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福气

#世态岩椋 我们约会去

【真的还有人记得这是个宣传景区的综艺吗】

【《演员必修课》之后完全找不到新糖可以磕,他们甚至新年也没有互发祝福。我还以为是我错付了,原来现在才过年】

【总结一下:程椋正在准备Turquoise三专,万松岩接下来确定有两个电影要拍摄。本来就忙,《我们春游去》对两个人的发展又基本没有意义,就这样还要一起录节目,不是爱情是什么】

【本人程椋老粉,他最早做coser的时候我就关注他了。相信我,虽然程椋的眼神永远都给人一种嫌弃的感觉,但是对于谢澜川是真的嫌弃,对于万松岩是宠溺】

保姆车里认真浏览热评的叶哥,时而爆发出短促的笑声。他放下手机看向程椋时候的眼神,多么证据确凿——他认为以他近十年来和程椋的朝夕相处,在网友们的火眼金睛下,一败涂地了。

“我双手双脚赞成。”

说话时红光满面的叶哥,不提往昔情谊,同舟共济,单论昨天程椋看向谢澜川的眼神,就处处透露着友善,“你绝对在用眼神骂他。”

往事于程椋而言不堪重负。程椋解释起前因后果:

成为Q.P代言人的谢澜川,良心发现,特地买了礼品酬谢Q.P全体员工。本该其乐融融的扫楼过程里,所有员工无一例外,见到程椋第一句话便是,

“我是练习生,送我。”

或者,“没下单,期待收获。”

关键是谢澜川满面春风地照单全收了。与代言人失之交臂的程椋,还要被迫承受谢澜川带来的折磨。

此时程椋总结这段经历时,显得生无可恋。他声称跟在谢澜川身后,不知道有多么丢人现眼。

“是该骂他。”

竭力抑制笑容的叶哥,长吁短叹,“还好没叫我一起去。”

然而网友们的火眼金睛无处不在。在眼神上没办法借题发挥的叶哥,祸水东引至录像——世态岩椋大挑战的录像,也被重新挖掘了出来。

“你去年说这个不是你和万松岩。”

说这话的叶哥显得痛心疾首,“我还花大价钱请人做公关方案。”

思绪飘忽不定的程椋,答非所问地讲起了近期提上日程的第三张专辑。以国风为主题的第三张专辑,第一站巡演却在海外。

为此恶补英文的程椋,抱怨闲暇时分,但凡闭眼,看到的不是黢黑一片,不是家人的面孔,而是诞生于大洋彼岸的二十六个字母,魔鬼似的围在一起转圈。

被迫承受这一切的程椋,早已头痛欲裂。至于叶哥莫名其妙说的“挑战录像”、“公关方案”之流,

总结起来:“我听不懂。”

“祖宗啊。”

叶哥无力地一笑,“祖宗,下班了我来接你。”

实则说真心话的程椋,在听众当中的解读如何就未知了:“我才不要。”

第三期选址在植物园。

程椋自诩对于植物园了如指掌。曾经他仗着学生证换取的免费门票,在为数不多与万松岩逃课旅途中,寻求着植物园的庇护。

直到某位热心市民,看见两个学生,本该读书时间却在公园游手好闲。

那次被送进公安局的经历,不论给程椋或是万松岩都造成十分恐怖的回忆。而后逃课这项大业才不了了之。

……正诉说这段过往的万松岩,在湿地公园的录制结束之后,再一次震慑到了导演。

“逃课!”

这可比推下水去喂鱼的言语恐怖多啦,至少威胁是空口无凭。他问程椋,“你怎么能这么做?”

高中永远名列前茅的万松岩,少上一节课不在话下。认为课业于万松岩是小菜一碟,却还是为他着想的程椋,逃的都是周五的最后一节自习课:“没问题的。”

“那也不可以。”

工作之余身兼家长的导演,板着面孔,为时已晚却依然提出无数假设。万一自习课有重要的通知,万一被发现了要被批评处分,“万一万松岩想上课呢?”

万松岩会想上课?感到匪夷所思的程椋,瞠目结舌。他所得知的是,高中时期青涩到时时刻刻以眼神出卖自己的万松岩,无时无刻不告诉程椋一个确切事实:相比起课堂,他更想和程椋在一起。

“万松岩也没有特别想上课。”

面对镜头,隐瞒部分事实的程椋,讲述了一个最浅显易懂的道理。即不论程椋是何方神圣,他也无法主导一个将近成年的人的言行举动,“腿长在他自己身上。”

这次导演认可了,至少他点头的模样看上去心满意足。随后他询问起,有关于程椋的植物园美好回忆,导演问他:

“你呢。”

