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布在莲池畔,这座次该如何安排让长衫有些犯难,折颜上神当坐师父右下首无疑,接着不论是按阶品还是身份都应是白真上神,师父与十七三百年未见,想来定是有许多话要说,坐在师父的左下首离得近些方便说话,而后便得是太子殿下,这样一来白凤族的小帝姬便得坐在最末位了,且不论白凤族亦是上古神族,小帝姬亦是身份尊贵,这来者是客,将人家安排在最末怕是有失礼数……
正当他琢磨着此事该如何稳妥处理之时,小帝姬偷偷寻到他,言拜托他将她的位子安置在白真上神下首,如此一来这难题便迎刃而解了。
长衫觉着,这个白凤族的小帝姬不只人生得好看,性子也和善,还知书识礼大方得体,总之是样样都好!
流水潺潺,幽香沁凉,几案上摆满了各色吃食,皆是长衫为了给小师弟接风洗尘特意忙活了大半日的成果。
白浅笑盈盈的摸摸团子的小脑袋,又拉一拉小手,“长高了,唔,好像有点瘦了~”
阿离是下了晚课被伽云送过来的,伽云说娘亲回来了,父君同娘亲现下都在昆仑虚,虽然他不明白为何娘亲回来不回九重天看他,但他来看娘亲也是一样的!他伸手摸上娘亲的脸,眼泪汪汪的心疼道,“娘亲也瘦了,是想父君同阿离想得吃不下饭么?”
白浅呛了一呛……
她干巴巴的扯着嘴角岔开话题道,“娘亲先前说回来时给团子带礼物,团子可还记得?”
阿离眼睛一亮,惊喜的咧开小嘴儿,“娘亲真的给阿离带礼物了么?”
白浅莞尔一笑,反手幻出个花花绿绿的拨浪鼓送到团子面前,“呐~”
众人:……
阿离眨眨眼,再眨眨眼,伸出小手接下了娘亲的礼物,乖巧的道了一声,“谢谢娘亲~”
这个鼓,他记得小时候玩过,虽说如今他已经长大了,再玩这个会被人笑话,但这是娘亲特地给他带回来的!
白浅慈爱一笑,伸手握着团子的小手晃了一下小鼓,登时发出了一串叮叮咚咚的悦耳声响,笑吟吟的问,“喜欢么?”
众人:…………
阿离抬起小脑袋看着娘亲,小嫩脸笑得有些僵硬,“喜欢~”
白浅温婉一笑,拂手往团子身前的小几上一摊,“呐,都是给团子的~”
众人:………………
这是抢了卖拨浪鼓的摊子了么?
白浅临走时答应了要给团子带礼物,起初那几千年她担心着师父的身子,顾不上旁的,后来有一日她不小心撞了一个卖拨浪鼓的小摊,才想起了要给团子带礼物这回事。
她仔细的回想了一番她三百岁的时候都喜欢玩些什么,可惜想了半晌也只想起来彼时四哥给她买过一个红艳艳的拨浪鼓,她玩得很开心,于是便随手将这小摊上的拨浪鼓都给买了下来~
团子傻呆呆的站着不动,想来是一下子看到这么多拨浪鼓太开心了,她推着小脊背往前送一送,软着嗓子笑道,“玩吧~”
阿离伸出小手纠结了半晌,又捡起了个绿油油的拨浪鼓,虽说他不知娘亲因何送他这么多拨浪鼓,但既是娘亲送的,他自然是喜欢的!
白浅瞧着团子玩得开心便也安心了,起身到师父身边跪坐下来,反手幻出个红木簪子,双手送到师父面前,有些不大好意思的柔柔笑道,“师父,这是十七在凡间跟个老婆婆学着做的,做的不好,师父别嫌弃~”
两位上神对望一眼,相视而笑。
云纤朝主位望一眼,又眼巴巴的看回白真上神那好看的脸……
夜华瞥了一眼簪子,垂眸抿茶,她给阿离带的礼物是随手买的,给墨渊的却是亲手做的,她,可也给他带了礼物?
