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幽灵骑士(5)

卡特琳娜从海因里希那里知道,她激活的冰蝶去到军营寻到他。然后他跟随冰蝶找到了事发现场,现场只有马车,没有任何生物的踪迹。

海因里希请来了雪圣女,利用雪踪术通过项链坠的气息寻找卡特琳娜的位置。然后他、布莱克和雪圣女就来到了这个幽暗森林,而随行的士兵却没能进来。

“你们不知道怎么出去吗?”卡特琳娜非常失望。

幽暗森林变得更加黑暗了,现在的能见度非常低。所幸海因里希和雪圣女隔拿着一盏冰雪提灯,微弱的光亮让他们能够在林中行走,不至于撞上旁边的枯树。

他们手里的提灯就是当时冰雪审判伊桑时雪圣女拿着的那一种,其中蕴含着冰雪的魔力。

“幽暗森林是亚连士雪山的传说,很少有人能进出。”后面的布莱克出声回答,“我们能够进入这里,是乞求了冰雪女神的指引,是神给予的恩赐。”

之前海因里希骑马在前,布莱克和雪圣女共骑另一匹马。如今只有一匹马能用,但他们有四个人,就变成了布莱克牵着马,大家步行往前。

“不能再让冰雪女神恩赐我们出去吗?”卡特琳娜问。

海因里希听到她无脑的要求不禁皱眉,睨了她一眼,说:“你以为请求神恩的雪踪术有这么好进行吗?需要非常充分的仪式准备,还要满足极其苛刻的仪式条件……”

“知道了知道了,我就是随口一说。”卡特琳娜不爱听他说话,打断道。

冷淡又没耐心的男人,卡特琳娜翻了个白眼,还是问她家米洛好!

“我的卡特琳娜。”米洛很高兴能在卡特琳娜身边,回答的声音显得欢快愉悦,“据记载,幽暗森林比洛尔兰还要历史悠久。它最早在创世纪五百年左右被发现,属于塔普山脉的活动性森林。”

她解释得非常详细:“塔普山脉西至风暴洋,东至死亡谷,几乎贯穿整个北大陆北部,是划分拜厄、莫里安及周边数个小国的地理分界线。亚连士雪山是塔普山脉海拔最高的位置,也是幽暗森林被目击出现次数最多的地方。

“幽暗森林的存在至今是一个谜,它在多个地方被目睹,但都在塔普山脉一带,被目睹的时间也大多发生在冬季。可以确认的是,它的存在与幽灵骑士的传说有关。

“目击者都是先目击了幽灵骑士的身影,再发现自己进入了幽暗森林,相关记载大多由幸存目击者口述。遗憾的是,幸存者从幽暗森林出去之后,都会出现严重的精神异常,并在短时间内暴毙。

“所以,关于幽暗森林的记载是否真实,并没有明确的答案。后人根据各种各样的说法,创作了《幽灵骑士》的童谣,告诫孩子不要在冬季的夜晚在野外乱跑。”

卡特琳娜一边听,一边将灵力集中在手里的长剑,但什么都没有发生。也不知道是“圣泪”没起作用,还是这个森林是真实存在,并非是像之前的梦境或镜中世界那样虚幻的空间。

如果它真的是“圣泪”,拥有制造真实、破除虚幻的能力,并且幽暗森林确实是虚幻的概念,那她或许能依靠它离开这里。

卡特琳娜将自己先前的遭遇告诉了米洛,请她帮忙分析。

米洛尽心尽责,思索了好一会儿,说:“我的卡特琳娜,根据你的描述,不论是幽灵骑士还是多出来的卫兵,亦或者是从雾中冲出的黑熊,他们应该都是被诅咒的幽灵。他们具有幽灵的属性,没有真实的形体,能够变化形态,依附于幽暗森林存在,可能是诅咒的产物。”

卡特琳娜后悔没有来得及学《诅咒学》,这是被多个国家明令禁止的魔法类型,但前卡特琳娜的魔法屋内有非常多相关的书籍。卡特琳娜恶补了魔法学基础,却忽略了这种针对性的知识点。

这会儿让米洛临时给她补习,不仅浪费她的灵力,也没有太多时间去专注。

她的注意力在更重要的地方,她说:“黑熊不可能是单纯被你们一行人的到来吓跑,我想知道它突然放弃追我的原因,是不是我根据童谣制造的白骨马镜像?那首童谣,与这片森林里发生的事情会是对应上的吗?会不会跟诅咒的源头有关?”

对于这些问题,米洛还没有太多线索,暂时回答不了。

倒是海因里希突然扯了卡特琳娜的袖子,提醒说:“别走神,跟紧点。”

她才没有走神,但又不能跟他坦白米洛的存在,于是默不作声,靠近了他继续走。

这一路上没有再遇到什么奇怪的诡异,只是周遭环境越发黑暗,提灯的光亮似乎也受到黑暗的侵蚀,能照到的范围越来越缩窄。

卡特琳娜不由自主紧贴着海因里希走,她害怕转眼间这人会像之前走在她身后的布莱恩一样消失。

“……”

海因里希察觉到卡特琳娜的动作,心里略微不适应,提醒道:“你离我太近,会绊住脚。”

“哦。”卡特琳娜走到另一边去,突然一下拉住海因里希空出来的那只手,两人的掌心合在了一起,“这里太诡异,我们最好是有肢体接触,不然万一你突然变成鬼了该怎么办?”

