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黑衣人出手凌厉,不怕受伤不怕送命,但目标只是抓走明月,并不想伤了她。
两方纠缠,黑衣人不计生死突围。
眼看死伤越来越惨重,明月对离自己最近的侍卫耳语几句。
那侍卫震惊道:“郡主!”
“ 正这时,一柄冷剑飞来,明月侧身翻滚躲开,却也陷入黑衣人的包围圈。
黑衣人擒了明月,并不恋战,扭头就走。
侍卫们追上去,却再找不到踪迹。
正这时,沈倚危赶过来,他看着地上的尸体,心中已然明白发生了什么。
侍卫走到沈倚危身边,把郡主刚才交代他的话低声告知给殿下。
殿下听完神情并未放松,他生气道:“胡闹!”
“召集所有侍卫寻找明月郡主!”
沈倚危带着人朝明月消失的方向找过去。
自从大理寺接了案子,京都城门就戒严了,贼人肯定还在京都。
那群人能在他的侍卫眼皮子底下隐匿干净,必然是有人接应,而他的侍卫没有搜查令,只能在街上寻人。沈倚危看着一座又一座的高墙大院,心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他得入宫。
沈倚危在养心殿外等着昭灵帝传召,此刻他已然心急如焚,看见出来的公公,赶忙几步向前,“如何?”
公公答道:“陛下请您进去。”
听到这句话,沈倚危几乎是跑进殿中,匆匆行过礼就赶紧向陛下说明来意。
“父皇,贼人猖獗,竟然当街掳走明月郡主!”
昭灵帝没想到连明月都被抓走了,看来这些贼人是得管管了。
他对沈倚危道:“你知道明月被抓到哪里吗?”
沈倚危摇头,“京都多大街小巷,贼人几乎是迅速消失,肯定有人接应。”他停顿片刻,请求道:“求父皇给儿臣搜查令,儿臣一定找出贼人。”
昭灵帝道:“准。”他还以为沈倚危会和他要什么,不过是一份搜查令,到时候得罪人还是沈倚危。
昭灵帝当即颁了搜查令给沈倚危,却又警告道:“为一女子如此乱了分寸,实在是不该。”
他就算心里再不喜欢沈倚危,却也觉得皇室子弟不该这般耽于情爱。
沈倚危道:“是。”他手里拿了搜查令,口中虽答应着,脚步却往后退出去,见陛下没有阻拦的意思,转身快步走起来。
找不回明月来,他心难安。
沈倚危出了皇宫,对听雨说:“派人去刑部找毅王世子,让刑部配合本殿搜京都。”
说话的同时,沈倚危让人牵来快马,领着侍卫往明月失踪的地方去。
那地方刚才已经封锁,掳走明月的贼人肯定脱不了身,他得抓紧时间。
一座一座的宅子搜过去,丝毫没找到明月的影子。他等着在其他街上寻人的侍卫,却没有得到任何消息。
沈倚危手指攥紧,他转头朝城门看,抬手示意侍卫,“去别处再查。”
那些贼人已经遁入这里,但隐于市中,他找不到那些贼人的踪迹,也找不到明月。他须得给贼人留出个口子来。
大半侍卫撤离,去其他街上找寻,仍有少部分侍卫守着这里。
听雨问道:“殿下,这些人留在这里,他们不肯出来怎么办?”听雨也看出来殿下的意思,是要引蛇出洞,可殿下不把人撤干净,他不懂。
沈倚危道:“总得留些侍卫,不然他们也不敢出来。”他回头看了一眼,驾马而去。
宅子里一个戴着斗笠的男人从墙上跳下去,对另一个中年男人的背影道:“主子,四皇子带着大半侍卫撤离了,我们要突围吗?”
这中年男人转身,听着外边的脚步声越来越远,说道:“先派几个人出去,找个和明月郡主身形相似的女子戴上斗笠,先看看四皇子那边的反应。”
这男子抱拳,立刻就着手去安排。
街角上出来一小队人,侍卫们立刻上前拦截,中年男人在院子里看着,四皇子竟没把精锐留在这儿。
中年男人抬手,“时机到了,走!”
明月被人绑着拽出来,中年男人道:“把她的衣服换了。”
贼人解开明月身上的绳子,就要扒明月的外衫,明月瑟缩一躲,“别碰我!”
中年男人怕麻烦,想着赶紧走,道:“找个女人去里边给她换衣服。”
明月在屋子里被服侍着穿外衫时,小声问道:“姐姐,这里有水吗?”
那女子声音冷硬,“没有。”
明月小声哭泣,没再请求。那女子终究是心软,拿了只粗瓷碗给明月盛了半碗凉水。
明月揉着被绑红的手腕,她捏着碗边小口饮着,还未喝完,手指一松,碗在地上摔成几片。
响声传到外边,中年男人问:“怎么了?”