阿离瞅着娘亲给大伯的簪子,木着小身子“叮咚”一声晃了一下拨浪鼓,其实他也想要簪子呢,也不知道拿一个拨浪鼓跟大伯换,大伯会不会跟他换……
墨渊接下雕刻着精细纹理的素雅木簪,淡淡的勾了嘴角,他的小十七向来性子毛燥,能做出这般细致的小物件实在不易,抬眼看向小狐狸,眼里含着赞赏的笑,笑意下是深藏的脉脉柔情,温声道,“做的很好。”
白浅不禁嫣然一笑,本还担心着师父不喜欢,现下听着师父这样说便放心了!虽说她这簪子做得不及老婆婆做得好,但这毕竟是她亲手做的!
她得了师父的夸赞,欢喜得不知不觉便从端正的跪坐变成了懒散的侧坐,反手一拂,手里便又多了个精致的檀木盒子,歪着身子往师父身边凑一凑,一边开着盒子一边笑晏晏的念叨,“还有这个,这个料子虽是差了些,但胜在做工精细~”拈起一枚雪白的棋子递到师父面前,“师父你看,每枚棋子上都刻了朵桃花呢!十七看到这个时想着师父喜欢桃花便买下来了~”
折颜听着有趣,嘬着酒摇头一笑,也就这缺根筋的傻狐狸会觉着堂堂战神喜欢桃花~
墨渊垂眼看着一盒子应是女儿家才用的桃花棋子,唇畔的淡淡笑意无奈又宠溺,这棋子,花哨得晃眼……
白浅抿嘴笑着,轻手将棋盒搁在几案上,收回手腕间一转,手里又多了两方帕子,托着帕子送到师父眼前,指尖摩挲着帕子上的绣花给师父看,“这个是个大婶送给十七的,十七瞧着好看便想着留给师父用,师父你看,这芙蕖绣的多好!”再拈起另一方帕子献宝似的往师父手里塞,“还有这个桃花的,师父的帕子都是素的,还没有绣花的呢~”
忽地想起什么,又是腕间一转,神秘兮兮的摊开手心送到师父眼前,软糯的嗓音里满是难掩的欢喜,“师父你看!好看么?”
素白的手心里躺着一枚小狐狸形状的玉佩,神态灵动,像极了他的小十七,一身雪白,干净得纤尘不染,墨渊抬眼看向小狐狸,淡笑着应,“好看。”
白浅抿嘴一笑,拈着玉佩便往师父腰带上拴,她偶然看见这个玉佩的时候便想着一定要买来送给师父,小狐狸的玉佩挂在师父腰间日日伴着师父,便像她日日伴在师父身边一样!
小狐狸的动作太快,以至于他伸手去拦时,她的小手已灵巧的穿进他的腰带将玉佩挂好了,他轻轻蹙了下眉,抬眼看向夜华,夜华正低头抿茶,应是方收回视线,他无声的叹了叹,执起茶盏浅抿。
白浅伸手再将师父腰间的小狐狸正一正,美滋滋的欣赏了一会儿,才又玉腕一转,一枚暗红的扳指现在掌心,一手拽上师父的手,一手拈着扳指往师父拇指上戴,笑吟吟的道,“凡间都流行戴这个,师父试试~”
师父的手生得骨节分明,修长又匀称,本就好看得紧,再衬上这暗红的色泽更是显得干净又贵气,拉着师父的手左右瞧一瞧,笑眯眯的赞道,“真是好看!”
反手一转,手里便又满当当的多了两枚雕刻着龙纹的青玉球,一手拉着师父的手,一手颇吃力的攥着两枚玉球搁到师父手里,“还有这个手把球,搁在手里头把玩,凡间可流行了~师父试试合不合手~”定定的瞧着师父的手,眨巴眨巴眼睛,忽地噗嗤一下笑了,唔,怎地瞧着有些像凡间的土财主呢~
墨渊似有若无的挑了下眉,垂眼瞧着被小狐狸鼓捣得花里胡哨的手,也忍不住笑了。
“呵~”折颜的嘴角已是抽了几抽,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战神提轩辕剑的手啊,被白家小五给折腾成什么样了!
