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烈酒,狂热的男女,耀眼的灯光忽明忽暗。秋天的都市雨夜,黑暗寂静,这里,却截然不同。喧嚣,放纵,**与激情,在这狂乱的奢靡之地,弥散开来。
金色的大门开合,高个的长腿美女性感而入,发色微红。
笔直纤细的长腿暴露在熏醉的灼热空气中,窈窈两步便顿住,反身而去。
言时打眼便看见女子的背影,突地兴致高昂,酒杯撞上去跟杨易碰了下,坏笑道,“老杨我跟你打赌,左城一来肯定马上就跳起来!”
这半道上飞出来的一句,杨易甩了甩撒了一手的酒,瞪着他道,“我才不跟你赌,你一开口绝对没好事!老城待会儿就过来,跳不跳的我看着!”
言时哈哈大笑,无比风骚的冲杨易眨眼,“老杨你什么时候变这么聪明了?!”
杨易冷嗤一声,伸手将开好的路易十三给一旁沉默的高大男子加注。
HIGH起来的DJ切上劲爆的重金属,蓝色闪光骤显骤消,神秘又魅惑,男子喉结滑动,仰头将极致泥煤威士忌一饮而尽,剑眉微锁。
言时偏过头看去,那长腿美女反身向外,大门未阖,不知说着什么,几句之后,似是失了耐心,大步上前,不由分说将人拽了进来。
而进来的这一位,立时让言时喷了酒。
“嘶——你小子再敢弄我一身我——”暴怒的杨易位置正对门口,抬头也愣了愣。
言时抿嘴忍住笑,掩唇轻咳了声,伸脚踢了踢背对大门而坐的某人,“新来了两位美女,回头看!”
冷冷瞥了眼裤脚,尹南浔淡淡道,“怪不得落魄到借钱的地步。”
言时大笑,“好你个嫌贫爱富的尹南浔!行,”放下酒杯,言时作势整了整未系领带的衬衫,“我这就去,要是美女看上我了,看咱俩谁落魄!”那模样风流轻佻,哪有半分上市总裁的身影!
被拽进来的女子明显是第一次到这种地方,有些忸怩不安,怯生生的打量着周身的纸醉金迷。倒是这身打扮颇有几分夜店的味道,黑色紧身裙与雪白的肤色衬出惊心动魄的对比,薄裙抹胸,露出精致锁骨,向下,是隐隐乳线。腰间只一层薄纱,将那不盈一握的纤腰显得愈加娇弱,蓬蓬的纱裙可爱又俏皮,只是——
言时笑的不怀好意,小元子果然是他这边的,这裙子长度对长期单身的某人真是有挑战性。
大步朝灵珰而去,却在经过前面站着的六六时微微俯身耳语,不怀好意道,“穿成这样来这里,周六六你完了!”
红唇似烈焰,六六嗤笑一声,“切——”黑色恨天高,淡蓝色包臀裙,晶片晃眼,向卡座而去时,那整片露出的雪白美背裸至腰眼,随步伐扭出魅惑弧度,引的众人纷纷侧目。
“美女!一个人?”笑意轻佻,言时说话间将灵珰揽至怀中,当真搭起讪来。
灵珰顿时囧了。
打的回了住处,一进门便被坐在沙发特意等她的六六审查了一遍。本来也没想瞒着,只是不愿闹得人尽皆知,谁知六六一听便炸了,说她有办法,今晚就把事情解决。
于是,她就被打扮成了这个样子。
六六姐,你的办法不是美人计吧?!
几步便被言时架过去,只听他扬声道,“尹南浔,美女估计看上我了,你服不服?”声音里压抑着唯恐天下不乱的窃喜。
灵珰倏地抬头,却只看见那人劲瘦的背脊,高大岿然。
已经在一旁落了座的六六见人要被言时挟去,起身道,“言时你干嘛,我们又不是来找你们,不和你们坐!”
