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不同的路线

“唉~快没吃的了”

“那我们,今天去找?”

“算了,明天再去吧Dust,都六点了。”

“好”

闪着微光的火车站中,盼安和望尘正享用着不知从何处的袋装面包和午餐肉罐头,袋子上的显示保质期距今已经过了五六年,不过两人丝毫不在意,依旧大快朵颐着。“因为是在雪里发现的,所以保质期长一点也很正常!”作为姐姐的盼安当时是这么安慰自己的弟弟望尘的,尽管她也不确定是不是从雪里发现的。

火车站里的暖炉嗡嗡作响,伴随着活塞推动发电机的动静谱写出单单属于冬日站的乐章,而外面则是暴雪肆虐。这是在这种末世为数不多能让人彻底安心的地方,即使是初来乍到的陌生访客也会这么觉得。但是姐弟俩明天就得暂时离开了,他们想要珍惜呆在这里的每一秒。

晚上十一点,望尘强睁着眼睛,忍着睡意将行李收拾在他的破旧的行李袋里:手术刀、折叠担架、匕首、轮转猎枪以及子弹、以及各种医疗用品;不过最重要的是父亲留给他的,带着白底红十字标记的军绿色头盔,这向外面的世界表明了他医生的身份。每想到这点,他那颜色不同的双眼便炯炯有神地闪着,只不过这次还是困意占了上风,他的眼睛已经有些着不开了。

盼安也将一堆东西杂七杂八塞进她的箱子里:食物、水、各种工具、左轮手枪、m2机枪以及弹药;这些都是她苦苦打拼下来半壁江山,同弟弟望尘一起被她视为最珍贵的东西。

“真舍不得啊~”

“火车里,没那么暖。”

“先睡觉吧Dust,你眼睛都睁不开了。”

“嗯…”

等天稍微亮点的时候,差不多是四点吧;盼安在半个小时前用自己那早就不准了的手表估算出了时间,而手表在早在那时就耗尽了所有电量,停机了。深蓝色的斗篷随着雪花飘动,与跳跃着的着棕色发丝一同舞蹈,她现在正雄赳赳气昂昂地端坐在火车顶部正视着前方,用着身上唯一算得上“准”的物件——指南针测量着方向。

“好,现在出发吧!中午的时候我们就能到下一个城市。”盼安充满激情地说道。

“其实是,一片废墟。”望尘淡淡地掷下了一句话。

姐弟俩带着满满的斗志踏上了征程,可列车却因为轨道积雪的缘故越开越越慢,随着汽笛哀叹般地喷着灰色的烟雾,无可奈何盼安索性离开了驾驶位,躺在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发呆,任由列车自己向前驱动。“我觉得,救人的话,能换到很多,吃的。”同样坐在沙发上的望尘冷不防地冒出一句话,意思是能通过治病来获得吃的。

“可是这附近也没什么人啊~”摆弄着收音机的盼安百般无奈地提醒到,说着转动着换频道的按钮。说到收音机,虽然这台几乎和望尘一样老的古董状态良好,但一直没收到任何电台的广播,盼安试了很多次都没有收到任何人的消息。收音机的旋被她飞速地拨动着,不断的发出“吱吱吱”地动静。“好吵…”望尘有些嫌弃地说道。

当旋钮调换到某个频道时,巨大的嘈杂声覆盖了冬日列车的每个车厢。“啊啊啊啊——”收音机的音量不知何时被调到了最大,持续不断的发出模糊不清的讲话声“快关掉!”望尘眼疾手快摁下了电源开关,满脸的眼泪和惊恐的表情无不显示着他被吓得不轻。

在望尘要求扔掉收音机的叫骂声中,列车终于驶过了积雪路段,步入了积雪较少、易于埋伏的森林当中,这也意味着盼安不得不重新回到驾驶位上并时刻对可能出现的伏击保持警惕。对了,同时也要抵挡弟弟发出的噪音和拳打脚踢。

次日差不多凌晨两点的时候,冬日列车在距离一座废弃的教堂差不多有一公里的地方停了下来。列车里的空气不太新鲜,盼安提议打开一点窗户透透气,顺便去这栋建筑物里看看有什么能用的东西。拔下车钥匙,姐弟俩来到了教堂里边,长椅被弄得零零散散,骨架和书本散落一地,无处不显出已逝的混乱和恐慌;只有位于大厅尽头的金色神像反射着月光,维持着这为数不多的整洁和平静。而在这神像的上半身,望尘似乎看到了一抹粉色的东西…

