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又在地窖里搜查了一圈,到处都翻了,看了,还是没有找到机关。
“啊!”
突然,又传来了一声惨叫,这次声音的来源很明确了,是从三人的脚下传出的。
云樛:“在下面。”
地窖的门在三人进入之后并没有关闭,雨水顺着台阶流到地面上,时不时的雷声夹杂着风声灌入地窖,聒噪着三人的耳膜。
“尊敬的三位客人,是想知道机关在哪?”管家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三人身后,脸色比之前更惨白,嘴角有着一道血印,他脚下的袋子里赫然又是充盈的。
率先听到动静的云樛,连忙拉住其余两人,向后退去。
云樛不由自主的又想起前几次,这人每次都能悄无声息的出现他们的背后。
管家倒也不在意他们的举动,他踢了下脚边的袋子,“知道这里装的是什么吗?”
三人都听到了袋子里粗重的喘息和痛苦的呻吟,他们心里都明确的知道。
“人。”林式唯冷冷的盯着对面那个看上去年迈的老人。
“嘿嘿嘿,答对了!”管家神情激动,笑着做了个大十字。
“你们还算是聪明,能找到这里。”
瑟茜听到这话,冷嗤一声,“是你们太放肆了,以为事情都在掌握之中,是不是以为我们今天离不开这里啊,我告诉你,你可小瞧我们了。”
“哈哈哈,你可真可爱呐,还记得那个神父吗?他在里面呢。”自顾自地说完这句,他拖着脚边的袋子向着中间的桌子慢慢走去。
云樛拉了下身边的林式唯,手指指向管家的脚。
自从来到古堡见到管家的第一面,这人一直都是穿着得体精致的,头发梳理整齐,但现在,他左脚的鞋子不见了,而且他嘴边的血,他也一直都没有擦去,这对于一个平时讲究的人来说,太反常了。
管家弯腰在桌子的下面摸索。
云樛有些紧张,管家前面的区域是他的视野盲区,刚才大家也都没有去看桌子的下面,现在云樛是害怕他从桌子下掏出一个手雷,按理说,这个概率很低。
“他不会反手掏出一个地雷吧。”云樛冷不丁的说起了冷笑话。
旁边的瑟茜听到这话笑了,“那你还不跑?”
林式唯只全神贯注的盯着管家。
云樛握紧了手里的武器,反问“跑的掉吗?”
咔嚓....
随着管家按下机关,地窖最里面的那堵墙缓缓向后开启,竟然有一个空间。
地窖的门一直都没有关闭,雨水已经流到了三人所站的地方,但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关注这个。
管家也没有管三人会不会跟上自己,拖着袋子就向着那走了过去。
“他好像很看不起咱们呢。”云樛嘟囔着,“也是,咱现在在人家地盘上....”
不等云樛嘀咕完,林式唯嘲讽道:“怎么没发现,你还这么啰嗦。”
三人跟着管家后面。
这里与其说是一个挖掘出来的地洞,不如说是一个屠宰场,地上是一些肢体,琐碎,血腥、黏腻并着恶心的气息充斥着这里。
中间处躺着一个男人,浑身**,四肢散落四处,鲜血顺着地势凹处蔓延,看切面很整齐,应该是一刀就完成了。
云樛心想:很利落的一刀啊。
而肢解工具—大大小小的匕首、斧头就放在不远处的墙根。
现在他像人彘。
但看起来这场虐杀并未结束。
在这短短时间内,能分尸得这么完美,这个人的力气得多大?这绝不是一个正常人能做到的。
凶手呢?
刚刚还有动静的,现在却不见人。
躲起来了吗?
瑟茜摩挲着手臂,说:“这里好冷!”
