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 18 章

“听得清,听得清,小的阿志,愿为少主效犬马之劳。”又有一个人爬了过来,没爬几步便被同伴抓住了手腕。

“我的老婆还在那位大人手上,你不能说!”

“你老婆死不死关我什么事,滚开!”阿志一脚把人踹开,讨好地挤到离解既明最近的地方,“我们奉命监视邵济世,要是他敢透露金莲坛主的计划,就宰了他。”

“哦?什么计划?”解既明挑眉。

“小的不知……”

“敢耍我?”解既明再次抬起手,暗卫站了出来。

阿志赶忙道:“小的不敢!小的若是知道,那位大人哪能留小的到今日呢?”

确有几分道理,解既明摆了摆手,让暗卫先回去。

暗卫撤走,阿志大大地松了口气,一五一十地向解既明和须彻交代。

原来他们的确不是云栖宗人士,乃是受人雇佣的江湖人,拿钱卖命。杀人劫财,只要钱给得够,都可以做,这次雇他们的人给的任务,便是监视邵济世,在这位医学世家的公子离开望月城的前一天杀了他。

如果邵济世向人提起金莲坛主章池的计划,就提前动手,也杀了听到计划的人。

至于究竟是什么计划,他们也不知道,雇主只给了几个关键词,交由他们判断是否具备提前动手的条件。

“你们的雇主可是金莲坛主章池?”须彻问道。

阿志摇了摇头:“任务都从那什么……那什么紫微阁的信使那里送来,小的没机会接触各位大人。”

紫微阁?解既明和须彻对视一眼。

紫微阁在保密这方面一直做得极好,从未有雇主的信息被透露出去过,这下想要追根溯源,着实有些麻烦。

“你们可知,这套衣服绣着的图案,属于云栖宗?”解既明并不关心是谁要杀邵济世,可要冒充云栖宗的人去做烧杀抢掠,那就是另一件事了。

阿志低下头不敢说话,明显是在权衡哪种答案更能讨好解既明。

“毕竟是拿钱办事,本少主可以网开一面,只要你知无不言。”

打一棒给颗糖的手段对这些人来说十分受用,阿志咬了咬牙,重重点头。其他人也大着胆子七嘴八舌地补充起来。

他们接到的任务不止一项,除了杀邵济世之外,还要四处散步他们隶属于魔教的消息,一旦遇到真正拿着魔教信物的人,则格杀勿论。

杀一个,给一千两,得到魔教少主信物的人,更是可以拿到黄金一万两的报酬。

这就是为何这些人在酒楼里看见解既明的信物会那样群情激奋,普通人穷极一生也不可能赚够这么多的银子。

这显然是有意要与云栖宗作对,企图将邵济世的死赖在云栖宗的头上。

没成想这些人任务途中遇到了解既明,拿不到钱不说,被关在这种地方,人不人鬼不鬼。

解既明微微颔首,他的目光在阿志和在这群蒙面人的领头者之间流转:“你们之中,是谁负责接信?”

没人愿意回答这个问题,傻子也知道接下来就得给魔教领路找到雇主,麻烦又危险,想再拿到雇主的钱是不可能了,说不定还会成为下一个被杀的人。

“把知道的说出来,”解既明看向了最开始阻止阿志坦白的那人脸上,“本少主说不定能帮你一把,救你老婆出来。”

“我、我也没见过什么信使……”那人小声答着,须彻咂了下嘴,吓得他尿了裤子。刚才凌然大义的模样荡然无存,比起老婆,还是自己的命对他更重要。

再说了,谁敢信魔教中人会做好事呢?

“既然无法查证你们的话是真是假,那就别想出去了。”解既明站了起来,信步向外走去,不再听那些人不在重点的答话。

火把离开了暗室,也带走了仅剩的光明,他们的恳求被淹没在潮水般的黑暗里。

须彻跟在解既明的身后,叮嘱属下看好暗室,大雨仍下个不停。

“严重吗?”解既明踏过雨水在地面积起的小小水洼,打散他的倒影。

真是奇怪,何相逢在的时候晴朗无边,他一走,就像是温度也跟着他一起远去了。

“不打紧,暗卫已经送他去医馆了,”须彻知道解既明是在问那个被暗卫从牢里拖出来的人怎么样了,“少主,如果你想大杀四方,我随时奉陪。”

在入暗室前,解既明向须彻提议上演一出苦肉计,假装杀人无度,逼迫他们坦白从宽。实则挑选最虚弱的人带走治疗,这样既能获知秘密,又不会伤人性命。

这么做也许无人领情,反而徒增打草惊蛇的风险。不论这条命之后究竟为谁所害,江湖上都只会给魔教劣迹斑斑的账簿上再添一笔。

须彻和裴怀俞很早就知道自家少主的脾气,他们本想让解既明过得轻松一些,并未让他接触太多明争暗斗。现在看来解既明根本就不打算“虚度”一丝一毫的时光,完全沉浸在为云栖宗正名的心思里。