白真不忍直视的收回视线低头抿酒,很是有礼的憋着笑。
云纤一手托着腮,若有所思的瞧着主位,传言诚不欺我……
夜华低头抿着茶,未再抬眼往主位看过,余光里却看得清楚……
阿离张着小嘴儿呆呆的瞅着娘亲给大伯带的礼物,小手里的拨浪鼓都忘了晃了。
白浅不乐意的睨老凤凰一眼,捞起师父的手里玉球搁在案上,又反手幻出了新的宝贝~
微风徐徐,烛火摇曳,众人一边品着美酒佳肴,一边瞧着白浅跟变戏法似的一件又一件的往外掏宝贝,约莫瞧了足足有半个时辰~
白浅定定瞧着自己掏出来的宝贝,惊讶得都怔住了,她明明记着也没买什么呀,这,这怎地如此多?几案上都堆满了,师父身边还搁了一堆,挤得师父都要没地儿坐了~
侍立在一旁的长衫瞧着十七将宝贝掏完了才笑呵呵的一边近前一边感叹道,“还是十七最有孝心,怪不得师父最疼你,师兄帮你将这些给师父送回房里去!”
白浅正想要收了宝贝给师父送回房里,闻言朝着二师兄乖巧一笑,随手在宝贝堆里拽出个小坠子拎到二师兄眼前,“谢谢二师兄~呐,这个送你!”
长衫幻出块锦缎铺在一旁地上,一边往里收宝贝,一边笑着回话,“不要不要,这个是你孝敬师父的,师兄我可不敢要~”
白浅眨眨眼,觉着也是这么个理儿,伸手捞上几上的小酒坛,拔开酒塞嘬上一小口,懒洋洋的笑道,“这回回来的匆忙,没来得及,下回定给师兄补上~”
长衫头也不抬的笑应了声好,收宝贝收得太麻利发出一阵清脆的磕碰声响。
白浅紧忙凑过去看,不乐意的推了下二师兄的胳膊,“哎呀你轻点,当心碰坏了!~”
长衫大手一划,剩下的小堆宝贝尽数收进了锦缎包里,乐呵呵的抱着大包袱起身便走,“知道了,放心吧!”
墨渊执起茶盏抿上一口,轻轻的牵了嘴角,孝心?是啊,他醒来时,他的小十七便说过,要给他尽孝道……
眼瞅着那厢收拾利索了,白家小五歪在墨渊身边喝上了小酒,折颜兴味的挑了挑眉,“可给我同你四哥带了什么好东西?”
白浅拈着酒坛子往嘴边送的手一顿,不乐意的抬眼睨向老凤凰,“都说了回来的匆忙~”
折颜抽了抽嘴角,抬着下颚往墨渊腰上点了点,“你那也叫匆忙?”
白浅顺着老凤凰的目光看向师父腰间的小狐狸,不禁甜美一笑,伸手捞着小狐狸捋上一把,“师父的是早就备下的~”
折颜意味深长的轻轻笑了一声,好心情的歪着脑袋与真真抱怨,“瞧瞧你这妹子,忒偏心了!”
白真但笑不语,执起酒盏一饮而尽。
阿离低头看着自己的拨浪鼓,再想着方才娘亲给大伯带的礼物,委屈巴巴的撅了小嘴儿,抬头看向娘亲,“娘亲~你给父君带礼物了么?”娘亲给大伯带了那么多礼物,定是给父君带了更多吧!
白浅蓦地一僵,抬眼看向团子幽怨的小脸儿,不禁讪讪的清了清嗓子,故作沉稳的笑道,“带了~”攥着小酒坛起身,一边迈步一边琢磨着,踱近前时随手便幻出了一颗拳头大的夜明珠,这是她身上带的最大的珠子了~
云纤陡然睁大眼睛,脱口而出的惊叹道,“传言白浅上神送礼向来是夜明珠,传言果然不虚……”小美人儿突然转头朝她看过来,那双好看的眼睛里一片寒色,她吓得紧忙闭上嘴,唇抿得紧紧的!小美人儿好像有点凶,小美人儿好像不大喜欢她呢?
白浅不悦的转回头,便见团子皱巴着小脸儿瞧着她,小眼神别提多幽怨了,她讪讪的清了下嗓子,故作凝重的瞎掰道,“这个不是普通的夜明珠,这个是娘亲途径九周海时降伏了九头凶兽才采来的!”
阿离陡然瞪大了眼睛张圆了小嘴儿,伸出两只小手接上娘亲的夜明珠,原来这颗夜明珠这么珍贵呀!竟然是娘亲降伏了九头凶兽采来的!娘亲可真是了不起!他抱着夜明珠小心翼翼的送到父君面前,欢喜的咧着小嘴问,“父君父君,娘亲给你采了夜明珠!你开心么?”
