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城的一角,是被繁华遗忘的角落。这里是一片贫民窟,低矮的房屋挤在一起,破败的墙体在寒风中瑟缩。又是一年春节,金城区灯火辉煌、欢声笑语,可那些热闹与温暖,却仿佛隔着另一个世界,丝毫照不进这里。在这里,只有无休止的饥饿、刺骨的寒冷,和望不到头的绝望。
爸爸已经出去好久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妈妈的病,这几天更重了,咳嗽声一阵接一阵,像是要把心肺都咳出来。刘叔叔来看过,悄悄对我说,妈妈怕是撑不了多久了……妹妹还那么小,什么都不懂,睁着大眼睛看我。没事的,小澜可以多做些工,再多做一点——妈妈一定会挺过来的,一定会的。
今天在李妈那儿帮忙,又被她骂了。她说我笨手笨脚,连端个碗都端不稳。我没有哭,只是低头默默收拾。
我蜷缩在巷尾的角落,冷得浑身发抖。饥饿像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着我的胃,已经一个多月了。我不想再坚持了,真的不想了……我好像,已经找不到活下去的意义了。前两天,我确实看见李阿姨的女儿偷偷翻小姐的抽屉,可我……不敢说。我得罪不起人。
第二天,刘叔怒气冲冲地闯进我住的小房间,大声吼道:“你这个下贱玩意儿!竟敢偷东西!”我愣住了,刚想辩解,李阿姨就举着什么从我的破木箱边站起来,高声喊道:“找到了!夫人留给小姐的项链——就在这丫头的箱子里!”
“滚出去!”刘叔的脸涨得通红,眼睛瞪得像是要迸出眼眶,像一头暴怒的狮子。
我就这样被赶了出来。可我不敢回家,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妈妈……要是她知道了,该有多伤心?
巷子里又冷又暗,我的意识渐渐模糊。身体轻飘飘的,也许……就这样解脱了吧?
“这块蛋糕给你。”就在我几乎要昏厥的时候,一个稚嫩却清晰的声音响起,“千万别放弃呀。”
我用尽力气睁开沉重的眼皮,最先看到的,是一双海蓝色的眼眸,清澈得像雨后的天空。然后,是那张精致如瓷娃娃的脸庞。可那张脸上,除了与生俱来的优雅,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愁,一种身不由己的落寞……甚至,还有一丝说不清的熟悉。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伸出满是冻疮的手,小心翼翼地接过那块我从没见过的、如此精美的蛋糕。用几乎只有我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哽咽着回应:“谢……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微微一笑,那笑容像忽然照进黑暗里的一束光。“白黎。”她轻轻说。那时的我还不知道,这个名字,从此刻起,将永远烙印在我的生命里。
正当我发愣的时候,一道严肃的声音插了进来:“白小姐,您原来在这儿啊!您怎么能独自跑到这种……”那个西装笔挺、戴着单片眼镜的白发男人话说到一半,嫌弃地扫了一眼四周,“老爷和夫人很担心您,请随我回去吧。”
女孩立刻收敛了神色,换上了一个标准而礼貌的微笑:“好的,刘叔,我马上来。”她转身看向我,递来一个鼓励的眼神,随即,便跟着男人转身,向着巷子口太阳的方向走去。我望着她的背影,在心里默默念着那个名字:“白黎……”
过了几天,一群穿着黑色西装的人找到了我。他们对我说,我有了新的爸爸妈妈,要带我去一个新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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