劲硕的背脊骤然扭转,却不是向六六。
那双冰冷已久的重瞳深处一闪而过的不知是否惊喜,快的灵珰来不及分辨,只是明确的是,她这一身装扮实在——那人眸中分明腾腾的火焰,呃,她似乎把谁激怒了。
“不是来找我们?那你是来干嘛?”言时故意对前方投射而来的高危射线视而不见,挑眉问道。
“当然是来办正事!”
“正事?!办正事你穿成这样?”强势将灵珰往自己一桌领去,言时笑道,“六六同学我建议你抓紧时间给后面添块布,老城办事去了,说话就到!”
一进门便未寻到左城的身影,有些掩饰不住的空落,这时被言时状似无意却一语道中心事更是心头郁结,六六狠狠瞪他一眼,“我用不着你管!这么喜欢操心怎么不管管怀里那个?”
六六的意思是问他为什么不帮灵珰解决展馆的事,言时和尹南浔是铁搭档,这事不可能不知道。
可言时多圆滑,立时将话题转了去,“当然管,你是有主的人我是管不着,但小元子嘛——”把灵珰按坐在真皮卡座上,言时一双桃花眼扫过眸光冰寒的某人,挑衅道,“没主的人,当然谁管就是谁的喽!”
灵珰坐的离尹南浔很近,紧紧闭着的细长双腿几乎抵着他的膝,粉白的食指指甲不断抠着拇指,长睫轻眨。灵珰简直不明白自己现在为什么在尹南浔面前总是这样战战兢兢,不敢看他,不敢说话。明明以前曾经那样亲密,撒泼耍赖,肆意哭笑。或许原因正如现在——他的眼神太迫人,似乎下一秒,就会将她吃拆入腹。
厚重的水晶酒杯掌在指节修长的素手之中,吱吱的渗人声响虽被喧嚣的音乐湮没了去,但那青白,分明。
“小元子,几个小时前还学生妹呢,看不出来还有这么辣的一面呢!”
言时这该死的,竟然敢眯着眼瞄她,下次不把他眼睛抠出来!可是现下,灵珰只能红着脸尴尬的捂住胸口,再委委屈屈的悄悄将让裙摆尽量盖住腿。可是六六这哪来的裙子啊,这么短?!
六六今晚可是有任务来的,尽管不想跟言时这厮同桌,可见灵珰这扭扭捏捏的哪还能谈得了事,气的一跺脚,还是在这边落了座。“给我上——算了,来两打啤酒!!”和大学时一个样,烦起来对瓶吹。
两打啤酒很快整齐摆在桌面,喝啤酒这点六六跟杨易还是对胃口的,两人不说话一口气干了整瓶。“尹南浔,你何必为难她呢,你明知道她也不容易,当年——”
“当年”二字一出,不仅灵珰倏地抬起头,那始终冽如冰隼的重眸也遽然阴鸷,折向六六时几是骇人冷意。
六六心里一惊。
言时即时打起圆场,挥挥手道,“说什么呢,在这说话不嫌费劲啊,来这地儿就是喝酒的!来!”伸手开了瓶啤酒跟六六碰了,示意什么也别说了。六六见状也气闷的噤了声,仰头喝了。
灵珰手里松松握着被塞进来的啤酒,却是在想,众人的反应,当年,当年,果是不可提及的事。
推杯换盏,觥筹交错,灯光晃眼又迷乱,舞池劲爆的乐声充斥着双耳,灵珰却什么也听不进去。那人素手起起落落,厚重的水晶樽金黄色液体蓄了又空,没尝过那液体,不知喝进肚腹,五脏俱透,怎样一种滋味。
杯盏又起。细细白白的指搭上,按住。
“别喝了。”
乐声喧嚣,这低低的一声根本听不真切,只凭那粉唇嗫嚅,尹南浔一挑眉,凝了眸,望向灵珰。
一双明眸清似水,灵珰定定的望着那水晶杯,然后,从那双素手中捧了来,嗅了嗅,喝了。
皮革,烟草,热带水果,胡椒,黑巧克力,坚果的丰富组合,经典白兰地占据着主导,入口厚重深邃,收尾绵长,烟熏和泥煤味久久不散。
灵珰合身打了个激灵,咂咂嘴,娇俏的鼻子皱成一团。
那模样娇憨可爱,便似一缕凉风瞬间吹散男人满腔燥热空气,眸光闪过星子般的光亮,尹南浔勾了嘴角。
“其实我知道是你。”许是因那一丝笑意,灵珰低声说了心里的话。
“所以呢?”尹南浔托腮在膝上,慵懒回话,那张倾城风华的俊脸就那样近如咫尺。
清晰的看见他的睫,长而直,黑如墨,密如蝶翼,随重眸开阖扫过她心上,让心脏扑通扑通跳乱了拍。灵珰强做镇定,“你要怎么样,才肯高抬贵手?”
