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的胆子很小,很玻璃心。
我害怕着周边的一切可能对自己造成伤害的事物,深深的厌恶着的同时又忍不住去接触,腻了就再扔掉。
很无情吗,我不那么觉得。
只是因为,我不把他们丢掉他们迟早也会抛弃我,倒不如我先提出来。
这样,就不是我失去他们了,是他们失去了我。
我……讨厌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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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动会上拔河结束后,老师招呼着我们来拍照,我心跳漏了一拍。
我讨厌拍照。
这是有迹可循的,但我实在不愿承认……不过,既然说出来无伤大雅的话……
起因可以追溯到小学,哦没错,又是小学的影响,有的时候我也会想也许小时候留下的阴影确实很难驱散,也更加刻骨铭心。
有一次班级要表演节目,我穿上了好看的长裙子,是班级统一发放的,蓬蓬松松金灿灿,漂亮极了。
演出结束后要拍照,班级合照,我想上镜头,却总是被人挡着。
我怨毒的瞪着她,我知道她不是故意的,我知道她不知情,明明我说一句她就能稍微让开点,但……
我只是用力的抿紧嘴,垂下饱含愤怒憎恨的眼眸,发自内心的咒骂着所有人。
不论是上午为我化好妆的阿姨,观看我表演的观众,其他也在拍照的班级,还是前面挡住我镜头的同学,安排了这种站位的家长,以及摄影师——
都去死吧。
我不相信有人是无辜的。
但我没有能力杀了他们,我知道的,我没那么聪明,能把所有人杀死,所以我默默的又往后退了几步,确保照出来的照片没有一丝我的痕迹。
那个时候我在想什么呢。
对了,是更久之前的事情。
小时候我和母亲出去旅游,夜晚有导游组织的小游戏,赢得人可以获得玩偶作为奖品,我一开始真的很感兴趣,因为那个玩偶——五彩斑斓的小猴子很可爱,也对于游戏很感兴趣。
但更有兴致的大人把我挤了出去,说着“小孩子别来添乱”这种话语。
我有一瞬间想把他们都杀了。
但没有,我就这么走开了,但没过多久他们又来找我,问我想不想玩游戏。
因为那个小游戏小朋友更占优势……是比两组人谁站在同一张报纸上的人数更多。
真恶心,他们是不是以为我是傻子,什么都不知道?
我抬起乌黑的眸子盯着他们一张张虚伪的笑容,果断拒绝了。
他们笑容僵了一下,就不容拒绝的把我拉了过去。
我想过挣扎,但看着挂在一旁的玩具……我可耻的犹豫了。
最后我妥协了,参与了这场游戏,最后也赢了,拿到了那只紫色的小猴子。
我望着手掌上的玩偶,心情远没有预想中那么高兴,甚至可以说……是毫无波澜,甚至为那些排挤过我的人获得到它而愤怒的。
所以我很快把它弃之如敝了,即便我知道这只是迁怒。
……
我不知道是怎么联想到小时候的那件事的,或许是他们一样的态度吧。
永远默默排挤着我,却丝毫不知情或伪装的一无所知,就是这副态度让我更加恼火。时间也不能冲刷我的怒火,现在的我唯一的改动就是——我会诅咒他们的孩子,他们所重视之人死去。
因为我学习到了一个重要的道理,对除我之外接触到的人似乎都适用——
死亡是生者的不幸,对于已经死去的人来说死亡不过是一瞬间的事,让他们一辈子活在痛苦中走不出阴影才是我想要的。
啊,话题扯远了。
总之,在小学那次活动之后,我开始抗拒拍照。
我从不拍照,无论是自拍还是给别人拍,或是风景照。
手机相册里存着的是一沓沓二次元图片,一张关于现实生活的都没有。
我……或许是在憎恶着现实也说不定呢。
在拔河比赛结束后的拍照中我并没有露馅,没有特立独行的表达自己不想拍照,只是在快门落下的一瞬间垂下眼眸,如同多年前小学的那次合照一样。
图片定格在这一刻。
我其实早就和自己和解了,我没有死抓着自己不放,没必要。
我只是遵循内心,去憎恶人类,仅此而已。
没有一个三次元的“角色”,配得到我的喜爱,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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