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阿若

迷迷糊糊之中,六月雪做了个梦,梦里,

到处都是残垣断壁,血流成河,他的族人被残忍的杀害,无数的斩刀朝他们袭来,一瞬间,悲惨的呼救声此起彼伏。

年幼的六月雪无助的站在人群中,茫然的看着这些场面,他想阻止,但每一次都被士兵的大刀所阻拦。

一个又一个无辜的生灵在他面前消散,一具具躯体所倒下。

“娘亲,爹爹,你在哪?娘亲!娘亲!”六月雪大声呼喊,想要找到他的爹娘,泪水打湿了衣袖,他茫然的乱窜,终于,他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背影。

他是多么的开心,他奔跑,他喊叫,他想要父母看到他,听到他的声音。

那抹身影扭过头来,平静的注视着六月雪:“阿若,别过来!”

六月雪愣住了,他全身都在颤抖:“不要,我要跟娘亲在一起!”

“阿若,答应娘亲,好好活下去,为我,为你阿爹,为全族的人报仇!”这人面孔模糊不清,看不清楚原本的样貌,但声音却是温柔至极。

“阿若不要,阿若要和爹娘在一起啊!”六月雪剧烈的咳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以后你不再叫闻若,你叫六月雪,明白了吗!”远处的人再次开口。

六月雪抹了把脸,重新站起身:“好,我叫六月雪,我叫六月雪,娘亲,回来啊!!”六月雪向前走一步,那人就往后退一步,“娘亲,我追不上你了。”

后者笑了笑,像是如释重负般送了一口气:“阿若,答应娘亲,好好活下去!”

刹那间,一柄砍刀刺穿了对方的胸膛,一瞬,鲜血喷洒而出。

“娘!!!”六月雪的理智彻底失控,他拼命的向前,却怎么都追不上。

“跑,跑啊!别回头,跑啊!!”那人哑着嗓音,嘶吼着 ,“跑啊!”

六月雪定住脚步,沉默,随后转头,发了疯似的逃离。

“阿若,爹娘永远爱你……”

“别忘记,你的名字……”

六月雪跑啊跑,他不敢去看周围的情况,也没勇气去看,突然,他撞到了一个东西。

他抬头,一抹闪电打响,照亮了那人的脸庞。

他好似从地狱钻出的魔鬼,恐怖,阴森,嘴角还带有一丝微笑。

“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六月雪猛地睁开眼,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大口的喘着粗气。

一旁的上官归尘和霍邱被吵醒,迷迷糊糊的起身查看。

“哥哥,做噩梦了吗?”上官归尘靠近他,将他抱住。

“没关系,我和霍小邱都在,不要担心,哈…… 上官归尘打了个哈切,脑子也清醒了不少,“天亮了吗?”

六月雪的思绪渐渐回来,他看了看外面的天:“没有,还是很黑,应该没过去多久,继续睡吧,我没事。”

霍邱也靠近他们:“真的没事吗?”

六月雪摇了摇头,露出了一个无奈的微笑:“小归尘,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上官归尘立马放开他:“抱歉。”

六月雪随意的活动了一下筋骨。

外面猛地传来几声叫喊。

“哪来的那么多盐鳖户,赶都赶不走。”

“大世子,我看不见了!”

上官归尘听出了那人的声音:“是哥哥!是哥哥他们!”

几人连忙挣扎起身向外走去,果然在门口看见了被一大群盐鳖户阻挡的三人。

“归儿,可算找到你们了。”上官归弃道。

六月雪连忙呼喊二大:“二大,二大!”

从动乱的盐鳖户群中飞出一只落到六月雪手上:“带着你的族人,离开,这是我的朋友。”

二大立刻飞走,不一会就带着盐鳖户群飞到了树上。

“你们没事吧?”霍邱开口询问。

“我们没事,倒是你们,怎么跑到这里了,害我们找了你们大半晚上。”上官归弃理了理自己凌乱的衣襟,语气里满是担忧,还带有一丝责备。

上官归尘想解释,但是害怕六月雪不希望事情再让其他人知道,就犹豫不决。

六月雪看出了上官归尘是在为自己着想,情不自禁的笑了笑:“我来说吧。”

接着,他就把他们所经历的种种都告诉了另外三人。

他们听完后,都问另外三人腿还疼吗,他们都摇摇头,表示好多了。

外面的雨虽不似刚才的的凶猛,但零零散散还会抛下几滴。

几人重新坐回洞穴,上官归弃看着他们脏乱的着装和脸庞,一时不知是先气还是先笑了,他抿着唇,淡淡的开口:“把衣服脱了。”

上官归尘:“!”

