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将目光从那个同学的脸上挪到和她男友牵着的手的瞬间,滋生出盛大的愤怒和妒意,恨不得冲下车去,把她掳上车,自此走哪带哪。
但齐涵到底忍住了,只是透过车窗,寸步不移地看着她,看着她和彭书渔笑着说些客套话,看着她和彭书渔挥手告别,和男友打闹着离去。
一直到彭书渔喊他,齐涵才回过神,笑看着她:“孟序回这同学叫什么名字啊?我怎么不知道他还有这么一号同学呢?”
“杨思珈。”彭书渔给齐涵看孟序回发给她的名字加电话的消息。
“哦。这样。”齐涵温和地笑着,系上安全带发车,心底却开始酝酿一场巨大的风暴。
他赶回英国,和当时的女友分手,便又飞回厦门,买了一套能从阳台看到厦大校园的公寓,在阳台支了个望远镜,再在学校附近买了一套别墅,期待着这位他没有印象的高中同学杨思珈,下课后回到别墅和他同居的日子——他决定将她抢过来。
抢过来,完完全全拥有她。
通过一周的观察,齐涵发现她暑假留在厦门的一家会计事务所实习,和她在同一栋写字楼律所实习的男友每天一起上下班,回宿舍住,周六不上班便会出去闲逛——他根本不承认那是约会,看电影逛公园这么廉价的事情,怎么能算约会。
在找上门去的前一晚,齐谨律打来电话。
纠结在三,齐涵还是接了。
“都闹到我跟前来了。”齐谨律颇是不耐烦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到底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要和轻羽分手?”
齐涵直言:“我对一个有男友的女生一见钟情了。”
“可轻羽说,是因为她带人去家里做了坏事,惹你生气了。让我帮忙求情。”
“主因是我移情别恋。”齐涵懒得给自己开脱,如果不是对杨思珈一见钟情,就算林轻羽闹破天,他都可以装作无事发生,等她自己受不了提分手。毕竟如果是他提,那她一定会缠着他不放。但这次,他一秒都等不及。
“移情别恋?”
“好吧。”齐涵轻轻叹了一口气:“我以后不会再和不喜欢的人恋爱了。”
“这不重要。”齐谨律接上话题:“你要为此恢复单身?”
“嗯。”齐涵说:“我是不是很渣。”
“确实。”
“那你之前就没有遇到过……”
“不要企图找共鸣降低自己的负罪感。”齐谨律直接戳破他,“你妈是我初恋。”
“呸!少放屁了!!!”
“你爱信不信。”齐谨律好心情地笑了一声:“恢复单身了呢?你要怎么做?她有男友。”
“我先去找她。如果她不愿意和她男友分手,我就把她绑起来,带回兰卡斯特市,让她和我一起上学,一起生活。”
“我居然是个潜在罪犯。”
“我很崩溃。”
从动了将她抢过来的念头,并为此付之行动起,齐涵无时无刻不在为他居然会这么野蛮疯狂而崩溃,但崩溃不代表他后悔,更不代表他会就此停下。
“放心。你不会那么做的。”齐谨律说:“其实事情不见得有你想的那么糟。或许你一去找她,她就立马和她男友分开,和你在一起了呢?”
“可如果是这样,那她是喜欢我,还是为了我的钱?”
