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行殊到底在做什么。mengyuanshucheng郎琳有事吗?”酒青抱着手臂, 在屋内踱步。
“你有空在这里踱步,不如出去将门口堵着的人疏散。我不确定这中污染的传播力有多强,让他们离远一点。留我一个就够了, 毕竟我现在既不算仙族, 也不算个正常魔族。”时霁将药碗放到床头, 伸手探了探郎琳的额头, “郎琳的身体还撑得住。他毕竟本家是狼,身体素质不错。”
突然,他的手停顿了一下,紧接着从郎琳的脖子后面摸出了一块非常隐蔽的小贴纸。这块小贴纸一离开郎琳的皮肤, 他的呼吸立困难起来, 嘴里发出痛苦的呜咽声。时霁连忙将它贴回原来的地方,让郎琳的情况安稳下来。
“这是祝行殊趁乱给他贴着的。这样可以保他平安。”时霁道,“有备而来。”
酒青愤愤地靠着门:“他打伤郎琳之后和周围的人说自己的力量属真火,需要将郎琳孤身一个放到阴冷密闭的地方修养, 所以这么多天一直都没人靠近郎琳。你是不是对小徒弟太好, 让他吃郎琳的醋了?”
“他吃谁的醋也不会吃郎琳的。”时霁道, “郎琳体内的气息在涌动。祝行殊可能设了一个很大的阵,郎琳是他的**阵眼。他需要在樱城这里设一个**阵眼,但需要身体素质好且底蕴足的,他找别人都不合适。可能因为郎琳也是我徒弟,是他的小师弟,他不见外吧。”
祝行殊的阵法都是时霁教的。时霁看到郎琳的第一眼,就察觉到了祝行殊的心思。
突然, 郎琳猛地瞪大眼睛,像是没有意识了一样,一记直拳冲着床边的时霁而来!酒青的惊呼还没出声, 这一记拳正正好好落在时霁外推的掌心正中间,被他整个接了下来。
时霁的手掌被淡淡的黄色雾气包裹,没受到一点伤害:“怎么?连师父都不认识了?”
郎琳双目无神,听到时霁的声音在喉咙底呜咽了声,双眼一闭重新倒下昏迷。
酒青见状啧了声:“郎琳的心性算是很优秀的了。连他都无法控制自己,对你身上的魔族气息产生了敌意。祝行殊这家伙不简单啊。”
忽然,刚躺下的郎琳开始剧烈地抽搐,四肢蜷缩了起来,体内的仙力不断暴动,像是要溢出来似的。从他体内逃逸出来的仙力像是蒸腾的烟雾,从头顶一路向上,穿过屋顶,一路向着天空飘去。
时霁起身,抬头看向窗外。远处也有几道类似的力量波动,直通云霄。
他们安顿好郎琳,出门。周围的弟子也全都发觉了不对劲。空气里的力量波动很暴躁,像是一锅放在火上的水,再煮一段时间就要沸腾了似的。看到时霁出来,辈分高的几位仙族立刻围了上来:“释空君,可是有变?”
“有变。”时霁说,“但不必担心。”
既然祝行殊敢瞒着他做阵,他自然有把握。正如上次他对时霁说的那样,时霁并不会担心这点。
他担心,有些魔族口上说着要学会习惯对方的存在,背地里还是一力担下了。
果不其然,一柱香的时间,天空中诞生了一个猩红的漩涡。全天下的生灵都被头顶的景象所震撼,抬头望天,连仙庭里刚成精的草木精都知道有大事要发生。
与此同时,他们也发现,释空君不在樱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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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行殊的阵势太大,想不让时霁发觉非常困难。但他事先有做过设计,短时间内时霁很难发觉阵中。因此,他花了三天在仙魔两界穿梭,确定了每一个**阵眼的位置,以此推断阵中祝行殊的位置。
最终,他确定了仙魔两界分别与无妄乡交界处的位置为阵中。回到樱城,他做好最后的准备。
酒青将双手抵在他的背后,感受时霁体内的气息,然后睁眼说:“你之前感应到的是对的。如果将他人对自己的信仰之力独立于仙力或魔气,单独调用的时候力量的确大于这两者本身,与一般功法运行后力量大小类似。然而信仰之力到底比不上天地感应产生的仙力和魔气,储量不高。若是无法运转功法,用此救急尚可,单纯依赖信仰之力恐怕不行,恢复速度太慢,你自己要注意。”
时霁了然于胸:“我知道了。”
酒青欲言又止:“祝行殊他设了那么大的阵,自然是有把握的。我不建议你去阵中,还是信任他的能力比较好。”
“我并不是盲目地想要去阵中的。这三天我寻遍了阵眼,也是想推断祝行殊的意图,来判断是否要全权交给他处理。但结果并不理想。我认为自己必须要去。”
“不理想?”