尹南浔挑眉而笑,说不出的魅惑,“我听说,一次放过,会换来,”他顿了顿,笑意敛至微末不剩,“两次背叛。”
灵珰小脸猛地一白,正无话以对,斜置腿上的巴掌大的小包这时忽然灯光闪烁。
“小元子?!”言时方才费尽心机给这二人创造时间空间,不明白这女主角怎么忽然就起身离开了,不解道,“她怎么了?”
呵,尹南浔唇角弧度依旧,这时却平添几分冰凉嘲讽。
二人方才离得极近,那手机屏幕光影闪烁,陆停北的名字便赫然入目。
在与陆停北的所有回合中,他永远毋庸置疑的失败,这一点,他早已不抱期待,以至于如今该死的坦然自若,唯以凉薄一笑。
“停北?你不忙吗,怎么有空打电话来?”出了大门才按了接听键,跑的太急,灵珰显得有些气息不稳。
“干嘛,抓小偷呢喘成这样?”电话那头的人打趣道。
“没、没有,就是跑过来拿手机嘛!”她可不敢实话实说,叫停北知道她来泡夜店,还穿成这样,难保不把她家法伺候。
“怎么样,国内……待的还好吗?”他明知她回来见了那人,不可能过的好,至少心里,备受煎熬。但还是要多此一问,亲耳听见,她撒谎。
“嗯,好,见了很多朋友,大家对我很好。”
心口一痛,果然。
“你最近很忙很累吧,大赛的事虽然重要,但也要注意身体知道吗,能放手的事情就交代给古阳他们做。”
“知道了,我这边你不用担心,照顾好你自己就好。不准不吃饭,记得睡觉要定好时间,不准臭美穿太薄……”
灵珰咯咯笑着打断,“几天不见你怎么变得更唠叨了!”
那头沉默下来,许久才道,“只要有一点不开心,随时回来,国内的事情、展览,一切都不重要,知道吗?”
眼眶倏地就热了。她始终让停北担心。
想起现在的局势,展览日期临近,展品却因她的私人缘故扣留海关。但绝不能让停北知道,这次展会是停北在国内的首次亮相,影响重大,虽说早已接洽妥当,但按理来说也不会交由她一人打理。但停北和整个团队备战许久,世界级的艺术品大赛,全世界陶艺艺术家终其一生追求的荣誉,她怎能让他分心?
“我没有什么不开心,你放心。国内的展览……一切就绪。”
挂了电话,灵珰在门外怔愣许久,直到六六的声音响起。
“怎么了,停北的电话?”
“嗯。”
灵珰什么也没说,但那凝重神色六六已知晓大概,呼了口气愤愤道,“我去找左城,他要不帮你我就跟他——”
“千万别!”灵珰慌忙摇头,拉住就要向外走的六六,“千万不要因为我的事情影响你们感情,左城学长真意待你,这样对他不公平!”
