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吹得花千树,浅浅岁月伴君安。
流云辗转百年度,一生一世一双人。
玉灵花旁的石案边,白浅懒洋洋的拿玉腕托着下巴,望着天上那金凛凛的小身影出神……
自打他醒来,这日子便过得格外快,一转眼,他们的孩儿都有一百岁了~
她还没见过几回团子们满地爬的好玩样儿,两个小团子已是能满地跑了,那么一小点的小人儿便知道疼妹妹,每日都要带着妹妹去天上飞一圈,真是有趣~
她怔怔的望着遨游在云海里的小金龙,看着看着便有些羡慕她闺女,瞧瞧,有个会飞的哥哥多好呀,她小的时候开心了便只能滚在地上撒欢,唉,腾云到底是不如他们龙族这般变成原身在天上飞来飞去的畅快~
她眨巴一下眼睛,偏头看她师父一眼,又转回头望向上空的小金龙,唉,师父他修为太盛,若是变回原身免不得要八荒震动,太招摇了~
一声不算高亢却足够震慑力的龙吟卷起了一地落花,小金龙驮着小白狐悠哉悠哉的朝她这边飞过来,小狐狸雪白雪白的九条大尾巴有八条牢牢的盘在小金龙身上,余下一条远远的朝她晃呀晃的,单看那尾巴便能瞧出来这小狐狸有多开心~
她坐正身子朝孩子们伸出手,堆了一脸贤妻良母的温柔笑意,柔声的唤着,“慢些,当心摔了!”
威风凛凛的小金龙着地之前金光一闪变回小娃娃的模样,身上还背着比自己身量稍小一些的妹妹,小墨黎从哥哥背上爬下来,歪歪扭扭的张着胳膊往她爹爹怀里跑,咧着小嘴儿露出两颗小乳牙,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往她爹爹怀里爬,奶声奶气的叨咕着,“爹爹~想~想爹爹~”
墨渊含笑抱起闺女搁在自己腿上,轻柔的拢着被风吹散的软软碎发,心底萦满温暖的甜意,这小丫头同她娘亲一个样儿,这张灵巧的小嘴儿惯会哄人开心。
白浅伸开双臂把她的宝贝疙瘩抱进怀里,一边为儿子理着被风拂乱的小发髻,一边笑盈盈的蔼声问着,“累不累?”
小梵生乖乖的摇了摇头,咧开小嘴儿冲着他娘亲露出两颗小乳牙,“不累~”
她瞧着儿子可爱又漂亮的笑模样真是稀罕的不行,她儿子真是越来越像她师父小时候的样子了呢!她撅起嘴吧唧一下亲上儿子的小脸蛋儿,抱着儿子搁到地上站好,笑眯眯的软声道,“玩好了,该上晚课了!”
小梵生奶声奶气的应了声是,小墨黎也骨碌着爬出她爹爹怀里,两个团子蹭蹭蹭的跑到石案十步远外的两张小几后头坐好,坐得端正极了~
她瞧着儿子和闺女这副爱学习的积极相,真是开心的想抹一把欣慰泪,两个团子没有像她一般不知上进,这么小便如此好学,看来都是像了他们的爹爹,如此她便能踏实了!