时霁点头,从怀里掏出了一张薄纸,上面是两界地图,用朱笔勾出了特定的位置。他的手指在上面指指点点,勾画出一些线条:“这个阵虽然兴师动众,但是原理非常简单,只是单纯地共鸣而已。一般大小的共鸣阵用于初级精怪堕恶道产生的怨气。将带着本体气息的物品置于特定的位置,将精怪限制在阵法中心,点燃阵法后,恶气会从阵眼物品之中被激发出来,被阵法所利用,禁锢住中心的精怪,让其无所遁形而已。”
酒青了然:“祝行殊以两界为阵盘,以被感染的**为阵眼,逼感染源的怪物现身。然后呢?这个阵可以限制怪物的力量,助力祝行殊战胜它吗?”
“不能?”
“这个怪物毕竟是岐尤与帝君相加的产物,”酒青没想到,“他花了这么大力气,只是为了让它现身?之后怎么办?”
“我大致能猜到。”时霁说,“有一中办法是只有祝行殊才能做到的。”
“什么办法?”
“换命。”时霁将那张地图收好,摩挲着伞柄,“他和岐尤是本家,而且血脉非常相近。他离开仙界之后被岐尤收为‘徒弟’,被种下了很多血蛊,供岐尤吸食进补。”
这等秘辛从未听说过,酒青吸了口冷气。
“虽然当年他成长到可与岐尤对抗,最终将岐尤镇压于诸红之渊下,但是身上的蛊仍没有根治。如今岐尤的遗骸在怪物体内,这也代表蛊的另一端在怪物体内,祝行殊可以利用自己身上残留的血蛊与怪物的内部进行联系。”
酒青虽然不懂阵法和血蛊,但隐隐猜到祝行殊这么做的后果了:“他……会因此死吗?”
“不会,他不敢让自己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置于必死的危险境地。但我得去看着,以免他换命时丢了魂魄,成了傻子。”时霁从一旁拿过折暮伞。
酒青正想问清楚,时霁推门就走了出去,转眼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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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两界地动山摇。以无妄乡为界,飞沙走石,尘土喧嚣,一切都被黄沙笼罩。
再过三日,仙庭突袭混沌后方造成了新的感染。两界最后的净土沦陷。
一月有余,仙庭一支突击队深入魔界,发生了最大规模的正面冲突。随后,魔族在无人坐镇的情况下自发组织反抗,部分将领出乎意料的强硬,一度反攻深入仙界。
三月后,魔族主要城市中有十五座化为废墟,仙界有十一座城市化为废墟。
战火遍地,再无世外桃源。
在一切的混乱中,“混沌”重建。没有被感染的少数派留在樱城,发现樱城中那棵巨大、覆盖城市天空的古树长出了嫩芽,甚至长出了花骨朵,在周围形成了特殊的结界。
这棵古树给他们提供了结界和庇护,让最后的幸存者找到了栖身之所。然而,此时的混沌早已势微,在杀红了眼的仙魔两界间左右为难。整个组织的仙族和魔族甚至挤不满五座院子,一旦遇上战火只能被撵着跑。
直到某一早晨,他们从古树上收到了一片红叶的来信——
“我们还有三天就要回来了。最后阶段,请给予我支持。”
没有落款,但混沌众人都隐约知道这条信息的来源。最初收到信息的几个弟子红了眼眶,哆嗦着将红叶收好,跌跌撞撞地要进内院。
还没推门,那扇失修的门咔吱地被推开了。一个单薄的身影披着铠甲,嘴唇苍白,扶着门框。
“鲸衡先生!有红叶来信!”
鲸衡还没结果弟子手上的红叶,就病恹恹地摇了摇头:“释空君?”
“是啊!”弟子既激动又悲愤,“鲸衡先生,自从魔君失踪、释空君前往无妄乡,魔族主战派极度强势,您退出魔族加入混沌,组织混沌众人重新找到家园,让我们能好好等着释空君的消息。如今有了消息,您怎么不激动呢?”
“小傻瓜。红叶传信的范围只在樱城周围。释空君在无妄乡,这片红叶不是他现在传来的。”
弟子的笑容僵在脸上,结巴:“但,但这笔迹的确是释空君的呀。我在混沌当了好久的信使,不可能认错。”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嘈杂的声音:“鲸衡先生,鲸衡先生!释空君传了红叶来!”
“我也收到了!”
“今天早上到了好多红叶呢。释空君怎么发了这么多红叶?”
