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涵平静地剥掉手机壳,把他从杨思珈打电话时起,就从储物格里翻出来捏在手机把玩的取卡针插进孔里,挤出电话卡槽,降下车窗,把卡槽连带着两张电话卡都扔了出去,把她的手机揣进兜里。
杨思珈冷眼看着,等他折腾完,才从鼻孔里发出一声笑:“你这么做,有什么用?”
“所以,你承认魏学书畏罪失踪和你有关。”
“你承认李霖是被你们家的人共同杀害。”
“你承认葛磊是被你逼死的。”
“你承认今晚的坠楼案,源于抢夺遇霖权力网的争斗。”
“是,我承认。”杨思珈笑看着他:“这不过是冰山一角。从我上大学开始到现在,接近9年的时间,我杀人无数,你如果感兴趣,就去查吧。我的手段并不是天衣无缝,一查一个准。然后你伸张正义,送我无期徒刑。”
齐涵笑了一声,不知道是在为杨思珈被戳破面具后的恼羞成怒而笑,还是为她总算愿意坦露一点真面目而笑。紧接着,他像是由此联想到了什么高兴的事情,笑声越来越大,越笑越久,笑到最后,累得靠在椅背上,沉沉地喘了好几口气才道:“那处理好遇霖后呢?你要去做什么?”
杨思珈别过脸看着窗外,不回答。
“哦,看来是打算同归于尽,所以完全没规划以后的事。”齐涵一把抓过她抱进怀里,腿紧紧夹住她,手掌粗鲁地摩挲着她巴掌大的脸,缱绻的目光在她眉目间流连:“那你这个亡命之徒,为什么要来招惹我呢?”
“哦——我知道,完成遗愿清单是吗?”
“你从来没规划过和我的以后,所以当着我的面一副娇俏可人的样子,背地里却保持你以恶制恶的那套取乐。所以才会在我失忆后,和我断得那么果决。所以才会在我找上门来时,不想被我家里找麻烦,拔腿就跑。”
“你根本不爱我。”
齐涵笑着,温柔地重复了一遍:“你根本不爱我。”
“是。你猜得很对。就是遗愿清单,睡到你就结束了。偏偏你死缠烂打甩不掉,除了给我添麻烦,你还能做什么?怎么还有脸在这儿计较什么爱不爱的?”杨思珈也看着他笑:“麻烦你扪心自问一下,你现在的所作所为是爱吗?不过是过不去自己那道坎找补罢了。这他大爷的都过去几年了,才舔着脸来补偿当年彻底毁了我的伤害,还有什么用!谁稀罕!”
“我难得发回善心,配合你配合你家帮你治病,连小孩都同意生了,那你忙你的事治你的病不就行了?你来管我做什么?你以为你是谁?救世主吗?我的事还轮不到你管!滚!滚!我讨厌你!”
“这么聪明的脑袋居然会有这么愚蠢的想法。”齐涵撕掉她的丝袜,重重顶入:“杨思珈,我不爱你,会在失忆的情况下,每次见你都对你一见钟情?杨思珈,我不爱你,会对你心怀愧疚?杨思珈,我不爱你,会想和你结婚生孩子?杨思珈,你以为我是什么大圣母滥好人,连踩死几只蚂蚁都要忏悔个不停?”