除去难以启齿的逃课,程椋来植物园无非无处可去的儿时的观光,和弟弟无处可去的儿时的陪伴。

唯一一次主动前来,好像是和谢澜川。

那时候距离车祸已然过去半年。自以为足够健步如飞的程椋,对医生静养的指示不以为然。

当天前来探视的只有谢澜川一人。一年多的室友之情,早就让程椋在谢澜川面前百无禁忌。这个躺在病床上的人,如此要求四肢健全的谢澜川:“你带我出去玩。”

出去玩?站立都成问题的程椋,居然想要出去玩。程椋的异想天开,无疑给了谢澜川当头一棒。但是谢澜川没有着急驳回程椋的话语。

投其所好的谢澜川,对程椋眨眨眼睛:“我们去游乐园。”

迎着程椋逐渐凝固的动人眼波,谢澜川开始解读他的伟大计划。所有大型游乐园里必不可缺的过山车,最适合瘸腿的程椋不过。

谢澜川说这话时笃定无比,他担保他会协助工作人员一起把程椋捆绑在座椅之上。纵使过山车三百六十度大转圈:“你也掉不下去。”

卧床许久的后遗症,是程椋短时间内无法生龙活虎。连一些尖利的话语,经他之口,都变得软软绵绵:“等我出院,你就完蛋啦。”

他如此恫吓谢澜川只会适得其反。哈哈大笑的谢澜川,仿佛比任何人都期待程椋的报复。他扬言要把自己捆绑成一根火柴,然后:“随便你拳打脚踢。”

但是程椋并没有谢澜川预期中的舒心,反倒是往被褥里缩了一寸。被褥蒙住程椋脸的同时,一并闷住了他的声音。导致接下来他怀念当练习生时候的独白,与悠远的过去一样含糊不清。

“我快坚持不下去了。”

百无聊赖的静养生活,却使得程椋无所适从。高强度的训练才是安常守分,“救救我。”

那时谢澜川才打起精神。他向程椋保证,无论如何:“我今天一定带你出去。”

“就是这样。我们偷偷从医院溜了出去。”

程椋说,“我坐在轮椅上,他推我逛了植物园。”

程椋说这话时从容不迫。不知道是流逝的时间带走了卧床许久的痛苦,还是他没有提及要处——偶尔不属于春天的风经过,程椋心中一潭死水才会泛起涟漪。

萌生如此想法的程椋实在身不由己,因为他想起了不愿被他提起的万松岩。

要是万松岩也在就好了。

从来都号称绝不拖泥带水的程椋,懵懂地产生这个念头后,为自己无意识的想法懊悔不已。

但是在程椋的发言结束后,万松岩询问了那天的日期。大致说了一个月份的程椋,听见万松岩如梦似幻地感叹,他正是在当月回国的。

然后他看向程椋,故意问了个一定不讨程椋欢心的问题:“我怎么没看到你。”

“你怎么没看到我?”

程椋嘴角的弧度令万松岩倍感熟悉。那时他的食指和拇指贴在一起,形成圆圈后,凌空在万松岩的眼前,

“你的眼睛不是在这里吗?”

被确认眼睛存在的万松岩,哑口无言。导致他这副模样的却不是程椋的话语;程椋手指的寒意,穿透微小的距离直逼他的眼前。

是导演拯救万松岩与水深火热之中。闲话家常的阶段过后,他们需要朝向录制第一站的凉亭出发。

至始至终万松岩都没有做出言语上的回应。或者他的不知所措已然是最好的答复。

“连我都没看到,我也不指望你能看到什么别的东西了。”

乘胜追击的程椋,走了两步,又妄言判定,“你没有看见我的福气。”

然而万松岩声称自己也在植物园的话语,自他脱口后,始终萦绕在程椋的心尖。

趁节目组调试设备的时间,单方面认为他们已经重归于好的程椋,忘记方才是如何给万松岩制造难堪,胡搅蛮缠地靠了过去。他以胳膊肘戳了戳万松岩的手臂。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这不符合事实,“你不是在念书吗。”

万松岩心平气和地回答了他回国的理由:“我们放春假。”

万松岩的温和令程椋如释重负。没想到有朝一日,忘性大居然成了优点。纵使欣喜的神情在程椋脸上只是一瞬,他仍然以一种轻快的语调问万松岩:“你怎么不告诉我。”

答案显而易见:“你把我拉黑了。”

无所适从的程椋,此时的表现比当初万松岩被拉黑时还要焦灼;连干咳都显得没事找事。他唯一寄希望于万松岩不计前嫌:“你是上午来的,还是下午来的。”

但是万松岩这么叫他:“哥哥啊。”

他脸上是那种让程椋冷汗直流的笑容。仿佛如鱼得水的万松岩,令程椋微微发抖:“这么关心我?”

接着是一并变得充满压迫感的磁性声音。像是被端上餐桌的程椋,目睹万松岩自黑暗中缓缓现形。他十分优雅地握起刀叉:

“这么关心我,还是拉黑了我。”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了。”

程椋加快了步伐。他把万松岩甩在身后,“总是这样神神叨叨的,真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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