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啪嗒。”
“谢警官,我来给你送……”
盛司韶笑得明媚的脸带着纳闷凉了下来,他打量着眼前浑身烟火气的男人,手上还沾着面粉,一副家庭煮夫的样子,让盛司韶难免不会觉得有点危机感。
开门的人是王亮,年纪跟盛司韶差不多大,这正是让盛司韶最有危机感的一点。
盛司韶往屋里探探脑袋:“你是谁?这里不是谢谨和的家吗?”
“是啊。”王亮看着面前这个大早上六点就穿着西装站在自家老大家门口的奇怪男人,“昨天折腾得太晚了,他现在还在睡觉,不过……你是谁啊?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折腾得太晚了!!!!!!
盛司韶不可思议地双眼像是开了加速器一样不停扫视着自己面前这个除了看起来会做饭,其他哪哪都不如自己的男人,不禁开始跟他攀比起来。
盛司韶嘴角抽搐,扑通的心脏停止跳动,开始往下掉落碎石,正当盛司韶觉得自己要晕过去的时候,突然听到了谢谨和由远及近的声音:“王亮,谁啊?”
说着,谢谨和就出现在了盛司韶的视野当中,谢谨和看着盛司韶这副灵魂被掏空的模样,瞧着他身上的衣裳,问道:“刚从外面回来吗?”
盛司韶被谢谨和这么一说,连忙低头看起来慌乱地整理整理了自己有些坐皱了的衣裳,说道:“对,刚从实验室回来,熬了个通宵。”
谢谨和刚准备开口邀请盛司韶进来,盛司韶却忙把手上的水果塞到他手里,嘱咐两句要多吃点水果,补充维生素后就低着头大步流星要走回自己家。
谢谨和叫住他:“留下来一起吃个饭吧,你应该还没有吃饭吧?”
盛司韶背对着谢谨和,头还是低着,手紧紧攥成拳头:“你男朋友在这里……我去不太合适吧?”
“男朋友?”谢谨和发出来自老光棍的疑惑,他目光移向看戏的王亮,小声跟王亮说让他接着去帮马顺做饭去,随后又道,“那是我下属,不是男朋友。”
盛司韶转身,抬眼,如获重生般看向谢谨和:“!!!”
谢谨和被他这副样子搞得有点想笑,谢谨和笑出一口短气,看起来有些无奈道:“百分百是真的。”
“所以,进来吃早饭吗?”
“吃!!”
盛司韶自觉坐到谢谨和旁边,厨房里带着围裙的两个人把包子放到桌子上,坐到二人对面脱下围裙,准备开始吃饭。
盛司韶心情倍儿好,听完谢谨和的介绍后就更好了,不过,他心中仍然有疑,小声问道:“既然是下属,为什么要来给你做饭?”
谢谨和咬了口包子:“一句话说不明白。”
谢谨和一句话结束话题,盛司韶也不准备追问,安安静静坐在谢谨和旁边吃饭。
马顺看看盛司韶,又看看谢谨和,谢谨和吃饭的空隙抽空瞥了一眼马顺欲言又止的样子,马顺察觉谢谨和看了过来,就又用眼神示意谢谨和。
谢谨和道:“没关系,说吧。”
马顺安心道:“老大,我们等会儿带两个包子走,就先不在这儿吃了,我们家要去总局报道去。”
谢谨和挑眉:“总局?”
王亮昂了一声,问道:“咋了?”
马顺道:“你放心啊老大!我们家就是去总局历练历练,就当是放假了,我们到时候还是会回到你身边的,你不用太想我们!老大!”
谢谨和咽下包子:“……没事儿……”
.
下午
总局门口
现在有事儿了。
谢谨和人是下午被秦尤叫过来的,说是要商量商量让调过来的人带着谢谨和去现场的事儿。
于是就有了现在这幅场景,谢谨和看着面前呲着大牙笑得正欢的两个人,正是马顺和王亮。
谢谨和:“……”
一旁的秦尤双手叉腰,看看这奇妙的氛围,说道:“行啊老谢,你的人我用的也放心,得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们开车快去吧。”
在两人的簇拥下谢谨和进了自己的白色卡宴,至于是谁开车?那当然还是谢谨和自己了。
马顺和王亮可能是警察里唯二拿驾照不敢开车的人了。
现在是下午五点半左右,按平常天应该还有些亮,但今天一整天都乌云密布的,令人感觉心里沉沉的。
路上,王亮打开手机里的天气预报软件道:“老大,七点半左右要下雨啊。”
谢谨和正开着车,瞄了眼手上的腕表,说道:“大自然最会破坏证据了。”
说完,谢谨和开车的速度加快了些。
谢谨和他们到达吴绰金的别墅时已经六点半多了,事不宜迟,谢谨和边走边套上手套,马不停蹄地进入别墅内部。
现场还跟当时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屋内原本的滚滚浓烟现在早已散去。
屋外的天早就已经彻底黑了下来,三人手中的手电筒是别墅里仅有的光源,屋外树叶摩擦沙沙作响,刚在这里死过人的别墅,惹得三人内心有些害怕。
谢谨和浑身紧绷进入房间,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毕竟一打眼就看到吴绰金身上留在地板上的脂肪,免不得会让谢谨和联想到吴绰金尸体的模样。
也许在平时回想起来没什么好怕的,不过现在可就截然不同了……
谢谨和快速整理好心情,在身后两人害怕的感叹声中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谢谨和来到床边,上面有个烧得黑黝黝的大窟窿,谢谨和再看看窗帘,也被烧得看不出来本来的样子,谢谨和挑眉,蹲下来摸上被子的边缘,问道:“你们看过笔录了吗?”