三人身上的衣服全湿,黏在身上,进入这里的第一感觉就是冷,这像个冰窖。
走在前面的管家,却像是毫无感觉一样,又或者,他习惯了。
将袋子放在地上之后,管家把神父从袋子里拖拽出来,像对待牲畜一样。
雪白的神父袍已经变的脏污。嘴里是被塞了一块布,胸前挂着的十字架不在了。
“你们知道,这个神父干过什么好事吗?”管家明显的体力不支,说完就开始气喘,脸色也没有一开始那么白。
他弯腰将神父嘴里塞着的布扯出,“你自己说给他们听听吧。”
神父嘴巴解脱的一瞬间,开口就是求饶,“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我发誓,我向上帝发誓。”哆哆嗦嗦的说完。
“你不会活着离开的。”
云樛完全不想听这无厘头的对话,“你想向我们证明这个人该死?来为你们滥杀人命佐证?”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你想错了。”管家摇摇头,而后解释:“我只是想让你们知道这个人做过什么事而已,并没有其他意图。我没你们想的那么卑劣,杀人就是杀人,找什么借口呢。”
三人都没料想到他如此坦诚,一时之间竟不知道怎么接话。
外面的雨好像变小了,四周变的静悄悄的。
神父试着站起来,当他看清这里时的惨状时,一股尿骚味冒了出来。
“....”瑟茜离他最近,面上立即浮现嫌弃的表情,用手捂住鼻子,走远了些。
神父就是再蠢也明白了,自己是走不出这里了,索性破罐子破摔,一骨碌全说了出来。
“我叫波尔特,是卢丹镇上有名的神父,因为我擅长骗术。”说完,不知是出于羞耻还是其他,他低下了头。
“骗术?”
“是的。镇上的群众会找我祷告自己做过的错事祈求上帝的宽恕,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就是利用他们这样的心理,欺骗、诱哄他们做事。”波尔特接着说:“你们相信吗,一些愚蠢至极的人,我让他们做什么,他们拼了命都会去做,我说什么,他们都信,就是因为他们自己觉得我是主的使者!哈哈哈哈”
波尔特好像又回到了那段“辉煌”岁月,整个人都陷入一种癫狂的状态。
林式唯不在乎他干过什么,听着毫无感觉,但他想知道挑选的原则是什么,“你们为什么选上他?”
管家听到一愣,笑着说:“杀人还有什么挑的。”
“好猖狂啊你们。”
瑟茜和云樛、林式唯一直说的都是你们。
“你在为谁服务?”问出这话的是瑟茜。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想做呢?”管家一脸的漠视,是对人命的漠视。
“我似乎想不到你这么做的动机。我在这本笔记中看到了你的生平,你的一生并没有什么波折。如果要我说,杀人动机最大的其实这座古堡的主人吧—康莫德斯。”云樛举起手中的笔记。
云樛在赌,赌卡森没有看过这本笔记。
“卡森,你既然这么坦然,怎么还不敢承认呢?”
跪坐在地上的波尔特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布满皱纹的脸上,痛苦边布。
“你是卡森?”短短几个字,波尔特说的断断续续,似是承受了很大的痛苦。
听到自己的名字的卡森,表现却出乎所有人意料。他抬手擦掉嘴角的血迹,眼底是不加掩饰的嘲讽。
“是啊,你还记得我吗?亲爱的叔叔!”
这简直是天大的玩笑,叔叔和侄子?波尔特对卡森做了什么?
波尔特控制不止的尖叫,“你居然没死!”
三人站在一旁看着这出荒诞的、荒谬的...复仇戏码?
“你俩的恩怨可以在今天了解。我们可以做见证。”瑟茜胡说八道,试图搅匀这摊浑水。
卡森脸上是对波尔特的不屑:“你想多了,如果不是他主动来到这里,我从没想过要去复仇。”
“你们的恩怨我不感兴趣,告诉我怎么才能离开这里。”林式唯真的没耐心在这里听他们的前尘往事、恩怨情仇的了。
瑟茜突然的一句话,让两人顿在了原地。
“要离开这里,要找到通道。”
“通道?什么通道?”云樛和旁边的林式唯小声说着。
“不清楚。”林式唯现在可以确定这个叫瑟茜的来历不凡,她知道的东西绝对远超自己。
两人齐齐盯着瑟茜。
瑟茜摆摆手,“回头跟你们细说。”
跪坐在地上的波尔特突然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我当年没做错,是他们逼我的,是你母亲逼我的。我...我一开始没想要害他的,都是他们逼我的!”