“脱了,让我看看你们的腿什么情况。”上官归弃又开口。

上官归尘:“哦!”说罢,便乖乖的将长衫掀至膝上。

上官归尘虽然常年练武,但腿却是白净,也没有多余的赘肉,笔直的双腿让外人很是羡慕。

现在,白净的腿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青紫色的痕迹,是在滚下山是被尖锐的石子硌出来的,小腿还微微肿胀。

上官归弃伸手轻轻一捏:“疼吗?”

上官归尘点点头,他便放开了手,转头又对着另外两人说道:“你们两个,是你们自己掀还是我帮你们?”

霍邱连忙摇摇头:“大世子,我的让刘哥帮忙就好了,你还是检查大哥哥的吧。”

上官归弃又看向六月雪,六月雪则对着他笑了笑:“麻烦了!”

“哥,让墨郎来给我抹药!”上官归尘在一旁招呼。

上官归弃点点头,让墨逸去帮上官归尘了。

他自己再次扭过头来,他亲眼看见六月雪将自己的外衣长衫掀开,露出了里面带血的里衣。

“有些严重,不过没关系,不算太疼。”六月雪淡然道。

上官归弃几乎是一瞬间,一瞬间神色变得奇怪,紧接着他又从自己腰间掏出一罐自愈膏,眼睛眨也不眨的死死盯着六月雪。但过了一会,他又低下头,小心翼翼的将和皮肉粘连在一起的里衣掀开,露出了一个瘆人的伤口,明显是被尖锐的东西直接刺穿了表皮。

此时另外几人正在擦药膏,没有过多关注他们。

上官归弃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吐出。

“嘘……别吓坏小朋友了,我不疼的。”六月雪安慰上官归弃。

“我给你上药。”上官归弃伸出手,脸上的神色晦暗不明,让人捉摸不透。

“嗯。”

“可能会有点疼,你忍忍。”前者再次开口。

“嗯,嗯?”六月雪惊诧的抬起头来盯着上官归弃,见他正专注的给自己抹药,默默隐下了心底的笑意。

上官归尘默默注视着墨逸小心翼翼的给自己抹药,还时不时问自己疼不疼,别样的情绪油然而生,又看了看一旁的六月雪,甚至还有些小得意。

“世子,你不知道,你们几个一直不回来,大世子急得很,想都没想就出来找你们。”墨逸的动作一顿,又继续道,“只可惜山路崎岖难走,到现在才找到你们,让你们受苦了。”

上官归尘沉默,他无法描述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不一会儿墨逸就帮上官归尘上好了药。

“墨郎,辛苦了……”上官归尘好半天才憋出来了这么一句话。

墨逸明显愣了一下,接着摆手说道:“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罢了,世子不用太过于感激,帮助世子这是在下的职责。”

两颗心在无言的细语中慢慢靠近,温暖而明媚,照亮了彼此的世界。

等到他们都好一些了,上官归弃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一直在这里呆着也不是个办法,我们现在还是要赶紧回去才对。”

上官归尘不干了:“哥,逗我玩的吧。”没开玩笑,他觉得自己的腿又开始疼了。

上官归弃看着面露难色的上官归尘,轻笑一声:“先别泄气,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世子,我先出去一下,马上便回来了。”墨逸站起身,朝着门外走去,不多时便回来了,手上还多了几件衣裳,等摊开一看,才发现是三件斗篷。

霍邱刚被刘介闻拉着站起来,就感觉身上多了一件东西,等到刘介闻将斗篷的帽子给霍邱戴上,霍邱才明白了一切。

“你们今晚淋了雨,又有伤,等一会回去的时候别着凉了。”刘介闻伸出手捏了捏霍邱脏兮兮的脸颊,眼神里尽是说不完的温柔与宠溺。

“谢谢刘哥!”霍邱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他张开手一把抱住了刘介闻,后者也回以一个宽厚温暖的怀抱。

两个人在一旁卿卿我我,其余的几人便在一旁默默地看着。

六月雪看到这里不淡定了,他悄悄地碰了一下上官归弃的胳膊,小声的问道:“他们两个……”

上官归弃习以为常的开口:“他们两个就是你想的那样,是经过我们所有人祝福过的爱情。”

六月雪摆摆手:“我知道他们两个的关系,明面人都能看的出来,但是我想问的不是这个,我看着霍小邱比那位刘小友要大一些啊,怎会称呼他为哥哥呢?”六月雪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刘介闻确实要比霍小邱小一些,但是,我们年幼时发生了一些意外,导致我们四人都丢失了一部分记忆。这就导致霍邱一直以为自己才是弟弟,而且他也一直处处护着霍邱,尽到了一个哥哥的责任,也就随他叫下去了。”上官归弃耐心的为六月雪解释着。

“哦……这样啊……”六月雪若有所思的点头,“难怪呢,我看面相一向很准,果然,我的医术没有问题!”六月雪说道,“对了,这里距离我的住所也是一段不近的距离,就算是挨个翻找,最迟也要两天才够,你们是如何找到这里的?”

