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皇通谕：原贝尔坎大区主教路德维希违背神的道路和意志，与深渊为伍，是全体信仰光明神教众的敌人。

宗教裁决所命令：撤除路德维希主教、大主教职务，取消所有荣誉头衔，一经逮捕，按第七条戒律处以火刑。贝尔坎大区所有圣职者进入审查行列。

西里尔站在窗边久久不语，书房气氛沉闷的令人喘不过气。

大臣们小心翼翼回头，试图从罗素脸上看到一丝能透露陛下想法的情绪。

很遗憾，大骑士长令他们失望了。

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先是北方矮人之丘一场空前的大爆炸，

后是贝尔坎大区大主教被爆出暗地主持一系列非法实验。

听说陛下派去调查的人被炸死了，拼死救出来的证据陛下看过后正要对教廷发难，教廷就对外发布了声明与路德维希切割。

教皇密函承诺逮捕路德维希后会先将人交给帝国审讯，紧接着路德维希逃跑行踪不明的消息就传来了。

新任建设部大臣心里想，换我我也觉得教廷不干净，而且他们耍人耍的也挺明显了吧？

圣城离得远陛下目前顶多生生气，报不报复另说，他们这些还在萨尔林城的近臣可就倒霉了。

谁知道陛下会不会挑个不顺眼的出气。

建设部大臣叫苦不迭，陛下把他们叫来到底要干嘛？

他才在这个位置待了没多久，很多事只知晓一点儿，不会倒霉的被牵连吧？

大臣们额头直冒汗。

不知过了多久，书房大门被敲响，罗素亲自开门，一个骑士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他又回到了房间。

大臣们试图从罗素身上看出是哪方面的消息，理所当然一无所获。

有人率先收回目光，意外发现一直没有反应的皇帝转过了身，似乎在等罗素汇报，于是隐晦的目光在两人之间反复打量。

大臣们一面害怕知道不得了的事被皇帝迁怒，一方面为了自己和家族的安全与地位又必须知道更多。

一时间，所有人都在等罗素开口。

但罗素向来是令人失望的，他没有直接说明是什么事，只是对皇帝摇了摇头。

皇帝冷笑一声。

“我去处理他。”

皇帝制止道：“不怪他，是我的错。把他调回王城，升两级，任帝国骑士团后勤总长。”

大臣们边听边想陛下说的是谁，简单锁定方向准备回头让人打听更多。

似乎察觉大臣们内心的暗涌，西里尔终于将目光施舍给了他们。

“威利男爵。”

“陛下。”

“黎塞留家的长女还没回来？”

“回来是回来了，但，情况很不好。”

“我听说她和莫里斯主教家养女关系不错。”

“莫里斯主教将她带回来那天，黎塞留老公爵禁止了她们继续接触。”

“为什么禁止？教廷拥有圣水，当世最出色的大光明术施术者也在教廷。孩子正需要治疗，多多接触有利于身体。稍后，你亲自去传达我的建议。”

威利男爵擦了擦汗，心想有利于身体不利于生命，嘴上依旧恭敬的答应。

然后西里尔回到座位上，淡淡抛出来一句：“贝尔坎的事都听说了吧？”

一片寂静。

“我直接问吧，向路德维希赞助过资金的站出来。”

有几个大臣腿一软，颤颤巍巍走了出来。

西里尔等了半天，见没有其他人主动，无意义的笑了一下。

他拿起一份名单招呼：“罗素。”

罗素接了过去。

西里尔指着主动站出来的几人道：“按程序由法院审理，最高惩罚为爵位降一级并取消官职流放。名单上其余人公布罪名没收私产，一律当众处死。”

几个大臣脸一白就想求饶，骑士已经收到命令将他们捂着嘴拖走了。

目睹这一切剩下的大臣只恨自己不能变成透明人。

威利男爵本来不想开口触西里尔霉头，但这件事必须汇报，他鼓足勇气叫了一声陛下。

“什么事？”

“从十天前我一直向您提交关于教廷使者到访的报告，但是没有收到回应。”

“莫里斯主教不是在萨尔林城待着？我没收到他见面的请求。”

“莫里斯主教是圣城的使者，这位身份上有些不一样。”

明知西里尔正烦教廷，还敢拿这种事出来说，迎着同僚佩服的目光，威利男爵顶着皇帝的压力硬着头皮继续说：“是菲尼克丝殿下。”

宗教裁决所大主教菲尼克斯，前任圣女，教皇枢机团成员之一。

除此之外，她还是西里尔的亲姐姐，正统皇室成员，有继承权的那种。

作为年纪最大最像自己的孩子，当年先王属意菲尼克丝为继承人。

但菲尼克丝却进入教廷通过圣女选拔，拒绝了加冕成为王储的道路。

先王不得不培养其他人，西里尔和他姐姐又很像，先王对他关注也比其他孩子多，因此后面西里尔才能在法理上顺利继承。

姐弟并不熟稔，西里尔对这位亲人的印象只留在幼年偷偷溜进档案室时，菲尼克丝低头看向自己的眼。

骤然听到这个名字，西里尔也愣了一下，但只有一下：“她到哪儿了？”

“已经到萨尔林城了。先王保留了菲尼克丝殿下的爵位和宅邸，殿下目前在宅邸等候您的召见。”

西里尔问：“她为什么不去教廷？”

听上去好像对菲尼克丝的行为十分不满。

威利男爵满脑子我怎么知道，一脸惶恐不安，谨慎的说出最无知的话：“主教大人可能有其他想法。”

察觉到他的称呼变了，西里尔未置一词，呼唤罗素：“我现在出门。”

“马车和卫兵准备就绪。”

皇帝点头，这才对众人说：“都回自己的办公室吧。”

大臣们放松下来，还好，今日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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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明神说，天国是白色的。

自然之主说，世界是彩色的。

生命只信奉自己最需要的，其次是和内心想法所一致的，最后才是克服本能所厌烦的。

大多数精灵和人类各自信仰自己的神，大概是因为他们从小被教育要这样做。

加弗列也是如此。

当然，他能清醒认知这点，并完全接受自然之主的意志。

维尔德长老说他拥有魔法使最需要的品德，是天生的魔法使。

他当然怀疑过这个判断，但就像维尔德长老说的，他是被风珍爱的生灵，他总能走到自然之主的怀抱。

可没人告诉他这条路必须面临一个个选择，而选择是会流血的。

本意和现实总被置于两端，每一个声音都在呼喊，无数被牺牲的求生者撕扯着背负罪孽感的抉择者灵魂。

他们质问：为什么放弃我？

神啊，我是一个失败的人，我并没有扭转局势的才干，并不聪明，并不出色，但决不仅仅是因为幸运才被选为您意志的继承者。

我的罪孽无可辩驳，我的恶行难以得恕。

神啊，我是错误的，但什么才是真正正确的？求您，求您救赎我。

自然之主，您何时伸手，拨动正确的弦？

“对与错的界限对你真的很重要吗？”

耳边突然响起一道陌生的声音，加弗列下意识睁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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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