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比来的时候沉了许多。
我不得不放慢脚步推着车子沉重地前行。放在以前肯定会喊累,时不时要停下休息,只是后来学会了忍耐,一旦停下就会掉队就会被丧尸追上来吞食,疲惫的感觉在不充分的休息后只会加重。
地势略有起伏,来时的下坡路变成了上坡路。我走的气喘吁吁,却不能撒手停下休息,好在这段路没有多长,就看到了那片荒废的生态园。
所谓打草惊蛇不是没有道理,我拿着铲子铲出一条只够自己通过的小路,各种小虫子纷纷闪避。
熟练的爬上树,打开背包,结的桃子不多并且都熟透了,晃晃悠悠要掉到地上。家里种了很多苹果树,爷爷在长竹竿上绑了个铜丝绕成的网兜,用来摘那些长在枝头够不到的苹果,免了爬树的危险,现在没有趁手的制作工具,好在爬树不算太难的事情。
我坐在树上啃了个桃子。
很甜,但口感并不脆。这种没有缺少打理的果树,果子个头不大皮也很厚。
等到蒲草丛摇晃我才意识到情况不对。
半年多的安逸生活是得警惕有些松懈了。
当我注意到时,两个一高一矮水泥色的丧尸已经距我不过几十米,行动迟缓,但目标确确实实冲我来的。依经验来看,这个至少变异了三年以上。还好不是新变异的,如果是行动迅速刚变异不久的至少证明这里有变异的源头。
他们的衣服早就被腐蚀的不成样子。两个丧尸手腕上似乎缠着的,是两块看起来一样的手表。
这两人应该是来采摘园游玩的情侣不幸被感染了。
我扔了个有虫的桃子过去砸中一个丧尸的脑袋,他的脑袋很脆弱,直接被砸去半张脸,黄色的脓液顺着窟窿淌了出来。
我不敢贸然下树,把手上几个不能吃的桃都丢了出去确保可以解决掉他们这才跳下树。
等到足够近了,抄起树下的铲子麻利的毫不手软砍掉脑袋。
我没了继续停留的心情,草草摘了些桃子回家。
县城不大,来的时候车子空空用了大半天,推着满满一车想加快脚程回到家也得晚上了。
当我疲惫的推着车子快到家门口时已经满天繁星了,院门是敞着的。
不远处都能看到屋里昏黄的火光,霎时背脊涌出密密麻麻的冷汗,我不由得毛骨悚然迅速把车停在远处握了镰刀猫腰凑近。
难道这里被人发现了?
屋里走出个壮硕的男人,遮住了半个门框,我提起所有精力缩在黑暗中依旧看不清他的相貌,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我不是他的对手,即便带上武器也不是。
“苏悦?”屋子里传出声疑惑。
那声音我再熟悉不过。
辛榭打门口探出半个身子有些兴奋的大喊:“这是克里特,需要在你这里住上一段时间。”
隔得远,我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
但我知道,她肯定在笑。
我只觉得热血沸腾一股怨愤直充脑门,顾不得什么安全危险,挥着镰刀朝辛榭那张笑脸劈了去。
她自知理亏哎呀呀后退两步。
我不依不饶,手里的锃亮的镰刀毫不留情。
她只是躲闪。
嘴里不停,一句接着一句。
“有什么活都交给他干就行,别的本事一般,但是力气大的很。”
“看到你过得不错,我就放心了。”
“克里特会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麻烦你了。”她说完,跳了出去,跑的极快,我追出去只有茫茫夜色,不见了身影。
她又离开了。
和三个月前一样,一声不吭的、消失了。
我一直以为自己运气够好。
不,被上天眷顾的其实是辛榭。
经历过末世,人与人感情本就淡漠。我与她交集不多,也没说过几句话,只是共同走过一段路,共同生活了一段时间。她总是喋喋不休主意又多,和谁都能聊得热火朝天那种。
我与她不一样,冷漠自私,警惕的疏远身边每一个人。
“你好,我是克里特。”他的声音和本人不成比例,虽然高大但是骨骼面相有些像混血,却说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可能会打扰一段时间,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吩咐。”
辛榭没有交代他是什么身份,但是一个外国人能够和我毫无障碍的交流,总觉得有些古怪。
我不喜也不善言谈,更不会去追问。
辛榭不可靠。
克里特也不值得信任。
他住在西边离大门比较远的房间里,和我隔着客厅。
原来是存放淘汰了家具柜子的,还有一张不太大的木床,睡下他极为困难。
他也不挑剔。
对于安排欣然接受。
我对克里特的态度并不好,不仅仅是他身材高大看起来就很能吃的样子,更多的是他给我一种深邃危险感。
他长得很帅,典型的西方脸。
一身结实的肌肉。
如果没有经历末世,或许我会对他犯花痴,可是经历了生死,没有什么比吃饱穿暖活着更重要了。
帅的人发起疯来更加令人恐惧。
我不理会他的示好,回了房间大概是紧绷的神经突然放松,困倦一股脑儿的涌了出来。
我倒了杯水一饮而尽,院子里窸窸窣窣的,透过不久前才被擦干净的窗户,克里斯把三轮车推到了院子里。
原是我忙着辛榭的事,慌乱间忘了这茬。
克里特正一手一个南瓜搬回厨房。
见我满是敌意的盯着他,他有些局促:“辛榭都和我说了这些该放哪里。”
我不理他,在仓库里找了个藤条编的大筐子借着月色把花生倒进去摊平。
客厅燃烧的火炉子里添了几根木柴。
然后盘算这趟出门除了收获一大包不确定能不能发芽的种子,还有几样蔬菜,以及搜罗到米面油实在是意外之喜。
最大的收获是找到了盐。
都收拾的差不多了,我把所有房间都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什么问题才锁了房门睡觉。
大概是奔波两天累到了,躺在床上没多久便睡下了。
夜里做了梦,身边种满了各种蔬菜,兴奋的搬了一夜的白菜,以至于醒的比以往要迟些。
缸里打满了水。
是克里特做的。
打水不是件容易事,虽然院子里有水井,但那需要电机带动水泵才能上水。刚开始,我和辛榭思考许久,把家里翻了遍终于找到个爷爷用来腌咸鸭蛋的双耳陶土坛子,沉甸甸的入水正合适。
不足之处是水深,虽然最近几年水位不断上涨,绑电机的麻绳足够结实,十几米的深处提上来,我俩累的气喘吁吁轮流打满一缸水也需要小半天。
洗了把脸,冰凉的水拍在脸上顿时清醒了。克里特已经拿了扫把去清理院子里的枯叶,他显然没做过这种事情,叶子被他扫的到处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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