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74章 满级女吃唐僧肉

No.71初吻盲试

仲夏之末,毕业之时。

满园桃李竞,前程拨穗礼。

潘明淮许诺一块拍毕业照,我心怀期待,不做奢望,而他当真回来了。

五湖四海来的我们,天南地北去的这天,他手捧鲜花,玉立一旁,一双俊目皂白分明,气态神远,淹在满园喧笑里静静等着我结束集体拍照。

解散后我飞奔向前,眼泪滑落身后。

却没敢扑进他怀里,他也没敢伸手搂。

一年未见,思念乍然具象化,化作眼前人,矜持,害羞,不适应,恍若大梦,消化不良……等一等,缓一缓,暖一暖,是我的,他跑不了,是他的,我逃不掉。

我们像刚刚确认关系的小情侣,娇羞万状的让旁人帮忙拍了几张纪念照,便脸红心热地远离了人声鼎沸。偏觉哪里都是闲人,无处可去,无可遁形,相视一笑,快步流星地赶往旧教,挑个没人的教室,找个安静的角落。你望我一眼,我瞧你一阵,时间过得很快,眼神流得很慢,眼熟了,心热了,手越捂越紧,陌生感逐渐消散,熟悉感再度回升。

他还是我的那个右手边少年。

我还是他的那个磨人小妖精。

妖精吃块唐僧肉,很正常。

邪念一生,胆大包天就占据上风。

他这么好,我怎么能忍住不亲呢。

亲吧。

话是聊不完的,人是亲不够的,气氛差不多了。

可,下不了嘴。

到底是害羞的。

但熟悉我的人,皆知在紧要关头,我是个满级人类,天包胆。

在他跟我共话前程、耐心详述回来这大半月的诸多安排之际,我直截了当没有铺垫地插话:“我想亲你。”

他愣了下,耳热地挠了下头。

缓了一下问:“我没听错吧?”

我没眼看他,撮着指腹,自顾自道:“亲嘴嘛,肉碰肉而已。”

他眉花眼笑,一笑再笑,接住了这泼天富贵,惶恐道:“谢主隆恩。”说罢就将脸凑了过来,原本双眼弯弯黑眸灼灼,睫毛噗闪银河渐落,没一会耻辱得闭上了。面对我这个无敌撩机,他这个年少的纸飞机属实招架不住。

我瞧着他好看的眉眼,馋是真馋,但要脸也得真要,折衷之下,便凑过去学蜻蜓点水,一瞬而逝。

但就是这小鸡啄米的点到为止,倏地激活两人死去的记忆。

轰趴那次,我便是如此这般蜻蜓点水地惊了他的魂。

他睁开眼,情绪汹涌,满面爱意又一副大仇未报之色,对视片刻,长手将我捞了过去,狠狠下嘴。

生涩、笨拙、兵荒马乱的初吻,温暖地定格在本该读书识字的教室,不合时宜,切合情理。

结束突袭的接吻盲试,他颇不要脸的找补说:“不熟练不要紧,没事我们可以多学习。”

果然开荤容易返素难。

这要结了婚,不得一周七夜狼。

No.72渗透战

潘明淮转专业只一年,在Carter教授指导下已在IEEE发表了两篇核心,后生可畏,前途无限,这些成就他自然要告诉他妈,每有成就他就禀报母上。好大儿最怕跟你久不联系还无话可说,而他妈妈自他转专业以来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高兴了就忍不住唠叨:“这孩子,什么时侯学得这么不谦虚了,有点小成绩就来跟我们报备。”

嘴上这般,心里好不高兴,潘明淮两篇论文的质量他们最清楚不过,大环境卷,大教授、小博士之前不强制要求的核心论文现在也成了考核要素,投稿人越来越多,核心期刊就这么几个,论文水平就越发高的离谱,潘明淮入行不久就连写两篇,可见天赋,亦见努力。

而潘明淮温水煮妈妈的心思,潘父看在眼里说在嘴上,每逢潘母为儿开怀,潘父就从旁助攻:“兴趣是最好的导师,当初你千拦万阻的,有时候还是得听孩子们的,他们比我们那会儿有主见多了,我看,以后凡事就由着他自己做主吧。”

潘母嘴上虽说“再有主见,也不及父母过来人通透,人生大事还需我们把关参谋”,但久而久之,心越来越顺,话就越说越松。当潘明淮明确表示他对钱艺灵无任何非分之想时,他妈也不再强行牵线。

但不设定命题作文不代表让他自由创作,他妈一再强调:“别光看外表,也得看家庭,更得看人品。”

窗外远有喧嚣,窗内近有温香,潘明淮搂我在怀,靠坐椅背上,志足意满,戏问:“你猜我跟我妈渗透到哪步了?”