“这需要你自己去验证。”
“我不敢。”
*
现在想来,那时候居然为了‘她到底是不是因为爱我才和我在一起’,而在临门一脚的时候放弃,是多么可笑的一件事。
喜欢他的钱又怎样呢,他有的是钱,能买下她这8年的时间,将她留在身边,是多么值得的一件事。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时隔多年在一场晚宴上邂逅,再度为她沦陷,交往一个多月才察觉不对,跟踪回通祥县老家过年的她,撞破她早已有了家庭的事实不欢而散,导致他回程途中因伤心愤怒而无法专心开车出车祸失忆,为了抚平心底的那些酸楚和不舍,辗转多处,却再次撞见她家庭美满的样子。
她的丈夫倒真是大度,居然就这样原谅了她。
齐涵看了一眼他们家对面的这套房子,笑了一下。
他也大度。
*
偷完花折返时问家,和时静印一起把花插瓶修剪好,往客厅茶几上一摆,杨思珈心情大好,又坐下接着联系第二家房产中介开会。
折腾到12点多才把会开完,杨思珈就没回家,在他们家住了一晚上,一觉醒来,都快中午了。
吃了午饭,杨思珈接着和剩下的几家房产中介开会,一直到晚上9点,才全部结束。
杨思珈收上资料回家,万心一留她,但她明天还要去老段那看新版块进度,没什么大问题就带队去真州了,老段那儿离她家近来回节约时间,还是决定回自己家,便辞行。
关上院门,杨思珈伸了个懒腰,捶着她发酸的胳膊往前走,却没走几步,便猛然停下,再猛然扭头看向对面。
对面那家人的院子里,突然长了一颗硕大的、花开得特别多的杏花树,树干粗得能在后面躲个人。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家的栅栏院墙没了。
没了!
杨思珈第一反应是她出现幻觉了,连忙揉了揉眼睛,但那杏花树还在,院墙照样没长回去。
大晚上的看到这样诡异的一幕,正常人的本能反应是撒腿跑。
但纠结了几秒钟后,杨思珈鬼使神差地探头探脑走了过去,一脚踏上刚铺的草坪,脑子里又突然想,不会走进这树的阴影里,就突然从树上垂下来一个吊死鬼,或者从树后面扑出来一个制造这个陷阱,只等杨思珈这样脑回路奇特的人下手的魁梧壮汉吧!
她要是打不过,岂不是要折在这儿。
想到这儿,杨思珈才后知后觉害怕,转身要跑,树后便突然响起一道极具磁性的清冽嗓音:“偷花贼小姐,我在这里等了你26个小时。既然都进来了,不摘上几枝再走吗?”
杨思珈先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低低叫了一声,但紧跟着就反应过来这是谁的声音,脚步便生生顿住。
怎么可能。
他不是失忆了吗?
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恢复记忆了?
可才过去11天而已,就算他的医生医术再高明,也不会这么快就治好持续了12年的失忆症吧?
“转身回来。”有些愠怒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脚步也渐渐逼近。
杨思珈把心一横,提步向外跑去。
但齐涵没有追上去。
他花了不到20分钟的时间联系到这栋房子的主子买下房子,并在让人连夜将花移栽过来的过程中,通过‘杨思珈’这三个字,已经把她查了个底朝天。
齐涵根本无法想象,她自己一个人,是如何承受下经年的冷待,和接连不断的谋害的。
是他没能把爱意表达到位,才让她没办法信任他依赖她,竟然以为其他人提的分手作数,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离开他。
齐涵看了一眼手里的杏花,深深地笑了起来。
他不可能再放她离开。
再无可能。
*
怕晚上车不好打,刚从万心一家出来,杨思珈就打了网约车,一路跑出来,刚出小区门口没两分钟,车也到了,杨思珈赶紧坐上去,一直到踏进晨翁小区的门,悬着的一颗心才算落下。
杨思珈连忙给孟序回打去电话,请他转告齐谨律,齐涵找到她了,但这段时间以来,她绝对没有任何出格举动,齐谨律如果不信,可以先去查,不要不分青红皂白来怪她,她在近几个月内还无法离开俞宁,如果想让他们恢复隔离状态,请他把齐涵扔去国外。
孟序回沉默了一下,说了好,挂了电话。
杨思珈这才算彻底放下心来,她回到家,换上鞋,刚直起身要往里走,便被抱着一大捧杏花,西装笔挺,背头梳得一丝不乱,翘着二郎腿坐在客厅休闲椅上的人吓得尖叫出声。
“偷花贼小姐。”那个不知道用什么手段潜入她家的歹徒,用像是看猎物一样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她,咧起嘴笑起来,露出他尖尖的虎牙:“我只是想送你一束花而已,你为什么要跑呢?”
杨思珈头皮一阵发麻,连忙转身往外跑,却刚打开门,便被他一把圈住腰抓回家,砸上房门,抵在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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