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中,白浅一脸娇羞幽怨的被师父抱着坐到了主位上,适才她起身梳洗,谁知脚才一沾地便酸软的摔在他怀里了,真是太丢人了!
墨渊执起温热的茶喂到小狐狸嘴边,默默承受着小狐狸的幽怨目光,嘴角携着一丝慵懒的笑意,说不出的魅惑。
她咽了咽口水,终是败在师父的美色里,赶紧埋头喝茶稳下晃荡的心神,手拉着腰间的大手,急切的小声,“快点放我下去,等下被人看到了!”
他抱着她放到身侧坐好,她想起身却被他牢牢扣住腰,四下观望了一圈,软软的央求,“师父,让我起来吧,这样坐着,不,不踏实~”
他挑起眉心看她,淡淡的道,“日后每日来坐一会儿,久了便习惯了。”
她卡了一卡,讪讪的清了清嗓子,手拉上腰间的大手,“咳,你,你放开我,我坐着就是了。”
他忍着笑意收回手,自己斟上盏茶。她试探的往他跟前挪了挪,“师父,十七侍奉您用茶吧?”
他微微侧首看她,她对上那不置可否的眼神,没出息的缩了缩脖子。
……
叠风自半山腰回来,便见大殿里师父和十七端坐在主位用茶,十七红着脸将茶盏喂到师父嘴边,师父的神情是他从未见过的温柔。他心中欢喜又欣慰,大步进殿恭敬行弟子礼道,“师父,师娘。”他低着头极其诚恳恭谨,并未看到他的小师娘狠狠的抖了一抖,将茶水都洒到他师父身上了。
白浅慌乱的想起身却被又师父揽住了腰,她握着自己腰间的大手暗暗使劲挣扎,这样被大师兄看到多尴尬呀!
墨渊若无其事的掸了掸身上的茶水,抬眸看向大弟子,“事情办的如何了?”
叠风抬头回话,“都请到了,适才弟子已将他们安置在半山腰了。”视线扫到师父的手抱着十七的腰,十七的手摸着师父的手。于是他有些眼眶发酸,看到师父和十七这样恩爱,他们这些做弟子的也就放心了!
墨渊微微額首,幻出一卷竹简,“去库房将这上面所列的物件挑拣出来,明日你同令羽随为师去青丘。”
叠风近前几步接过竹简,恭敬的退出去准备,转身之际瞧见师父和十七正深情的互相凝望着,师父脸上的笑意满是少年气息,十七娇羞的神态活脱脱一个初及第的小女儿家!他慨叹的望向远方,心底又抹了把辛酸泪。
……
大殿中,白浅使出浑身解数不只没挣开师父的手,还被抱的更紧更近了!她委屈巴巴的戳着他的胸膛,既甜蜜又羞怯,“师父~被师兄们看到了多难为情~”
墨渊握住她的小手放到嘴边亲了亲,又咬上嫩白的小指头,淡淡的揶揄,“小十七当真长进了,都会用法术对抗为师了。”
她眨巴眨巴眼睛,抿着嘴偷笑,指头点着含笑的薄唇,娇嗔的道,“谁让你不放手的~”
……
子阑匆匆往大殿来,在殿外不远处撞见大师兄,迎上几步道,“大师兄,师父可在大殿?”
叠风神色复杂的拍了拍十六的肩,师父和十七能有今日,十六功不可没,感叹着答,“在呢。”
子阑迈步进大殿,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摔倒。主座上,万万年端严沉稳的师父抱着十七坐在一起,看起来要多腻歪有多腻歪!真是没看出来啊,十七竟有如此本事将师父带成了这个样子?!这个十七师弟真是让他刮目相看了!大师兄也真是的,怎的也不知会他一声师父和师娘……咳,怪不得他方才看大师兄眼眶红红的,莫不是被师父责备了?他木着身子悄悄的转回身想偷偷遁走,嘴里默默念叨着看不见我看不见我!堪堪成功转过身,听得师父他老人家极清淡的问了一声,“何事?”
