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一切准备工作都做好了,王班主带着众班主开始排练新戏。

简明月和莫迟归手里都有一套剧本,正在熟悉剧情。

简明月翻阅了一遍,已经将台词识记的差不多了。是本好戏,可看完这剧本,却总是觉得少了些什么,这样想着她下意识的看向莫迟归那边,只见那人低头看着剧本,应该也是翻阅了一遍,此时正从中间几页来回看着,眉头微微皱起,一脸沉思。心中一动,想着对方是不是也发现了什么,于是便起身走到那人身边。

她刚刚走到对方身边,还隔着两三步远,那人却立即扭头看来,见是她,又连忙换下戒备而扬起笑脸。

一切都发生在瞬间。

可简明月仍然捕捉到了那一瞬间对方的表情变换。

那样的反应,不像是一般人的反应,倒像,那些时刻处在危险中故而时刻要提高警惕之人的反应。

平常人不会发现的,而简明月也在这平常人里,之所以能够捕捉到,是因为,那种表情,她曾经见过——在她的师娘身上。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师娘和师父。

那天,一个地主家的老爷子贺八十大寿,特地请了一个戏班子来唱戏。

老爷子念着正是庆生,而且还是大寿,感念天地,也想为自己多积些福报,故而想做些善事,于是道,与民同乐,便把戏班子的场子给安排在了外面,然后旁边放上布施的粥,若是乞丐来,可以看戏也可解饥。

而那个时候,她也是乞丐中的一员。听到在一起的伙伴说,刘老爷贺八十大寿,与民同乐,将戏班子搬到外面,人人可看,又特意为乞丐布施了粥饭,于是便同同伴一起去了。

她没有听过戏曲,也没有兴趣听,只是听说有粥吃,所以想去混点饭吃,她已经饿了两天了。这两天里,不过是吃了捡来的半块饼。

她饿的发软,几乎要昏厥,为了那一口粥,才拖着虚软的身体走到刘老爷府外,挤过如北平的柳絮和黄沙一样多的人群,然后终于要到了一碗粥。

她心满意足,仔细的将粥碗抱在怀里——说是碗,不过是人家丢了的半个碎瓷瓶,她手里拿着的,正是瓷瓶的一部分,弓着身子,小心翼翼的往外走。滚烫的粥让她的手指发疼,可她不敢松开,仍紧紧抱住。

她刚走一步,身后蓦地一声开嗓,直冲天空,仿若利剑斩破混沌,惊得人一颤。

她一下子停住了。浑身战栗,抱着瓷瓶的手微微颤抖,她觉得那声音就像是什么召唤一样,让她控制不住的向那边走。

她一面走,一面看着周边人的脸,忙忙碌碌、不以为意、看热闹、疑惑、听不懂......各种各样,她不明白,难道只有自己有这种感觉吗?

她怀着疑惑向前走,直到看到一个女人后,才停下。那女人一错不错的看着台上,眼中是那时的她看不懂的情绪——如果是现在的自己的话,定会用这两个字来形容,深情。

虽然看不懂,不过她想,应该和她自己的感觉差不多吧。

她还想往前挤,可是怀里的粥已经因为拥挤撒了一半了,全都洒在了她的身上,她心疼极了,不愿再往前走了,于是想,就站在这里吧,虽然看不到,可听得到,而且身边还有一个和她一样感受的人。

想着,轻轻吹了吹粥,喝了一口。听着戏,喝着粥,她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了。

等到戏曲唱完,人群散去,她还抱着那个碗,碗里还有粥,她听得太入迷了,忘记喝了。

她看到那个女人走向了和人群相反的方向,心中疑惑而好奇,于是跟了上去。

她随着女人穿街走巷,而后来到了一个胡同,那个胡同暗暗的,里面好像有人。

她走上前,女人正在和谁说着什么,她只能听到声音,听不清内容。

另一个人开口了,她猛地睁大眼睛,那个声音她十分熟悉,就是那个开嗓的唱戏人。

她悄悄靠近,想伸头看一眼,谁知,刚刚探头,一只手猛地抓住自己的衣领,她不妨,吓了一跳,手一松,碗掉在地上,摔成了碎片,粥也撒了一地。

“啊,粥!”她大喊,又立即被一只手捂住了嘴,接着,一个冰凉的东西贴在了她的头上,她立即僵住了,浑身发抖。那个东西她知道,她见到过日本人用它杀人,大街上,随随便便走着的一个人。