夜华心中凄苦,面上却未露分毫,只是未接夜明珠,抬手摸上阿离的小脑袋,淡笑着柔声的应了,“开心。”
白浅暗暗松了口气,那番说辞唬唬阿离还说得过去,却是瞒不住夜华的,她抬眼看向夜华,三百年未见,夜华清减了许多,也憔悴了许多……
她坐回自己的位子,执起酒盏抿上一口,无声而叹,她与他,从一开始便是错了,错在她不该服下那忘情药,不过一场情劫罢了,平白又多生出了这许多纠葛,如此说来,她便更是亏欠了他……
阿离捧着夜明珠轻轻的放在几案上,转过头看向娘亲,“只有这一件么?”
白浅手里的酒盏一歪,头皮有些发麻,实在是再拿不出旁的物件,只好唬着脸看向小团子,颇严厉的道了一句,“小孩子不可以太贪心!”
阿离可怜巴巴的瞅着娘亲,乖巧的咧着小嘴应了声“哦~”,娘亲送给大伯的礼物虽然多,但却没有降伏凶兽采来的,这样算来娘亲还是待父君最好的!
小团子的这一声哦之后,便再没人说话,折颜往主位瞥了一眼,再瞥一眼对面,手中酒盏轻轻磕在案上,微微提了点音量很是有长辈模样的笑道,“云丫头,你爹娘有没有同你说过,若要从你娘那边论起,你还得管墨渊唤上一声表哥~”
白浅猛地抬眼看向折颜,再看向末位,随即转头看向主位,表哥?师父竟然还有个表妹?
白真偏头看向老凤凰,竟还有此事?他怎地从未听他提起过。
夜华亦抬眼望向了主位,握着茶盏的指尖微紧了紧,昆仑虚向来不留女子,那白凤族的小帝姬却已在此住了三日……
云纤惊愕得瞪大眼睛,僵着身子望向主位,失声的重复都变调了,“表哥?”
白浅蓦地皱了眉……
墨渊亦敛了眉心。
折颜笑着点点头,将目光扫了一圈,捞起酒盏抿上一口,神情悠远的讲起了往事,“那一年,洪荒大旱,母神外出治灾时与你娘一见如故,虽是未义结金兰,却也与金兰无异,你娘唤母神做姐姐,你是不是该唤墨渊做表哥?”似笑非笑的瞥一眼白家小五,再偏头看向小凤凰,“说起来,当年母神与你娘还商量着要做亲家来着,说是倘若你娘将来生了女儿,便嫁与墨渊做媳妇~”
云纤猛地一抖,心肝都打颤了!
白浅手里的酒盏掉在案上吧嗒一声响,半盏余酒散成了碎花……
夜华偏头看向白浅,不知在想些什么……
白真手里的酒盏也顿住了,这么大的事,他怎地从未与他提起过!
墨渊不悦的蹙了眉,瞥一眼失神的小狐狸,转眸看向折颜,出口的语气沉肃得惹人生畏,“我为何不知此事?”
难为折颜揣着一颗切切真心,还要顶着自家弟弟这要吃人的目光,虽是笑得有些心虚,答得却是自然,“当时你随父神去了北边平定战乱,自然不知此事~”
捞起块糕咬上一口,瞥一眼对面,觉着也差不多了,若是被那小凤凰当了真可就弄巧成拙了,慢悠悠的调转话头道,“不过当年也只是母神与云姨随口一说的玩笑之谈,并未留什么信物,母神与云姨都觉着儿女们的终身大事,该有孩子们自己去做决定才是。”
云纤长长的舒了口气,终于又活过来了,激动得双手合十对着虚空拜上一拜,幸好她老娘英明,不然她下半辈子岂不是要掉进火坑里了!
她在昆仑虚住下的这整整三日便没瞧见战神笑过!不笑便也罢了,还成日里板着脸别提多吓人了!比她师父还要吓人!她若是当真要嫁过来这小命便也该呜呼哀哉了!
且她如今也有喜欢的人了~
昨个儿就那么惊鸿一瞥的功夫,她已是自作主张、小鹿乱撞的将自己的终身大事给定了,她要嫁与白真上神!白真上神不只生得好看,瞧着性子也温柔,且他们白凤族是一夫一妻制,听闻他们九尾狐一族也是一夫一妻制,且她同白真上神还都是白色的,多相衬呀!
