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

“行了，接着说正事。”杨思珈招呼段成天下车，朝园区外走去：“现在呢，在咱们这儿，事情基本上已经是水落石出了，接下来，就该定他们仨谁是主谋了——哥选谁？”

“又往我身上推？”杨思捷笑了一声：“妹妹还真是没有不算计哥的时候。”

“哎呀，争家产嘛，搞小动作不是基操嘛。”杨思珈语气欢快道：“可我这回，都提前把随起送你了，够大方了吧？”

＊

车飞速驶出园区，周希弘悬着的心才算落下，他忙趴到驾驶座靠背上，和开车的叶猷扬讲话：“你怎么想起来救我？”

“我他妈着杨思卷那个贱人的道了！”

周希弘有些不解：“什么意思？”

“保洁是我杀的！”

“……什么保洁？”周希弘眼皮连带着心脏疯狂跳起，他激动地抓在叶猷扬肩上，大叫道：“什么保洁！啊？叶猷扬！什么保洁！你杀了哪个保洁！”

＊

杨思捷沉默了一下：“什么时候猜到的？”

“钱前脚到账，二叔后脚就打电话过来，说什么支持我，让我好好干，这都还猜不到，和蠢货有什么区别？”

“有的时候，我真的很讨厌你的聪明。”杨思捷冷声道：“明明天真一点，你可以少吃很多苦。”

“这你倒是大可不必替我下定论。”杨思珈优哉游哉地说：“我过得很开心。”

“忘了你是个神经病。”杨思捷冷哼一声：“你开价多少？”

“不多，4亿7千万。钱一到账，鸣意就退股。”杨思珈嘴角扬起，眼里淌着淡淡的笑意：“遇霖的好货，就都归你了。”

“你男朋友为了保你清白，可是在事发后不到两个小时就买下了整栋江岸大厦。可你却在盘算着怎么和他清算。”杨思捷讥笑道：“你说，要是让他知道，其实你只把他当作一段露水情缘，会怎样？”

“估计会把我关在家里，不准我出门。”

“杨思珈！别以为……”

“你看看你，说又说不过我，只能自己生气，有什么意思。”杨思珈哈哈笑了好几声，才接着道：“那俩蠢货一定会继续筹划杀杨思卷，轻轻松松就能逗上钩。究竟是为小情讨个说法，将杀人犯绳之以法，还是看在亲人一场的份儿上，放无力脱身沦为提线木偶的姐姐一马，就全看哥的选择了。”

“祝哥玩儿得开心。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随时联系。我很乐意为哥效劳。”杨思珈挂上电话，一边打着网约车，一边和身侧的段成天道：“去找门卫拷贝刚刚地下车库里的监控，发进宁康福工作群，以管理疏漏为由开一拨人，顺便让拿着这份监控做文章的人吐点东西出来。再帮我叫个拖车，把我车拉去4S店，哪家店我微信发你，周希弘的车也一并拖走，扔到这附近的违停路段就行。”

“你不和我一起？”段成天皱着眉看过来：“你要去哪？”

“11点了呀。”杨思珈贼笑着说：“我得赶去高新区找男朋友吃午饭啦～”

“滚！！！”

＊

出门的时候齐涵让小蔡要到午饭点的时候，接阿姨去他办公室的厨房做饭，让杨思珈去公司找他吃，杨思珈打车直奔经伦大厦。

坐到车上掏出手机一看，他居然一上午都没发任何消息过来！

一条都没有！

杨思珈有点不高兴了，一路上都在酝酿这股气，要等见到他的时候好好发作，可下了车，走到来楼下接她的他面前，杨思珈的注意里却全被他眼睛吸引了去：“你眼睛怎么了？怎么这么红？谁又把你欺负哭了？”

“没什么。”齐涵敷衍地应了一声，搂着杨思珈往大厦走去。

杨思珈一眼看出来他心情低落，但不好边走边问，只好先忍着，饭桌上再好好问。

齐涵一路无言，在进了自动门后让杨思珈在原地等他，然后快步朝总前台走去，和陪着齐涵一众加班的前台小姐要了一张工牌，快步走回来，把工牌挂到杨思珈脖子上，又牵着她继续朝电梯走去。

