宝石钥匙插进锁孔,咔哒一声,门开了,他余光扫了一眼,发现阳台的那个鸟笼不见了踪影。
“惑哥,你看见成迎往哪个房间躲了吗?”凌清秋环顾着四周,没有看见越成迎的身影,转身看向正低头不知思索什么的阿惑。
凌清秋也是一位大约三十几岁的刑警,留着一头利落的短发,身上是一件已经不合年龄的校服。
“左边卧室,我们…没有钥匙。”阿惑抬起头,眼神有一丝闪躲,他实在是不适应有人一直看着他。
“局势对我们非常不利,我们现在至少已经分成四队人马了,而且人数还不均匀,单枪匹马一个人的话,遇到危险可能完全没办法抵抗。”金时一脸严肃的看着漆黑的卧室门,一脸担忧。
金时是一位三十出头的男性刑警,剃着一头板寸,眼角锋利,给人一种难以言说的威压,虽然在场各位都是。
越成迎恍然大悟般的想起这声音的出处,正是进入夏归中学前突然有脸的那位NPC 的声音,他难以置信的盯着面前的一片空白。
“你什么意思?后悔什么?”越成迎一脸警惕的看着空无一物的空白处。
“哈哈哈,真可怜啊—”那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毫不掩藏的嘲讽,笑声尖细刺耳。
“咦—笑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哪来的神经小孩?”越成迎看着眼前的空白,摸了摸手上的鸡皮疙瘩,一脸嫌弃。
“……”
越成迎又开始不满系统游戏的设计,嘴里的碎碎念从一开始的几句到后面的每一秒持续输出。
就在百般无聊之际,门锁声再次响起,越成迎宛如看到救命稻草一般,焦急地转过头,看见门被缓缓推开了。
“成迎?”
“思哥?”
越成迎口中的思哥不是别人,正是带编号七人组的最后一名:孤尚思,一名军人。
本来就在众人迷茫之际,阿惑徒然没由来的走到门前,仿佛一股强大的引力牵引着他,当反应过来的时候搭在门把手上的手已经拧开了门。
众人正欲询问和解释,又一阵强光袭来,越成迎简直想跟着一起翻白眼,百年老戏套!
再睁眼时,越成迎完全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动弹不得,只见眼前赫然是一间武器库!
枪械对于任何人来说都具有巨大吸引力,越成迎当即惊呆了下巴,正想回头向众人询问,刚一转头,再次惊住。
只见刚进来的八人都痛苦的用双手摁着太阳穴,更甚者甚至弯着腰蹲下了身,好像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惑哥?涵姐?你们怎么了?别吓我啊。”越成迎哪见过这阵仗,当即慌了神,上前想要搀扶几乎跪倒在地的阿惑。
但阿惑身上就跟装了雷达一样,越成迎手往哪伸,他就往旁边退。
“别…靠近我!”
“好好好,我不靠近你,冷静冷静。”越成迎只得后退几步,这时,她看到了被云涵跑进来的阮微然。
“微然?!”越成迎觉得自己今天是一定要惊呆下巴,把几年的震惊量都用上了。
“现在什么情况?”
沉寂已久的系统声再次响起,还是毫无温度,没有一丝情感起伏。
【恭喜各位玩家来到C 层第二关鲸落万物生,祝各位玩家好运】
“……”
越成迎看着众人的变化,只觉得大家恢复正常之后好像都变得不一样了。
“涵姐?君青?你们怎么样了?”越成迎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可怜孩子一无所知,只能一脸天真关切的询问。
“我…想起来了一些事。”云涵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脸色是难有的沉重。
“我好像也想起来了一些事。”君青按压着太阳穴,似乎刚刚的阵痛还迟迟不曾消退。
众人都表示想起了和原本记忆不相符的事,此时此刻,又一件大事发生了,阮微然轻咳了一声,俨然一副要醒的样子。
“我们已经报警了,你等警察吧。”长拂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仿佛一个没有感情的说话机器,宣告着对面前男人的审判。
“放你妈的狗屁,还敢报警?跟老子回去!”男子作势就要上前拉长拂,行有帆和吴江一个跨步上前,两个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完完全全挡住了男子。
“叔叔,要讲道理,你喝醉了,我们还是等警察处理吧。”行有帆蹙着眉,一脸恳切但又厌恶的看着面前这位凶神恶煞的男子。
“行有帆!就你这没爹妈的,就是你把我女儿带坏了,给我滚一边去!”男子更恼了一些,说着就要上手去推行有帆。
长拂不欲多言,拉着长拂就走,吴江紧跟其后,男子气不打一处来,吴江余光里闪过一道亮光,他震惊的转过头,男子手上俨然是一把水果刀!