提起左城,六六垂了眸不说话,从来明艳动人的容貌竟不觉添了几许黯然。
半晌,忽而低了螓首,灵珰喃喃道,“况且,阿浔……朋友本就不多,不能因为我再失了谁了。”左城或许会因为六六出手帮她,但那人要做的事又有谁拦的了?以前或许还有尹熹从中阻挠,但尹南浔如今权势滔天,覆手**,已不是谁能左右的了。他要难为她,左城帮了这一件帮不了下一件,徒劳无功不说,总是伤了兄弟情义。这也是为什么言时亦能帮她,她却始终不曾开口的缘故。
她不愿因她,再让他失去什么了,不值得。
“那你打算怎么办?”六六知道她的心思,仍是不放心。
灵珰白她一眼,指了指自己这一身“清凉装扮”,颇是无奈道,“反正不是这样办!”
见六六扑哧一声笑了,灵珰拉上她手,语气轻松,“走吧,进去拿包,回家睡觉。”
一回身,却不意撞进一双沉沉重眸。
尹南浔?他什么时候站在这的?那她的话……
六六却也在转身一瞬看见某个十几天不跟她联系的男人的挺拔身影正大步进来,看了尹南浔一眼,冷冷道,“我先进去了。”
美腿匀称修长,六六负气的快步步入舞池,试图隐匿在狂热的人群里。
可左城哪里是好糊弄的,长腿迈开,几步就将人抓了回来。
纤细的女子手腕扣在掌中,男人眸中的怒气像是要杀人,薄唇抿成阴沉的直线,一言不发。
“瞪着我干嘛?”六六嘴上从来不示弱。
“周六六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让你以为我没脾气?”
“你没脾气?你这是没脾气的样子吗?”冷冷瞥了一眼手腕,已是惨白失了血色。
“那你穿成这样来这里,是当我死了吗?!”老远看见她光裸至腰间的整片后背,那股怒火便蹭的直冲脑门,左城低吼出声,气的面色发白。
“你管——啊——”张口正欲反驳,却一根潮热濡湿的手指从她光裸的腰眼迅速却暧昧的滑至后颈,那感觉好似被黏湿的蛇信舔过身体,恶心至极,六六浑身一抖,下意识尖叫着扑进左城怀里。
左城一惊,展臂接住惊慌失措的女人,厉声问道,“怎么了?”
虽是泼辣惯了的,但这时也是需要保护的小女人,那恶心骇人的湿热触感……六六说不出话来,只颤抖着紧抱左城,回头看去。
是个高大又……看上去极度猥琐变态的男人,甚至在盯着她笑。
六六简直想吐。
牢牢回抱着怀中明显受了惊吓的小女人,左城顺着六六目光寻去,顿时暴怒。
将女人揽至身后,左城二话不说,铁一样的拳直接招呼上去,“你他妈今天死定了!!”
这一拳下去,鲜血四溅,那男人不意左城出手如此狠重,倒在地上,啐了一口血沫,竟吐出两颗腥红的牙来。顿时气恼的起身冲了过来。
好似一颗烈性炸弹,一场男人之间残暴血腥的争斗,瞬间引爆了这个喧嚣迷乱的黑夜。
那人似乎帮手不少,几个大汉从四面扑将上来。左城本便不是好惹的主,这时女人被人动了,更是满腔暴怒无处发泄,下手一拳比一拳重。尖叫声,男人的怒吼声,重拳砸落筋骨的声音,桌椅酒杯爆裂的声响,充斥着所有人的耳膜。
言时闻声即刻冲了过来,三两拳撂倒一个壮汉,还不忘回头调侃一旁绷紧了神经盯着左城的六六,“看吧,我说的吧,不加块布老城来了非搞事儿不可!”
六六这时可没那心思跟他斗嘴,美丽的脸有些苍白,紧张道,“你小心点啊!”
“放心,这点小事!”言时漫不经心说着,拳头却毫不含糊,大手从后攫住一人直接扔给左城。左城打红了眼,拳头上都是血,拽过那人迎面就是两拳,鲜红溅了一脸。
那恶心的变态男人不知是否混道上,被左城打的起不了身竟拿起电话求援。夜店这种地方,鱼龙混杂,蝇营狗苟聚做一堆,很快从四处蜂拥而来。
杂乱多人,携挟着棍棒甚至泛着白光的尖锐刀具从身旁呼啸而过,尹南浔立时蹙了眉,凌厉的一把将身前女人捞进怀里,“乖乖跟着我别乱动。”
灵珰也预感到似乎有什么事情发生,闻言不假思索默契环抱上他坚实有力的腰,警惕的观察着四周。
尹南浔本揽着她大步向混乱的厅内走去,这时一愣,低头看她瞳眸闪烁不定盯着四处,心下不禁一动,她担心?
