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玫瑰花又开了,许是当时吸收了清尘的鲜血,白色的玫瑰经过一年又一年,添得那几分红愈发自然,显得妖冶。
玄清坐在幽篁殿的院中,淡淡的玫瑰花香钻入他的鼻尖,令他无端想起当年那个带着玫瑰香气的吻。
故人已不在,可所到之处,处处都是故人的影子。
雪尘剑藏匿于竹林之中,它的主人死了,若无意外它也将就此长眠。
这是清尘离开的第三年了,最开始的时候谁都无法接受清尘的离去,可如今也不得不相信清尘时真的离开了。
故人已去,活着的人还要继续生活。
开始的玄清浑浑噩噩的,不是在杀邪修就是在喝酒。
苍术来看过他一次,同他说了许多话,那之后玄清就渐渐开始修炼,重塑道心。
修起了苍生道。
“师父,我回来了。”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从竹林间传来,玄清抬眼望去,看到了清尘的脸。
但他并没有露出欣喜或是惊讶的表情,只是冷漠的看着她。
一挥手,女人的脖颈就落入玄清手中。
“扮作她的模样,有意思吗?是你觉得你能骗得了我,还是觉得你是合欢宗宗主我就不敢杀你?”
清尘的脸消失在玄清眼前,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勾人的脸。
“我不明白,一个死人,为何值得你惦记这么久。你能为她放弃无情道,为何不能看我一眼?洛玄清,我追在你身后三百余年。她才与你相处多久?为何我只是闭关几年,出来你就是这样了?”
“滚!”玄清的态度很差,松开了女人的脖颈。
女人又气又恼,却又有些想落泪,但终究还是离开了。
玄清拿起帕子,擦拭着刚刚掐女人脖子的手,一遍又一遍。
若是寻常,端方君子样的玄清定不会如此暴力,可奈何那人踩到了玄清的雷区。
玄清轻叹口气,回了自己的朝云殿。
“师祖。”清越新收的弟子茯苓正站在院中等着玄清,她知道玄清在哪,但她从不踏足幽篁殿。
人人都知道,那是朝云峰如今的禁区。
“何事?”
“师父说居远县内有人杀妖取丹,已经折了许多妖了。他和师叔一起去查看情况了。师父交代我说是练完破云剑法,让我找您学习下一套剑法,顺便检验我的学习成果。”
“知道了,你跟我过来。”
入门三个月,茯苓第一次进玄清的书房,十分好奇的四处乱瞟。
玄清的书房布置的很简单,墙上挂着两幅画和一幅字。
玄清在柜中翻找出一本书,抬头一看,发现茯苓正在看挂在墙上的字。
那幅写的行云流水、锋芒毕露、气势磅礴,让人看了心生敬畏。
‘山有木兮木有枝’。
茯苓知道这句诗的下半句,‘心悦君兮君不知’。
她不免有些奇怪,为何一本正经的玄清会在书房挂这样一句诗。
“那是你小师叔写的。”
茯苓猛然抬头,便看到玄清正在看自己。
入门三月,她从同门口中听过许多关于她这位小师叔的传言。据说她这位小师叔是一位风华绝代的美人,且她的天赋无人能及,只可惜天妒英才。
茯苓对于她这位小师叔的了解,都是从旁人口中得知。而她的师父,清逸师叔,师祖却从不提起这位小师叔。
茯苓看向了字左边的那一幅画,那是一个女人的背影,并没有脸。明明只是一个背影,茯苓却觉得自己看到了当年意气风发的小师叔。
“这本剑谱,你拿去看吧。”
茯苓接过剑谱,朝着玄清眨眨眼,“可是师祖,我看了也不会啊!”
玄清愣了片刻,反应过来面前人不是清尘。清尘当年只看一遍剑谱便能学会的剑招,茯苓不行。
“那你先看这本吧,等你师父回来再让他教你。”玄清丢了一本书给茯苓。
茯苓抱着那本厚厚的书,怀疑人生。
……
清尘离开的第五年,白景川与尽欢举行了婚仪,尽欢的名字也上了皇家玉碟。
而白景宁在清尘的丧期满后,遵从大臣们的意见,娶了一位端庄大气、出身高贵的皇后。
每个人都在好好的生活着。
……
清越抬手擦去剑上的血,眼中杀意渐渐褪去。
清逸看着倒在地上的人,唇角微勾,“知道我们朝云峰人立志杀尽天下邪修,还明知故犯。不是找死,是什么?”
“好了,清逸。收拾完,就回去吧。”清越嗓音淡淡,听不出情绪,“茯苓还等着我教她剑法呢!师父他老人家肯定不愿意教她,丢本书给她看看就差不多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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