说完,他一头撞到了石头上,鲜血顺着他的脸缓缓留下,眼睛瞪着卡森,嘴里还在念着什么,离的有点远,三人都没听见说了些什么。
云樛没想到他会这样死,头骨撞击石头的声音,一直在他耳边环绕,俯身吐了出来。
“大惊小怪。”瑟茜吐槽。
“现在可以说说你的故事了吧,又或者可以说说这座古堡的故事。”
空气中的味道更加难闻了,新鲜的血腥味混杂着陈年累积的腐臭气味,让人血液中不安因子蠢蠢欲动。
“他小的时候在老伯爵的管教下过的很痛苦,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自己喜欢的女人,但他不允许,他毁掉了她。”卡森一脸狰狞,整个人像是紧绷在弦上的箭,控制不住的在抖。
“老伯爵很是信奉上帝,他时常去教堂祈祷。那次,他回来的时候,正巧碰上了主人和林小姐在一起。当时,他发了好大的火,要赶走主人和林小姐,他像是疯了一样,连自己唯一的儿子都不要了。那天,下起了大雨,像今晚这样,不!比现在还要大!。”
“就在所有人都睡了之后,林小姐的房间传来一声声惨叫,偏偏我们都无法进入房间。就这样,第二天早上,林小姐就割腕自杀了。老伯爵再也不担心会有**害他儿子了。”卡森永远忘不掉,林小姐躺在地上,鲜血铺满了她的周边,房间里很乱,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息,康莫德斯像疯了一样,抱住林小姐。
“从那之后,主人就变了,他事事都听从他父亲的,直到他亲手结束了他父亲的生命。”
云樛低头一直在思考卡森说的话,突然问到:“那个叫林凡笑的女人真的死了吗?到现在,你还欺骗我们。”
空气一滞,卡森发了疯一样狂笑:“哈哈哈哈,你可真聪明啊!”
“我见过她,你在帮林凡笑?”画室那幅署名为L的画作,还有那个在雨夜出现的女人,云樛起初只是以为是自己出现幻觉,但后面结合瑟茜说的那些,云樛心里就有了些猜想,事实绝不是像他们想的那样简单。
这句话刚说完,就见卡森神色一变。
瑟茜走上尸体前,“这人是她杀的吗?这看上去可不是一个柔弱女人能做到的啊。”
手指向地上那具尸体,看衣着显然是那对夫妻中的风流男人—伊凡。
“你们问卡森,不如直接来找我。”一道突如其来的女声打断了几人,伴随着鼓掌声。
她从阶梯上缓缓走下,穿着一身黑色修身长裙,蕾丝点缀裙边,黑色的长发半掩着女人的脸,涂着红色甲油的手中拿着一把伞,地下昏暗的灯光也掩饰不住她姿容绝佳。
高跟鞋敲击着地面,每一声都在与众人心脏共鸣。
几人目光顿时都被她吸引。
“这里可真不是个聊天的好地方。”林凡笑说话的声音很轻,但不妨碍在场的每一个人听见,“不过没关系,我相信你们也不介意。”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在老伯爵手下活下来的。”云樛轻飘飘抛出一个问题。
卡森走到林凡笑身边,接过她手里的伞。
林凡笑对着卡森点点头,“杀了他们就能活下来了啊。”
瑟茜在心里暗道,这俩人可真是彪悍的逻辑啊,同时暗示云樛和林式唯向门口靠去。
“今晚,在这座古堡中的人都不会活着离开。”说着,林凡笑将墙边的斧头拿过来,继续砍着伊凡的身体。
“哦对了,光离开这里是没用的哦。”听起来倒像是她的善意提醒。
尽管这具尸体已经被肢解的四零八落,但林凡笑似乎还是不满意,誓要剁成臊子一样。
斧头砍到骨头的声音让在场的人不寒而栗,林凡笑的力气巨大,一个成年男性都未必能一下就将皮肉连带着骨头全部砍断,但在她手里就像是砍断一截薄薄的木头一样轻松。
正常男性,借助工具都难以做到如此利落。
林式唯将云樛往自己身后拽了拽,他在这个女人出现的时候就十分不安,这个女人绝不像面上这样,只怕这是一株带着剧毒的玫瑰。
两人下意识向着台阶跑去。
“哎你们俩,等等我啊!”瑟茜紧追着两人。
身后的卡森,拿着斧头正在分尸的林凡笑只是在站起身,看着他们逃跑。
卡森对着林凡笑说:“今晚的游戏应该很精彩。”
“那个叫云的男人,将他制作成一具精美的玩具不错。”
她说的很轻,但瑟茜听见了,回头轻飘飘看了她一眼。
三人从地窖狼狈跑出来的时候,外面又开始下起了大雨,风越来越大,像是要摧毁这里一样。看那两人并没有追出来,三人就这样站在大雨里商量着接下来去哪里?
“大门我们出不去的。”瑟茜无情扼杀了云樛的猜想,惹得云樛白了她一眼。
虽然瑟茜说的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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