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在世神明

“你猜猜。”

灵犀不上套,扭头拒绝:“我才不猜。”

***

二人一道去了地穴,途径路上睡满了巡逻兽。两人沿廊穿过,灵犀扫视一眼,地穴外睡的巡逻兽体大如牛,额生双角,样似狻猊。

紫金城的巡逻兽分三种,第一种也就是灵犀见到的最普通的巡逻兽,它们白日休息,夜间巡逻,巡逻兽需要被驯服,一旦得到它的认可,它将只听从主人的命令,直至主人死亡。

而没有主人的巡逻兽则坚决不能放出地穴,更不能加入巡逻队。

第二种就是负责巡视天空的嚣鸟,嚣鸟通体红色,生有四翼。与普通巡逻兽不同,嚣鸟一生只认一位主人。主人死后嚣鸟会独自离开,不久后就会慢慢死去。在紫金城里它们白天负责巡逻,晚上则回到山洞里休息。

第三种则是负责巡逻河水的水中巡逻兽,不过魔族人至今没有见过。

这些巡逻兽三五成群靠在一起,兽息低沉。一道掠影从王宫上空平稳滑过,兽声长鸣。

是嚣鸟。

从嚣鸟背上看去,长空万里,紫金城的布局一览无疑。

雷鸟的自愈力惊人,已经不再沉睡。孔灵犀将它带出地穴,当雷鸟走出地穴重见日光时,它忍不住展开双翅,平地飞起。

巨大的双翼遮天蔽日,兽影在紫金城上空滑翔。所有嚣鸟见后无一不避让,没有一只胆敢与其叫嚣。雷鸟槿紫色的羽毛在天空中沐浴生光,它环绕紫金王宫飞了一圈后平稳降落在地穴上。

灵犀与伽罗商量,雷鸟体型巨大,兽穴对它来说已是强弩之末。不如将雷鸟安置在生命树下,这样也可方便观察雷鸟的状况,还可借生命树的灵力助雷鸟彻底恢复,伽罗思索片刻便同意了。

两人分别后,灵犀带着雷鸟去往生命树,伽罗再度返回紫金大殿。

先是与空城领主商议了青州祭台的事,魔族九疆,唯有空城翼族不在地上,而是在天上。

空城如其名,空中之城,大部分位于落于青州上方,极少部分疆土位于青州与光州之间。而青州祭台的修建则离不开空城,正是他们的翼兽维持着悬浮祭台的凌空。

而这些祭台是阻挡南方混沌的第二道屏障,魔族修建的青州城墙将混沌隔绝在外,而青州祭台则抵御着混沌的侵蚀。

祭台以独特的方式使用最少的灵力组成最强大的屏障,搭配青州长城,将整个南境包裹。百年间坚不可摧,从未出现漏洞。

但谁也不敢担保,这长城就一定坚不可摧。

幽冥伽罗与空城领主正在商议再建一座悬浮祭台,一座史无前例的罗天祭台。只此一座,便可守护整个南境,而那些先前的小祭台便可停止运转。

祭台的神奇之处在于,不论体型的大小,它吸入的灵力都一样,而散发出用于维护长城的灵力则是根据祭台体型的大小。

也就是说体型越大,散发的灵力越多。

这是伽罗十几年前就计划好的,如今终于可以开始实施。

只不过计划有变,他改变了重新修建一座悬浮祭台的打算,反而提出了一个新主意。

“君上的意思是?”空城领主雅闻秋不可思议道:“将所有悬浮祭台联合在一起,不重新修建新的罗天祭台?”

伽罗点头,“是,思来想去。若是建造罗天祭台,原先的祭台估摸着都要荒废。若是将手中的祭台联合在一起,能达到罗天祭台的能力,就可省下一笔开支。”

雅闻秋觉得可以,但是心中仍有疑问:“但是若要让这些祭台联合在一起,还是所需的灵气还是比一个罗天祭台要多。”

“对,所以我的想法是联合在一起,由一个主祭台吸收灵气,其余祭台吸收主祭台供给的灵气。”

“法子虽好,但实施起来有难度。”雅闻秋已经觉得骑虎难下,难怪幽冥伽罗不找幽冥雪,青州祭台青州祭台,找青州的幽冥雪来干这事不行吗?

“对,所有我召你来。”伽罗有所感,温和笑道。

这么难啃的石头丢给他,早知道就让摄政领主来了。

雅闻秋汗涔涔的抹了把额头的汗。

他离开后,幽冥雪已在偏殿等候多时,两人在拐角处打了个照面。见雅闻秋一副蔫巴样,幽冥雪好心忍住没嘲讽他。

倒是雅闻秋硬气了一回,见她一副气若神闲,心里就窝了火。握起的拳头高高扬起,最终狠狠落下在幽冥雪面前变成了指着她的样子。

“你们青州真是命好。”

幽冥雪抱臂看着他:“你命也不差,没赶上天魔大战变成冤魂还抱怨什么?”