沿着冰冷的过道慢慢行走,姐弟俩将挡路的桌椅和骨头踢向旁边,在空荡的大厅时不时发出“滋啦滋啦”的摩擦声。“Dust你去雕像那边看一下有什么能用的,我去椅子下面也找找。”“嗯。”接到指示,望尘慢慢走向了前方;即使落满灰尘,这座雕刻着四翼天使的神仙依然散发着圣洁的光辉,望尘用手搓了搓雕像底部雕刻着“瑞宁”字样的的铭文,那应该就是她的名字吧?

抬头望去,一张突兀的粉色糖纸粘在了天使的肩膀上,虽然望尘不算太高,但还是正好拿下了那张散发着草莓味的糖纸,“好香!”那是他从未闻过的气味。“什么都没有~快回来吧~”就在他将叠好的糖纸放在上衣口袋处时,姐姐懒散的声音正好慢悠悠地飘了过来。完成收获不大的清扫任务,两人靠着其中一张较为完好的椅子闲聊了起来;望尘还是对收音机的事情耿耿于怀,盼安则极力劝说留下收音机,等遇到人的时候再卖了。

“慢好多——”

“慢了什么?”

“姐姐说,昨天中午到…”

“那可能是积雪的原因”

“…..”

“也可能,手表坏了,导致的。”

诸如此类的对话持续了15分钟,不过很快被一阵诡异的气氛打断——树叶的沙沙声随着风传入两人的耳中;教堂顶端锈迹斑斑的铜钟不合时宜地发出一阵悲鸣;瓦片被不知什么东西推下房顶,“哗啦啦”地刺激着两人的神经。

“Dust,能帮我把机枪架好吗?”

“…哦”盼安提着工具箱,两步并作一步地冲到门前用钉子和木板把残破不堪的大门封上,并在机枪前方用几张长椅堆出了还算牢固的掩体。很快,门外怪物的嘶吼声与火枪的轰鸣声此起彼伏地回荡在寂静的森林中,让恐怖的气氛多了一份窒息感。

很快,钝器撞击房门的敲击声不出意外地来到,望尘不由得紧张了起来,握着猎枪的手也不由得颤抖着。他将目光看向姐姐——此时的盼安举起拿着□□的右手向天空开了警示性地一枪。

“让我们进来!”那道粗旷的男声命令似地大声喊道。

“Dust,我去房顶盯着他们你在这里架好机枪,等我倒计时的时候开枪。”“嗯,小心。”说罢,盼安丢给望尘一个对讲机后转身便房顶奔去,留下望尘一个人待在掩体里。

悄悄打开隔板,不远处的房顶上站了起码五只正游荡着的中阶烂泥魔,它们看到盼安后便不要命似的挥舞着双手冲了过来,嘴中嘟囔着令人心悸的声音。屏住呼吸侧身躲过了第一只烂泥魔的利爪,然后用力一踹把它送下房顶,盼安如法炮制地解决了另外一只,其余的则利索的用子弹杀掉。

“下面的人还活着吗?”盼安对下方和烂泥魔打成一片的陌生人喊道,对方则用听不太清楚的声音回应着。“你们离大门远点,我要叫人开枪了!”

“3!”盼安对着对讲机吼道,楼下的望尘赶忙握住了机枪。

“2!”陌生人终于作出了反应,各个分散开在远离大门的地方继续开枪。

“1!”望尘对着前方不停地扫射以至于原本封闭的门出现了一个大口子,烂泥魔发出的尖叫直到枪管开始发红才停了下来。“手痛….”望尘对着手上快要散架的绷带自言自语道。

“等一下,先不能进,等我姐姐。”望尘有些着急地向几个准备踏进大门的人说道,可在看到伤员时心还是软了下来。“等一下,我在门口,帮你们。”他很细心地为需要缝合的人提供了止痛药,并用酒精仔细地消毒再用绷带缝包住。

这时,相对来说比较善于交谈的盼安很快和这个小团体的领袖完打听起了:他们是因为军阀和失控机械的冲突被迫向北方走的,现在决定在教堂里暂住。

“那你们知道具体是哪个营地的军阀吗?”