上官归弃无声的笑了笑,沉寂的黑暗隐匿了他此时的神情,他伸出手将挂在自己腰间的阳鱼摘下:“我靠它。”

此时的阳鱼的头正直直的指向上官归尘。

六月雪在黑暗里看不清楚,但总归有些熟悉感弥漫着:“我可以摸一下吗?”

上官归弃点点头,将手中的东西递给六月雪。

六月雪将那块玉佩放在手中,用手指小心的摩梭着,当那股熟悉的触感再次传来时,他却苦笑了一声:“是奘玉吧……”

‘还是落到了你们的手里了吗……’

“你也懂这个?”上官归弃疑惑开口。

“略懂些皮毛,不过奘玉可是个好玩意儿,可得好好收好了!”六月雪开玩笑,说着,便将手中的东西递还回去。

上官归弃点点头,接过玉佩重新挂在腰间,他一低头,看到了挂在自己腰间的两颗夜明珠,只是稍加思索,便从中取下一方布袋,在六月雪疑惑的目光中亲自给他挂于腰间。

六月雪看到这里坐不住了,起身就要去解,被上官归弃制止了。

“你这是干什么啊?!”六月雪有些着急的开口。

“不干什么。”上官归弃嘴角微勾。

“这个东西太贵重了,我……”六月雪口中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上官归弃打断。

“既然我要带你走,那就说明以后你就是我们的伙伴了,我们有的你也一样,我不会对任何一个人有特殊的对待,若你真的推辞,那我便不会带你走。”上官归弃直直的盯着六月雪,眼神真挚而认真。

上官归尘愣在当场:‘这是什么情况!!我哥他不是说只会给心上人送东西吗?而且这多出来的珠子不是我的吗?!!他该不会……’

上官归尘像是想到了什么,兴奋的看着上官归弃那一边:‘我就说嘛,我早该发现的……难怪我哥会对京城那么多貌美小娘子的爱意无动于衷,原来他是那种……’

六月雪没说话,只是沉默着。其他人也都不开口,上官归弃就静静的注视着他的脸,原先的他没有仔细观察,现在看来,他发现如今的六月雪比他先前大致看到的还要更加貌美几分。可能是因为腿脚受伤导致脸色有些苍白,与右眼的红眸显得格格不入。

‘他的手有些太过于纤细了。’上官归弃想着。

过了没多久,六月雪默默的松开了自己的手,算是做了决定:“谢谢!”接着是沉默。

“不客气。”上官归弃这才收回了握住六月雪的手。

上官归尘在一旁默默的松了一口气:‘收了我哥的东西可就是他的人了,以后别跟我抢墨郎就是了。’

突然,他回过神来,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般龌龊的心思,脑袋里乱成一团,耳尖微微发红。

上官归弃又开口:“休息得怎么样了?”这话却是对墨逸和刘介闻说的。

看到后者点了点头,他也嗯声,将自己怀中的斗篷丢到六月雪身上:“穿上。”

六月雪虽不理解,但还是乖乖的穿上了。

墨逸也给上官归尘披上了一件斗篷。

正当几人疑惑时,冷不丁的,上官归尘他们被毫无征兆的抱起,接着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世子,我带你回家!”墨逸墨黑的眼眸中散发着一丝温柔。

上官归弃将自己怀中的人又抱紧了些:“院子里还烧着水,靠你们自己走回去太耽误时间,把你院子烧了多不好,我们刚修好的篱笆。”

说完,不等怀中人的回答,便迈着大步走出了洞穴,蓄力用功,几乎是一瞬间的抱着人运气跳到一块巨石上,后面两个人紧随其后。

他们靠着自己的记忆原路返回,步伐轻盈而稳健,但只有习武之人才知道,长时间的耗费自己的内功会对自己的身体产生多大的影响。

上官归尘被墨逸紧紧的抱入怀中,他听着从墨逸胸腔中发出强劲有规律的跳动声,原先燥热的心渐渐平复了下来,他总是能从对方的身上感到一种熟悉和安心,却又是莫名其妙。

‘希望我们最后不要针锋相对,我不想杀了你……’

六月雪死死地扣着自己的手,感受着身边之人身上的温度:‘我们果然还是逃脱不掉最后的命运,失忆了也好,那些伤心事就不该被记得……’

六月雪暗淡无光的红眸里落下一滴清泪。

人们只会知道胜利者应该被赞颂,被名垂青史,被世代歌颂,但没人会去在意那些不起眼的人,但他们也想有自己的未来。

‘我们生下来就是悲惨的人,我们也不需要你们的怜悯。’六月雪淡漠地想着,思绪也逐渐回归。

反观霍邱,在自己爱人温暖的胸膛中彻底放松,迷迷糊糊的睡去了。

等到几人回到六月雪的小院时,怀中的几人都酣然入梦,他们都放慢脚步,抱着自己怀中的“珍宝”进入了各自的房间。

上官归弃低头默默的注视着六月雪的睡颜,与上官归尘的不同,六月雪微微蹙眉,像是梦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做噩梦了吗?”上官归弃自言自语。