他僵在原地不知是该转身好还是不转身好,斟酌了半刻,决定还是不要转身的好,看着门口恭敬的回道,“梵境佛祖跟前的小侍者求见!”
墨渊蹙了蹙眉,梵境来人,莫非有大事?抬眸看向门口背对着他们的十六弟子,肃声道,“请进来。”
子阑似得了赦令般噌的一下跑没影儿了。
墨渊抽了抽嘴角,他一众弟子何时都变得如此毛燥了。
……
小童子一身归正的小僧衣,不急不缓的迈着小步子走上大殿前方的石阶。师兄教导过他,他们出家人要行得正,走的稳,不可左顾右盼失了威仪,但是,他真的很好奇呀!所以只能转着黑眼珠打量昆仑虚的景致,心里暗暗感叹着,没想到这红尘浊世竟有如此灵气纯净之地,真是难得。
……
白浅神色凝重,忧心的望着殿外,梵境的佛祖从不轻易出门,此番派人来昆仑虚可是有关乎苍生的大事?没想到她同他尚未及成婚便又要出乱子了么?也罢,不论如何,她同他生死与共。
入眼处,一个亮堂堂的小光头迈着小短腿有些费力的踏上殿前的石阶进了殿。她怔了怔,惊讶的起身迎过去,这便是佛祖派来的侍者?这也,太小了吧?唔,这般粉雕玉琢的,也忒招人喜欢了~蹲下身笑眯眯打量着,忍不住伸手去摸他的小脑袋,软着嗓子蔼声的问,“小糯米团子,你来这做什么呀?”
小童子躲开要轻薄他的手,板着个小脸一本正经的绕过白浅,对着她身后三步远的端严男子双手合十见礼,“墨渊上神。”
墨渊抬手还礼,心下稍安,若事态严重佛祖不会派个小童子来传话的。
小童子低头扒拉着自己身前的大口袋,翻找出一个鼓溜溜的小布袋举起来递给墨渊,“小僧是代佛祖来给墨渊上神送新婚贺礼的,呐,这是玉灵花的种子。”
白浅抢先接过小和尚手中的小袋子,佛祖给他们送的新婚贺礼?一边惊奇的打开看一边叨咕着,“玉灵花?好像没听说过呢。”捏起几粒种子仔细瞧了瞧,又看了看小团子,蹲下身柔声问,“小团子,你没拿错吧?这是花的种子?”
小童子严肃的点头,“当然了,佛祖交代的事我怎么可能拿错!”
白浅起身往墨渊身边挨了挨,微颦着眉小声的道,“师父,佛祖没忽悠咱们吧?这难道不是一袋小石子?怎么看也不像花的种子呀?”
小童子瞥了白浅一眼,摆出他们出家人慈爱和蔼的模样,背起手摇了摇头,耐心的解释道,“你这小狐狸,真是不识货。玉灵花本是玉灵所化,生长于玉石之上,种子自是然也是玉石,这玉灵花在你们这红尘浊世本是不能生长的,是佛祖特意加持改造了,如今才能在你们这昆仑虚生长。”
白浅有些哭笑不得,活了十几万年竟然被这么个小不点叫成小狐狸,真是有意思。这小团子这么一丁点竟然能看出她的原身,当真有趣。低头再看看自己手中晶莹剔透的小石子,“唔,还挺稀罕的~”
墨渊拱手为礼,温和道,“劳烦侍者代墨渊谢过佛祖,他日墨渊定亲赴梵境道谢。”
小童子合掌回礼,“阿弥陀佛,那小僧便先告辞了。”
白浅笑眯眯的蹲下身,手捏上肉嘟嘟的小脸蛋,这小团子跟个小大人儿似的,不苟言笑的板正模样倒是有几分像师父,委实让她喜欢的紧,就这么走了,岂不可惜。柔声的诱/惑道,“小团子,你留下吃过午饭再走吧?我有一种特别好喝的果酒,我请你喝好不好?”
