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60理想结构
聚是一团火,散是满天星。美好时光间或拥有,也算对跑跑颠颠生活的补偿。
结束旅行,拧成一条绳的四人回归轨道,各自进取,呈现出最理想的状态,开足马力,架构未来。
潘明淮予我许诺在身,俨然卷王之王。他聪明至极,本就非池中物,再兴趣使然,再十倍努力,再加持我的柔情蜜意,门内师兄们无一不被他创飞。短短一段时间,就令团队大小老板们赞誉有加,甚至过早许诺他将来时offer,这画饼之举多半源于他爷爷荣休多年余辉犹存的影响力,少半源于他自身出众能力。
四面夸声,潘明淮虚心接受,努力如常,诸多珍贵品质均得益于他良好的家教。
周鼎天得了潘明淮有福同享的承诺,风劲好扬帆,也是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研学动力较高考前夕有过之无不及,一如潘明淮,未届深夜不离教研室。他两卷得其他师兄们苦不堪言,干脆当面蛐蛐:
“请不要伤害我们的生态系统。”
“开学你们一走了之,我们还得活着。”
但卷起来容易,再躺平就难。
蛐蛐无效,只能加入,毕竟,我国地大人多,你不卷,有人卷,为之奈何!
方言也将战场搬到了研修室,她想考北京,梦想着缩短相思之距,方便她约泥鳅,痴心妄想着和泥鳅“雌雄双辣”征服首都,豪车洋房儿女成双。为此二想,她甘当牛马。
No.61牛马圣体
至于我,大家都成了牛马,我更不会做人了。
我手指苍穹,大喝一声:颤抖吧!人类!
潘明淮似乎嗅到了我妖化的仙味儿,怕我肝到深夜不归寝,担心我身体健康及安危,便坚决要我搬离人迹稀疏的旧教,我不想分走他任何精力,舍了坐窝三年的地方,乖乖听话挪窝到了挤挤挨挨的考研自习室,混入其中,不知不觉来得最早、走得最晚。对于还有半年时间缓冲的考研党,我这条濒临生死关头的异物又何尝不是打破原有生态系统的卷王。尽管大家习惯了**点的不紧不慢,当有一个人打破8点,其他人不知不觉总会陆续加入。来早的人多了,晚走的人也多了起来。
但他们再卷,又如何卷得过非潘家明淮不嫁的我。
所以当两位无知小哥早7点沾沾自喜以为他们终于要拔头魁了,推开教室门瞧见沐浴在熹微中默诵申论金句的先天牛马圣体——我,只配幽幽贡献句“卧槽”。
搬砖不狠,爱情不稳呐。
也不想想我现在要嫁谁。
但狠人也有软肋。
他即我身柔软一寸。
我已许久没见到他了。
一周,两周。
申论稿纸上满写一串又一串“想他,想他,还是想他……”突然觉得琼瑶阿姨替依萍写的相思日记“书桓走的第一天,想他;书桓走的第二天,想他想他;书桓走的第三天,想他想他想他……”非矫情造作之论,情到深处人真会骚包。
头顶同一朵云,途经同片林荫,老校区说大也大,说小亦不过方寸之间,我始终没能“好巧”的遇到他,方言说这是老天爷在炼我的道心,我心想“老天鹅啊,您大可不必”,小女尘缘未了,得红尘中来红尘中去。
早、午、晚每逢饭点他必来信叮嘱,晨昏定省般,催促我吃饭休息。我几次看着消息想追讨一句恩赏,比如一起吃个饭吧,但打出字后又挨个删了去,不想也不能惊扰他的安排。万一就是那么巧,就是碰上了他妈,那我真就打入死牢万劫不复了,还会把他拖下水。
我默念“心如金刚事则圆”。
告诉自己学会坚忍。
道心要稳。
窗外起风,雨打梧桐,相思之苦,我吃个撑。
我经常六点读罢他的信息就将手机塞进书包深处,整晚不摸不碰。逼近午夜11点宿舍门禁,才抬头放笔,匆匆收拾东西关灯关空调动身离去,天天成了自习室扫尾人。今日雨下的大,潘明淮十点时发信息叮嘱我早早回去,我在闭门之际才掏出手机看到讯息,边下楼边想着怎样不着痕迹得道句相思……
临近教学楼仅留的西侧门时,耳内渐次飘入一连串流利标准的英音。对于没出过国门的我来说,听着实在洋气。多听两句,便发现来自角落的这串声音,正是我思念之人。
我咧嘴一笑,两步上前,晃他眼前。
他会心一笑,示意还得打会儿电话,我点头,指了指手机时间示意他门禁不等人,便撑伞拉着他走进雨里。雨势极大,又妖风肆虐,我与他贴得再密,也湿了半边身子半条裤腿,他则更惨。
眼见我摆摆手要进楼门,他仓促say sorry挂了大洋彼岸的电话,一把攥住我胳膊。眼底尽是柔情,顿了顿才说,“抱一下。”
话音刚落,我已咻一下钻入他怀。
“看你不回信息,知道你又忘了时间。天气恶劣,也不说抬头看眼,早点回去。”
我心说以我咏怀五首的尿性,风雨大作的夜晚,怎能不抬头多看几眼叹三声。
“抬过了。”
“那还不早点回去。”
我磨牙道,“搬砖不狠,爱情不稳。”
他蜜桃般一笑再笑,盯着我看,我也盯着他看。眼是情苗,看热了眼,必得再抱,他箍紧不撒手,我更不想撒手,但眼神不明、司空见惯的阿姨却很想我二人速速撒手各找各母。潘明淮脸皮薄,受不了阿姨不时的一瞥,松开手哄我句,“回去洗个热水澡,早点睡。”
我松手答应,“好。”
他大概不知道老校区老宿舍楼目前还只有供应到晚7点的公共澡堂子。若是知道了,指不定又要唠叨。
我们都没说明天见,却都盼着明天要能见到该多好。
又都心知肚明不可奢求。今天若非风雨之夜担忧我,他必一如平常忙到零点才肯离开教研室回家休息。
晚上无法相见,白天饭点不敢相约,咫尺即是天涯。
再见他时,又是半月。
周鼎天打电话说他昨晚跑了一夜程序,打早回去换洗了衣物又折返了教研室,夙夜不寐拼命过头,让我劝回去休息。自习室钉子户的我,连月来第一次晚8点就背包离开,异举引来不少侧目。
我行色匆匆,走进研学大楼门厅后却又嘎然止步,越珍视越小心,越小心越害怕,我退出门厅,坐在大楼对面的凉亭拨他电话。两拨两拒,猜他在忙,便耐坐亭子里和蚊子相爱想杀,留意着进出大楼的每位师生。
只一眼,就看到了让我周身细胞紧急集合的人物——潘明淮他爸妈。
我仓促往角落里避了避,背光而坐,压低帽檐,低头抠手机。耳畔飘来他爸妈若有若无的声音,我用书包挡了半张脸伸长了耳朵,他妈妈辞色激动声音却并不高,维持着师者风度,我几难听到内容,很快他妈被他爸拉着走了。
看这情状,应是东窗事发了。
我双手合十,感谢苍天大地。万幸自己没上去,不然定和他妈迎面相遇,潘明淮处境势必雪上加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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