“小心!”吴江连忙拉过两人,一脸警惕的看着手握利器的男人。
“你…你想杀我?你竟然想杀我?!”长拂不可置信的盯着眼前的男人,震惊得嘴唇都有些许颤抖。
“太恶心了…真的太恶心了!你不配做父亲,你不配!”
男子听见这话后仿佛被激怒了般,竟拿着刀就要刺过来。
“快跑!”
长拂在两人的搀扶下跑到了小区门口,远方传来警笛的鸣叫声,吴江警惕地往后看着。
警察很快就到了,行有帆向警察描述了发生的事件,男子很快就被拷上了车,但他似乎还不知悔改,挣扎着怒骂着。
“老实点!”警察似乎也看不下去了,大吼一声以示警告。
“我们不用跟过去吗?”长拂强忍着不适走上前问道。
“不用,长拂小姐,你已经通过了考验,随后会有人来接你。”警察很温柔的笑了笑,并且冲行有帆点了点头。
“谢谢。”长拂还有点不知所措,警车走远了都没反应过来。
“这就结束了?”行有帆也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街道的尽头。
“会是监控官吗?”吴江的注意点根本和其他的两人不在一个频道上,他担心来的人十有**是监控官。
“嗯…应该吧。”长拂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那…你们回去之后替我和各位问个好,我可能还要去受处罚。”吴江无奈的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抛给了行有帆。
“这把钥匙是我们在一楼找到的,开二楼大门的钥匙,我现在没什么用了,你回去交给…交给越成迎,他知道。”
没几秒的时间,一阵强光袭来,周遭迅速变成白色,自远处走来三个身穿黑色风衣的男子。
C40在看到吴江的一瞬间就气不打一处来。
“吴江!你怎么在这?你知道我们找了你多久吗?你知道为了找你我受了多大的苦吗?”
“……”
“跟他废话什么?系统bug 我们又不能进这里,赶紧把他们带走。”C03一脸冷漠的看着吴江,周身都像坠满了冰渣子。
吴江自知不妙,但又无处可逃。
“我们现在怎么办?继续答题?”还在二楼教室的司怀略一脸无奈的看着堆满了书的课桌。
他已经毕业好几年了,看着面前的场景总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这…问题有没有可能出在卷子上?考试时间明明已经结束这么久了,为什么铃声还是没响?而且监考老师也没再来过了,却一直提醒着交卷。”顾缘挽了挽耳边的长发,提出了自己的见解。
顾缘是一位二十几岁的作家,留着一头棕色长发,举手投足间似乎都透着股书香气。
“不会,试卷应该已经作废了,有问题的应该是其他的东西,一定有其他的东西我们没有找到,不然不可能让我们都顺着窗帘下去自寻死路。”司怀略轻轻摇了摇头,眉头蹙成一块,清俊的脸上多是愁容。
“多媒体能开吗?”司怀略突然想到了什么,抬起头看向了正泛着光的多媒体。
“试了,不能…连开机键都没有。”
“那唯一的突破口就只有…”
众人来到教室最后的黑板前,这块黑板没有一点粉笔划过的痕迹,简直像刚刚装上去的一样。
“我记得我们刚刚在这里拿了张ID 卡,并且上面写了四个大字:乘风破浪,你们还记得吗?”顾缘一脸无语且无奈呆愣的看着眼前崭新的黑板,实在没有注意到究竟是何时消失的字。
“能找到粉笔吗?”