“不太确定,只记得他们都穿防弹衣…对了,防弹衣上还有棕色的标志。”

“了解了,那我们走了!”

“嗯,困了。”

冬日列车在众人的告别下缓缓驶向市区,姐弟俩趁着空闲的时间再次闲聊起来;从吃的聊到天气,从失控机械聊到那群幸存者,望尘总有很多问题要问姐姐;她最近总是沉迷于用沟通仪器跟里面的一个叫留渊的陌生人聊天,从而忘记搭理自己,要不是前几天沟通仪器的天线不小心被弄断,估计她现在还在跟那个陌生人聊天呢!。

在聊完了大部分的话题后,下一个话题还是不可避免的回到那个收音机上。“姐姐为什么不,把收音机,卖给他们。”望尘有些生气地说着,发泄似的摆弄着那台收音机。“诶诶诶,不要弄坏了!”盼安伸手试图夺回但被正在气头上弟弟一把抢走。“就,弄坏!”

“滋滋滋——请—滋滋避开——下——区域”“又讲话了!!”望尘有些惊慌地摸索着收音机想要马上关掉,即使这次的声音没那么大。“等一下关嘛,Dust你就不好奇他们在说什么吗?”盼安则是饶有兴趣地听着这些话,趁乱再次拿过收音机。“让我听听嘛…”“哼!”

列车接近市区,信号也随着变的更加清晰,盼安从零零碎碎的语句中最终知道了以下消息:这个地区的军阀正在进行军事活动,而这个广播算是一个告诉无关人员早点离开的警报,这正如之前的幸存者团体讲的一样。

“但是,很多人,没有收音机。”望尘认为这样很不道德,因为大多数人没有这种收音机自然也就接受不到任何消息,最后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军队攻击。

“对啊,他们打起来一般也不看谁是无辜的……”话说,他们两个就是因为某次军阀冲突跟父母和彼此分散的。

市里没有直通市区的铁路,所以盼安决定把大部分家当放在冬日列车里的小货车里运走。这辆货车是盼安还没造出冬日列车时就已经开始使用的载具,无论是油耗量还是载货量都让她十分满意,不过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小货车里只有一个床铺,因此姐弟俩决定晚上的时候轮流站岗。

沿着道路,昔日的光景似乎一点点被重现了出来;街道两旁有些褪色的广告牌七横八竖地屹立着,不远处高楼上尚存的玻璃和过去一样闪烁着光芒,虽然两人都不记得之前城市里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的热闹景象,但好像看到了之前样子的。

“…..以前的建筑就是这样子的吗?”

“不知道…..”

货车靠着一家有罐头图案的店铺停了下来,盼安认为这种明写着有吃的的地方一般都被别人抢先了,望尘则觉得这家店里面肯定有不少好吃的,说不定还有很多口味。进入店铺,一排排空架子表示了这边什么都没有,不过一个铁做的机械匣子里面还有不少印着图案的小铁片,盼安说可以把这些铁片溶成子弹使用。

穿过后台来到一道结实的铁门前,盼安刚握住门把手,一道突如其来的电子音就打断了两人前进的步伐。“侦测到陌生指纹,禁止对象入内。”低头看去,原来是智能门锁在喋喋不休。

“看到没,这种烦人的小东西这就是一种失控机械。他们都是不喜欢人类的人工智能!”虽然盼安不是很理解人工智能这个词,但她还是向弟弟重复了她的老师说过的话。望尘好奇地用手碰了碰门锁的屏幕,却被电子音厉声斥责:“不许碰!你们正在危害主人的财产安全!”

屏幕上显示出了一个生气的像素表情,这让望尘吓的震了一下。“那怎么办…”盼安从枪套里掏出左轮手枪,继续着她的教学。“这个简单,这种只能絮絮叨叨的失控机械给它一枪能解决百分之九十的问题。”或许是“给它一枪”这句话刺激到了某人,紧闭着的大门突然咔地一下敞了开来。

“请进。”

“算你识相~”

拉开门,映入眼帘的是堆积如山的纸板箱子和空罐头,“有吃的!”望尘迫不及待地飞扑上前,却陷在了纸板箱里——这些箱子全是空荡荡的,只有少数箱子中有罐头。

“没事,起码还有其他收获。”盼安这样安慰道望尘,手中折起空的纸板以方便日后再用。“哦….”望尘慢慢的起过身,安静的开始收集看到的罐头。就这样,姐弟俩零零碎碎的集齐了2个玉米、5个番茄意面、和3个肉罐头,这已经算得上是相当丰盛的收获了。

“假如,箱子里,都有吃的。”返回货车的途中,望尘提着装满食物的袋子,用空出来的手比划着那想象中巨大的数量。“那可以,好久都,不用出去!”“嗯!”盼安点了点头,似乎也看见了那想象中堆积如山的食物。

“可是我们怎么把这么多食物搬回冬日站呢?”

