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叶大小姐就是在用权势压圣子诶。”

“错觉吧？大小姐全程微笑用敬语，反倒是圣子大人，冷着脸。”多少有点不识好歹了。

“可是圣子落入下风了啊。”

“那也是千秋岁引先触犯了法条，我们酌姐每条论点都有理有据！”

人群划分为两派，为各自偶像应援。

神魄教的圣子气质清冷，眉心用金笔勾勒出代表神魄的勾玉图，一头瀑布般的雪白发丝倾泻而下，幽蓝色眸子深邃如寒潭，月白法袍笼罩住挺拔身姿，高领神装半遮喉结，禁欲非常，不过以神仙使者自居，难免显得孤傲。

反观叶酌，走得完全是亲民路线，贯彻其洒脱爽朗的性格，虽是在**条，但更多是向周围百姓普及艳髓的危害性，以及官方所做的保护群众利益不被侵害的各项措施，真诚又坦率。

最终这场正面较量，千秋岁引败下阵，叶酌再次呼吁百姓警惕艳髓，切不可因好奇而尝试。

就是不知道明面上禁了，私底下会流传到哪种地步了，不过叶家的执法队会出手。

“夜晚的调查至关重要啊，话本子里好多不发交易都发生在烟花地。”听了个结尾的青稚雅摸着下巴，“对了，东域这边出巡捕都会带执法仪，要不我找阿酌也要一个，防止看漏了啥。”

梅鬼华对此不置可否。

不过到实际操作时，叶酌一本正经地将录像模式调成了实时直播，迅速邀请小伙伴进群。

青稚雅：“？？？”

下一秒，邵糖加入群聊。

青稚雅：“？？？”

青稚雅望着传讯牌终端聊天群内三个头像，满是迷惑。

“毕竟要去那种地方，多几双眼睛看着更安全。”叶酌正气凛然。

“总有妖魔鬼怪拿这种东西考验老干部，弟子愿与您共承担！”邵糖的发言看上去也挑不出错。

不过······

“只是探访章台柳名下的秦楼楚馆而已，为什么你们这么激动？”青稚雅迷惑眨眼，“难道其中有什么特别需要关注、防止遗漏的重要线索？”

叶酌回以高深莫测微笑，“你不懂。”

不懂本大小姐想事必躬亲，却被晏行歌抱着一堆文书微笑拦下的无奈。

邵糖深表赞同，“附议。”

不懂身为组织干部对此好奇良久，却不能触碰底线的心痒难耐，顶住邵糖，你可是有信仰的女人！

“你们······是不是没去过，所以好奇啊？”青稚雅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她们想干嘛。

“咳。”叶酌战略性端起茶盏。

邵糖面不改色拿出笔墨，准备随时记下有用情报，“是啊，没看过，就瞅瞅。”

青稚雅顿时豪气干云，虽然她也没正经逛过，但比起门都没进过的姐妹们，好歹有过游历兰泣馆的经历，当即拍板，“行，不就是瞧瞧青楼长啥样嘛，这就带你们长见识，对了，这能播吗？”

“首先，我们是在取证，符合东域法规。”叶酌表情严肃，“其次，你手上的记录仪不在库房编号内。”

青稚雅眨巴眨巴眼睛。

“清平乐友情赞助，影像传输渠道走的也是专线，最终会被存入私人终端。”邵糖补充。

“所以，这算合法还是不合法？”青稚雅心底冒出疑惑，为什么感觉出发点凛然大义，行为又鬼鬼祟祟？

群里多了两个莫测表情包。

“······”反应过味儿的剑修扶额，认真思考的我真傻，真的。

青稚雅最终还是将发冠样式的记录型法器别上，检查了番妆容打扮，便前往据说是章台柳在东域最大的店——月照梨花。

华灯初上，也差不多到了烟花地开张的时间，青稚雅带着她的背后灵，不是，是灵族小伙伴，溜溜达达走进目标楼阁。

脂粉香伴随着凉风扑面而来，楼阁内竟是奢侈地设置了降温阵法，再瞧往来之人所穿装束，无一不是大户出身，比之边陲蝶恋花开的兰泣馆，有过之无不及。

“哎呀，这位······客官，头一次来吗？”站在门口的老鸨满脸堆笑上前迎接，却在称呼上卡了壳，以她的眼力劲儿，一时竟分辨不出这是男扮女装，还是女扮男装，还是套娃扮装。