也见过菜市口用它杀死犯人。

只需要发出“碰”的一声,一个人就立即倒地了。

那是枪。

她战战兢兢的抬头看去,看到了一张女人的脸,刚刚的那个女人,可那张脸一点都不女人,满脸戒备,满眼杀气,和之前的样子判若两人。

她怕的哭了起来。

“不许哭!”女人说话了,冷冰冰的。

她立即止住了哭声。抬着眼,满是害怕的看着面前的两人。

一个女人,一个男人。

女人对男人说:“你抓好她,我来检查。”

接着一双手像铁钳一样,牢牢抓住了她的手。然后女人慢慢松开了抓着她衣领的手,一只手拿枪,一只手上下摸着她的身体。

她浑身发抖,泪控制不住的流出来,可她不敢发出声音,只能使劲憋着,谁知,一憋就打起了嗝。

那个画面至今想起来,她仍然觉得好笑又奇特。

一个男人抓着一个小乞丐的手,一个女人拿着枪,一只手上下摸着小乞丐的身体,而小乞丐,一边流泪,一边打嗝。

女人摸了会儿,确定没有东西后,抬头对男人点了下头。男人松开了手,可女人的枪还没有放下来。简明月不敢动。

“说,为什么跟着我?”女人问,语气严厉。

简明月顶着一张哭花了的脸,战战兢兢开口:“我,我觉得你和我一样。”

她这一句话一下子把两人弄糊涂了,他们对视一眼,女人接着道:“什么意思?”

简明月继续抖着声音说:“听戏的时候,所有人都不在意,只有你,很认真的看着台上,所以我觉得你和我一样,都喜欢听戏。”她虽然害怕,可说的话仍然带着逻辑,并且很是连贯。

女人垂眸沉思。

那戏曲一开始,所有人都看着戏台子,她又怎么会说,没有人在意?而且,小小年纪,遇到这种情况,虽然害怕到打嗝,可是说话条理仍然清晰。

如果她不是特意培训出来的特务,那这种反应要怎样解释?

可是若说她是特务,她身上什么也没有,而且还满身的伤,一摸胸口,肋骨分明,明显是过得很不好,忍饥挨饿,衣服也是脏兮兮的,皮肤也是被泥污弄得黑黑的,就算泪流过的地方,底下的皮肤也是被太阳晒出来的颜色。很真实的乞丐。

还有这种害怕的反应,如果说是装出来的,只能说,太厉害了。

可她还这么小,怎么可能做到这种程度?

女人心里怀着疑惑,不知应如何判断。

男人却突然说话了。

“你为什么说没有人在意,那么多人不是都看着呢吗?”

简明月回复道:“他们的表情不对,明明唱的那样好,可他们却都没有反应,他们没有感情,那场戏,就像,就像无数无数的马奔跑起来的感觉,可他们什么也没有感受到,只有,”她抬头悄悄看了眼女人,又立即低下了头,“只有你,看得懂,而且,眼睛里还有更多,我不明白的东西。”

说到这里,女人和男人都不约而同的偏过些眼睛。

全都不好意思了。

到这里,两人的戒心稍微放下来些。

男人看向女人的眼睛中闪着光,那光里有两个字:天才!

可是不是天才还得试一试,如此,也可看一看这小孩说的是不是实话。

于是男人当即给简明月唱了一句,他让简明月试着唱一遍。

谁知,只一遍,简明月就可以模仿出八分像。

男人激动的抖了起来。

天才!

女人也放下了枪,而后换上了一副亲切的微笑:“对不起,刚刚吓到你了吧?”她摸了摸简明月的头,后者害怕的缩了起来,女人的手停在了空中,面容不自然的僵硬了一瞬,又看到了撒了一地的粥,意识到她把人家的饭和饭碗给砸了,更是心虚,咳嗽了下,道:“姐姐等一会儿带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算作赔罪?”