“报告!毫无踪迹。”
“夏归中学…来,拿卷子和笔来。”司怀略垂着头沉思了几秒,醍醐灌顶般朝身后招了招手。
“黑板报一般都是班训或是其他的主题,竟然线索什么的都没有,那交卷的前提是要把学校名字班级考生号都填上,填上之后就是交卷了。”顾缘站在旁边看着司怀略的动作,赞同的点了点头,毕竟谁还记得上学那些事,多是回忆。
司怀略把自己的信息全都填上之后,摊平了拿起来平摊在了黑板上,惊奇的是,黑板像是有粘性一般,又像是设置了程序一般,竟直接把卷子缩小印在了里面。
“快,大家快把自己的卷子都填了。”司怀略见行之有效,匆忙呼吁大家行动起来。
试卷很快就填完了,清一色的cosplay 信息,当然,名字是真的。
一黑板的试卷全都像多媒体屏幕里的电子档一样,微微泛着光,于此同时原本连开机键都没有的多媒体竟然奇迹般的闪了几下,自动开机了。
“这个系统和世界还真是光怪陆离。”也就是这世界是真的癫了,癫狂至极。
多媒体开机后自动跳出来一个文件夹,几行黑色字体在上面正对着他们,不知为何,现在他们看见什么都觉得离奇。
黑色字体的大致意思是,文件有密码,请输入指令。
“哪来的密码?”
“大家请看右下角,它凹进去了。”
“……”
系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朴实无华了?
凹进去的部分正好与那张批量生产的ID 卡大小别无二致,也正好还在他们这,没被其他人带下去,司怀略拿出卡,小心翼翼的放了进去。
阮微然在朦胧中一脸疲惫的醒来,丝毫不知发生了什么,迎面就撞上了越成迎紧张担心期待的眼神,以及那碧绿色的卡姿兰大眼睛。
“我…这是在哪?”阮微然嗓音沙哑,下意识问道。
“你回来了,但是刚刚一直在昏迷,我们现在在第二关,你饿了吗?我这里还有糖。”越成迎胡乱解释了一通,徒然想起上次误送给NPC 的糖,再次小心翼翼的询问。
“谢谢。”阮微然无力的点了点头,冲越成迎笑了笑。
越成迎脑海中无端又回想起在阳台时所看到的海浪以及那两个青少年,看向阮微然的眼神中满是无法诉说的思绪,他直觉那个少年一定是她。
阮微然接过越成迎递来的糖,摊开掌心一看,眼泪差点夺眶而出,只见右手掌心赫然印着一只小花兔。
“怎么了?难受吗?”越成迎几乎一瞬间就察觉到了阮微然情绪上的变化,弯腰轻声询问道。
“……”阮微然抿着唇摇了摇头,眼里盛着将落不落的泪,她明白哥哥只是想让她好好的生活下去,但她真的太想念了,以至于刚刚在花海时智商完全不在线。
“我…好像做了个梦…”
“我梦见了堪称美好的事件,我梦见了我的哥哥,但他…已经去世三年了,他说一定要通关,这样才能回去,我们可能记忆被篡改了,因为我刚到这的美好记忆,和…现实根本截然不同,甚至是相反的,还有,我手上多了一个印记,这是我哥哥从小给我画的,我不知道它的作用是什么。”阮微然摊开手心示意越成迎看看,整个人像刚生过一场大病一样,无精打采,虚弱至极。
越成迎实在无法想象要多么勇敢才能直面内心的恐惧和不舍,将自己的伤痛公之于众,他安抚的摸了摸阮微然的头发。
“都过去了。”
与此同时,想起了一些记忆的八人都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们,每个人都好像在沉思,又好像仅仅只是在发呆,似乎在透过他们看什么不为人知,极度伤痛的事物。
“涵姐,你们怎么样了?”越成迎真是一秒钟都闲不下来,赶忙站起身来询问正摁着太阳穴的云涵。
“我…”云涵正欲开口,却徒然像是感知到了什么一样,把越成迎一把推开,其他七人也条件反射般迅速远离了门的位置。
咻——的一声,不知是什么东西竟直接穿透了门板,其速度之快,炸裂之声响,令越成迎不寒而栗,那竟然是一个子弹!此刻正镶嵌在墙缝里。
“什么…情况?”阮微然刚经历过一波三折,实在被眼前的一幕吓得不轻,原本虚弱苍白的脸颊和嘴唇更甚。
【高级记忆场景模拟程序已启动,请各位玩家注意!】
【高级记忆…程序已启动…玩家注意…】
吴江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空白之际,周围空旷回响,他感觉到自己的意识似乎有点模糊了。
一阵响亮的孩啼声响起,在空旷的地带显得无限诡异,吴江觉得自己的视线好像开始模糊,模糊。
嘭的一声,他毫无征兆的倒了下去,四周的场景也随之变化,一画画帷幕拉开。
那是一家医院,一间手术室。
“不好!孕妇难产大出血!”
“快快快,快要出来了!”