“好问题…….对了,搬好多次,就行。”

“但容易被其他人发现的吧,他们看到了肯定会抢的。”

“对哦….”

夕阳下,装着食物的货车正带着昏昏欲睡的姐弟俩往城市的边缘驶去,看天气的话今天可能有暴风雪,盼安决定找一个能停下货车的建筑度过这一晚,假如还保温就能好了。而郊区附近的谷仓正是不错的选择,明天起来还能去看看有没有吃的。

几乎是地平线的尽头,暴风雪的交界处,一个淡薄的人影正以一种扭曲的姿态走着,往小货车的方向走来。“姐姐,有人来了。”望尘把脑袋伸向窗外,警惕地对姐姐说道;在这片土地上,独自一人出现的幸存者不是强到可怕的独狼,就是什么都不懂的新人。

“知道了,我们先观察一下,好吗?”盼安调转方向盘,货车很快就到了距离那个陌生人有六七米的距离;这个长度能在保持安全的情况下让对方在暴风雪的情况下能听清楚自己在说什么。

“小姑娘,你个人在这里干什么呢?”盼安一手摇下车窗,一手紧握着自己的□□,随时准备开枪,望尘则一边紧握猎枪一边透过车窗仔细观察起这位看上去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访客的外貌:

她银白色的头发似乎快要和漫天的风雪融为一体,不过头上的棕色耳罩让她的轮廓明显了。一点淡薄的身体上穿着厚厚的淡棕色毛衣和深蓝色长裙,颜色就如同她闪烁着无助的眼睛一般,但她的脸上却挂着淡淡的微笑。而最引起盼安注意的,还是她黑色防弹衣上被撕裂成碎片的不知名军阀标志与脖子处狰狞的撕裂痕迹。

“我和我的团体走散了…”一个和她外貌不符的沙哑声线响起,她有些颤抖地面向姐弟俩,他们才注意到她的身体和腿上受了伤。“流血了!”望尘对着已经干涸的伤口有些紧张地说道,心中默默祈祷着可千万别感染了,要是发烧就麻烦了。

“你要搭顺风车吗?暴风雪快来了,我和我弟弟决定去周围看看有没有地方可以休息,看你这个小身板走不到可以休息的地方…”盼安说着示意望尘打开后车门,小姑娘犹豫了一会便慢吞吞地上了车,有些僵硬地靠在了座椅上。“谢谢了。”

“要不要,我帮你,消毒?”望尘盯着她满身大大小小的伤痕,就像在艺术家为艺术品的裂痕而感到惋惜一样:她的脸上有努力清洗过但没完全干净的痕迹,骨头有些错位的左腿上有少量血液流出,大概率是骨折了….既然是这样,她是怎么一个人坚持这么久的呢?完成他推断最重要的一点,是她那伤痕累累的脖子;她的后脑勺下面好像有什么东西….

“不用了。”小姑娘不自然地缩了缩身体,特意摆成了能让两人都看不到后脑勺的样子随后陷入了睡眠。“哦…”望尘也缩成一团,抱着猎枪打起了盹。盼安则有些无奈地看了望尘一眼,接着向不远处的目的地进发。

“到啦,你们两个该起床啦!”盼安用雪敷着正熟睡着的弟弟的脸,笑嘻嘻地冲着他说话。“好冷!姐姐坏!!”被惊醒的望尘迅速作出反应,用手狠狠的掐了姐姐一把。“痛诶!”就在这时,他们用小姑娘看不到的角度交换了眼神。

“到了吗….”她用有些奇怪的声音说道,随后跟着姐弟俩一路来到了谷仓内部:这里还算暖和和牢固,不过等暴风雪来了就不一定了,盼安让望尘和小姑娘一起去用汽车电池给供暖设施供电,自己则拿着刚拆下来的围栏上楼加盖房顶了。

