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了一晚上只摘出一点谷子的桑宁面露惊喜,走近一看,可不就是脱谷机吗!
现在都是机械化收割种植,但老式的木制机子并没有被销毁,还有很多农村家庭将它好好保存下来。
地窖搭建的很好,又有房屋阻挡,很幸运的并没有倒塌渗水,这台脱谷机被保存的很好,还可以正常使用。
有了脱谷机,脱粒再也不用一根一根捡,桑宁迫不及待,连夜点着火抱着一捆稻谷来试用。
脱谷机不难操作,把有穗子的那头塞进口子里,稍微用按动机关,零星谷子从倾斜的木口中滑落,哗啦啦落在空背篓里。
很幸运的,地窖里不止有背篓,里面摆着各式各样的农具,不用的柜子、蒸笼,俨然是一个小仓库。
桑宁之前还这缺那缺,现在可谓是一夜暴富。
那么多工具,桑宁面露惊喜,抱着背篓好奇探头看里面的谷子,在手中一攥,他猝然有了主意。
“我可以尝试种地。”
这么多稻谷吃是吃不完的,收完这一茬留那么多田在那里空着也是空着。
或许是基因里的种地buff,桑宁突发奇想,决定要种水稻了。
水稻要怎么种?
桑宁并不了解,只隐约从脑袋里翻出大数据网络里看到过的一点种植视频,总之就是发芽、栽种,他可以一步一步尝试。
而且最好的种植时间在开春,他还有很多时间去想这件事。
他脸上笑意不减,面上的欢喜一扫阴霾。
自从落难后,桑宁每天都在忙碌,他总有很多事要做,而且切身感受到了收获的快乐,连身体乃至心灵都好了很多。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桑宁悠然念了句诗,他闷闷发笑:“这大概就是为什么那么多人想回家种田了吧。”
桑宁没有老家,也没有田地,但现在有了。
他随手采下路边的小野菊,明明被水淹过,连枝叶都冲进了泥里,现在却仍然昂首挺立,骄傲的绽开花朵。
桑宁轻嗅野菊的香气,柔和的眉眼清浅恬淡,掀起的眼尾勾勒着几分惬意。
星子在天空闪烁,月亮照亮前方回去的道路,他手指微勾,勾住了手边的触须,触手可及的大水母贴在他的身侧从未离开。
他仰望着天空,唇角笑意盈盈。
“这样的日子真好啊,亚亚。”
有了脱谷机,脱粒的速度快了起来,再加上有菲萨利亚这个作弊利器,桑宁收拾了一个星期,基本把倒伏的水稻全部收捡好了。
那些落在地里的麦子他背着背篓,花时间一点一点去捡,抬头时猝然看见一只飞鸟从眼前掠过。
飞鸟大概有鸽子那么大,身上长满了花斑般的羽毛,落在地里,挑剔的捡拾着稻谷。
当鸟出现时,桑宁还没反应,身边一道水蓝猝然闪过。
鸽子大的小鸟“咯咯”乱叫,拍打着羽毛折腾出凌乱飞羽,被一条触手献宝似的卷到桑宁面前。
桑宁这些天还是第一次见到鸟,小小鸟拍打着翅膀,“咯咯”叫得很脏。
它双眼赤红,一张喙嘴,畸形的舌头掉了出来,异化的嘴里布满了尖刺。
攻击性很强,歪着脑袋打量桑宁一眼,桑宁伸手时快速伸嘴去叨,尖尖的喙差点没叨在桑宁手上。
触须警戒的收紧,小鸟挣扎着,“咯吱咯吱”的骨骼断裂声清脆恐怖。
它疯狂大叫,拍打着翅膀,怎么也挣扎不开,发出濒死的惨叫。
令人十分不忍。
桑宁不忍心看它虐杀,他面露可怜,还是没忍住制止了菲萨利亚的虐杀行为。
“放过它吧,亚亚。”
菲萨利亚触须微松,半死不活的小鸟垂着翅膀,嘴边似乎有血溢出。
桑宁不免觉得它可怜,把小鸟从菲萨利亚的触须中救出,安静的放在田边,规整好翅膀的位置。
这有点像让它等死,桑宁摸摸它的翅膀,面露怜悯。
“小可怜,快点好起来吧。”
他决定收养它了。
虽然它就是被菲萨利亚弄伤的。
但是亚亚也是为了保护他,桑宁也不忍心去责怪亚亚。
能不能活下来,就看小家伙的造化了。
桑宁没有发现,当他为小鸟祈祷时,一瞬蓝光灵光闪过,濒死的小鸟猝然转头,浑浊的红眼睛里闪过一丝清明,呼吸当即顺畅无阻。
受伤的小鸟躺在背篓里,桑宁用柔软的床单布给它做了个小窝。
温暖的火光旁,他捏着针,对着边缘穿针引线,神态温吞和煦。
他不疾不徐的缝好小布包,打好最后的结,桑宁低头咬断线头,扯了扯边缘铺好里面垫的棉花,当做小鸟的临时小窝。
“看起来还不错吧?”