这大半日她便一直在琢磨着该如何顺理成章的接近白真上神,且要让白真上神对她有个好印象!她一个人在这边人生地不熟,若想成了此事怕是还得有个帮手才成,小美人儿是白真上神的亲妹妹,日后便是她的小姑,她若是能先将小姑讨好了,此事想来便定是事半功倍!
她本来还琢磨该如何同小姑套套近乎,眼下这近乎竟是送上门来了,她莫名其妙的成了战神的表妹,那便是小美人儿的师叔了,这关系便是了近一层,说不定小美人看在她是她师叔的份上还能多帮她美言几句!
兀自琢磨得欢喜的小凤凰执起酒盏站起身,提心吊胆的对着主位道了一句,“表哥,纤儿敬你一杯!”
表哥皱了眉,表哥没理她……
她没出息的打了个寒战,怂兮兮的又坐下了……
长衫过来送枇杷的时候正好听见折颜上神道了这桩天大的喜事,样样都好的小帝姬竟然与师父有婚约!
白浅没知没觉的剥了个枇杷咬了一口,酸得乍然紧皱了眉,“二师兄,今年的枇杷怎的又酸又涩!”
长衫正将最后一碟枇杷送到小师叔、小师娘的几案上,闻言回头看向十七,“酸么?我那会儿尝了一个挺甜的呀!”
白浅皱着眉头将咬了半个的枇杷往碟子里一摔,“不吃了,我去帮你。”
长衫笑得天真又淳朴,抱着托盘追上走得有些快的小师弟,“也好,难得今日高兴,我再多炒几个小菜!”
墨渊侧首看向离去的小狐狸,微微蹙了眉……
夜华垂眼看着盏中的茶汤,恍然想起一桩往事,那时东海公主想要给他下情药,他本想借那事让浅浅醋上一醋,结果她却半丝醋意也未生……
白真歪着身子往老凤凰这边靠了一靠,压低了嗓子问,“这事可是真的?怎的从未听你提起过?”
折颜高深一笑,也微微偏了头,压低了嗓子回真真,“真的,早没想起来~”
白真:……
……
厨房里雾气腾腾,长衫一个人便忙活出了热火朝天的架势……
灶台前,长衫熟稔的翻动着锅铲,忍不住与坐在一旁帮忙添火的小师弟八卦道,“十七,你说,师父打算什么时候将云纤小帝姬娶进昆仑虚?”
白浅堵了一肚子的闷气似是终于找到了出口,猛地抬起头看向二师兄,“师父何时说要娶她了?!”
长衫没能听出小师弟的情绪不对,一边翻炒着鲜嫩的蘑菇,一边乐呵呵的回话,“唉,你没听折颜上神说嘛,母神同咱们小师娘她娘亲口定的婚约!”
白浅梗着脖子纠正脑子不好使的二师兄,“那不过是句玩笑话!”
长衫笑得合不拢嘴,各色佐料往锅里添了个齐全,“就算是玩笑话,那也是师父与小师娘的缘分!说起来,师父与小师娘还真是有缘,你听听这名字,墨渊,云纤,多相衬!”
白浅拧着眉头瞪着二师兄,平日里软糯的嗓音都破了音,“哪里相衬了?!”
长衫眼也不抬翻着锅铲,一边感叹着一边与小师弟解惑,“唉!墨对云,渊对纤,一黑一白,一重一弱,真是相衬!”
白浅恨不能将二师兄一把推进锅里,这是哪门子的相衬,“要是这么说,白浅不是跟墨渊更相衬!”话一出口,蓦然心头一滞……
长衫将锅铲扒拉得稀里哗啦响,没大听清,“你说什么?”
白浅恍然意识到自己竟是在将自己的名字去与师父的名字配对,一双弯眉纠结成一团,心口里说不出的憋闷,闷头拽了一把柴怼进灶台里,“没什么!”
长衫实在是太欢喜,这注意力都搁在了师父和小师娘身上,还忍不住想要憧憬一番昆仑虚将来的好日子,“小师娘竟然有双蓝色的眼睛,真是好看,将来再给咱们添上几个蓝眼睛的小师弟小师妹!嘿,真好!”
锅里火候有点不够,他道了一句,“再加点火。”身旁却突然划过了一道凉风,他追着凉风望过去,十七已经是走到门外了,“欸,欸?十七?你干什么去啊?”
说要帮他添火,这怎地又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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