“出来了出来了!是个男孩!”
“孕妇晕过去了!”
吴江感觉自己置身于半空之中,他觉得眼前的场景既熟悉又陌生,他想去看看,想去看看那位大出血的孕妇,但无济于事,他仿佛被无形的空间控制在了半空,只能干看着。
“医生,我妻子怎么样了?”
“放心,我们会尽全力的。”
男孩被带去了婴儿培育室,不久后,手术室的灯灭了,医生走了出来,孕妇大出血止住了,已无生命危险,但是从此之后落下了病根。
丈夫抱着新生的婴儿,一路碎碎念的走到妻子的病床旁。
“你呀,真是的,快让我看看小江。”妻子温柔的笑道,唇色有些许苍白,脸部轮廓柔和,笑起来有深深的卧蚕,让人一眼就觉得安心。
“就是这臭小子,让你受了这么多苦。”丈夫祥装一脸愤然地用手捏了捏儿子略微高挺的鼻梁。
“眼睛长得真像你啊,不过鼻子像我,嘴巴也像我,但是脸的轮廓又像你的,真神奇啊。”妻子看着怀里的孩子,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丈夫在一旁坐着,正给她处理着水果。
“自由自在犹如万里江河。”
场景又随之变化,出现在一栋蔚蓝色小别墅里的一间画室,画室里挂满了、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画作、颜料、花笔。
男孩已经长到了一岁,此刻正抬着小脚一步一步往母亲的方向走,大大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像盛了一碗春水。
“妈妈—”
“我的宝贝,小江,来,妈妈抱抱。”妻子放下手中的画笔,脱下身上早已布满颜料的围裙,伸手抱住了正伸着胳膊的小江。
“又粘着妈妈,走,阿陌,这周放假,上次你说想去香格里拉,我们来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丈夫从门外探出头,微笑着冲妻子说道。
场景持续变化,宛如走马灯,其中出现的身影最多的便是父亲和母亲。
“小江两岁咯!生日快乐宝贝!”
两岁的小江微笑着露出稚嫩雪白的牙齿,一双桃花眼亮亮的睁着,看着眼前父母为自己准备的生日。
“谢谢,爸爸妈妈—”
“两岁了,要学点不一样的东西了,纳米知识得要从小抓起,小江,从明天开始,你就跟着爸爸踏上学术的世界。”
“白潇,他还这么小,应该和我一起去感受艺术的世界,这种东西得要从小熏陶的。”
夫妻俩对视一眼,同时笑出声来。
“小江啊,那你就两个一起学吧,哈哈。”
两岁的小江同学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着笑得越来越开心的父母,也呲着个小牙跟着笑。
越成迎再一转头,原本身穿校服的八人现在全都身穿作战服,全副武装,荷枪实弹,再一低头,发现自己身上也别无二致,瞬间怔愣在原地。
“真玩cosplay 啊?系统这可不兴玩啊!”
“闭嘴,别说话!”云涵抬手劈了越成迎一脖子,疼得他当即闭了嘴。
八人迅速从墙上的展示柜里拿了些自己用得趁手的武器装备,把两个虽然身穿作战服,但作战经验为负的两人挡在身后。
“怎么回事?”阮微然半蹲在云涵身后,一脸疑惑地看着同样疑惑的越成迎。
越成迎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脖子还疼呢。
“成迎,微然,现在的情况很危险,我们现在的记忆片段是在执行一场跨国围剿行动,所涉及的队伍有很多,据我们所知,围剿行动中需要解救人质,你们两个现在的处境太危险了,这里也已经不安全了,等会儿你们跟紧我们,我们会保护好你们的。”君青猫着腰蹲到了两人旁边,简单描述了一下现在的情况。
“我们尽量不拖后腿,只是现在的局势,恐怕打开门后就是另外一幅景象了,我们可能现在不在古堡里了。”阮微然把越成迎给的糖剥开塞进嘴里,冷静分析道。
越成迎第一次感觉到了这些天才的临场判断和镇定自若的绝高境界。
“微然跟着云涵,成迎跟着我,准备出发吧。”金时站在最前头,回头看着蹲在地上的三人。
站着的七人分两边排开,越成迎仰着头看过去,只觉出一阵绝对的威压,心想果然制服压制,虽然自己身上也穿了一样的,但这是编制压制了!
