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又慢悠悠的爬出了一小步,小厨房里诱人的饭菜香飘散开来,桌案上摆着一盅清粥,两碟小菜。
墨渊笑意绵绵的舀起一勺粥喂到小狐狸嘴边,小狐狸撅着嘴“哼”了一声撇过头。他失笑的拉上她的小手,“还生气?”
她咬着唇转回头,捏起小拳头狠狠的拍上他肩头。他但笑不语,又将温热的粥喂到她嘴边。她娇羞的咬了咬唇,接下晶莹剔透的粥,眼睛一亮,素来寡淡的清粥何时也变得这样香甜了?夺过他手中的勺子舀起一勺喂给他,“师父,你尝,特别好吃!”
他含笑咽下,又夹起小菜喂给她,她被他喂的小嘴儿鼓鼓的,笑眯眯的扯着他的衣襟卖乖,“师父,你这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
他忍俊不禁,伸手揩去小嘴儿边的汤汁,“你若喜欢,便日日做给你吃。”
她含糊着答,“那怎么行,师父是堂堂战神,怎能日日往厨房里跑,唔,日后十七做饭给师父吃!”
他手上一顿,淡淡的道,“待得空了,去药田给你补一补课业。”
她呆了呆,脸颊又腾起红霞,娇嗔着软声,“师父!~”
……
小厨房对面的亭子里,她枕在他膝头,爪子紧紧的攥着他的衣摆。他修长的指下泄出婉转低缓的琴音。枝头不知何时又跑来许多小雀鸟,跳来跳去的带起花雨纷扬。她微微眯着眼睛,赏着烂漫的桃花,听着绝美的琴音,这样的日子惬意的如梦似幻。
他垂眸看着蹭在膝头的小脑袋,心底暖融融的,唇边的笑意掩也掩不住,指下的琴音不知不觉已尽是缠绵的柔情,一曲终了余音不绝,轻按琴弦,指尖掠过一抹金光。
她忽的睁大眼睛,骨碌一下坐起身,手伸到亭子外,一抹冰凉落在手心,她诧异的失声,“下雪了?现在是六月啊,怎么会下雪?师父……”惊讶的转回头看他,他对她淡淡一笑。她呆呆的转回头望着难得的奇景儿,师父竟然施法让这炎炎夏日落了雪,虽说他们神仙想什么时候看个雪呀雨呀的,本不算个事儿,但这百花齐放的盛夏,看着洁白的雪花落在娇艳欲滴的花枝上,却是有种说不出的美。
她欢喜的跑出亭子,伸手去接一片片冰凉的雪花。他幻出披风裹在她身上,柔声的问,“喜欢么?”她灿笑着点头,“喜欢!”
雪下的很大,不过片刻便将桃林铺上了一层洁净的白毯。她站在繁花间仰着头转圈圈,看着大朵大朵的雪花簌簌落下,晶莹的雪花中还夹杂着粉嫩的桃花瓣缓缓飘落。她眯着眼睛任冰凉的雪花落在脸上,两臂舒展着,浅青色的裙角层层飞扬,似展翅欲飞的灵蝶,轻灵的步子越转越快,直到头晕目眩,脚下软绵绵的,她便闭上眼睛甜甜的笑,由着身子往雪地里摔去。
他一直站在不远处守着她,宠溺的看着她嬉闹,见她淘气得往雪地里躺,他淡淡一笑,闪身接住她,着地之际轻轻一带,自己垫在她身下。
她晕的睁不开眼睛,软软的趴在他身上,脸埋在胸膛听着有力的心跳,嘴角抿着甜美的弧度。她就知道他会接住她的,不管何时何地,他总是将她护的好好的。
他一手枕在头下,一手轻拍着她的背,静静的听着清浅的呼吸,看着漫天飞舞的落雪。本想着成婚后再要她,未料到天宫的一番变故,折颜虽说那药不会对她的身子有其他影响,他却是不能安心,还是尽早调理为好。
她过了晕乎劲儿,闭着眼睛摸索他的脸,“师父,你冷么?”