“你要结婚了。”

“哪能这么激进。”他笑,“这么想嫁我啊!”

我入党宣誓般:“是啊。”

他失笑,“真拿你没办法。”又很无奈道,“我也想娶啊,时机不成熟,还得等,再等个一年两载就好了。前段时间跟我妈透露了下毕业准备回来的打算,我妈不大同意,但也没坚决反对,较之以往大有进步。从长计议,慢慢来好接受。”他踌躇满志继续说,“我妈是拦河大坝,但千里之提还溃于蚁穴呢,一锹一锹挖,她早晚泄洪。”

“诡计多端。”

“没办法,娶你之路路途遥远,还困难重重,不使点伎俩行不通。”

我心中一酸,知道这难里,最大的难在我。唐僧西天取经八十一难,打怪不难,最难是情关,但凡心智不坚就留在了女儿国。但凡他换个思维,他就留在了美丽国。我故意托大,“有难度才会珍惜。”

他笑,“我就喜欢你这一套一套的。”

我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定坐一旁,也不看他,垂眸道:“有条件的人争着抢着出国,我却将你拽回来,将来你会不会恨我。”

他将我揽回去,温声说:“人各有志,我有我的眷恋,老美再好,没有我要的,就吸引不了我。”他纳闷道,“你们女的一天天想东想西,累不累,有功夫胡思乱想,不如逛个街。”

在我去单位报到之时,他和周鼎天相约去了之前跟学的团队参与研讨,交流心得。万事开头难,入了门、熟悉了环境,后续就跟着顺当,不必再像去岁那般举步维艰。事事从容、稳中有进才是正确的打开模式。

之后他得空就去单位接我下班,吃顿饭,亲个嘴,腻歪一阵,将我乖乖送回家又返回教研室。

在他快要离开之际,我借着转党组织关系,请了一天假,早早来到学校办理手续。完事以后,时间尚早,见距离饭点还有颇多时间,便打算校园里闲逛一番,谋划约会内容。

这一逛不要紧,还没走出党政办公楼外围,就被迎面而来的人——前来人事处提交职称晋升资料的潘明淮他妈,吓了个结结实实。

在我看到她时,她早已瞧见了我。我避无可避,心跳停滞,低头垂首,负立楼梯一侧,等待她过去。

她缓步走近,走出我一步后又站定,背着我,语气严而不厉地说了句:“你也不必怕我,也不用躲我。”说完又觉得怜悯,在我全力避她的时候,她多少见过我几次,毕竟同一个校园同一片头顶,她知我长陷自责,这么多年自己把自己折磨地够呛,于心不忍,想着潘明淮现在也挺好的,便不愿再看我一副可怜相,转身柔和了语气,问:“你该毕业了吧?”

我抬了抬头,但也没敢看她,接话说:“毕业了。”

她似有不满地追问:“没考研?”我摇了摇头,她只好走过场地最后问句:“工作找哪了?”

我抬头,但含着目光依旧没敢直视:“省委政策研究室。”

余光见她表情扫过一丝惊讶,两分欣赏,便听她语音平和地叮嘱:“挺好的,好好干。”

望着她蹬蹬离开的背影,我心头一叹,但愿我在她眼里不再是千古罪人,不再是差生缺点多。

经此一吓,哪敢再约潘明淮共进午餐,闷头去了食堂,随便点了份快餐,准备吃完就溜。

好巧不巧,端着饭正望窗前高凳走,耳边就幽幽飘来句:“嗨美女,赏脸一块吃个食堂呗?”

一听周鼎天的声音,我就满面欢喜,他在,就说明潘明淮也在,两人同体。我循声四顾,果然一眼就瞧见挥手招摇的黑泥鳅身侧坐着的芝兰玉树。

我忍了忍,终究按捺不住坐过去的冲动,遂把心一横,将刚才遇到潘妈之事抛诸脑后。

潘明淮起身拉开他身边的椅子,让我坐下,看眼我饭菜皱下眉:“怎么不吃点好的?”