青稚雅为此特地学了变音咒，轻轻“嗯”了声，“有曲子唱得好的吗，男女都行。”

“有，不知客官爱听北方豪迈不羁，还是南方温柔小意，爱看传奇、戏文、院本还是杂剧，这儿应有尽有。”老鸨掐了个娇俏的兰花指。

土鳖青稚雅：“······”

没听懂，但不慌，从准备好的台本中抽取了符合当下意境的，答：“我住长江头，爱听江尾调。”

老鸨笑容不变，“我这里的人儿七窍玲珑心，颗颗似君心，定不负相思意。”

说罢，摊开名册，指着其上一幅幅小像，“不知客官爱那烟波如横水，还是眉峰似聚山？”

青稚雅在一众花名里找到个名字带春的小倌，“曾想赶春早，不料已入夏，选那眉眼盈盈得罢。”

二人对视一眼，老鸨笑吟吟招呼，“卜算子，贵客一位。”

这算是通过暗号了，青稚雅表面从容，掌心却捏了把汗。

梅鬼华浅笑，“紧张什么，来之前不是把所有《卜算子》的词都背过一遍了吗，无论她抽背哪段，你都该能答上来才对。”

青稚雅眼角抽搐，说得简单，这以“卜算子”为主题的接头暗语，非但要结合使用场景、辅以节气变换，还得注意肢体动作眼神、随机应变，并且秘钥不固定，更是增大了蒙混过关的难度。

顺着侍从指引，青稚雅穿过迷宫似的回廊，步入月照梨花深处。

“这地方阴气好重啊。”仗着走在前面的侍者是名凡人，青稚雅手指在藏于袖内的传讯牌上盲打，她今日穿的是广袖，方便遮掩手上小动作。

耳朵里塞藏的微型耳麦兢兢业业地工作着,传来后台观察者的低声交流。

“真阴险啊，把卜算子藏在章台柳的产业内。”邵糖感慨。

“能把这么隐秘消息挖出来的清平乐也很了不得啊。”叶酌恭维。

“哪里哪里，还得多亏叶家支持。”邵糖深知投资方的重要性，强龙不压地头蛇，清平乐能在东域铺展得这么顺利，离不开最大豪族叶家的鼎力相助。

青稚雅绷着张严肃脸，认真观察路过的一草一木，争取让记录仪把边边角角都拍到。

侍者停驻在一扇雕花门前，微微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青稚雅表情镇定地走了进去，木质门扉在背后缓缓合拢，幽暗走廊在夜明珠的冷光下看得不甚清晰。

“现在没人了，或许我可以蹲下来一寸寸搜过去？”她传音给赶在关门前飘进来的小伙伴。

梅鬼华表情扭曲了一下，慢吞吞道：“也不是不行。”

青稚雅惊诧，“我是在开玩笑。”

以他的情商应该能听出来。

“我知道。”梅鬼华的表情更奇怪了，似乎不太想说话，但又不得不说点什么。

这表情当真少见，青稚雅也变得好奇起来，她环顾四周，“莫非这儿真的有什么惊喜？”

“并没有。”这次的回答倒是铿锵有力，只是后一句又有点欲言又止，“我只是想提醒你······”

他如今是化神后期修为，很多禁制都奈何他不得，是以感知方面比青稚雅更为敏锐。

青稚雅停下脚步，静静听他下文。

探知到走廊尽头发生之事的梅鬼华：“······”

如何委婉表达出打道回府的建议？

最终，舌灿莲花的傀儡灵憋出六个字，“前方高能预警。”

后台两人是听不见现场传音交谈的，她们通过发冠视角，发现青稚雅迟迟没有前进，不由关切，“怎么了？”