他垂眸看她,紧了紧手臂抱紧她,“不冷,十七冷么?”
她抬起头看他,指尖一下一下抚去浓眉间的落雪,软软糯糯的答,“不冷~”
他握住她的手放到唇边亲着,“玩的开心么?”
她抿着嘴笑,一脸稚气,天真又纯净,“开心!师父怎的想起施法落雪呢?”
他轻叹了叹,淡笑着回,“可想喝酒?还是再玩一会儿?”
她挑起眉梢,明澈的眸子里熠熠生辉,兴奋的道,“不玩了!去喝酒吧!”爪子捧住他的脸,撅起小嘴在他唇上亲了一口,“师父最疼十七了!”
他无奈失笑,这贪酒的小狐狸呀,抱着她起身,揽在腰间的指尖又闪过一抹金光。
她拉着他的手欢喜的转身,又惊讶的呆住了,繁花间不知何时铺了一条红毯,鲜艳的红衬着皑皑落雪,美的耀眼夺目。她拽了拽了他的手,怔怔的转头看他,“师父,这是?”
他揽着她的腰往身边带了带,柔情脉脉的低语,“自己走,还是我抱你?”
她对上情意绵绵的幽深目光,不自主的咽了咽口水,莫名的觉得今日的师父,有些怪怪的,此时飘着雪,明明是冷的,她却觉得有些热,躲闪开目光,羞怯的软声,“十七自己走~”
他勾了勾唇角,拉着她的手踏上红毯。她迷惑的随着他的步子,时不时的歪头看他,暗自猜想着师父今日的奇怪之处。唔,莫不是师父他觉得她三日后便要回青丘了,舍不得她,是以想好好的陪陪她,便弄出这些东西来哄她开心?嗯,应该是这样的!唉,她也舍不得同他分开呀~唔,不如他送她回青丘的时候,她就将他留在狐狸洞吧!嘿嘿,既是她拐了师父,便早该将师父拐回狐狸洞的,即便不能长久的将师父锁在狐狸洞,但小住几日应是尚可的!暗自盘算好的白浅上神脚下的步子越发的轻快,拉着温热的大手蹦蹦跳跳的绕着他嬉闹,一会儿扬起落雪,一会儿招来桃花,欢快的似只初成形的小精灵。
那鲜艳又喜庆的红毯一路自后山桃林铺到了昆仑虚大殿。她拉着他的手,笑语嫣然的出了后山,再一次呆愣住了。庄严肃穆的昆仑虚圣境此时已是银装素裹,各处的屋檐上,石柱上挂满了大红的薄纱,圣洁曼妙,惹人悸动。她恍然想起那夜她憧憬着同他念叨的话,“银装素裹的昆仑虚若是再挂上红纱定是美极了!”如今他们大婚应是赶不上冬季,他竟然特意施法将昆仑虚装扮成她说过的样子。她不过随口说说罢了,他竟然如此放在心上。抿了抿唇,鼻子泛酸,眼里蒙上一层水雾,猛地转过身抱住他,鼻音浓浓的呢喃,“师父……”
他一下下拍抚着她的背,声音轻柔的如此时的落雪,“可是小十七想要的样子?”
她抿着嘴抬起头,黑亮的眸子灿若星河,期待的挑起的弯眉,“师父屋里也挂了红纱?”