她起身踱出两步,朝着小几拂手幻琴,今日她打算教团子们抚琴~
她把她师父的琴搁在女儿跟前,把师父给她炼制的琴搁在儿子跟前,这是两个小团子先前自个选的,这个小丫头跟她爹爹就是比跟她亲,连琴都要用她爹爹的~
她反手将玉清昆仑扇幻成琴搁在自己身前,回想了一番梦境中看到的母神教师父抚琴的情形,而后清了清嗓子,学着她师父平日里给他们讲学的腔调,端严又不失温和的道,“为娘今日教你们一首曲子,此曲名唤清风吟,又名相思曲,日后你们若是遇到了心仪……”话语幽幽顿住,瞧着两个还没有豆芽高的小团子骨碌着黑亮亮的大眼睛一脸的天真懵懂,她讪讪的清了清嗓子,咳,诚然现下与他们讲这些,是早了点……
她再清了清嗓子,不动声色的调转话头蔼声道,“娘亲先给你们示范一遍,你们仔细看着~”
婉转动听的琴音缓缓泄出,两个小团子听得认真也看得认真,其实他们也不是如此好学的,小娃娃哪有不爱玩闹的呢?娘亲初给他们讲学的那些日子,他们也是试图反抗过的,他们同娘亲几番撒娇无果,又去同爹爹求救,几番求救无果后,他们领会出一个道理,爹爹同娘亲是一伙的!最后他们也只好乖乖的认命了~其实他们也不是厌恶那些课业,主要他们娘亲给他们讲的学问都太过简单了,他们只瞧一眼便全都会了,自然也就失了钻研的兴致与乐趣,不过也好在娘亲教的学问简单,他们只一小会儿便能学会了,学会了便又可以去玩了~
石案旁,墨渊微勾着嘴角,适意的煮着茶,时不时的抬眸看看那母子三人,眸中是沉静的温柔,小狐狸教得认真,两个孩儿学得认真,他看着看着便忍不住想笑,那么点的小娃娃,身量还没有琴高,他们的娘亲也真是狠心,那向来只会打瞌睡的小狐狸这般看起来倒也颇有几分严师的模样,唔,回头他要给孩子们讲一讲,他们娘亲从前的丰功伟绩才是……
一曲淡若清风皎若月的琴音终了,玉指轻按琴弦,她笑吟吟的抬眸看向背着小手坐得端正的小团子,温柔的蔼声道,“看清楚了么?”
两个小团子拉着糯糯的奶音乖巧的点头应声,“看~清~楚~了~”
她欣慰的点点头,起身过去教他们指法,方迈出两步,两个团子的小胖手已是搭上了琴弦,熟悉的音节悠悠泄出,她着实又被惊到了……
他们不过只看她抚了一遍,这,就会了?这天姿未免也太高了吧?前几日她教他们念冲虚真经,不过只教了几遍,两个小家伙竟是能默诵了!再前几日,她教他们写他们爹爹的名字,不过只教了一遍,他们便能写得有模有样了!复前几日,他们爹爹教了他们几招剑法,两个小家伙路都走不大稳当,攥着小木剑竟也能耍得虎虎生风,很是有几分样子呢~
她怔怔的眨一眨眼睛,再留神的听一听现下这流畅的琴音,虽是比原本的音节慢了些,但音阶却是半个也未错,这曲子她当年都练了好些遍才能抚得顺畅了~
她呆呆的瞧着在琴弦上忙活的两只小胖手,心下骄傲之余便添了几分挫败,两个团子这般聪明,倒显得她这个做娘亲的很是没有用武之地了,再过些时日,她是不是都教不了他们了?兀自计较间,裙摆忽的被扯了扯,两个小团子扬着稚嫩的小脸蛋儿声声的唤着她,“娘亲~娘亲~学会了~”
她笑盈盈的蹲下身,抱着两个小团子一边亲一口,揉揉他们的小脑袋,满心溺爱的软声嗓子夸赞道,“娘亲的小团子真聪明,去玩吧~”
两个小团子得了娘亲的赦令,紧忙倒腾着小短腿蹭蹭蹭的跑了~
墨渊好笑的看着耷拉着脑袋坐回他身边的小狐狸,执起盏温茶递到她嘴边。
白浅没精打采的扁着嘴,自己接过茶水抿上一口,正欲腻进她师父怀里撒撒娇,她同她师父中间忽的冒出个小脑袋,她儿子拽了本佛经,撅着小屁股拱呀拱的坐到她身边,抱着经书如饥似渴的看上了……
她摸一摸儿子的小脑袋,又听见女儿扯着小奶音喊她,“娘亲~娘亲~穿~”她循声往门口望去,蓦地身子一僵,她闺女笑得眼睛眯成了月牙儿,扬着小手一边朝她挥舞着,一边往她这跑来,白嫩嫩的小肉手里攥着的是一件……咳,粉艳艳的小裙子……
她登时红了脸,这种东西怎的被闺女翻出来了?她记着她明明都是收在柜子里的,柜子那么高,团子如今的身量也只能勉强爬到床上,床……
她木着身子的转头看向她师父,他想她竟是想得要抱着她的衣裳睡了?可,可这件也着实太,咳……
她又羞涩又心疼的忽闪着眼睛看着她师父,此事说来便有些话长……
自打两个团子会走后,她一方面想着好好的补偿他,一方面想着得让两个团子学着独立,团子断奶后,她便将团子们搬到偏殿去了。
起初她还怕团子们想爹娘会哭闹,可两个小家伙非但未哭闹,还显得十分开心,倒是她好几回都想团子想得留宿在偏殿了。
如此时日匆匆过,三个月前,一个繁星璀璨的夜里,她同她师父腻歪在一处聊起小七先生和墨兄的往事,不知不觉的便聊了彻夜,后来她突然想吃凡间的冰糖葫芦,她师父二话不说的便去给她买,回来的时候天已渐明,且,安睡在偏殿的两个小团子不见了……
他们找遍了昆仑虚也寻见人影儿,正欲出去寻的时候收到了她四哥的传信,团子在青丘……
她本以为是她四哥和老凤凰偷走了团子,方踏进狐狸洞还未及埋怨,便先被她阿娘劈头盖脸的数落了一顿,原来两个团子竟是自个腾了小云朵儿跑到青丘的!她娘亲揪着她的狐狸耳朵教训了好一通,说什么这么小的娃娃怎能让他们独自出门,若是被什么山精妖怪吃了去,她哭都没地儿去哭!