简明月不说话。

她饿,想吃,可是不敢。

“烤鸭?狮子头?红烧鱼?......”女人一个一个的报菜名,每说一个,她就看到那孩子咽一下口水,直到她说道“肉包子”时,女孩控制不住的拉了下她的衣角,抬起头,小心的,弱弱的道:“想吃。”

前面的菜简明月都没见过,更没听过,只是觉得好吃,可只有最后一个,她在街上闻到过味道,知道有多好吃,所以,成功诱惑到她了。

之后,女人带她去吃了肉包子和许多她见也没见过的菜,然后男人带她回了他的戏班子。

那是她吃到的最好吃的一顿饭。

思绪回来,她看着面前的莫迟归,仍然笑着,装作什么也没发现的走过去,可心里却种下了疑惑。

他难道和师娘是同一类人吗?

想到师娘,她神色黯淡了下。

师娘很好,非常非常好,可好人总是活不长。师娘在年华最盛之时,死在了一个无人知晓的角落,直到尸体发臭了,才被人发现。

师父肝肠寸断,几次哭昏了过去。

之后,在收拾师娘的遗物时,师父发现了师娘早就写好的一封遗言。

打开:

给我的爱人:徐鹤。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死去了。直到此时我才发现,一个人、一个团体的力量根本无法撼动世界的规则,哪怕连身边的人都无法改变,我真绝望,鹤。

可我不后悔。

鹤,忘记我吧,好好生活下去,过平常的的生活,娶妻、生子。

对不起,白头偕老的约定是我失言了。

鹤,我好想和你走下去,一直走下去,走到永远,走到生命的尽头,我真想看一看你老去的样子,可是,我没机会了。

我好害怕,好害怕,可再看一看受难的中国、受苦的百姓以及,那些更加悲惨的女人,我真的无法对自己说,和我没关系,所以不用管,因为,我是中国人啊,我无法看祖国受难而毫无反应;我也是女人,我无法看同性受苦而无动于衷,所以,我将走上这条路,哪怕前面是死亡,哪怕恐惧如影随形,我也不想回头!

我害怕,可我无悔!

最后再说一遍:我爱你,鹤,好爱好爱......你!

鹤,永远忘记我吧,向前走吧!

刘林,绝笔

1917年11月6日

师父看完后,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后,师父出来了,骨瘦如柴,可眼睛很亮。

他来到师娘的排位前,一遍一遍的说:你做到了,你改变了身边的人,你改变了我,我会带着你的意志活下去,林,我爱你,林,我爱你,永远爱你。

那之后,他开始大量招收女弟子和许多穷苦百姓家的孩子。

如果,如果和师娘是一类人的话,那他想做的事一定是好事。简明月想着。

可如果不是,那他到底是什么目的?

她一面想着,一面和莫迟归说话:“我刚刚看你一直看着这几页沉思。”她笑着。

莫迟归也笑了下,低头看那几页剧本,“我也不太清楚,就是觉得,这几页的剧情,如果可以做一些改动的话,那就更好了,更,更...”他装作说不出来那个词。

“灵气。”简明月接道。

“啊,对,是这个!”莫迟归大声应道,接着满脸崇拜的看着简明月,“小姐,您好厉害呀,懂得好多呀!”

简明月笑了笑,轻轻拍了下莫迟归的头,“少拍马屁。”

“我说的都是真心话!”莫迟归憨厚的道,眼神真挚。

简明月看着那双眼,不自然的躲开了些,转移话题:“好了,说说这个吧。”她指着这几页。可心里又不禁想,这是真实的他吗,还是伪装出来的呢?他的目的是什么?他想做什么,对她有害吗?