小童子揉着自己的脸,皱起了小眉头,虽说他很喜欢这小狐狸身上的桃花香,但是师兄说过他们出家人是要戒女色的,不能跟女子亲近。小短腿退后了一步,“女施主请自重!我们出家人是不能近女色的!”
白浅噗呲一下被逗乐,伸手去拉他的小胖手,一本正经的瞎掰,“小团子,你跟我亲近不算近女色的,我是一只狐狸呀~”
墨渊抽了抽嘴角……
小童子挠挠脑袋,有些困惑,这小狐狸说的好像也有几分道理……
白浅拉着肉乎乎的小手,起身往后殿走,“小团子,你喜欢吃什么?”
“我不叫小团子,我有名字的!”
“哦,那你叫什么名字?”
“无生。”
“唔,那无生小团子喜欢什么?我让我师兄去与你做来,我师兄做饭很好吃的~”
“…………我们出家人是吃素的,也不饮酒,唔,你这有斋饭么?”
“这样啊,果酒不能算酒的,是果汁!你吃素呀?我师父也喜欢吃素呢……”
…………
墨渊看着一大一小远去的身影,无奈摇了摇头,这样骗小孩子是不是不大好?淡淡勾了勾唇角,转头看了眼天色,这迷糊的小狐狸是忘记了他要送她回青丘么?也罢,左右他未同折颜说什么时辰送她回去,便随她吧。
……
莲池畔布了张小几,案上摆着各色果子素斋,还有一坛红彤彤的杨梅酒。
墨渊淡静的品着茶,眸光柔软的看着对饮的一大一小,心底悄然滋生着浓浓的期盼,这样的场景仿佛让他看到了数百年后,她调皮的拉着他们的孩子喝酒,他们的孩子聪明又乖巧,他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嬉闹,岁月有情,宜室宜家。
白浅眉开眼笑的看着粉红色的糯米团子,这小家伙酒量有些差,手指又捏上肉嘟嘟的小脸儿,真是越看越喜欢,日后她同师父的宝宝定也是这般软糯可人的!
无生小童子觉得越来越开心,小狐狸给他喝的这果汁真是太好喝了!他从来都没喝过这么好喝的果汁!只是不知为何有些头晕,看东西也恍恍惚惚的。他端起酒杯拽了拽小狐狸的袖子,“小狐狸,你终于如愿以偿了,我真替你开心,来,我敬你一杯!”
白浅伸手扶住摇晃的小团子,好笑的问,“你知道我的心愿是什么?”
小童子晃了晃脑袋,为什么有两个小狐狸呢?努力辨认着两个小狐狸,口齿含糊不清,断断续续的道,“当然知道了,你想跟你师父在一起……你为了你师父连命都不要了……唔……对了……你已经不记得了……”小脑袋晃荡的越来越厉害,声音越来越小,“七万年前我们就见过的……那时……你师父耗尽元神……你也震碎了自己的元神……是……佛祖送你……回……回……回……”脑袋一沉,砰的一下栽到几案上睡着了。
白浅看着醉倒的小团子,不禁摇头失笑,拍着他的小身子念叨,“看来真是醉的不清,七万年前我可未见过你这只小团子,我师父没有耗尽元神,我也没有震碎元神……”轻轻叹了叹,感伤又庆幸,转头看向师父,却见他蹙眉看着睡倒在桌子上的小团子……
她愣了一瞬忽觉出不妥之处,她灌醉的不只是个可爱的糯米团子,还是梵境的小和尚……心虚的清了清嗓子,凑到他身前,“师父~十七不是有意的~”他依旧蹙着眉,并未应她,温润静澈的眸中似有很深的痛楚和她看不懂的东西。
她怔了怔,伸手拉住他的手,忧心的道,“师父,你怎么了?小团子喝醉了很严重么?十七这就去煮醒酒汤来!”话才一出口已被他抱进怀里……
丝丝缕缕的清风伴着清泠的芙蕖暗香,淙淙流水声宁静悦耳,她拍抚着他的背,想起身却被他抱的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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