蹲在地上的三人站起身,分别跟在了后头。
“来来来,拿着,来不及教了啊,保险栓一拉扔远点,一定要瞄准了扔啊,还有,这把手枪拿着,后坐力没这么大,小心点别走火。”曾刃霜一股脑的把作战背包往两人身上挂,嘴里一秒没停,生怕两人一出去就挂了。
“任务很艰辛,辛苦了。”向闻拍了拍两人的肩,他虽然是位法医,但作战能力还是有的。
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明白,不了解,为什么一次围剿行动,秘密行动的小组会是刑警居多,连法医都带上了,但很显然的一点是,阿惑十有**就是带编制的。
“三…二…一!”金时抬起一只手数着数,最后一声落下时抬起腿一脚踹开了门,果不其然,一切场景全都变了,全然不在古堡,倒像在某个废弃楼层。
“人质可能在这个楼层的任何一个角落,犯罪分子在楼层中安装了干扰器,我们不能准确的定位,作战人员快速解救人质,以实施计划!”无线电耳机里传来一道快速沉稳的声音,越成迎第一次切身体会到了刑侦剧里的场景,心脏扑通扑通的跳,难掩的激动,但由于局势所迫他并不能想太多,因为不能拖后腿!
“叮咚—密码激活!”
多媒体上重新显露出一行字:主题阮归夏,副题见翻译。
“阮?和微然什么关系?”司怀略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看着多媒体上的名字陷入了沉思。
“不会是亲属吧?”顾缘也一言难尽的看着多媒体,但余光看到了什么,转头震惊地看着地上莫名其妙多出的一盒粉笔。
“我…的天啊!粉笔!”
“……”
“来来来,顾同志,发挥你的语文素养,请问副题见翻译是什么意思?”司怀略捏着根粉笔,一脸期待的看着逐渐呆愣的顾缘。
几秒后,顾缘拿过粉笔,大笔一挥,在黑报上写下了两行大字:微雨过,小荷翻,榴花开欲然 乘长风破百浪。
“什么由头?”司怀略站在一旁看着毫无反应的黑板,看向正拍着手的顾缘。
“第一行是一首诗里面的诗句,阮归夏和阮微然这两个名字似乎就是出自这首诗,诗名叫《阮郎归·初夏》,第二行吧,说实在的,线索少,有语文素养也没用,所以我给它简单扩了个句 。”顾缘一脸假笑加尬笑的转头看向司怀略,表示听天由命。
黑板静默了几分钟,就在众人以为填错了的时候,终于赏脸一般的给出了点反应。
黑板逐渐变化,虚幻般的呈现出一副画轴,自中间向两边展开,画卷上的内容也在众人眼中逐一呈现。
“这是什么?大师名作?”顾缘一脸不解的看着眼前各种事物杂乱无章的排列在画卷里,余光突然扫到了角落的一张西欧中世纪风格的高脚桌,觉得一阵熟悉。
还没来得及细想,一阵奇怪的引力似乎要把她卷进去,想要回头看看其他人怎么样了,画卷逐渐扭曲在一起,脑海中一阵眩晕,忽的一下,竟直接被吸进去了。
司怀略再次醒来发现自己置身于熟悉的卧室之中,他一脸淡漠的看着眼前的场景,一排排古玩散发着古老沉重的颜色。
“少爷,司少爷回来了。”门外传来几声敲门声,满怀笑意的声音响起。
“哥哥回来啦!”司怀略蹭的一声站了起来,急忙往屋外走去。
“哥!”
“小略,来,看哥哥给你带了什么?”一个温柔的男声从楼下传来,紧接着司怀略看见了一位带着金丝眼睛,面色和蔼的男子。
“你上次说想要的古玩,哥哥给你拍下来了。”
“是啊少爷,司少爷亲自去的拍卖会场。”
“谢谢哥哥,哥哥最好啦!”
“都二十三了,还这么小孩子气。”哥哥微笑着揉了揉司怀略的脑袋,从桌子上又拿出了几个甜品袋。
“二十三?”司怀略轻声重复了一遍,抬头看了看周围,又看了看面前身姿挺拔的哥哥,最后低头看向自己,一身简单的休闲装,甚至连皮肤都稚嫩了不少。
“原来我今年二十三啊。”
“嘀嘀咕咕说什么呢?路上路过了你最喜欢的甜品店,新出了几个甜品,来,尝尝看好不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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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C 层第二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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