马顺道:“看过了,咋了?老大。”
谢谨和道:“吴绰金这栋别墅里有伺候他的人吗?我记得他当时是喝醉了,然后被安梦可扶了回来。”
王亮道:“有,而且有两个,一个叫刘芳华,另一个叫张雪儿,都是五十往上的中年妇女,我觉得刘芳华的那份笔录听让人值得注意的。”
谢谨和起身,看向王亮:“怎么说?”
王亮接着道:“刘芳华说当时她看安梦可把吴绰金扶回来之后,就被安梦可吩咐去厨房里给吴绰金烧点儿热水过来,因为吴绰金前段时间刚因为胃穿孔住院,死亡当天又喝了这么多酒,免不了得胃疼得吃止痛药。”
“她刚去烧热水,拿着热水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一大堆人围在这儿了,然后就得知吴绰金已经死亡的事儿。”
谢谨和道:“这里没有能烧热水的东西吗?再就是,我记得厨房里烧热水的那套设备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能烧一壶水,这么短的时间内要完成杀人,人体易燃,放火,简直不可能。”
“这里好像只有几间房间再就是一些基础的家具了,全别墅上下都认为吴绰金这次莫名其妙的心急,急着住进来。”马顺道,“刘芳华说当时厨房里没有厨师,里面的大桶水又恰好用完了,她就得拿着空桶去后山的井口打井水,然后再拿来烧。”
谢谨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盯着被子和窗帘看了一会儿,随后迈着步子来到了吴绰金的桌子前,仔细用手电筒照着地面上,确实能隐隐约约看到点点血迹。
谢谨和顺着血迹再次来到床边,突然回想起固体酒精这一回事儿,他眉头紧蹙,站在原地开始沉思,马顺和王亮也不打扰他,在整个房间里转悠,看看能不能发点什么。
“咚咚咚……”
三人神经绷起来。
王亮吓得直往马顺身后躲,三人的手电筒齐刷刷照向门口,谢谨和额头上竟有了汗珠。
“卧槽卧槽卧槽……老大……你……你说我们该不会真撞上邪门事儿了吧……”马顺舌头捋不直。
谢谨和咽了口口水,努力镇声道:“你是警察,还信这些东西?”
谢谨和死死盯着门口,眼睛不敢挪开,步子倒是开始缓缓向后退去,咚咚咚的皮鞋踩在瓷砖上的声音离着这里越来越近,拨动着三人的心弦,王亮觉得自己吓得马上就要晕过去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马顺王亮在皮鞋头出现在自己视线中的一刻立马就大声尖叫起来,震耳欲聋,这声尖锐的叫声把谢谨和吓得都着急忙慌地小跑着来到两人身边,但眼睛依然紧盯门口。
“你们在干嘛呢?”
是盛司韶的声音。
马顺王亮两个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谢谨和被这声熟悉的声音叫回来了魂儿,他顿时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在看清楚盛司韶脸后,回想起自己刚刚被吓到的模样,顿时感觉自己有点蠢,居然被这俩小鬼给带跑偏了,真相信这世界上有鬼。
谢谨和让两个人别缩在一起了,马顺王亮在看清楚是个人后,抱在一起吁出一口长气。
谢谨和来到盛司韶旁边:“你来这里干什么?”
盛司韶早上吃过午饭后就一直在家里补觉,按计划准备在谢谨和面前刷存在感的时候,却发现人家根本就不在家,于是,盛司韶就给蒋何行打了通电话。
蒋何行也不知道啊,然后就又给秦尤打电话,最后问出来谢谨和带着两人来到这里的事情。
盛司韶把事情的经过告诉谢谨和,谢谨和道:“你什么时候和蒋何行的关系这么好了?”
盛司韶耸肩,笑着道:“这就是缘分啊,谢警官。”
谢谨和懒得听他贫嘴,四个大男人在这里阳气足,盛司韶又是个嘴闲不住的,从来了到现在那张嘴就没停下来过,也倒是给这栋死过人的房子增添了不少生气。
盛司韶手上拿着从家里带过来的手电筒,浑身装备穿戴整齐,在屋里来回用手电筒照着道:“你们真不害怕这地儿啊?看着都觉得渗人。”
谢谨和躲在地上,不经意间开口道:“小同志,要相信科学。”
盛司韶撇嘴转身,看着谢谨和认真的背影:“看你刚才的样子,你应该也没多相信科学。”
谢谨和:“……”
谢谨和脑子搭上弦之后就在想固体酒精的事儿,究竟是用在哪里呢?谢谨和来到窗帘附近,再看看床上的大窟窿。
消防员说主要起火点是被子还有窗帘,不过凭借谢谨和的推测,被子和窗帘的烧毁程度可不像是用固体酒精烧出来的。
再者,像被子、窗帘这类易燃物品,如果想要燃烧起来,还用费劲吧啦地去用固体酒精吗?
谢谨和依稀记得当时的火很大,但被子和窗帘却没有被完全烧毁,说明屋内燃烧的时间并不长。
燃烧时间不长,火苗却很大,被子和窗帘却没有被完全烧毁。
谢谨和转头看向书桌前的牛皮椅子,已经被烧的不成样子,只剩下唯一的几个结实的椅子结构苦苦支撑着。
谢谨和看看周围,床,窗帘,椅子……谢谨和紧皱的眉头猛然舒缓开来,猛抬头看向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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