在牢里蛇蝎心肠的魔教少主是解既明,暗度陈仓留人余地的是解既明,他守着许多人嗤之以鼻的本心。

“哈哈,本少主若想,恐怕轮不到你上场。”解既明轻轻笑了,他明白须彻这是在为他感到不值,一个早就被世人冠上灾星骂名的魔教少主,仍在恪守道义,而有的人则会趁虚而入,利用他这份原则。

堕魔只需要一瞬间的念想。

“这些人拿钱卖命,生计所迫,与云栖宗无冤无仇,不该在此殒命。”解既明转过身,雨水顺着他的的眼睫晃动。

“他们差点杀了你。”须彻有些无奈。

按理来说,魔教少主如众星捧月般长大,最是目中无人才对,偏偏解既明不一样。

“等他们做到了再说吧。”解既明笑得更大声了,他拍了拍须彻的肩膀,转移了话题,“我去找一趟邵家少爷,要是这些人招了,记得告诉我。”

说完解既明便纵身跃上屋顶,一路向着邵家别苑去了。

到了邵家,雨小了不少,此番解既明蒙面而来,露出一双眼睫翩翩的眸,邵济世只消一瞥就知道来人是谁。

邵济世正躺在亭子里的摇椅上,赏着花听着雨,哼哼唧唧,假装病得不轻。

箭矢穿胸的伤没杀了他,也要了半条命。

有梁语棠和须彻的刻意隐瞒,邵家的人并不知道满月之日用了沁心苑的人是何许人也,邵济世只当他们霸道无礼。

尤其是这个“梁语棠”,既有了相好,邵济世更是不愿搭理。

“邵公子,别来无恙。”解既明站在树荫下面,冷淡地打了个招呼。

“不敢不敢,梁大小姐大驾光临,有何贵干呐?”邵济世让身边的侍女摇着扇子,自己阖眸休憩。

“邵公子可想得起,近日得罪过何人?”

“不知。”邵济世敷衍至极,随口吐了两个字。

“是吗?那认不认得这箭羽?”解既明稍稍抬了下手,带着深红色的箭羽的半支箭便“嗖”一声钉在了邵济世的耳边的椅子上。

“呀!”侍女吓了一跳跌坐在地。

邵济世更是滚下了椅子,狼狈地爬了起来躲到椅背后面。战战兢兢地看向箭羽,面露难色。

什么样的功夫才能把没有箭尖的箭凭手射到藤编的椅子上?

“问这做什么!我邵济世风度翩翩,别人巴结我还来不及呢!”邵济世牙关打着颤,“我告诉你,你要是敢伤了我,我义父必要你不得好死!”

“噢?语棠依稀记得,邵公子对着酒楼窗外大喊‘义父’,却险些招来杀身之祸呢。”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邵济世把自己缩成个球,拉了侍女挡在身前。

“好吧,语棠担忧邵公子被奸人所害,派人守了几日邵家别苑,看来是多虑了。”解既明轻轻摆了摆手,转身就要走。

说是“镇守”,其实也和软(和谐)禁差不多,须彻命人将邵济世和仆从们禁足在别苑,不得向外透露半点风声。

须彻还真打跑过几次来暗杀邵济世的蒙面人,他们与酒楼那帮人一样,都戴着与云栖宗极为相似的头巾。

“可惜,邵家夫人明明还有两日就要到望月城了,不知道她还能不能见到活着的邵公子。”解既明摇了摇头。

“等等!”邵济世叫住“梁语棠”,显然是有了动摇。

邵氏夫人本就要来望月城休养,顺便过问儿子与梁家的亲事谈得如何,要获取这个消息不难。

邵家别苑若是没了保护,又有蒙面人杀过来,邵济世恐怕不会再有这样的运气死里逃生。

邵济世固然嘴硬,也是个聪明人,知道权衡利弊。

他咬了咬牙,把侍女打发进了屋子,只留自己跟“梁语棠”在院子里独处。

“我不能告诉你太多。”邵济世招了招手,让“梁语棠”挨近点,神经兮兮地望着侍女刚才离开的方向,“你去望月城的月老祠,义父每次来,都要去那里。”

“多谢邵公子如实相告。”解既明满意地点头,“在邵氏夫人来之前,邵公子应有个清静安稳的日子。”

五月有点忙,存稿快发完了,可能隔一天一更,谢谢大家来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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