她想一股脑的问出来,可是不能问,不能说,更不能表露她的怀疑。

她现在还需要莫迟归,要靠他,为自己争得更多自保的筹码。

所以,不能被对方怀疑,可,也要暗中观察他,调查他。

莫迟归看向那几页。

两人心中都不禁松了口气。

莫迟归是因为觉得简明月没有发现他的反应而松了气。

简明月是转移话题成功而松了气。

总之,各怀心思,但殊途同归。

莫迟归转向剧本,这里他已经有了修改的方法,故而道:“小姐,您看,这第一处,就是主角在这一场戏里的情感转变有些突然。原本他应该是怀着满腔的悲愤,可突然之间就变得冷静理智,这中间缺少了一些过渡的情节。就好比一个人在黑暗中摸索前行,突然就被强光照亮,这转变让人有些难以理解。”

简明月微微点头,目光也落在那几行字上,思索着道:“你说得有道理。那我们可以在这中间加一些细节,比如主角在悲愤之余,偶然看到了一件与他过往有关的旧物,这件旧物勾起了他内心深处的一些回忆,让他开始重新审视当下的局面,从而逐渐平复情绪,实现情感的自然转变。”

莫迟归听了眼睛一亮,兴奋地拍了下手:“小姐这个主意妙啊!这样一来,主角的情感变化就有了合理的支撑,观众也能更好地代入进去。”心中暗自震惊,简明月所想便是他之前想出的修改方法。

“还有这一场戏,”简明月指着另一页剧本,“配角的台词有些单薄,只是简单地附和主角,没有展现出他自身的性格特点和立场。我们可以适当丰富一下他的台词,让他在这个情境中有自己的思考和主张,这样整个剧情就会更加丰满。”

莫迟归赞同地点头:“对呀,小姐。比如说,当主角提出一个想法时,配角可以先提出一些质疑,然后再慢慢被主角说服,这样既能体现出配角的谨慎,又能突出主角的智慧和决心。”

“嗯,再就是这场戏的结局,”莫迟归接着说道,“感觉有些仓促,主角轻易地就解决了问题,没有经历什么波折。我们可以设置一些小阻碍,让主角在解决问题的过程中遇到一些困难,然后通过他的努力和智慧一一克服,这样剧情会更有吸引力。”

简明月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光芒:“不错,就比如在主角快要成功的时候,突然出现一个新的危机,这个危机可以让主角之前的努力有一瞬间的崩塌感,然后再让他想办法化解,这样更能凸显出主角的坚韧和不屈。”一瞬间,那些怀疑的心绪似乎都被抛之脑后了,这种心有灵犀一点通的体验,让她十分喜悦。

每当对方说出一个观点,两人的心都不约而同的震惊,震惊于自己的想法竟如此自然的从别人口中流出,而后是欣喜,仿若知己,之后二人越聊越多,越聊越入迷,最后竟然连剧本都不必看,仅凭脑中设想,便可以相互连接修改。

二人的脸上都挂着激动而兴奋的表情。

这个表情和他们二人的表现,吸引了王班主的注意,他走过去,“二位再说什么呢?可否让我也听听啊?”他笑着。

两人的对话当即停了下来,对视一眼,皆笑笑,仿若多年的老朋友。

简明月指着剧本的几处,“王班主,刚刚我和莫小兄弟看戏本时,都觉得这里的几处应当做一些修改,若不然,则少些灵气。”

王班主笑眯眯,没有理简明月的话,而是转头问莫迟归,“是这样吗,莫小兄弟?”

他这一动作让二人皆是一愣。

莫迟归看了看简明月,那意思是说,是简小姐说的,问我做什么,而且,我算什么呢,简小姐比我厉害那么多,您怎么不问她反而问我?