“娘亲,爹爹,别走,别留下阿若,阿若害怕……”六月雪突然拽住上官归弃的衣衫,语气里带着一丝委屈与乞求。

“阿若……”上官归弃重复这个称呼,心里莫名的熟悉,“好熟悉的称呼……”

“娘亲,娘亲!”六月雪蓦然睁开眼,双眼空洞无神。

“你醒了。”上官归弃理了理六月雪凌乱的发丝,“刚才我不小心听见了你说阿若这个名字,你不是名唤六月雪吗,还是说……”上官归弃住了嘴,思索几刻又问到,“你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上官归弃不知自己为何会说出这些话,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不是那种喜欢多管闲事之人,但当他面对的人是眼前之人时,自己却是另一番模样。

“不想回答便不说了,当你愿意去回想曾经了,想找个人倾诉时,我就在你身旁。”

当你失意时,我在,当你想要找人倾诉时,我还在,当你需要我时,我依旧在。

六月雪笑了,他挣扎起身,从床底下拿出来一个被紧紧包裹的长条状东西,上面布满了灰尘,已是许久未打开过的痕迹。

‘是时候拾起那些被遗忘的真相了……’六月雪珍宝似的轻轻拂过上面的灰尘,眼神里是说不尽的怀念与柔情。

这么多年了,该算算当年的旧账了……

六月雪眼前浮现起那几张熟悉到极致的脸,心中浮现起一阵阵恨意。

他将布扯开,露出了里面的真容,上官归弃看清楚,那是一幅画卷。

他将手中的东西打开,显现出它所记载的过往与云烟……

上面只有三个人,有两位大人,其中一位则是孩童,与如今的六月雪样貌相差无几,但发色却是黑的,还有不同的不过是下方的姓名,闻若。

另外两个人给的注释,画卷中左边稍稍壮硕一些的男子,下方是“其父闻放”,右边的人五官虽较为柔美,但仍可以看出是男子,下方的小字却是“其母南宫切”。

上官归弃又仔细端摩了一会儿,确认那人确实是男子后,他抬头面带疑惑望向六月雪。

六月雪没有抬头,他自顾自的喃喃着:“我原唤闻若,但在我小时候族群被灭,娘亲为了保护我,便给我改了名字……但是……”后面的话他未乘曾说出口,给对方留下了无限的遐想。

“抱歉……是我多事了。”上官归弃说。

“无妨,所过之事不过是云烟罢了,闻若便不会再纠缠。”不知何时,六月雪将自己的姓名换为了闻若,连自己都没有察觉。

“归弃还有一个疑问。”

六月雪将手中的画卷重新收好,就看着上官归弃,仿佛是在等待他的问题。

“我对闻若这个姓名尤其熟悉,我们之前可否相识?”上官归弃问出了自己一开始就在意的问题。

六月雪听后随即摇摇头:“未曾,或许你是在哪里遇到了与我复名之人,仅此而已。”

上官归弃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我该如何称呼你?”

六月雪静默半晌,笑道:“你们以后唤我阿若便可,什么哥哥的,听起来有些牵强。”

上官归弃听完后点头,可是他总是会有一种与眼前之人相识的错觉,而且他始终相信自己的感觉,这次也不例外。

面前之人肯定有事在瞒着他们……

“歇息吧,明日我们还要去龙窟散山,要提前准备好行囊,以免发生意外。”六月雪重新躺下。

上官归弃也安静的躺在床上:“嗯,阿若……”

………………

第二日,上官归尘他们三个遇难者顶着眼下的乌青,背上行李蹲在六月雪的小院门前,昏昏欲睡。

昨晚几人因为身上瘙痒难耐,不约而同的出门洗浴,结果几人因为浴桶而争吵,导致整宿未安心休息,便成了现如今这副模样。

墨逸几人重新检查了六月雪的院落,确保没有任何问题后便将房门锁上,钥匙按照六月雪的意思放在了厨房水缸里。

他们几人原先很疑惑六月雪为何要将厨室的门敞亮的打开,但后者只说了一句话,

“这里地处偏僻,倘若有过路人途径此地,便可随时歇息片刻了。”

心怀善意,总会走得更遥远,感受善意,人世间也值得留恋……

六月雪最后看了一眼自己从小生活的地方,这里的一草一木,一花一蝶,都浸染着他的过往,见证过他的成长……

“就此别过了,娘亲,爹爹,这一别,阿若恐怕是再难有机会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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