桑宁很久没做针线活了,他分享欲极强的拿给菲萨利亚看。
白色的小布包很粗糙,只是缝住了口子,但桑宁眉眼灵动,脸上的神情令菲萨利亚瞬间不悦。
它卷住小布包,偷偷塞进自己伞裙下面。
桑宁叫它:“亚亚,不要偷偷拿走,我看见了。”
菲萨利亚只当自己听不懂,故意转了个身,桑宁好说歹说也不肯还回去。
桑宁好笑,无奈的摸摸它的伞盖,小声嗔怪:“坏亚亚。”
他张开手臂抱紧菲萨利亚的伞盖,微微偏头枕在它身上,好声好气的哄。
一连保证有小鸟也是最喜欢亚亚,嘴巴都说干了,才终于把小布包换回来。
菲萨利亚不高兴,触须蠕动着,疯狂往桑宁身上卷,拿下来一条多卷上十条。
眨眼间,桑宁被吃醋的大水母裹进触须里,它犹嫌不够,铺开伞裙将之容纳进身体里。
桑宁猝不及防倒进一片柔软中,他“唔唔”抗议,触须卷着他的腮帮子往伞裙下一摁,菲萨利亚触须灵活,快速的把小布包往竹筐里一丢,随便把小鸟卷上去。
它自觉任务完成,绽开伞裙温柔而不失强硬的将桑宁往身体里“吞”,触须邀功般钻进桑宁的衣服底下。
桑宁一把攥住往衣服里钻的触须,双颊绯红,只觉得脑子昏沉,强烈的羞赧与无奈一同交织。
他努力挣扎,很想让亚亚松开自己,但最终不敌菲萨利亚的坚持。
桑宁:……成吧。
他默默的,放任了。
躺在小布包上的小鸟眨动着眼睛,畸形的舌头卷住旁边的稻谷,小嘴上下一合,磕瓜子似的磕出里面的大米,顺着喉管吞下。
尖锐的牙齿布满它整个喙口,轻松就能叨破人类的皮肤,钻破厚厚的塑料包装。
“嘿!这些该死的怪鸟!”
又一次被守在旁边的怪鸟偷袭,这些形如鸽子、身披花斑羽的怪鸟挂在枝头,“咯咯”发出古怪的窃笑。
它们三三两两的站在一起,拍打着翅膀,猩红的眼球转动着,紧紧盯住下面气急败坏的人类。
灾难中,怪物的步步紧逼,人类选择抱团取暖。
但无论是群居在森林公园野营地,还是在城市的钢铁建筑里,灵活的飞鸟总是令人防不胜防。
之前的人从没有意识到城市里的鸟有那么多,它们是在第三个红日周出现的。
红云每隔五天就会放晴,正常的日升日落两轮后,又会回归红云日。
人们将这种轮回称为红日周。
每个红日周的到来,都会带来一种怪物的出现。
第三个红日周,城市里出现了形似鸽子的怪鸟。
似乎是从麻雀、咕咕、鸽子……这些小型鸟类变化而来,它们灵活游走在城市上空,至多鸽子大小的体型却有着不小的攻击性。
这些该死的怪鸟灵活又诡计多端,智商比狗都聪明,群居而动,甚至学会了声东击西。
不管怎么防护,它们总会用各种意想不到的方式钻进人类的驻地,人类好不容易储存的一点食物全被它们糟蹋了。
明明生活在城市里,却因为怪物肆虐而遭受到难以言喻的饥饿。
就算是外出寻找……
每次外出,好不容易找到点食物,却在路上被怪物袭击导致损失连连。
同伴的死亡、食物的缺失,令聚集地人类再也忍受不了了。
有人架着弓弩,拉开架势,恶狠狠的瞄准枝头上的恶鸟。
他手中箭羽未发,一道影子冲天而来,一下子撞开了他手中的弓弩,他瞬时错愕,恶鸟拍打着翅膀,招朋引伴。
愤怒的“咯咯”怪叫声中,那人被攻击得抱头鼠窜,尖锐的喙一叨就是一个血窟窿。
他尖叫着在地上翻滚,一直到浑身都是血窟窿,再也发不出一声哀嚎。
那些怪鸟才拍拍翅膀,无趣的散开。
打了胜仗的怪鸟们挺直胸膛,神气十足的耀武扬威,拍打着翅膀“咯咯”嘲笑。
而人类们只能捏紧拳头,宣告这一次的反击再次失败。
夜深。
无人的厨房外面,一只花斑羽的怪鸟落在枝头,猩红的眼睛倒映出倒在小布包上的同伴。
“咯咯?”
“咯咯咯——”
尖锐的怪叫划破天际,怪鸟拍打着翅膀,愤怒的尖叫还没停歇,一条触手猝然射出,恶狠狠的将之惯在地上。
它懵懵的仰头看着天空猩红的月亮,懵逼的发出一声“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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