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魔女与秋日活动

“秋日活动？”伊露问。

“是的，给镇上居民的活动。”墨汀太太说，“举办那天正好是休假日，我们准备了不同的活动内容，由参与者随机抽取，每位参与者都有奖品，要来吗，亲爱的？”

伊露的休假日很悠闲，她打扫房间，打理花园，去参加活动也很好。

“当然好啦。”

“等一下，亲爱的。”

墨汀把黄色斗篷系在伊露肩头。

“暖暖的。”

伊露摸了摸斗篷。

“到时候公园见。”

·

公园里三三两两聚集着人群，有人拿着地图边走边看，也有人在抽奖箱附近等待。

伊露走到抽奖箱前，抽奖箱现在是抽号码箱，她把手伸进去，抽出一张画着树叶的纸。

“是收集叶子呢。”墨汀递过来地图。

地图上以简笔画方式画着涂鸦，有的地方被圈起来。

“沿着路线走，留心观察，寻找叶子，没找到的话，画圈的地方是提示点，可以找到大量叶子。”

是相当容易理解的规则。

伊露点头，拿着地图出发了。

走着走着，肩头忽然一沉。

“欢迎回来。”伊露说。

“参加的人真多，都是为了参与奖。”黑猫对活动不屑一顾。

第一站在遮阳伞下，无人，桌子上放着一叠纸。伊露拿起一张。

纸是镂空的，可以把找到的叶片贴到镂空位置。

「请加油」

桌上指示牌这么写。

“就在周围。我们开始吧。”

寻找树叶之旅开始了。

·

时间从下午走到傍晚，收集之旅也从公园出发，绕一圈最后回到公园。

魔女院后的河流经小镇，穿过公园。

伊露和黑猫坐在长椅上，看流水潺潺。

日落是光的影子。

伊露在夕阳下举起镂空图案的纸，上面贴满了树叶，五颜六色，散发清香。

日光透过树叶，树叶变得半透明，脉络清晰可见。

天地，所见，如同画卷，皆被圈于魔女手中一页纸张。

树木，花草，人来人往的世界，最后是落日。

·

树叶斑驳的影子落在脸上，艾辛瞳孔晃动，凝聚成竖线。

这一刻，猫很像猫。

艾辛忽然有一种冲动，想挥舞她的爪子，撕开这张纸，撕开那些不真切的倒影。

“日落每天到来，很美丽。”魔女说。

艾辛却说：“也许有人能够一天看很多次日落。”

艾辛想，是她刻意这么说。

这件事在魔女看来似乎并非不可能，魔女问：“那是魔法吗？”

“不，我想那不是，也许只是他居住的星球很小，每换一个地方就能重新看一次日落。”艾辛的回答仍旧是反驳。真实而残忍。

魔女收起浓缩落日的树叶纸张，思考起这句话来。

然后说：“那个人，不开心吗？”

“为什么……这么说。”

魔女指向穿过小镇的河：“今天的夕阳，和昨天不同。上一刻的河水，和此刻也不同。如果一个人总是重复同样一件事，我想，那个人不开心。”

艾辛只是问：“为什么？”

这其实已经是一个答案。可她仍不满足。

“漂亮的东西，不会一直持续下去。既独一无二，同时能够找到新的。然后，每一天即将过去。”

这是魔女深思熟虑过的答案吗？

“你……”确定你的每一天都如实流逝，而非——

·

“亲爱的，原来你在这。”

墨汀从后面走来。

黑猫跃到魔女肩头。

墨汀看看攀在魔女肩头的黑猫。

黑猫体态纤长，竖瞳盯着她。

“找到了所有的叶子，真了不起，准备好去领奖品了吗？”

走回公园，领奖品的队伍已经排着人，放眼望去，一个又一个熟悉面孔从墨汀眼前划过。

轮到魔女上前，魔女抽取号码，工作人员把奖品交给她。

·

“呀，是一个背包。”

伊露有很多可爱的包和袋子，这个和其它的不同。

它是黄色的，空间很大，底部结实，大小和……

和黑猫伸展开四肢一般大。

为了确认这个念头，伊露打开背包。

黑猫顺势跳进去。

背包抖动，紧接着一对黑爪从包口处伸出来。

黑猫露出前爪，耳朵和一对猫瞳，惬意地窝在背包里。

伊露背起背包。

黄斗篷，黄背包，背着黑猫的粉发魔女。

对了，她还有黄雨衣和小黄伞。

倘若在雨中，真是显眼极了。

“很合适呢。”墨汀说。

“礼物，是大家准备的吗？”伊露问。

“是的，由有空闲时间的人们准备，标好序号，放入抽奖箱。”

伊露说：“镇上没有这样款式的背包。”

“它是我们一起做的，亲爱的。”

“可我不一定会抽到？”

“嗯，这个嘛，”墨汀摸摸伊露的头，“没说不能交换呀，你看。”

公园里，领到奖品的人们正准备离开，有人聚在一起，互相交换自己需要的奖品。

“即使它不能送到，我们也可以再做，只是我们认为把它加入奖品中更有趣味，亲爱的。”

“谢谢，它正是我需要的。你呢，抽到了什么？”

“一本甜点烘培书。”

墨汀翻开封面，书页上写着一句话：

【大受好评，送给抽中它的人。——可可】

墨汀露出笑容：“看来我有事可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