“别怕,没事的。”
她不看他,只是在替他监察着危险,下意识的回答,无需思考。“我知道。”有你,我从不曾怕过什么。
环住她肩背的大手一紧,尹南浔再一次于这“兵荒马乱”中偏头凝向怀中女人,良久,勾唇一笑,美极。
里间打成一团,尹南浔甫一进门便当心一脚踹翻一人,眨眼间重拳频频挥出,周身几人便横躺当场。左城打的最凶猛,对付他的人数也最多,七八个人轮番缠斗,饶是他手脚狠厉也难免挂了彩,嘴角鲜红,颧骨也几道擦红血印。尹南浔疾步走过,长腿健硕有力一脚放倒一个,右手一拖一拽又狠狠掼摔两人,即刻解了左城的围堵之困。灵珰置身其中,丝毫不怯。只因,他左臂颀长有力始终紧揽,让她在这一片惨叫,痛呼,鲜血横飞中感到前所未有的,稳妥。
“都他妈活腻了?!”杨易大约是刚从洗手间出来,进门就见到这番场景,大吼一声。长袖一卷,顺手抄起一只厚重酒瓶往一人头上掼去,那力道让混惯了黑势的酒吧“主事”也不禁胆寒。
玻璃渣屑飞溅,那被掼砸的大汉顷刻间满脸血渍颓然倒下,周围一阵惊呼,众人皆住了手。见一人趁言时停了手却还要伺机再上,杨易眸如脱笼野兽,二话不说,上前一脚爆头,又重重一脚踩在倒下的男人胸口,话都从牙缝中挤出来,“你他妈再动一下我看看!”
“易哥易哥!手下留情!”眼看着粘稠的黑血从倒地的男人口中不断涌出,酒吧“主事”急忙上前求饶,又是赔笑又是哈腰,“易哥你看,消消火消消火,这以后兄弟们还要做生意,弄出人命大家都不好做……”
杨易扭过头来,脚却未放开那人,“你觉得老子怕弄出人命吗?!”
名义上是酒吧“主事”,说到底还是道上的兄弟过来罩场子的,这整个C市,道上兄弟谁不知杨易的大名,进过局子,刀枪火并什么水没趟过,虽说这几年金盆洗手不在道上混了,可场子里威名位子犹在,又有哪个不要命的敢惹?“易哥当然不怕,可兄弟们出来混也都不容易,您权当给兄弟留个脸,易哥放心,兄弟保准给您处置妥当!你看是不是……”那“主事”是个懂规矩的,递上烟说着好话,又叫手底人收拾残局。
杨易这两年在尹南浔手底下脾气已是收敛的多了,见这“主事”懂行,脚下留了些力却也未离,而是回头问道,“老大——”
那“主事”一愣,回身看去。
高大劲瘦的男子,一袭素白衬衫纯净透冷,寂寂立于厅中,周身齐整一丝灰垢血渍也无,左臂环抱一娇小女子,眉眼安然乖觉,只随那男子而动。
男子气质尊贵优渥,扬眸睨向这厢时重瞳清寒淬厉,于那满地血迹狼藉波澜不现,稍加巡视,朝杨易略一点头。
这男子怎会是染黑晕墨的杨易“老大”?!黑衣“主事”心中疑惑,却也未敢吱声。再抬头时,杨易果已收了脚。
“阿城——”带着哭音的女声,六六向左城奔去。
尹南浔淡淡看了眼,朝言时微一点头,揽着灵珰向外走去。
“这、这就走了?!”灵珰被那人拉着手腕朝外走,迟钝的频频望着里间杂乱。
那人“嗯”了声,从一人手中接过车钥匙,脚步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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