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煊的面色终于彻底沉了下来,如同暴风雨前压城的黑云。那层伪装的、属于兄长的最后一丝温情假象被彻底撕碎,露出内里冰冷坚硬的权力核心。他眼底翻涌的,是**裸的忌惮,以及被戳穿心思的恼怒。
“放肆!”他厉声喝道,声音裹挟着冥王的威压,震得整个孽镜台嗡嗡作响,“罪魂冥玥,冥顽不灵,恶语中伤!铁证如山,岂容你狡辩!”
他猛地抬起手,不再看我那双燃烧着愤怒与绝望的眼睛。宽大的袍袖在空中划出一道冷酷的弧线,带着最终审判的意味,直指下方无边的黑暗深渊。
“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押下去!”
命令如同丧钟敲响。冰冷的锁链瞬间缠上我的脖颈、手腕、脚踝,那熟悉的、能侵蚀魂力的玄铁寒意再次刺入骨髓。鬼差们面无表情,拖拽的力量粗暴无情,将我像一件破败的垃圾般拖向那扇通往永恒折磨的巨门。
身体在粗糙的地面上摩擦,魂魄被锁链勒得几乎溃散,但我最后的目光,死死钉在阎煊身上。他站在那里,高高在上,玄色王袍在幽暗的光线下流淌着冰冷的光泽。他微微侧过脸,避开了我的视线,目光落在了身旁的苏漓身上。
那一瞬间,他脸上的冰寒似乎融化了一点点,嘴角甚至牵起一丝极淡、极淡的弧度。那不是一个兄长看妹妹的笑容,更像是一个棋手,终于将一枚最关键的、完全听话的棋子,稳稳地放到了棋盘最需要的位置。那抹弧度里,没有亲情,只有掌控全局的满意。
就在我被拖入巨门阴影的刹那,苏漓的目光也越过阎煊的肩头,投向了我。她眼中那楚楚可怜的泪水早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毫不掩饰的恶毒与快意。她微微歪着头,唇角勾起,无声地对我做着口型:
“永别了,姐姐。”
轰隆!
沉重的、刻满镇压符文的巨门在我身后轰然关闭,隔绝了最后一丝来自孽镜台的光,也彻底隔绝了我曾经拥有过的一切。无边的、粘稠的黑暗和那永不止息的蚀骨阴风,瞬间将我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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