她被她阿娘的话是惊得一个寒颤接着一个寒颤,后怕之余是又自责又懊悔,不该让团子们自己睡的,可是她怎样也想不到这么小的团子竟然能认得路,还如此胆大的跑出这么远的路!看来两个团子这识路的本事也是随了他们爹爹!自从那次回了昆仑虚后,她便收拾了铺盖搬到偏殿去同两个团子睡了……
被傻狐狸晦暗难明的眼神盯了半晌,墨渊暗暗抽了抽嘴角,拂手收了女儿手里的物件,无奈的瞥了一眼还在发傻的小狐狸,搂着两个小家伙抱进怀里闪身离去。
白浅悠悠回神,瞧着她师父离去的身影,不禁娇羞的笑了,今夜还是搬回去吧,其实自打上回丢了团子,他已又在昆仑虚外添了结界,现下莫说是两个团子,就是只鸟儿都飞不出去了,她先前自责的厉害,便想多陪陪团子~
她转回头看向案上还摊着的佛经,又缓缓拢起了眉,儿子好像对佛经格外有兴趣呢?眼前忽然浮现出当年给他们送大婚贺礼的无生小和尚,她蓦地抖了一抖,不行不行,师父的儿子还要给师父延续血脉呢,可万万不能看破红尘出家做了和尚去!
她忧心忡忡的捡起经书起身,转身间一下撞进了熟悉的怀抱里~
她惊噫了一声懵懵的抬头看着去而复返的师父,他方才不是害羞了,带团子出去玩了么?怎的又回来了?往他身后张望了一下却未见两个小团子,疑惑的问,“团子呢?”他未回话,却猛地将她拦腰抱起大步的往屋里走,她晃神间已被他放在了床上……
她定定的瞧着神色有些沉郁的俊脸,便觉得他真的是很想她了,可现下天还亮着,若是被团子们撞见,咳,她伸出爪子抵上胸膛推一推,羞怯的问,“师父~团子呢?”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微挑了眉心,语气淡淡,“送去令羽那了。”
她愣愣的忽闪一下眼睛,他把团子送去九师兄那了?就是为了?咳,她害羞的抿住唇,心尖儿上有丝酥/酥/麻麻的甜意直往四肢百骸里钻,他们都有三个月未亲近了,她自然也是想他的,既是团子们不在,咳,她羞涩的低垂着眉眼,爪子软软的往下摸索,两手却忽然被他握住了~
她懵懵的抬眼着他,他拉着她的手按到头顶,眸光暗沉沉的看着她,语气有些凉凉的,“你闺女早就会用法术了,从柜子里取件衣裳,轻而易举……”
她惊讶的睁大眼睛,会用法术了?她还没有教过他们呀?是他教了?那小,咳,是团子用法术取的?
一室寂静,只有她自己不大稳当的心跳声,她咕噜一声咽了咽口水,瞧着那暗沉沉的眸光越发意味深长,她干巴巴的笑了笑,亏心的想拿爪子抱上他的脖颈,奈何爪子被困的牢牢的,她讪讪的清了清嗓子,强作镇定的道,“呵~这小丫头真是调皮!”