“没什么。”青稚雅盲打下这行字，继续迈步前进，有啥高能的，看看就知道了。

什么离奇事件是她这个涤尘剑主没见识过的······

“哇哦～”耳麦里传来整齐的到抽冷气声。

“圣子大人这是······咳咳，捉鳖吗？”叶酌声音压抑到颤抖。

“您可真委婉。”邵糖咽下那句“我们老家一般称之为ＤＴＴＳ”的吐槽。

青稚雅也没好到哪里去，饶是谁刚推开门，就见着个上半身光裸的男子，也会······嗯，考虑到这是在青楼，其实也没那么惊讶。

如果男子不是神魄教圣子的话，如果他不是顶着那张圣洁清冷的脸袒胸露乳的话，青稚雅都能说服自己。

无论是刚混进来就能见着圣子大人，还是圣子大人如此清凉地出现在烟花之地，都挺不可思议的。

青稚雅动作停顿了一下，便泰然自若地关上房门，走到一众席地而坐的人群后，学着他们的样子盘腿坐好。

这群人对于突然加入的人没有半点好奇，每个人都目光灼灼盯向台上看着就替他冷的圣子。

虽然正襟危坐，但青稚雅也好想加入群聊，可惜她打字速度比不上姐妹们的口嗨，眨眼间，耳麦另一头的两人便就着圣子的锁骨、腹肌、骨相发出十几条评论。

别说，还真别说，这体魄真就挺能打的。

白发，冷脸，圣洁禁欲，爆踩某些人的审美。

但这也不是你们在耳麦后大胆发言的理由！

“很热吗？你耳朵好红。”傀儡灵仗着别人看不见，飘飘荡荡贴在年轻剑修身后，伸手捏了捏。

青稚雅：“······”

啊啊啊啊，够了啊，你们！没有人关心下这群人聚在这里到底干嘛吗？

并不用细究，坐下来没一会儿，她就看出来现在在举行一场拍卖。

“一百金！”

“一百二十金！”

“我出一百五十金！”

现场人数不超过二十，相比于空旷的场地，显得有些冷清。

但听报价，又竞争得万分火热。

声音被很好地收录进法器，青稚雅不得不听两个小伙伴窃窃私语。

“区区百金出头，就想买圣子······咳咳，多少有点不尊重人。”

“看不出来啊，光天化日之下可正经一圣子，啧啧。”

“是吧，邪教就是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光这段录影，就能让他名誉扫地。”

“天真了，搞下去一个，明天能再换个圣子圣女。”

最终价格被定在两百三十金，只见圣子手中多出一把尖刀，众目睽睽之下对着自己的腰腹位置狠狠划拉下去。

青稚雅惊愕地睁大眼，眼睁睁瞧着圣子从自己身上削下来一片肉，沾着血丝的肉片被放置于洁白瓷盘中，被一旁侍者端着送到买家面前。

“我去，还真是皮肉生意啊！”字面意义上的论斤称两。

“生草了，这让人以后怎么直视刺身。”要知道东域临海，海产丰盛。

“煮熟吧，也避免寄生虫。”戒了吧，这场景太膈应人。

青稚雅脸色也不是很好，无论神魄教做的是哪种皮肉生意，对于现场观众都不大友好。

而且这也不像杂耍，看的不开心能直接走人，她缓缓吐出口气，传音给梅鬼华，“你说的对，确实高能。”

梅鬼华从背后伸出手，在剑修面前晃了晃，“若不想看，我也可以帮你遮住。”

最终青稚雅谢绝了他的好意，作为一名有素养的潜伏者，她得直视黑暗面，并探查清背后的阴谋。

宋·李之仪《卜算子·我住长江头》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宋·王观《卜算子·送鲍浩然之浙东》

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欲问行人去那边？眉眼盈盈处。才始送春归，又送君归去。若到江南赶上春，千万和春住。

小剧场

圣子大人出现在章台柳

叶酌：上天揽月，下海捉鳖

邵糖：down to the sea

邵糖的有信仰来源于梗：人民有信仰，国家有希望，开车上晋江，想都不要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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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圣子大人也捉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