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书桓走后,沈迦萝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抽走了一块,空落落的。她甚至都感觉不到手上的断骨之痛,缓了好久,情绪才算稍稍有所缓解,回过神来的时候,泪痕已经蜿蜒了满脸,那是依萍的伤心与痛苦,他们最终,还是走向了桥的两端。
沈迦萝沉沉地叹了口气,把视线投向窗外,现在正是初春,街边的柳树已经长出了嫩嫩的新芽,小小的、翠绿的伏在柳枝上,十分可爱。
她记得,她和前男友甄建就是在这样一个季节分手的,春天刚到,乍暖还寒。
对方是个很善良的男孩子,但就是因为太善良了,每次一提分手,她一哭,他就不忍心了,于是就和好,再分手,再哭,再和好,然后再分手的恶性循环。
最后搞得两个人都千疮百孔,疲惫不堪。
最后还是她说“你先走,走了我再哭”,才最终分了手。
现在想想,那场爱情,真是伤的她体无完肤,一刀致命也就罢了,偏偏握着刀柄的手来回捅,把一颗心痛得跟蜂窝煤似的,刀刀见血还死不了心,就留一口气在那儿吊着,那才真是求生不得求死无门。
爱情里的怜悯,真是最残忍的善良。
她真切地疼过,所以更不忍心何书桓落到和她一样的境地。
沈迦萝忍不住又叹了口气,过了好一会儿,把碎了一地的玻璃心敛吧敛吧粘好。又洗了把脸,换了身衣服,拖着受伤的手腕就一路打听到了骨科。
骨科的医生拎着她的手看了看:“没大事,脱臼了而已。”他沿着手腕的骨缝按了几下,说:“忍着点儿啊”,然后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咔嚓”一声,沈迦萝只感受到一阵尖锐钻心的疼痛,手腕就接好了,干脆利落。
“行了!”医生拿消毒毛巾擦擦手,道:“回去注意点,让你手腕儿脱臼这力可不小,小心习惯性脱臼。”
“是,”沈迦萝点点头,有点不好意思道:“太久没弄过技艺生疏了,一时没控制住好力气。”
“这是你自己掰脱臼的?”一旁的小护士惊奇道:“怎么可能?自己哪能给自己弄成这样。”
竟然不信她?!沈迦萝鄙视的瞧了小护士一眼,食指和中指在腕骨上捏好位置一施力,手起刀落,“咔嚓”一声,手腕臼又脱了,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沈迦萝得意地朝惊呆了的小护士微一挑眉,快来膜拜我吧你们这些愚蠢的人类!
医生捏着她的手腕又检查了一遍,赞叹道:“哎呦喂,你这动作还挺利落流畅的呢,力道也用的恰到好处,练过吧?”
“过奖过奖,”沈迦萝一脸“我很谦虚”的表情:“已经荒废很久了。”
“不错不错,”医生抓着她的手腕那么一推,手腕又好了:“小姑娘,我很看好你,不如跟我一起学做菜吧?”
小护士一脸黑线:“……”你们闹着玩儿呢?!
一直到三天后沈迦萝出院,何书桓都没再来,他履行了自己的诺言,像是消失了一样,在陆依萍的生活里彻底的退了出去。
沈迦萝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答应分手就绝不纠缠,我敬你是条汉子!
沈迦萝已经能开始吃正常的食物,所以也就不再偷溜出去,傅文佩变着花样给她做吃的,好吃好喝地养了她三天,虽然情绪还偶尔有点小低落,但精神状态却是十分的饱满,脸色也是滋润明亮有光泽,活活像换了一层皮。
心里的重担放下了,她走路也轻快许多,除了到家之后,陆如萍从医院没找着她,又转战她家哭哭啼啼之外,其他的事情,件件她都如意,事事她都顺心。
沈迦萝这几天没被何书桓纠缠,到天天被陆如萍转着圈儿的磨叨,她一开始还会很耐心地劝慰出主意,后来就被哭的有点不耐烦了。
她觉得她真是服了陆如萍了,看着以前挺聪明的,又是守株待兔,又是见缝插针的。可是现在你情敌卧病在床,情人伤心难当的大好时机,你不赶紧趁虚而入地开抢,竟然还有那美国时间到你情敌家里磨磨唧唧,真是败给你的天真无邪了!
第八百三十七遍叹了口气,沈迦萝一边揉着脑仁一边安慰哭的泪眼婆娑的陆如萍:“何书桓现在不是正失恋呢么,肯定分不出来精力陪你去看电影啊,你再坚持坚持,总会守的云初见月明的嘛~”
她用手指圈了一缕陆如萍的头发在手里把玩,压下心里那斯烦躁,这我见犹怜的美人远远看着还行,但看多了就腻了,只觉得分分钟能被眼泪淹死,真是难以消受。
都说这女人是水做的,照陆如萍这个存水量,怎么也得是个三峡水库吧,不修个大坝都拦不住那种。
“可是我只是好心想帮他转移注意力啊,这样他就不会那么伤心了。”陆如萍抽了抽鼻子:“我看你恢复的挺快的。”
“我……我这皮糙肉厚的,经打抗摔,肯定恢复的快了。”沈迦萝喝了口水,看陆如萍哭了那么久,她都替她渴得慌。又道:“何书桓现在也算是痛失红玫瑰了,你这个白月光可要好好加油,争取早日让我变成墙上的一抹蚊子血!”
没错,沈迦萝一直觉得,陆依萍和陆如萍就像是何书桓心里的红玫瑰和白月光,红玫瑰热烈奔放,白月光轻柔曼妙。
男人若是最终娶了红玫瑰,时间久了,红的就会变成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却还是那记忆里的”床前明月光”;若是最终娶了白月光,久而久之,那白的便成了那衣领上的米饭粒,怎么看怎么嫌弃,红的却长成了心口上一颗朱砂痣。
之前看着是红玫瑰胜了,但并不代表白月光就在何书桓心里就没了,他会在心里留给白月光一个小角落,让她在和风细雨间,润物细无声里悄悄生根发芽,最后蔓延至每个角落,照亮整个夜空。
沈迦萝管何书桓这种人叫做“跷跷板”男人,他爱的不是某个女人,而是一种特定的感觉。他先遇见了白月光一般的陆如萍,不久之后,**而直接的陆依萍就成了红玫瑰;之后白月光追着他去了战场,他觉得震撼,于是就心动了,红玫瑰就枯萎碍事;而后红玫瑰来闹婚,他又被震撼了,于是又心动了,白月光就黯然失色。他就像个跷跷板一样,哪边给的震撼多,他就投向哪边,一点定准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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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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