我解释说:“赶时间。”

周鼎天咽干净嘴巴里的饭,也问:“你今天不上班吗?”

“转党关系,请了一天假。”

“毕业时不是跟着档案一块转了吗?送个回执还用专门跑一趟?”坐在周鼎天身边的黑框眼镜也抛出了疑问。我心说就你知道的多,我乐意跑不行吗?

我笑眯眯没答话,看着这张印象深刻的脸庞,轻声道:“我见过你。”

只见他“哦”了一声,单手捋了捋鬓角,世界名人的味儿就演上了,“是嘛?”

我点头笑,“是啊。饭点经常见您骑辆拉风的电动小三轮,带着位弥勒佛和一个细高个出没在求实路。别样风景,见之难忘。”

周鼎天听完大笑不止,毕竟,我说的这道风景是真风景,独特,温暖,接地气。试想一下,小小一辆迷你三轮车,驾车的是位彪形大汉,压后座的一个是身宽体盘的弥勒佛,一个是挤成长长一条的细高个,小小三轮承受了太多太多,让人心疼车轱辘。

笑声之中,耳后飘来句:“说我们呢妹妹?”

风景里的弥勒佛和瘦高个端着饭顺着长条桌也坐了下来。

我尴尬一笑,抿唇不语。沉默间,潘明淮已将我面前的托盘和他的交换了一下,“你吃我的。”

见状几人交互了下眼色,出言挤兑:

“潘哥手够快的。”

“也够长,人在美国,手都伸到我们学校里来了。太不地道了,明知道女生在咱学校是珍稀资源,还来和兄弟们抢。”

我再是满级人类,也是识羞的。面颊飘上了一层薄粉,耳垂也红艳艳的。潘明淮满眼含笑,一脸宠溺,直勾勾看着身侧的秀色。

周鼎天放下筷子,没眼看,劝阻,“潘哥,收一下你的眼神好不好。”

潘明淮看了他一眼,又盯回我看,看不够似的,问我:“知道他俩今天为什么来的晚?”

他这么问,我自然就知道了为啥,含笑说:“鸠占鹊巢,今天后座的风景是你俩。”

周鼎天嘿嘿傻笑,“你咋知道的?别说坐那上面感觉怪好受的,既拉风又丢脸。”

弥勒佛一脸憨态道:“这话说得,我俩坐一年多了,没觉着栽面儿啊。”

弥勒佛转头又问我:“妹妹,你觉得学长们丢脸吗?”

我摇头,“相反,我很敬佩,所以才印象深刻。”

黑框扶了扶眼镜腿说:“愿闻其详。”

我看眼潘明淮,他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我不必拘束,我便诚心解释,“对这个世界好意思的时候,成长才能与日俱增。”

弥勒佛比了个大拇指,蔑了眼周鼎天,“瞧瞧妹妹这觉悟,话说得多好。”

我匆忙解释:“这话不是我说的,我只是拿来主义,觉得有道理罢了。”

潘明淮起身去买了几杯冰饮,递给我的却是热的。黑框接茬儿说,“妹妹以后要多来,你来了我们就有茶喝。”

潘明淮笑,“喝了快堵上你们的嘴。”

几人从速吃了饭,端了饮料早早撤场,远离恋爱的酸腐味儿,好让我们眉来眼去。

人一走,潘明淮就开始问话了:“来了怎么不跟我说?”

我风轻云淡地解释,“本来要说,结果在党政楼门口碰上了你妈,就没说。”

他沉默一阵,藏了情绪,一样轻描淡写地解释,“碰上也正常,就这么大点地儿,出出入入在所难免。跟她打招呼了没?”

“你妈先开的口,我还挺意外的。以为她恨我入骨,见我如视仇雠,是我心眼小了,你妈大度的多。”我将盘里的肉夹给他,“这都是你的功劳。”

他夹起吃了,喝口茶,勉强挤笑,看得我直难受,只听他再说:“就赏我一片肉啊?”

“你待如何?”我不动声色观察他神色,知道他心里又藏了事,烟火气里不好问,也问不出来,正要说晚上一块吃个饭,他开口了。

“明晚飞机就走了,我一会回教研室跟大家辞个行,收拾下东西,一块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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