“我教你,先把电线缠上…”望尘面对着有些故障的供暖器有些力不从心,尝试用教给别人的办法给自己加油打气。“我试试…”小姑娘有些紧张的拿起电线,手指很不利索地缠绕着…..一道“滋啦滋啦”声响过,供暖设施变的暖和了起来!“好耶!成功!”望尘开心地举起双手,和有些拘谨的小姑娘庆祝着。

“都准备好啦?”盼安拖着一堆蓬松的干草,正从楼上慢慢地走下来,“我们都,弄好了!”望尘开心地叫道。盼安用小部分的干草做了三个还算能用的床垫,剩下的则用于生火做饭——望尘做的玉米肉汤很成功,而且只用了玉米和肉罐各一个就喂饱了每个人,只不过,那位小姑娘吃的真的很少……

“那我们睡吧!”坚定有劲的开朗声这样说道

“好。”有些犹豫、有些小声的声音这样说道

“好…”沙哑、尖锐的声音这样说道

半夜,暴风雪正席卷而来的时候。小姑娘偷偷爬了起来,迈着连滚带爬的脚步向楼梯拐角处走去,“呕…….”她整手扶栏杆,趴在地上无力地干呕着。这是一个疲倦不堪、但有又稚嫩的声音,和“她”之前的声音不一样….

「对了…」她暂时重新夺回了自己的意识,就是这对她来说十分奢侈的自由时间。「对了,我的名字叫长银…」她重新记了起来,恍然大悟似的手脚并用,拖着早已不能承受自己重量的身体向床铺移动。「对了….对了,得赶紧提醒他们,他们没看出来,现在正睡觉呢…..」过去发生的悲剧历历在目,她看到很多好心人被那怪物骗了,借着自己这幅好看的皮囊….

“啊——”少女的后颈处,一道触目惊心的疤痕再度裂开,一只小型的模仿者烂泥魔撕开血肉爬了出来;她顶着剧痛尝试站起,却被触手死死的压在地上,骨头发出的摩擦声让她一度以为自己快散架了。“安静 点”沙哑、尖锐的声音这么命令道,用血红色,内脏般的眼睛震慑着她,跟以往一样;不过这次她却没有了反抗的资本。烂泥魔留下无法行动的长银,向毫无防备姐弟俩的方向走去。

暴风雪的声音持续了很久,真安静啊,似乎盖过了以前那怪物吃人时会有的惨叫声。长银已经因为失血的问题逐渐觉得一切都变得模糊;她闭上了眼睛,并希望这双眼睛不再睁开,她不想被当作工具骗人了。

不过再次睁眼时,她已经被温暖的毯子裹着,伤口也不再有那种难熬的疼痛了,自己最关心的腿上还打上了一个夹板,他们早看出来了吗?。姐弟俩正坐在一边以轻松的语气闲聊,篝火上正热着刚刚“自己”没吃完的汤。

“我还以为,姐姐没看出来!”

“早看出来啦,只不过你之前对我说直接取出来的话脑子会变傻的,所以我就等它自己出来咯!”

“不跟我说….”

“会被发现的嘛!不过结局皆大欢喜就好!”

对了,这篝火里有什么东西….啊,是那只血红色、内脏般的眼睛,只不过这次带着惊恐和不甘。“没事了小姑娘。”见长银醒了,盼安扶起她,把剩余的汤一勺一勺喂到她的嘴里。好香。

“我们,有问题,要问….”

“Dust你别急嘛,等她回复好了再问也不急。”

“哦…”

“小姑娘我们之前见过一面。”盼安眨着眼睛说道,对着还有些不清醒的长银笑着。“我们在我的营地见过一面,不是吗?我还给了你吃的。”“唔…”长银终于想了起来,费劲地点了点头,望尘这时补充道说:“你之前,不会说话。所以我觉,得不对劲。”

原来如此,我们之前见过啊。不过长银最终还是精疲力尽,在还没有捋清楚这些事情之前便睡去了。终于自由了,等醒了再说吧….

她在睡之前是这么想的。

“突然,睡着了….”

“那我们也睡吧。”

“我站岗。”

“真受不了你,看来有人被吓得不轻。”

“…….晚安。”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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