他嘴角抿起点似笑非笑,一手拽上裙带轻轻缓缓的解着,语气依旧淡淡,“昨夜,也是团子们用法术将你搬到我床上的……”指尖拂上高耸的衣襟,一层一层的慢慢剥开,“前几次也是……”
似有若无的触碰惹得她脸颊越发滚烫,她颤颤的咽了咽口水,今早她醒来发现自己睡在他怀里,还以为是他将她抱回来的,为此她还调侃他……咳,原来竟是团子?温热的大手慢条斯理的描摹,惊得她阵阵颤/栗,她手上挣了挣,还是没能挣脱,讨好的抬起下巴去亲他,他却偏头躲开了,这般被他困着不能动,他又一直板着脸,她便觉得有些怕怕的,忍着几欲出口的喘息,委屈巴巴的扁着嘴认错,“师父~十七知错了~”
他忍着笑意挑眉看她,瞧着她这副乖巧怜人的小样子,着实可爱的紧,不过她竟然以为他拿了她的那种衣物慰籍相思?当真该罚,这小脑袋里也不知都装了些什么!手上放过软腻的丰盈,慢悠悠的往下探寻,故作威严的沉声,“何处错了?”
她红着小脸儿忽闪着愈渐迷/离的眸子,脑袋里不大清明的转了几转,斟酌好妥当的用词,软软颤颤的答话,“不该~亵渎师父~”
他挑眉看她几瞬,忍不住笑出了声,松开两只柔弱的小爪子,顺势拂去碍眼的衣料,缓缓贴上甜软的小嘴儿,笑意沉沉的问,“小十七是如何亵渎为师的?”
她手上失了禁锢,紧忙勾上他的脖颈,万般殷勤的拿樱唇堵住他的嘴,这如何,咳,还是不要说出来的好!她也真是糊涂,师父就算想她,也该是抱着她寻常的衣物睡,断不会拿了那种衣物的,她怎能如此想师父呢?真是不该!师父他那般光风霁月,那般不染红尘,唔,不染红尘?……
滚烫的大手熟络的在她身上游走着点火,直灼得她骨头都软了,火热的清甜肆意的在她口中痴缠,直将她搅成了一汪春水,她不大清明的睁开眼睛看看他,心底的甜蜜便如翻江倒海一般袭来,她早已将他拉进万丈红尘里了,只有他们两个人的万丈红尘~
她攀上他的腰身,猛地用力推着他翻身,绵软的爪子捧上他的脸,狠狠的在他唇舌间掠夺着甘甜,又贪恋的辗转到耳畔,动情的轻语,“师父……十七想你了……”
幽香的呢喃吹进心窝里,他低低的笑了,这气人的小狐狸这会儿卖力的表现倒是让他颇感满意,他偏头啄上浸染了情动的玉颈,魅/惑的嗓音低哑含笑,“嗯,明日为师也找件衣物,给小十七抱着睡……”
她蓦地一僵,羞窘的呜咽还未及出口,已被狂烈的吮噬堵住了嘴,碎/吟/交/缠,春色无边……
……
半山腰,令羽一手抱着一只小团子,轻快的下山去捕鱼,他还真是想不到,向来粗枝大叶的小十七做起娘亲来会是这副模样,看娃娃看得也忒紧了!
这一百年来,他愣是没得着机会好好的同小师弟和小师妹亲近亲近~难得今日师父亲自将小师弟和小师妹送到他这来,他可要带着小十八和小十九好好的玩上一玩!唔,不过小十九今日似乎不大开心的样子呢?他捏着嗓子柔柔的哄问,“我们的小十九不开心么?是谁欺负我们的小十九了?跟师兄说!师兄去给小十九报仇!”
小墨黎确实很不开心,爹爹抢了她的小裙裙,可漂亮的小裙裙,娘亲柜子里有好多漂亮的小裙裙,她只取了一件,爹爹都不给她穿,哼,臭爹爹!
她趴在九师兄肩头咬着白白的衣料磨牙牙,小小声的嘟囔,“娘亲~裙裙~爹爹~抢~”
令羽脚下一歪险些摔了小十八小十九,师父抢了十七的……咳,师父和十七也真是的!怎能,咳,怎的也不知避着点~唉,日后他还是少往山上跑才是!危险,忒危险了!
小墨黎闷闷不乐,小梵生却很开心,今夜他是不是能睡在九师兄这了?娘亲每晚睡前都要同他们念叨好久好久,他们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他每回忍无可忍的时候都要费好大的力气才能将娘亲搬去爹爹的床上,可是第二日娘亲便又回来了,唉,真是愁人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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