海因里希本来下意识想要抽回手,但听到她这样说,便没有再动作,任由她拉着。明明是他该害怕她突然变成鬼了才对吧?本身就长得像极了女鬼。

他用眼角的余光去观察卡特琳娜,她脸上的马血已经被擦掉,但还留有淡红色的痕迹和极其微弱的血腥味。

她染成红棕色的头发在黑暗中变得稍浅些,像是火焰熄灭燃烧到了尽头,等火焰彻底熄灭,或者这颜色会变成跟灰烬一样。她眼眸中碧绿也变得不明显,似乎要褪回去以前那样苍白的银。

如果失去了这些艳丽的色彩,她还会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吗?

海因里希心里不禁这样想。

“快看!那里有光!”卡特琳娜摇晃海因里希的胳膊。

海因里希朝她指的方向看过去,是林中的一间木屋。

木屋孤零零地矗立,木板已经斑驳剥落,风霜将其侵蚀成了暗沉的灰色。屋顶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冰霜,形成了扭曲的冰柱,犹如尖锐的利刃。屋子的窗户早已破碎,窗框的残骸如同空洞的眼眶,透过这些裂缝,可以看到内部的空间,闪耀着微弱的烛光。

门板半掩,仿佛随时会被风吹开,但又像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所阻挡。

“要过去吗?”卡特琳娜问。

虽然她很激动能有新的发现,但这木屋看起来实在是过于诡异了些。

“等等。”海因里希拉住她,让她先不要心急。

一只冰蝶从他手中的提灯飞出,往木屋破碎的窗飞去,进了里面。海因里希凝神片刻,说:“没有危险。”

他们走到了木屋外面,试着拉开半掩的门,往里面看去。

里面空旷无比,没有任何家具或装饰,布满蛛网和尘土,明显是被废弃了。发出亮光的是一只立在地面的红色的蜡烛,蜡烛周围似乎有什么浅淡的图形,仔细看过去,是蜡笔或者炭石化的某种仪式的符号。

海因里希确定没有危险,但还是准备先试探一下。他熄灭了手中提灯的光,松开了卡特琳娜的手,自己一个人走进去。

布莱克准备将马儿拴在屋子外面,正拉着缰绳找固定物。

卡特琳娜突然有种惊悚感,她立即抬头,浓郁的黑色欺骗了她的眼睛。屋顶上站着一排的乌鸦,它们察觉了她的视线,立即叫喊着飞起来。

乌鸦。

卡特琳娜想起了童谣的第二段:

“谁,听见马蹄声?

我,乌鸦说,穿过冷冽的风,

我听见他在追寻兔子。”

她看向拉着缰绳的布莱克,大声提醒道:“小心!”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在乌鸦起飞的时候,布莱克的马突然发了狂,扬起前蹄挣脱了缰绳的束缚。它周身弥漫起黑色的雾气,散发出异样的血腥。它嘶叫了一声,开始往木屋门口站着的雪圣女冲过去。

布莱克没有提防,被缰绳的拉力甩得倒在地上。卡特琳娜眼看着马冲过来,立即将一边的雪圣女扑到,避开狂马的冲撞。

木屋不堪一击,被狂马撞得几乎崩塌。

布莱克立即翻身跳起来叫喊海因里希:“陛下!”

因为房屋的垮塌和周遭的黑暗,他们根本看不到海因里希的身影。

兔子,卡特琳娜四周张望,想要找童谣中提到的兔子。没有兔子,这么冷的冬天怎么可能会有兔子?

那只马不是在追寻兔子吗?

它撞倒了木屋,自己却毫发无伤,竟然在废墟中调转了方向,又向卡特琳娜和雪圣女所在的方向冲过来。

不是吧?她们是兔子?

卡特琳娜感觉惊异,她立即与雪圣女拉开距离,往另一个方向跑。然后,她就看到那匹狂马没有犹豫地朝着雪圣女冲过去。

“雪盾!”布莱克挡在了雪圣女的面前,用魔法手势在身前形成了一个由冰雪筑成的盾牌。

但发狂的战马竟将天气术士的雪盾直接撞破,嘶吼着冲向雪圣女。

雪圣女手中的冰雪提灯的白光,照出了她脸上的恐惧。她不过是一个哑女,连尖叫都发不出来。

“把灯丢掉!”卡特琳娜大叫着。

原本浅棕色的战马变得深黑,几乎融入了幽暗森林的夜,它如一支淬毒的利箭,狠狠地扎向手握提灯的蓝发少女——

大家都开学了吗?我开学了嗷,不过应该也还是有时间更新的,继续隔日更嗷嗷

强迫症不会坑,前面的伏笔会一一收好。揭露真相的时候也许可能会让大家吃惊一下嘿嘿(希望能做到这个效果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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