简明月则心中生了怒气,可面上什么反应也没有。

莫迟归连忙道:“王班主,这些都是简小姐和我说的,我原本只是觉得那几处有些需要改动,却不知如何改动,直到简小姐和我说了后,才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是这样,那是需要怎样改动呢?”他看着莫迟归。

二人皆看出来了,这是故意把简明月晾在一边。

莫迟归夹在二人中间,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正巧这时一个声音传来:“明月!”三人回头看去,一个穿着旗袍的可爱女孩跑了过来,一路跑一路吸引着众人的目光。

更有几个班主直勾勾的看着,毫不避讳。

简明月见此,皱了下眉,看向那些班主,那些班主这才转过头去,可简明月顾了左边的人,右边的人仍在看着,看向右边的人,左边的人便又偷摸摸转过头来,瞄着。

她心中烦躁。

那些目光,她平常总是能感受到,但她会看回去,一次一次的看回去,有时她会赢得这场较量,可更多时候,那些冒犯她的目光依然嚣张的与她对视,全然不在意她的警告与怒气。毫不在意她,仿佛她只不过是个物品,这个时候,她感受到了无力、绝望和恐惧——因为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中,带着(侵)(略)和(性)(欲)。

可哪怕如此,她也会一遍又一遍的看回去,一遍又一遍的表达自己的愤怒,表明自己的立场。

哪怕千次万次失败,她都会说,你们冒犯到我了。

“各位班主,我们这里究竟有什么好看的呢?无非是来了一个探望的朋友,各位又为何要这样一直看着我们呢?”她说了出来,委婉着,微笑着。

那些班主立即就转过头去,没人说话。

“既然没什么事的话,那请各位专心做自己的手下的工作,这也是王班主的意思,是不是啊,王班主,”她笑着看王班主,“您近来这么操劳,全都是为了张少爷,都是为了上面的工作,我们若是不认真的话,真是对不住您的操劳啊。”

“不敢,不敢。”王班主笑着摆手,“还是简小姐您更受累。”

简明月笑笑:“王班主何事都亲力亲为,莫小兄弟也深表赞同,是不是,张少爷知道了,一定很开心的。”不等莫迟归回话,她又看向那女孩:“婉清,不好意思,可能得要你等会儿了,我得先弄完手上的工作。”

那女孩听罢,皱起了眉毛,一脸委屈,“啊,怎么这样!”完全是个被宠坏的小孩。

“简小姐,您若有事的话,请便,王某人不敢打扰您和顾小姐。”说罢,立即要退下去。

开玩笑,顾家的千金他可不敢惹。

“等一等,王班主。”简明月叫住王班主。

王班主抬头,满脸媚笑,额头甚至冒出了虚汗。

“剧本的改动可是还没有向您说清楚,明月不敢误事。”

“不会不会,简小姐,这有不着急,而且,顾小姐突然来找您,定是有更要紧的事情,王某人不敢打扰您。”

“那之后要如何和您说呢?”简明月笑着,很在意,很着急的表情。

王班主哽了下,终于低头:“简小姐您不用着急,之后王某人会去找您,向您询问新戏改动之事。”

简明月点了点头:“既如此,那就劳烦王班主了。”

而后拉着女孩的手,“婉清,咱们出来说。”走了一步后,又看了眼莫迟归,笑道:“莫小兄弟也一起出来吧。”

刚刚觉得可以松口气的莫迟归又紧张了起来,他呆呆的指了下自己。

“是的。”简明月笑的很灿烂。

他认命,跟着出来了。

一出来,那女孩就一下子挽住简明月的手:“明月,周末和我一起去舞会!”她笑着,欢脱的像个小燕子,“不过,你得带个舞伴去。”

简明月笑着,“这还不简单,远在天面,近在眼前。”她指了指莫迟归。

莫迟归只觉什么东西凑的从脚踝窜上太阳穴,跳的他发晕。

“啊,他?”女孩凑近一步仔细看他,“太小了吧?”

莫迟归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满怀希冀的看着简明月,希望她能不考虑他。

可简明月只是笑容更大,“不小啊,正好。”

于是,希望的火苗熄灭了。

但令人奇怪的是,莫迟归明明可以出言拒绝,却什么也没有说,甚至连辩解几句都没有,他只是把希望寄托在,简明月主动不考虑他。

真是奇怪。

俄国十月革命发生于公元1917年11月7日(对应俄历儒略历10月25日),作为俄国社会主义革命的决定性阶段,由列宁领导的布尔什维克党发动彼得格勒武装起义,推翻了资产阶级临时政府,建立了人类历史上首个无产阶级专政政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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