明月仰头看着女子,眼看就要哭出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这该怎么办……”
女子瞪了明月一眼,然后才对外边说:“没事,我失手打了只碗。”
明月趁女子回头的功夫,蹲身捡了块瓷片握在手里。
女子看着明月,语气很差,“你们这些千金小姐,娇滴滴的,喝个水也能打了碗。”
明月低头,肩膀抖动着,若是可以,她都要埋头大哭一场的样子。
女子冷着脸,又递了一只碗过去,没说话。
明月接过碗来,小心打量女子,“谢谢姐姐,还不知道姐姐如何称呼?”
女子没搭理明月。
外边中年男人喊道:“叶娘,还没换好吗?”
叶娘答道:“马上。”她用绳子又将明月绑起来,推着人出去。
明月配合着叶娘把自己绑好,临出门前,她可怜兮兮道:“叶姐姐,能不能走慢些。”
叶娘虽没出声,还是放慢了脚步。
明月被人扶着上了马车,叶娘在里边盯着她。明月听着外边声音,这里就快到城门了。
她靠近窗户,见叶娘并不关注她,悄悄往外扔了一枚耳坠。
马车走到城门口,城门守卫甚至都没检查就放行了,明月若有所思。
京都城门守卫是京都的第一道门,如今看来也被人收买了。她突然想到,羽林军数次阻拦殿下办事,许是还有其他人的手笔。
马车顺利离开京都,明月缩在马车的一角,像是睡着了。马车行驶的很是平稳,道路两旁树木的清香传入车厢。京都外这样的路她只知道一条。
明月靠着马车车壁的身体慢慢滑动,头几乎要磕在木头上。她突然惊醒,坐直起来,胳膊磕在窗户上,她倒吸着冷气将叶娘的视线吸引在自己身上,一颗耳坠悄然落在外边。
尘土扬起,没人注意遗落在外边的耳坠。
马车渐渐走到城镇内,人声喧闹,明月已经确定她现在所处的地方。甚至她隐约也能猜测出来,主使贼人掳走少女之人。
明月在下马车前被蒙了眼睛,她两只手本来就被绑在前面,所以叶娘扶着明月下车。
明月被叶娘扶着走进室内,浓烈的脂粉气息扑鼻而来,她想不知道这地方是哪里都难。
只是,他们抓了那么多女子,其中不乏京中高官贵族的女儿,冒这么大的险,就为了卖银子吗?
叶娘指指明月,“老规矩,先让她在里边学着,等风声下去了再让她接客。”
化着浓妆的中年女人笑着,摸着明月的皮肤,“真是个好苗子,不过,我看她怎么这么熟悉呢?”
叶娘伸手摊开,“别废话,钱呢?”
中年女人取了银票给叶娘,娇笑着,“叶娘子着什么急呀?”
叶娘拿了银票就要走,明月抓住她的袖子,恳求道:“叶姐姐,你帮帮我好不好,我有钱,你带我离开这里……”
明月被绑住的双手艰难从颈间取下玉坠,给叶娘递过去。
叶娘沉默,把明月的手推开。
明月手里的东西依然往前递着,泣道:“你帮帮我……”
叶娘终究还是收起了这枚玉坠,口中却道:“我不会帮你。”
明月被关在柴房里,手腕依旧被绑着。她开始用碎瓷片割麻绳,一下一下,自己的手也被瓷片划的鲜血淋漓。
她得去别处看看。
京都丢了那么多少女,如果都是按着叶娘刚才交代的说法,现在应当都还安全。
绑住明月的绳子被割开,明月正要站起来,门就被推开了。两个粗使婆子把几套衣服放在屋里,“妈妈让你自己挑一套喜欢的。”
那衣服极薄极透,明月把眼神移开,还未回答,就听粗使婆子又道:“来了这里,就忘记以前的身份,若是你不愿穿,我们自有办法。”
明月眼看躲不过,就站起来,像是在挑选一样。她低声说:“这套白色的吧。”婆子低头去取这衣服,后颈处就受了重重一击,倒在地上。
另一个婆子拿手中的木托盘就要给明月头上砸,同时张嘴要喊人。明月硬生生用胳膊挡住那木托盘,手里的手帕堵在婆子嘴里。
对上婆子惊恐的眼神,明月脚上用力,再踹过去,直到把人踹晕为止。明月把两个婆子都绑好,用粗布把她们的嘴堵严。
趁着现在门打开,明月赶紧溜了出去,然后在外边把挂在门上的铜锁锁好。
一时半会儿,应该没人能发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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