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你说话啊别吓我,”六子见乔楚生坐在地上不说话只是眼眸越来越红吓得六神无主,这个时候可千万不能出岔子啊。
他见他还没有反应,拉起他就要去医院,却被乔楚生反手拉住,盯着他,突然笑了,只是笑容里多了些悲哀和心酸,颤声道:“小六,我…我想起来了。
瞬间,六子怔住了,明明每个字他都能听懂,怎么连在一起他就听不懂了?
四…四哥想起来了?
他是一直见证四哥和路先生感情的,这两年自然也焦灼不已,同白幼宁他们一起想办法,就盼着他能早日想起来。
而乔楚生已经顾不得他是什么反应了,扔下他转身就跑,他想起来了,他想起他的垚垚了,他要去找他!
巡捕房内,自从乔楚生出去后,白幼宁就一直心神不宁的,生怕他出什么事,现下见到他突然跑回来,面上露出欣喜,刚要开口就被铺天盖地的一句话砸蒙了。
“路垚呢?”
白幼宁愣住了,眼眸渐渐变大,似是不敢相信会从他的嘴里说出路垚这个名字?
心里有一丝希望渐渐升起,却又怕再次落空,小心的试探道:“哥,你……”
“我问你路垚呢!”乔楚生不耐烦吼了她一句。
这下,小姑娘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地落了下来,不用问,她哥想起来了,什么都想起来了。
一时间欣喜若狂,大概是惊喜来得太快,怎么出去一趟就恢复记忆了呢?
她有一肚子的话想对乔楚生说,但显然,他没那个耐心,抓住她的肩膀就问她,“我问你路垚呢??!
白幼宁愣了一下,这才从惊喜中慢慢回过神,想起路垚失踪的事情,神色又难过了下来,喃喃又不忍心道:“三土他…失踪了……”
失…失踪了?
乔楚生抓着她肩膀的手一松,脚步不稳的往后退去,摇头不可置信地否认道:“怎么会失踪呢?”
随之而来的是源源不断的恐慌,失踪是不是意味着他…他出事了?还是他…他生自己的气了,所以躲起来了?就像他说的那样,他若食言,那他永远都见不到他了?
可现在这个情况,他已经没有多余时间思考了,也让他忘记问白幼宁失踪是什么意思?
乔楚生转身就走,却被小姑娘拉住,“哥,你去哪儿?”
“我去巴黎找他。”
“来不及了哥,”白幼宁心痛地说着,“来不及了,英国人马上就要打进来了,来不及了……”
坐船一来一回怎么也得十天左右,真的来不及了,小姑娘再一次感伤,为什么不能再早一点恢复记忆呢?
再早一点,他就可以去巴黎找他了……
乔楚生已经痛得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去形容自己,他只知道,他浑身痛得快晕过去了,怎么会这样?他怎么可以把他的小少爷忘得一干二净呢?
他怎么可以让他在巴黎…在异乡孤零零地待了三年呢?
如今不知去向,生死不明。
他怎么可以食言啊!
“用快艇!”
陆焱得知消息急匆匆地赶来,他终于等到了这一天,等到了乔楚生恢复记忆,虽然是在临开战前,但……
相见后没有过多的寒暄,也没有问他如何,什么都别说了,真的来不及了,他将手中的钥匙塞给他,快速的说道:“用快艇,只要日夜不停地赶路,差不多一天左右就可以到,只是…”他顿了一下继而说道:“用快艇有风险,不安全,但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他还没说完乔楚生就握紧钥匙越过他就跑了,他不在乎什么危险不危险,他只想快点见到他,见一面也可以,他要告诉他他不是故意食言的,他只是……
不,他要怎么跟他说他把他给忘了呢?
垚垚要是知道自己把他忘了,一定很难过的?会哭的吧?
乔楚生就是怀着这样的心情一路加快速度不要命的前进,他一定要在上战场前再见他一面,可当他日夜兼程赶到巴黎路垚居住的地方,却是大门紧闭,任他怎么敲门都无人应,邻居说那间屋子已经有两年没人住了。
两年???
那不就是他失忆的时候吗?
所以,垚垚是知道他把他忘了?那他是不是很难过啊?是不是躲到哪里哭了?
时间真的来不及了!
乔楚生漫无目的地围绕着公寓四面八方寻,找了整整一天一夜,逮着人就拿出照片问有没有见过这个少年!
可始终一无所获,就在他快濒临绝望的时候,陆焱的电话来了。
只说路垚找到了,让他尽快回去。
乔楚生来不及多问怎么回事,也不顾疲惫,拿起钥匙就直奔码头。
而另一边上海一处华丽又尽显凄凉的别墅里,一个少年正怒气冲冲地把衣服往行李箱里面塞,动作粗鲁的不知道的以为是在发泄情绪呢,一边收拾行李一边凶凶地骂着,“大坏蛋乔楚生,本少爷再也不要理你了!”
“你忘了我不说,现在你想起我了还不来找我,你不找我,我也不要你了,我走,我去巴黎总行吧!!”
这个絮絮叨叨骂着的少年正是路垚,陆焱他们忽略了一个细节。
书上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们把重点都放在了巴黎上,在巴黎翻遍的寻他,甚至别的城市都开始展开寻找,却唯独忽略了上海。
他们怎么都想不到,四处找不到的少年,就在他们眼皮底子底下,就在上海,在乔楚生之前的居住的别墅里。
乔楚生赶回上海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风尘仆仆,外套也跑丢了,衬衫被海水打湿,头发凌乱,眼圈极重,一进门就抓住陆焱问道:“路垚呢?”
“要不要休息一下?”
陆焱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已经好几天没有休息过了?想必赶到巴黎就一直在找路垚的下落,接到他的电话又马不停蹄地赶回来了,这样的奔波就算是铁人都受不住啊。
“回答我,路垚呢!”
乔楚生是真的快疯了,是愧疚的疯,亦是思念的疯,都让他迫不及待的就想拥他入怀。
“他在你家里。”
说到这儿,他不免有些气得牙痒痒,这家伙还真是鬼机灵,躲在他们的眼皮底下,大概料想到他们一定会忽略上海。
“啊?家里?”乔楚生一时没反应过来,他们家里没有啊?怎么可能在他们家呢?
还是白幼宁好心提醒道:“是你之前住的地方。”
乔楚生恍然大悟,来不及问,转身又跑了。
真是要气死他!
此刻的乔楚生完全忘了愧疚,满心只有生气。
他家里?那能住人吗?
自从他们在一起之后,那个地方他再也没有回去住过,如今定是又冷又阴,满是灰尘,那家伙洁癖那么重,那么娇贵,要是冻坏怎么办?
他不是把所有的钱都给了他吗?为什么不能找个好点的地方住?
乔楚生完完全全的忘了愧疚,满心只想着见到的路垚若是瘦了憔悴了,看他怎么收拾他,可真当他见到他心心念念的路垚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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