齐涵解着她的排扣笑着说:“你真是让我生气。”
“出去!滚出去!”杨思珈挣扎着,在他脸和脖子上抓出数道血痕。
齐涵任由她发泄,按着她跪趴在座椅里。
再次挺进,索取便骤然企及顶峰,猛烈到仿佛在与死亡缠斗。
“从今天开始,不准你再出门。直到你和遇霖那些破事划清界限。”他鬼魅一样的声音随着那些诱人的喘/息,远远近近地传入耳中:“我要你干干净净清清白白地留在我身边。”
“永远。”
*
目睹了那样一场血肉飞溅的画面,刘挺遭受心理重创,尝试将车挪到最近的停车场,却脚软得连油门都踩不动,便打了小蔡的电话来替他。他该退休了。
小蔡知趣地没开回家,而是沿着通江绕了快三个小时,才等到齐涵打来电话,让他开车去最近的停车场换车回家。
车在新家地下车库停稳熄火,齐涵抱着熟睡的杨思珈下车,回房间洗澡。
齐涵抱着她坐在浴缸里,捏着花洒将她冲湿,再挤下沐浴露,用浴球打出厚厚的泡沫,擦满她周身。
他专注地清洗着,没有任何杂念。
就算是和在车上时一样,将她的柔软全部拢在掌中,攥紧,使它们从指缝溢出去,也只是为了将它们扶起来,去擦拭清洗中间和下面被遮挡掉的地方,没被激起任何情/欲。
只像是一个虔诚的信徒,在清洗一具布满尘埃的神像,轻柔,仔细,不放过任何部位。
将她全身都冲洗干净后,齐涵将她放去外间的桑拿室,脱去他已经湿透的衣服,去洗手台快速洗漱好又折返回来,让她坐到边上,踩在他肩上,掰开她,将嘴里温和清洗剂涂抹到所有能抵达的部位,再拿来几瓶矿泉水,认真地清洗后,把多余的液体吮吸完。
再抱起早已陷在墙角里,双目再度失焦的她去淋浴室再认真地冲洗上一遍,才为她擦拭干,抹上身体乳,穿上浴袍,按照她的护肤流程帮她把护肤品擦完,替她吹干头发,抱起她,放到床上,盖好被子。
车上那三个小时,杨思珈死咬着牙关,没发出任何声响,只有皮质座椅在不停发出抗议。在被深入清理时,杨思珈也含着泪将嘤咛忍住,屋里除了翻搅清洗剂时发出的水声外,几乎静默无声。
但一被熟悉的洗衣液的味道包裹,丢丢跳上床,钻进被窝,躺在她臂弯里打呼噜,杨思珈又忍不住开口:“你头发没吹。”
“不用。”
杨思珈和他对视半晌,冷嗤一声:“怎么?只有我脏?”
“这是我专门为你创造的庆祝仪式。”齐涵抚摸着杨思珈的脸,满眼柔情:“类似基督教用圣水为新生儿洗礼,我在庆祝你重获新生。”
杨思珈死死盯着他,声音发狠:“你一定会后悔这么对我。”
“那看来,乖乖正在转动你那聪明的小脑瓜,思索着杀死我的办法。”齐涵在她额上落上轻轻一吻:“那就赶紧杀了我吧。只要我不死,你就别想再染指从前那些破事。”
说完,齐涵起身出了房间,关上房门锁死,在三楼客房换了身居家服,去二楼书房。
从26号察觉对新活的态度存在莫名的剧烈转变后,齐涵便让穆寒至着手去查。
穆寒至本打算明天汇报,但齐涵在车上听了杨思珈和杨思捷的通话后,便给她发去消息,问她进展,得知已经整理好了,便让她今晚来家里说。
穆寒至和她的三个助理从职工宿舍赶过来,已经在书房里等了齐涵快两个小时。
*
齐涵将擦头发的毛巾往脖子上一挂,随意把头发往后抓了一把,坐到沙发上,帮跟着他一路下楼,趁机跳进他怀里的年年顺毛:“说吧。”
穆寒至先做总结陈述:“梳理完高含新发掘新活到目前的全部时间线后,我们结合小齐总26号那天的诊疗记录,对时间线进行了第二次梳理,预设了杨小姐的出现影响了您对新活关注度,便注意到您在更吾并购北京极讯科技有限公司,搭构新活的互联网板块前,去了一趟通江区医院,挂了杨小姐的父亲杨清逸的号。离开医院后,您便让项目组对极讯科技发起了并购。”
“考虑到致使您产生应激障碍的原因是杨清逸对杨小姐的那场殴打,我们认为您当时处于遗忘他的状态,且那场短暂会面造成了您的再次应激,并迅速遗忘了与他的会面。因为在和他会面后的第三天,您去找朱医生开了些舒缓梦魇的药。朱医生认为是因为那段时间您手头项目多,饮食不规律加上用脑过度导致的精神紧张,给您开了一些小剂量的抗压药和维生素,但只吃了两天,您便停了药,并让阿姨帮您处理了药物。因为齐总很关注您的健康状况,这些都是有记录的,数据和日期详实可靠。”
“但遗忘是大脑对应激的处理结果,不代表您遗忘了恐惧。而极讯科技背后的实际控制人是杨清逸,您怕再次遇到他,便连带着排斥新活整个项目,才会在那之后收回了对新活的关注,并转移注意力,将精力投入生命健康。”
齐涵沉吟半响,蹙眉问:“那我当时,是怎么找到极讯科技,要投资这家公司的?”
“您是通过几款小游戏,注意到背后的开发团队……”
回忆陡然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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