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师兄席地而坐,还眼巴巴的在桃林外头守着,适才他们又听见十七哭了!是以本想弄些花生米和小酒来边喝边等的师兄们紧张的谁都不敢离去,不为旁的,若是师父和十七动起手来,他们得去拉架呀!虽说十七不是师父的对手,但师父定是会让着十七的,这十七又向来冲动,性子上来便不管不顾的,这要是成亲这个节骨眼儿上给师父挂了彩,那师父的一世英名可就彻底毁了!
要说十七哭成这样还是他们第一次见,难道说真的是师父欺负十七了?按理说不应该啊!两位耳力颇佳的师兄又掏了掏耳朵,众师兄紧忙伸长了脖子,“怎么样,听到什么?”
十一师兄苦恼了摇了摇头,“没听到什么,就是十七一直在哭,啊,好像听到师父说要罚十七……”
十三师兄附和点头,他也就听到了这么一句。
众师兄面面相觑,子阑望着天空,幽远的一叹,“师父到底是万万年不近女色,不懂讨女子的欢心!这眼看大婚的节骨眼儿上,不管十七又闯了什么祸,也不该这时候说罚她呀!”
众师兄点点头,有理,怪不得十七哭得这般委屈!
子阑又幽幽的续道,“就算要罚,也该等明日成完亲再狠狠的罚啊~”
众师兄齐齐给了十六师弟一计眼刀,黑心啊!
九师兄若有所思的沉吟道,“按理说十七从前也常被罚,可却从未哭过……”
众师兄细思,确实是这么回事!
大师兄往桃林里望了一眼,忧心忡忡道,“可莫要出什么事才好啊!”
二师兄体贴道,“师父晚膳还未用呢,十七又哭了这么久,要不我给送点吃的过去?”
众师兄齐齐拿看傻子的眼神看向二师兄,二师兄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东西?”
子阑贼兮兮的搭上二师兄的肩膀,“二师兄所言甚有道理,你……”话未说完,大师兄突然沉声道,“有动静!”
众师兄们齐刷刷的望向桃林,就见十七红着眼睛急吼吼的走在前头,颇有几分要与人打架的气势,再看师父,唔,虽然师父他老人家那张极俊美的脸万万年来都是那一副威严的表情,但他们还是细心的看出来此时师父他人家这不怒自威的神情透着不悦,很不悦!
哦,对了,十七还拉着师父的手,两人一前一后!这,莫不是十七要回娘家?那师父跟着干嘛呢?啊!难道是十七自知打不过师父,所以要去青丘……
天呐,这可怎么得了?!众师兄心中焦灼如热锅上的蚂蚁,但对上师父他老人家此时这张沉肃的脸便觉得有些发怵,最后师兄们将大师兄和小师弟推了出去……
墨渊垂眸看着险些撞在自己身上的大徒弟,额角青筋不由得跳了一跳,他随着她的小十七一路走本是眉目舒展的,但看到桃林外这一众着实没有眼力的弟子便觉得有些头疼,且一众弟子看着他的那是什么眼神?嫌弃?同情?埋怨?还有十六,竟然敢从他手上抢走了小狐狸……
叠风被师弟们推出来急急刹住脚步,隐隐觉得有些冷,但事关师父和十七的终身幸福他也顾不得太多了,低头行着弟子礼未敢抬头,只极度恳切的道,“师父,十七年纪还小,若是做错了什么您多担待一些!”只说了这么一句便有些不知所措,适才被师弟们推出来的太急,这劝慰的话他还没有斟酌好,且这两口子吵架该如何劝他也委实没经验啊!
静待了数息也未听到师父他老人家开口,他大着胆子抬起头,见师父他老人家正面色沉沉的看着十步远外的十七,他心中一惊,坚定的踏出一步挡在师父他老人家身前,坚毅的朗声道,“师父,十七若是要受罚,便让叠风代了吧!”
一众弟子纷纷上前行礼,慷慨激昂道,“弟子愿代十七受罚!”
白浅被十六师兄拉着胳膊,听得师兄们这一声慷慨之言,感动得吸了吸鼻子,回过头感激的看向师兄们,忽觉出不对之处,受罚?她何时要受罚了?
子阑恨其不争的拉回跑神的白浅,殷殷切切的小声道,“十七!唉……师兄跟你说,这明日便是大婚的日子,不管你受了什么委屈,万不可此时使小性子,男人嘛~哄一哄就好了!你往常不是最能讨师父欢心的么?现下怎闹的这么厉害!咳,可是师父欺负你了?”
白浅有些摸不着头脑,呐呐的问,“师父欺负我?没有啊~”
子阑又拉着十七往远走了两步,“还说没有,你看你哭的眼睛都红了!师兄们隔了老远都听到你那狼嚎似的哭声了!”
白浅抽了抽嘴角,狼嚎?要嚎她也是狐狸嚎啊!师兄们竟然都听到她哭了?木着身子转回身果然见师兄们一双双眼睛噙着老父亲一般关切的目光正瞧着她,她讪讪的对着师兄笑了笑,看来司音神君的一世英名算是毁了!
子阑又拿胳膊怼了怼小师弟,压低了嗓子问她,“欸,这回又是因何吵起来的?跟师兄说说,师兄帮你参谋参谋!”
白浅嫌弃的扒拉开他的爪子,不耐的回了句,“没吵架!”她还有正经事要忙呢,才没空同他闲扯,疾步回到墨渊身边伸手去拉他的手,忽想起身后还有这么多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呢,只好扯上他的袖子糯糯的唤了声,“师父~我们走吧~”
墨渊握上柔嫩的小爪子带近身前,倾身拦腰抱起她,她一下子把脑袋埋进他衣襟里,他嘴角牵起笑意,贴近她耳边低语,“去哪?”她蚊子声似的应了两个字,“酒窖……”
……
众师兄看着师父大步离去的身影,好半晌才回过神儿来,这是,和好了?瞧瞧师父脸上那温柔的笑,瞧瞧十七那害羞的模样,唉,当真是女人心海底针啊,方才还哭的悲痛欲绝的,这眨眼睛便又好的没事人一般,看不懂啊看不懂啊!
十五师兄抬头望了望月色,默默的幻出竹简核对此番赌局的战况,十六凑过去兴致勃勃的道,“咱们再赌一局如何?”
众师兄齐齐围过来,兴趣道,“赌什么?赌什么?”
十六转着眼珠想了一回,“不如,咱们就赌师父和十七成婚后谁当家?”
众师兄相继陷入深思,唔,以师父他老人家对十七的宠爱程度,怕是日后昆仑虚要易主了~
五师兄瞥了眼十五手中的战果,思索道,“可这谁当家,咱们也看不出来啊……”
大师兄瞧着师父和十七和好如初,心情颇嘉,爽朗一笑,悠悠道,“咱们天族给娃娃取名,向来是件顶重要的事,不如就以取名为准,日后师父和十七添了孩儿,若是师父取名便算作师父当家,若是十七取名,便算作十七当家!”
众师兄略一沉吟,好主意!大师兄就是大师兄!高!就这么着了!
一直未说话的二师兄抬头望了望月色,煞风景的忧虑道,“天色不早了,我还是给师父和十七做些饭食送过去吧,欸,十七方才是不是同师父说,去酒窖了?唔,喝酒的话更不可空腹了!”
众师兄的欢声笑语戛然止住,齐齐抬起头看向二师兄,皆是一脸的同情……
子阑笑嘻嘻的搭上叠风的肩头,“还是二师兄想的周到,走,我帮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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