站在电梯前，齐涵总算开金口了。

“工牌刷这儿。”齐涵把工牌靠到楼层显示器下方印着卡片图案的位置，走廊两边6部电梯上的卡片图案均亮起白光，“电梯会优先来载你。在你下电梯之前，不会再停靠。”

刷卡这侧很快有电梯门打开，杨思珈连忙拉着他上了电梯，在电梯门合上的同时，连忙拉起他的手左右晃起来：“到底怎么了嘛？该不会是为了昨晚凶我的事，越想越愧疚，趁散会躲进办公室里狠狠哭了一通吧？”

齐涵垂眸睨了杨思珈一眼，扭头看向别处。

杨思珈连忙小碎步跟过去看他，被他抬手一把捂住脸。

杨思珈张嘴咬了咬他手掌。

“……”齐涵把人抱进怀里，把下巴抵在她头上。

沉默了一阵，齐涵才说：“拿车钥匙给你的时候，我和你说过，我手机里安了行车记录仪的软件，遇到情况，会第一时间推送消息。你是不是忘了？”

“……”

靠。

满脑子想着吓周希弘玩儿去了，哪记得起来这些。

“你今天生理期第一天，本来就是失血状态，你还做那么危险的事？”

杨思珈抬头看了他一眼，有些别扭地说：“对不起嘛……”

说起这个，杨思珈猛然想起什么。

还没来。

一般来说，每个月3号一起床不出半个小时必来。

现在都过去半天了。

得赶紧买验孕棒测下。

要是两道杠，就有点麻烦了。

话语一落，电梯门打开，65层到。

杨思珈只能继续缩起脖子，跟着齐涵下电梯。

他的办公室在最里面，好在今天周天没人，不然就他俩这状态，各式猜想分分钟传遍整栋楼了。

进到餐厅，阿姨刚好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桌，笑着和杨思珈打了招呼，便摘下围裙放回厨房，和齐涵说去地下商城转一圈买点东西，等吃好了打电话给她上来收，便带上门走了。

屋子里又只剩下他们俩。

杨思珈连忙狗腿地给齐涵盛了碗汤，再给他夹了小半碗菜，才笑得蠢兮兮地自己吃饭。

但不知道又是哪一点惹了他不快，他突然撂下碗筷，抱起手垂下头，一动也不动。

杨思珈含了满满一嘴的饭菜，尽量不发出声音地慢慢嚼完吞下肚，才开口：“齐涵……”

“除了抽烟喝酒，我没什么不良嗜好。更没什么变态性/癖。”他突然打断她，声音无端变得有些沙哑：“烟瘾不算大，现在为了备孕戒了，以后也不会再抽。”

“……你都听到了？”

“我应酬多，喝酒不可避免，戒不了。但我酒量不算差，也没人压我酒，喝得不多，顶多就是和要好的朋友聚会的时候，心情好了自己喝得多一点。没有和恋爱对象以外的人发生过性关系和亲密接触，不聊骚不暧昧不搭讪，没去过任何不正规的**。”

“盖的那个会所，和町澜体系有类似的地方，推销会员制，把别人的资产和现金流集结进来，在全球范围内搜刮项目，一有合适的就立马发起投资，收益不低，但不承担风险，推给会员分摊。说白了就是一个由我操盘的非规范化私募中心。我是脑子进水了吗，要在这么重要的地方养小姐，搞那些乌烟瘴气的东西？当我是什么道德沦丧目无法律的自大狂，时时刻刻都要在人的身上宣泄权力欲，不然活不下去吗？”

杨思珈拉起齐涵的手轻轻握着，语重心长道：“杨思捷他就是那么一个人，一点就着口无遮拦，你干嘛往心里去嘛。”

齐涵没回应，也不看杨思珈，只继续垂着头自顾自地说：“在你之前，我谈过两段恋爱。第一段持续了半年，从寒假到暑假回国见到你。就是我前阵子故意逗你的林轻羽，是经伦合作商家的小孩，从小认识。寒假时间短，我懒得回国，和张遼他们到处闲逛看项目，她来找我们玩，问我要不要和她谈恋爱，我说行，我们就在一起了。然后到大一暑假，她趁我回国那几天，聚众，在我家里吸大/麻被我撞见，我就提了分手搬了家。”

“我知道她没吸，就是故意惹我，想让我多关注她一点，可我要和她分手，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好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