鲸衡皱眉,有些意外,伸手向弟子讨要那片红叶:“给我看看。”
红叶上并没有奇怪的痕迹,非常正常。鲸衡盯着纹路良久,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在红叶上捏了一个溯源术,紧接着,他干裂的嘴唇微微颤抖。
“这些红叶……是释空君去无妄乡寻君上前,事先设定好发送时间的。”
这时,屋外的年轻弟子们纷纷涌进屋内。他们不知道真相,以为释空君真的传来了新消息,叽叽喳喳,眼底里都是亮光:“鲸衡先生,我们再等等,我们还可以等到释空君回来。我不不用向魔族或仙族投降了!”
鲸衡的喉结一动,将真相全都压了下去。
一旦被感染成为极端好战的分子,失去了理智,自然不会再有信仰之力。鲸衡知道,释空君最后离开樱城的时候,身上能用的只有信仰之力,而现在能持续帮助他的,只剩下混沌岌岌可危几座院子里的幸存者们了。
鲸衡想,释空君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所以提前设定好鼓励大家的红叶。这样一来,他那边才能获得源源不断的信仰之力。
突然,堵在门口的人群主动散开。原来是老藤仙一手颤颤巍巍地撑着拐杖,另一手抱着一个三四岁大小的魔族少年挤进了人群。
“鲸衡先生,释空君来信了?”老藤仙的眼睛也是亮晶晶的。
“额?嗯……”鲸衡没否认。
老藤仙如释重负笑开了花:“那就好,那就好!我们混沌还有救,我们这些正常的仙和魔还有救。我那倒霉儿子堕魔后生了这么个小子。要是我们混沌不在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置这小魔头。”
小魔头皱起了脸,肉嘟嘟的,看上去很委屈。
周围的弟子们都笑开了花。
久违的祥和中,鲸衡握紧了拳头。
释空君提前定好时间好的红叶,可能不止对他自己有用;可能他定时的红叶,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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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妄乡与魔界的交界处。
祝行殊像是睡着了,安静地漂浮在半空中;他的对面是一团被黑雾包裹的东西,里面有两个模糊的身形。
一条红色的线从祝行殊的心口连出,一直通往黑雾内其中一个人形的心口。
时霁逼着眼睛在下面打坐,身上淡黄色的雾气非常稀薄,只剩下最淡的一层。
时霁突然睁开眼睛,抬眼看向上空的祝行殊,不由咬住下唇。
“还有三天。”时霁想要起身,但是无济于事,刚站直腿就一阵发软,“再坚持一段时间就好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释空,我知道你想要护住他的心脉。但他所行之术是换命,若你全盛尚可保他一程,如今你只剩了这么点力量,何苦呢?”
“珣愿,你都这般半死不活被炼成怪物、只剩一点精神力脱离身体当孤魂野鬼了,还来灭我的意气。”时霁冷冰冰地说,“你是理解不了我的。”
虚无的男声停了很长时间,叹了口气:“我恨了岐尤这么久。在临死的一瞬还是变成了半死不活的精神体,和她绑到一起。这可能是命吧。”
时霁沉默。
珣愿的声音见时霁不理他,继续说:“祝行殊和岐尤血脉相连,想要用自己的生命力与岐尤的生命力相冲,将岐尤从这样半死不活的状态拉出来。这个怪物失去一个核便会自行消散。岐尤年纪比他大,受的伤比他多,生命力本来应该就比祝行殊要少。祝行殊就算减去了相应的生命力,还能剩一口气。他真的很聪明,也很果断。啧。”
“岐尤一死,这个怪物便会消散,到时候你也会随之魂飞魄散。”时霁说,“你为何这么平静?”
虚无中的声音笑了一笑:“看透命运罢了。当年,岐尤还是我的徒弟时,我就对她的所作所为感到厌恶,后来又演变成那副模样。可是到头来,我是生是死还是得和她绑到一起。事到如今,我也该认了。岐尤是我的徒弟,祝行殊是你的徒弟,如果我当年和你的想法一样,可能就不会有这些事情了吧。”
“晚了。”
时霁哼了声不再说话。他身上的信仰之力一直连着祝行殊,以免祝行殊结束换命之后撑不过那一口气。但他也明白,如今外面早就乱了,信仰之力的来源也越来越少,他像一盏快点光的油灯。
突然,周围能量暴动。时霁抬头,原本一脸平静的祝行殊眉头紧皱,仿佛在承受极大的痛苦。
时霁心里不禁一咯噔。
连着祝行殊和怪物的血线断了。
“呀,出现了点意外。不过你不用担心,换命基本上已经完成了,大问题没有,只不过嘛……”珣愿的声音在时霁耳边幸灾乐祸。
“祝行殊换命时要丢一魂,可能不记得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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