他含笑点头,伸手抚上她的脸,爱惜的摩挲着,“酒窖也挂了。”
她忽闪着大眼睛,脸上满是欢悦的笑,迫不及待的拉着他去酒窖,才迈出一步身子一轻已是被他拦腰抱起。她自然的勾住他的脖颈,心里甜蜜极了,撅起小嘴吧唧一口亲上他的脸颊。
他挑眉看了看她,脚下的步子便快了几分。她开心的像只小雀鸟,扬手指着一路经过的美妙景致,喋喋不休的说个不停。他时不时的应她一两句,眼角眉梢尽是宠溺。
酒窖里,白浅看着酒架上的一排排酒坛子竟都绑上了红纱,便有些憋不住笑,“师父~你这弄的,简直就像今日便是我们成亲的日子一样!”视线望向矮榻,小几上铺着红纱,上面摆着一小坛酒并两个白玉小酒杯。榻上放着一床大红的被子,看着有些眼熟,定睛一瞧忽的想起,那被子的样式竟是她当年在凡间历练时给墨兄买的那床被子!感动的撇了撇小嘴儿,手拍上他的肩,情真意切的看着他,“师父~其实只要师父陪着十七,不管做什么,十七都是开心的,师父不必为了哄十七开心如此费心的~”
他在榻边放下她,疼惜的顺了顺她的发,轻柔的答,“不过是个小法术罢了。”时日过紧,来不及为她准备什么,他记得她说过喜欢酒窖,那便,在酒窖吧……
她抿嘴笑着,拉他在榻边坐下,迫不及待的抓起酒坛子拔开酒塞,醇厚的酒香顷刻四溢,至少也有三四十万年之久的佳酿。她咽了咽口水,眨巴着眼睛看他,艰难的体贴道,“师父,父神的酒还是省着点喝吧,咱们今日喝旁的吧?”
他但笑不语,拿过她手中的酒坛,斟满两只小玉杯,端起一杯递给她。
她傻笑着接过小酒杯才发现这杯脚上还系了一条很细的红绳,绳头的另一端绑着师父手中的杯脚上。她恍然觉得这么个绑法,好像在哪见到过,可一时又想不起来。对面师父已是举杯贴近她,她心领神会的也跟着照做,两个人几乎额头抵着额头的喝尽了杯中酒。
她笑眯眯的咂咂嘴,伸手又去倒酒。唔,就是这杯子小了点,喝的不大过瘾,先为他添上一杯,又倒满自己的杯子。虽说师父他向来不饮酒,但今日开心呀,且他准备了两个杯子,看来是想同她对饮的!捏起酒杯送到嘴边,瞥了一眼那小红绳,唉,这样喝酒委实不大方便啊~偷偷瞄了师父一眼,他正淡笑看着她,她往他跟前挪了挪,不方便就不方便吧,难得师父喜欢,她自是得陪他!
两人这般紧贴着一连饮尽三杯佳酿,她倒上第四杯的时候被他伸手拦住了。
她怔了怔,会心一笑,甜甜糯糯的道,“师父也觉得这样喝酒不方便是不是?这酒呀,就得抱着酒坛子喝才过瘾呢!”说着放下精巧的小杯子抓上酒坛,可还未送到嘴边,腰间忽的一紧被他带着坐到腿上,手中的酒坛子已是被抢了去。
她委屈的撇了撇小嘴,拿爪子勾住他的脖颈,软着嗓子唤了一声,“师父~”
他抿嘴一笑,缓缓贴上小鼻尖,低哑的道,“这酒藏了数十万年,后劲大了些,再喝便醉了。”
她笑盈盈的往后躲了躲,爪子摩挲着他的脖颈,娇软的身子在他身上扭蹭着撒娇,“十七才喝了三小杯,杯子那么小,这点酒醉不了十七的!再说了,就算醉了也不怕,这不是有师父在嘛~”
他微微挑眉,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会儿,拿过酒坛仰头含上一大口酒,手上稍一用力带她躺到塌上贴住娇艳的红唇。
她还未反应过来,带着酒香的舌已是迫开她的齿列……
她甜蜜又满足的微抬着下巴接下他喂上的醇烈美味,手在他脖颈上轻轻的抓挠着,享受极了!
口中的佳酿被他尽数喂完,她拿爪子敲了敲他的脖颈,示意他再喂,一连敲了几下也未见他有起身的意思,反而唇边的亲吻越发的,越发的温存至极,直亲的她迷迷糊糊的,脑袋里被搅成了一锅浆糊。
她不自觉的闭上眼睛,更深的回应极致温柔的亲吻,隐隐约约的觉着,师父今日好像是有些不大对,唇齿间的深重吐息中低低的唤了一声,“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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