一句话把雅闻秋怼的无言以对,又蔫巴了。

幽冥雪见他就有一种气不打一处来的火气,又或是孺子不可教也。

总之,两人谁都看谁不顺眼,但在这里也只能暗地里较劲。

***

昆仑十二脉,白玉仙京。

昆仑山高峰入云,青林翠竹点缀其中,云雾散尽后五色交辉,天族的生命树昂然矗立,每时每刻都有无数灵气倾泻而出,群鸟环视,沉鳞竞跃,一副生机勃勃之景。

真可谓仙都。

白玉大殿。

老天君端坐大殿之上,周身灵气飘摇,他白发长缀身后,面容颇显威严,在听完眼前人说的话后不由嗤笑;“攻打明王殿?”

殿中四支白玉天柱直通天穹,殿中央站着一个人面兽耳之人,此人面貌刚硬,五官凌厉。眉宇间凝聚着一股化不去的肃气,使他看起来格外不苟言笑。配上身后背着的那把巨剑,整个人像极了一块万年玄铁,冷硬无趣。

“天君以为我是在说笑吗?”那人的声音低低传出,却丝毫不惧老天君的威压。

“二十年前你们燋明山已经败过一次,被重伤一次的滋味不好受吧?燋寅。”

燋寅胸口前有一道伤,正是二十年前在明王殿所受的伤。他往前走了几步,“二十年前燋明山会败,但二十年后未必。”

他继续道:“明王殿之所以会赢是因为他们有唯一的在世真神孔灵犀。”

那个洪荒中,唯一拥有纯正神血和远古神位的真神---孔灵犀。

继承了创世与治世两大血脉,远古神族的直系后裔,其血脉可清清楚楚的追溯到祖神风氏。

“她有一身神族血脉,引得洪荒众人垂涎。”燋寅直白道:“就连天族也妄图染指。”

老天君冷哼扬手道:“我们不是圣人,神位的好处众人皆知,那是唯一能匹敌生命树与灵脉的存在。远古时期的神族坐拥充裕的灵力,生来便有神位,即便在如今灵气每况愈下的洪荒时代,明王殿也能凭借孔灵犀的神位成为灵气最充裕的地方。可惜天穹被击碎后,灵气渐渐稀疏。洪荒各族不断繁衍,生命树与灵脉所散发的灵气再也供养不出一个神。”

“燋寅,你说我天族垂涎神位,难道你就不期望你的子嗣世代坐拥神位吗?那怕灵脉衰竭,生命树倒下,洪荒覆灭,你的孩子依旧是这大地上傲然挺立,永不磨灭的那一支吗?”

“神位?”燋寅不屑道:“我若是得到了神女,一定会杀了她。”

“神位才是洪荒动乱之祸,神女作为神位的拥有者,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正是因为还有神位的存在,洪荒众族才相互攻伐。”

“好大的口气。你难不成要弑神?”面对他的狂妄之言,老天君本不在意,但当他说出神位才是洪荒动乱之根本,老天君才意思道燋寅的目的不是得到神位,而是摧毁神位。

万年以来,从未有过这样的言论,也从没有人做到过弑神。

“弑神?就凭你?”老天君毫不留情讽刺道:“二十年前你被孔灵犀打成重伤,就连武器都被打碎成渣。你真以为弑神那么容易?”

燋寅眉眼冷淡,依旧听着老天君的话。

“孔灵犀才二百岁,若让你见识到远古神族,怕是你从不敢想动弑神的念头。”

“天君,你也是天神的后裔,你天神族的神位呢?”燋寅挑着老天君的痛处问。“魔神,天神,小风氏,鬼灵,凤凰都是远古神族,都有神位传承。明王殿有凤凰的神位,你天神的神位呢?”

天族是远古天神的后裔,在远古时期他们叫天神族,到了洪荒时期这时间不再有神族。

天神作为创世与治世的次子,出生就是神。其神位应该传承下去,而如今的天族中却没有神。

那神位到底去哪了?

“混账,还轮不到你来质问我。”老天君显然在掩饰,他看着燋寅,转而笑到:“燋寅,别怪我没提醒你。就算如今孔灵犀不在明王殿,但你可别忘了明王殿还有几只雷鸟,最大的一只是创世之神曾经的坐骑。”

“这正是我来此的目的。”燋寅终于道出自己真正的目的,“这世间不止明王殿有雷鸟,天族也有。”

天族不止有雷鸟,他们的雷鸟还比明王殿的多。加上孵化出来的共有八只,这些雷鸟都是曾经神族留在白玉仙京的蛋,天族入主白玉仙京后将它们多数养在地穴里。

“而且,你们有一只体型不逊色于创世坐骑的雷鸟。”

老天君神色淡然,微微一笑回答他:“是,原本是有一只。不过可惜了。诞生在洪荒时期的雷鸟不仅体型要比远古时期的雷鸟小,就连寿命也短的多。你说的那只雷鸟,早就死了。”

***

灵犀身边跟着的这只雷鸟名唤【飒露影】,是明王殿存活的三只雷鸟中体型最小的一只,也是最年幼的一只。它与孔灵犀同年出生,自幼一起长大,从幼时站在灵犀肩头,到如今载着灵犀离开明王殿,她们相伴二百余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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