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台之上，安斯艾尔中规中矩地绘制魔法阵放出魔力，堪称模板的火焰魔法瞬间成型。
伽明看得一时哑口无言。
原因并不是别的，安斯艾尔的这个魔法表现得非常、非常好，是完全可以作为标准魔法的地步。
中等速度，中等熟练度，中等输出，中等火焰量，可以说是标准，也可以说是毫无特色。
在芙洛斯特学院，如果伽明使用这样教科书般没有特点的魔法，绝对会被教授臭骂一顿。
要么安斯艾尔的水准真的就那样，要么安斯艾尔控制魔力十分精准。
“那么，现在大家可以自行练习一下。如果有谁认为自己能够担任示范，可以主动提出上来展示。好吗？”
学生们跃跃欲试：“好——”
“那我先来吧，”奥格看向乔，“你看好了。”
在乔崇拜的目光中，奥格的指尖在空气中轻轻划动。
说他能力强并不是没有理由的，光是无需实体魔法阵这一点已经超出初学者一大截了。
况且，伽明一眼就能看出奥格绘制符文确实有自己那一套节奏，从持续输出魔力绘制符文再驱动，速度快却不会混乱，确实显得鹤立鸡群。
但是——
太急切了。
魔力输出和当事人状态是息息相关的。
伽明懒洋洋地用手撑着头，看着奥格放出的一闪而逝的猛烈火焰，心想：一心只想着快速掌握魔法的话，也就只能达到这个程度了。确实还不如洛肯那家伙。
对旁观的伽明的心理活动一无所知，乔能说的恐怕只有吹他了：“太厉害了奥格，非常完美！我完全挑不出问题！接下来就让我试试吧。”
乔就没有奥格这么有天赋了。他一笔一笔、小心翼翼地在纸片上绘制符文并驱动，放出的与其说是火焰，不如说是火苗。伽明从没见过这么……怯弱的火焰魔法。
太慢了。
不够自信，魔力的放出太过于小心翼翼，但凡有一点点风吹草动就没了。
这两个人怎么回事，完全相反啊。互补？
“你画阵法的速度太慢了，魔力可以再放一些，”奥格道出了伽明心中的点评，“自信一点，再来一次吧。”
他的话语一顿，看向伽明，眉头皱起：“你……”
伽明：“？”
他以为是自己过于专注的打量让这人不愉快了，却一点也没有偷偷观察别人的心虚感。
伽明：“我就看看你们，不介意吧。”
奥格“啧”了一声：“不是。我是想问，你要不要——”
“伽明。”
奥格未出口的话被打断了。
安斯艾尔不知何时已经走到最后一排了，他看到单独一人的伽明，“你是新生，不必在乎实操魔法。等你掌握了如何疏通魔力再说吧。”
伽明眨眨眼睛，“好。”
由于他和洛肯不是撒费尔审判团带入学院的，入学时间比较尴尬，属于不早不晚的集体入学时间过半，才会造成眼下需要其他学生都开始实操了，他还“不会疏通魔力”的局面。
安斯艾尔·方奇眉眼一弯，“对了，既然给你上第一堂课的教授是我，那么不如干脆由我来帮你疏通魔力？”
正在偷摸关注身后暖心师生情的奥格猛一回头。
关于这件事情，伽明心里早有别的打算。他笑着说：“感谢您的好意，安斯艾尔教授。我想，在实操方面，您确实是最佳选择，但我还是想听听理论课再做打算。”
安斯艾尔面上也不显得失望，只说好。
等到安斯艾尔离开后，乔小心翼翼的看了奥格一眼，问：“奥格……？”
奥格不可置信地说：“你知道你拒绝了什么吗？安斯艾尔教授从未提出单独指导哪个学生，也从未答应学生的请求，你是第一个！”
伽明还真没想到这一点，“荣幸。”
奥格咬牙切齿地说：“我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你那么生气干什么？”伽明说，“不管他有没有同意过别人的请求，不合适就是不合适啊。他想帮我，也许他是觉得我长得好看？”
光线透过窗子，落入他纯黑的头发上和眼瞳中。那头柔顺的黑发也好，那双不见天日的深渊似的眼瞳也好，在这光下的颜色偏浅。这小小的变化让他整个人变得温暖起来。
不得不承认，这家伙长得确实好看。
愤怒中的奥格只觉得自己的怒火上被人浇了一盆冷水。不想去管麻烦透了的后桌，他对乔说：“我们继续。”
最后担任示范的人果然是奥格。
伽明撑着下巴看着奥格放出火焰的一幕，幽幽叹息。
实战根本拿不出手啊，这么不稳定的火焰魔法。
攻击性是挺强的，但这大概是唯一的优点了。伽明稍微抬起上半身，凑近乔，小声地问：“奥格应该不是我们班上实操最厉害的学生吧？”
乔毫不犹豫地笃定说：“不，奥格就是最厉害的！”
“……这样啊。”
伽明嘴角抽搐地坐了回去。
好在教室里并不是没有聪明人的，安斯艾尔教授点头，点评说：“虽然奥格同学的火焰魔法威力较大，但持续时间不够，稳定性也不行。奥格同学，我还是那句话，你太过着急了，既然把你和乔安排坐在一起，你们就应该去了解彼此。并不是比你弱的人身上就没有优点可以学习。”
奥格的脸颊处显然紧绷了一下，“好。”
嗯？伽明挑眉。
他注意到安斯艾尔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略显冷淡。至于是因为认真而变得严肃，还是对奥格这个学生有意见，他不得而知。
不过看安斯艾尔评价得这么中肯，又给出了有实用性的建议，倒是不像对奥格有意见。
伽明闲着无聊，索性开始观察起周围的同学们。看得出来，来学习魔法的学生大多认真，第一排和第二排几乎坐满了，后面几排零散有个别学生，再接着，角落里有一个坐在最边上的学生。
他戴着黑框眼镜，头发乱糟糟的活像没有打理过，桌上只放着笔记本、笔和一本书，手指时不时捻起翻过书页。
在伽明观察的这段时间里，一直没抬过头。
“对了，过几天的舞会我也会到场。下一堂课我会检验大家的练习成果，谁的魔法进步最大，表现最好，我就邀请谁跳舞吧？”
什么什么什么！伽明的注意力瞬间被拉了回来。
班里的同学炸开了锅：
“安斯艾尔教授也要去吗！”
“教授之前从来没有去参加过舞会啊！”
“说是表现最好的学生，可是教授肯定只会找个女生吧。”
“不，”安斯艾尔教授神秘地竖起手指放在嘴唇边，眨了一下左眼，“其实我也会跳女步哦。”
整个班级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舞会？”伽明一下子就激动得两眼放光：“舞会！我好期待！”
“嗯，舞会，就在几天后，”乔偏过头，“学院的舞会一直都很受欢迎，因为所有师生都能参加，有神秘的小活动，而且学生可以邀请自己心仪的男生或者女生跳舞呢。”
“太美妙了！撒费尔学院的舞会，肯定和那些死板传统的舞会不一样吧？”
“啊？死板指的是……”
伽明竖起手指一一举例：“舞会之前要内定好跳舞的对象以免出现尴尬的情况、舞会中不可以暴饮暴食、禁止大声谈笑……”
乔干笑着说：“……不、不会的啦。”
他心想：舞会都这么严厉的吗。伽明同学的家族究竟是什么样的啊？是大贵族吗？
写得很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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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十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