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不要这么说!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我是个混蛋!”何书桓狠狠揪着头发,眼里的伤心痛苦几乎要蔓延成河:“你不知道,那天,当你从订婚典礼冲出去,我就明白我做了一件多大的错事。你记得那天的详情吗?”
他吸了一口气,似乎无法承担如此重的痛苦一般,背微微塌了下去:“那天我追你出去,一直追到了桥边,我看着你在前面摇摇晃晃地走,看见你摇摇晃晃地爬上桥梁,我的整颗心都跟着你被吊起来了。我以为你知道是我,可是你却好像不认得我一样,目光从我身上穿透过去,茫茫然然不知道看着什么……”
“我叫你的名字,跟你说话,你统统不理。你认不出我,只警告我让我不要冒充书桓,还说书桓不会来了。我的心像被千百双手捏搓一样疼,我叫你,让你下来,跟你说不要再折磨我,可你却唱起了歌,唱我最喜欢的那首歌……”他泣不成声。
“当我听见你说要找你的刺,你的刺都为爱我而拔掉了,你只有找到你的刺才能活着的时候,我恨不得掐死我自己!”他忽的激动起来,狠狠捶了捶胸口,恨不得把心挖出来捧给她看:“我是如此爱你,却如此伤害你!”
沈迦萝看着他痛不欲生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她觉得自己也被卷进了痛苦的深渊,她没有办法对他的痛苦视而不见,何书桓的每句话都像是在她的心上放了一枪,把她的心疼打得像是筛子一样,她几乎都不能保持理智。
何书桓看她的脸上露出了痛心而怜悯的神情,心里忽然有了一股力量,她还会为他难过,还会为他心软,也许他还有机会挽救。于是他紧紧的抓住她的手,像是抓住海上最后一颗浮木:“依萍!依萍!不要离开我,我会痛死的,你救救我,你原谅我!”他的句句哽咽,字字泣血:“依萍,依萍……”
几句依萍将沈迦萝快被击溃的神智猛然唤醒,他叫的是依萍,可她不是依萍,再也不会是依萍,她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软弱,否则,只会让两个人以后陷入更深的痛苦之中。
她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钻心的疼让她找回了几丝理智。她缓缓心绪,最终不容拒绝的抽出自己的手,实在受不住地避开了何书桓悲痛欲绝的目光,说:“我原谅你,我不怪你。但是,”她狠了狠心:“但我不会跟你在一起了。”
何书桓猛地抬头,他的眼圈已经红了一片,眼睛睁得很大,那里面有震惊、有哀恸、有不可置信、有痛心疾首……他就那么直直地看着沈迦萝,大颗大颗的泪珠沿着眼眶簌簌落下,没一会儿眼泪就纵横了满脸,有几滴落到了沈迦萝的手背上,沈迦萝的手抖了一下,那滚烫的像烙铁一般的炙热沿着脉络一直烙上了心尖,滋滋冒着响。
“只要你原谅我,我什么都答应你,我愿意做任何事情,任何事情……”何书桓的声音都快抖成了五线谱,一向明亮的眼睛已经被泪水盈满了,让她的身影映进里面模糊不清,可他却还是坚持看着她,用那种哀戚而沉恸的目光。
那哀哀叫着的孱弱小兽,将它致命的弱点露在你的眼前,他的生死由你决定,他的喜被你掌控,他的一切任你拿捏,你一句话可以是他的天堂,也能将他打入地狱,你怎能不动容,你怎忍心……不动容?
沈迦萝隔着一层水雾与他对视,她几乎要为自己不爱何书桓而痛恨起来。她狠狠地闭了闭眼,极其艰涩地说道:“你现在能为我做的最后一件事情……就是放手。”
何书桓一瞬间的表情如遭雷击,就像被突然抽走了灵魂,他的眼泪还在流着,他却像是被定在了那里,嘴巴因为震惊而微微张着,如同一个会流泪的雕像。
过了良久,他的眼珠才微微动了动,又过了很久,他喉头动了几次,才用一种令人不忍卒睹的艰涩颤音说:“好。我……我……如你所愿。”
他慢慢地站起身来,眼睛空茫茫的,像是在漫天大雪中迷路的幼童,机械地转过身,慢慢地走向门口。
沈迦萝望着他失魂落魄的背影,难受的像被几千几万把刀凌迟一样。他一步一步就像踏在了她一颗心上,让它激烈地跳动,几乎要从喉咙跳出来随他而去。
何书桓走到了门口,站定,他的手打上了门把手,他的背影颤抖着,却没有回头。
沈迦萝能感觉自己的手在激烈地抖着,她整颗心都在叫嚣着,去为他擦掉眼泪,去抚摸他的头发,去安慰他,去爱他!
眼泪从沈迦萝的眼里汹涌而出,但她紧紧地咬着嘴唇不肯出声。这个时候,只要何书桓一回头,就能发现她的左手已经不受控制的抬了起来,以一个挽留的姿势冲着他的方向。
沈迦萝用右手紧紧地捂着嘴,眼睛惊恐地在自己叛变的左手和何书桓之间来回移动,心里暗暗祈祷:壮士,请你朝前走,莫回头啊莫回头!
何书桓终是没有回头,他又等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放弃了,拧开门一头奔了出去。
与此同时,深怕自己做出追悔莫及的举动的沈迦萝,右手搭上了左手手腕,“咔吧”一声,她干脆利落地掰断自己叛变的手腕,然后又在情绪剧烈翻腾的心口狠狠的拍了一拍,孩子,你都已经死了,就不要没事诈尸了好么!
这章的何书桓对订婚典礼那天的回忆,是从《情深深雨濛濛》的小说里改过来的,跟大家说一下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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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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