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芳渡坐在床上,不想动,她很疑惑为什么没人把她绑起来。
毕竟,刚刚松杨山研究院的人来说了一堆为科学献身的屁话之后,她连着扇了那人十多巴掌。
王雄子听到动静赶进来,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她一脚踢到正当中,冲上去又扇了十多个巴掌。
这一套连招下来,他俩基本已经丧失了战斗能力,如果不是她不想跑,她早就溜之大吉了。
对,她不想跑。
人的**受环境影响很大,如果之前她的愿望是好好的陪奶奶岁月静好,那自从看到松杨山研究院的那辆车,更强烈的**就铺天盖地袭来,毁灭的、毁灭松杨山的、血腥的、用鲜血来慰籍的。
林芳渡咬着手指,血腥的味道从味蕾传来,她神经质的一笑,居然有一点迫不及待了。
好久不见,松杨山。
突然间,她的余光扫到了什么,窗外有东西晃了晃?
她以为自己看错了,起身拿起扫帚护在胸口,犹疑的走到窗前。
叶起云一只手攀着安全绳,另一只手用力朝她挥了挥,给了她一个甜甜的笑容。
林芳渡愣在了原地,她想起第一次和叶起云说话。
林芳渡在乡里读到初中,才考上县里的高中,对于叶起云,之前只是知道是同乡,再深入的了解就没有了。
所以,当她课间被同学叫说你朋友来找你时,她是茫然的,她茫然的出门,然后,看到叶起云在教室门口。
“你周末要回家吗?”那时候的叶起云16岁,大大的杏眼散发仿佛用不尽的精气神,剑眉浓密上挑,带着一丝傲气,可是又很快被她甜甜的笑脸冲淡了
“我们可以一起坐公交车吗?”还不待她回答,女孩就又问了一句,她好像也感觉太过急切,又不好意思的笑笑,“叶起风——是我弟弟,他周六要去练拳,我只能一个人回家了,你愿意和我一起回家吗——公交实在太晚了。”
林芳渡突然笑出声,“如果说‘我愿意’也太奇怪了一点吧,但是——我们可以一起坐公交回家,叶起云。”
青春年少时,阳光也正好,少女的友谊起于一个最平常的下午。
现在,午夜,窗外的叶起云露出了和当时一模一样的笑容。
喂,叶起云在窗外急成了一只猴,用口型说:‘在—干—嘛,别—愣—了!快—出—来!’
叶起云恨不得自己冲上去给她把窗户拉开,半晌,林芳渡仿佛醒过神来,她拉开窗户,迟疑的探出头来。
叶起云松了口气,把安全绳一段递给她,轻声说:“绑在房间里,往下跳,下面有我的洞——可能有点味儿。”
林芳渡已经宕机,只会按照吩咐行事,她愣愣的把绳子绑在桌腿,愣愣的按照吩咐滑下去,愣愣的看着叶起云呲牙咧嘴的从树上跳下,愣愣的看着她摘着身上带着的枣树刺……
直到叶起云从兜里给她拿了一件防风雨披,示意她穿上时,她才找回了语言功能。
“这?要干嘛,”她吸吸鼻子,“怎么有点臭,”
叶起云呲牙咧嘴,示意她不要讲了,出去再说,带着她一马当先的钻进了地洞。
林芳渡跟着她爬了一会,发现越来越臭,直到爬到了尽头——是一个下水道。
她愣在原地,看着叶起云熟练的掀开下水道盖,示意她跟上。
她跟出来,叶起云早就不耐烦,她从兜里拿出一个呈半炸裂状的铁球,在手里搓啊搓,搓成了一个极其尖利的铁锥。
叶起云拎着铁锥,狗狗祟祟移到王雄子家的商务车旁,狠狠的扎破了右前方轮胎,还嫌一下不够,又噗噗几下上下左右扎了几下,确保就算修车师傅也没机会修好。
她朝林芳渡招招手,示意她过来,把手中的铁锥递给她,用口型说:‘其他的给你扎。’
林芳渡也不愣了,她记得这辆车,拿着铁锥三下两下把其他轮胎扎了个透心凉。
行了,叶起云示意她走,现在乡里没什么人,她们可以偷偷走路出去,就不用钻下水道了。
林芳渡点头,但是不知是否顽皮心起,想起了一起肆意张狂的少年时光,她回头,在车前盖上狠狠的划了一个叉,下面附大大两个字母SB。
顿时,这辆车发出震碎夜空的报警声,还自动打起了双闪。
不好,叶起云见势不妙,拉着林芳渡直接跳进下水道。
还来不及解释,就听到王雄子家的大门又打开了,王雄子伴着骂声气势汹汹的冲出来,看到车前盖后更是火冒喧天,不停叫骂,许博士也出来,看到车前盖后就直接冲向王家二楼。
糟糕!叶起云想,安全绳没拿回来,地上的洞也没补!
她把林芳渡拉到身前,示意她快走,接着利用异能迅速把身后的洞堵死。
两人果断开爬,叶起云一边爬一边用异能开路,当中每到一处下水道,就能听到上方找人的村人在抱怨连连。
直到快到进入梧桐乡的第一个洞口时,她们听到正在磨洋工的孙师傅的徒弟接了个电话:“什么?行车记录仪说她俩去下水道了?让我们挖下水道?”
他啧啧道:“谁给干啊,大半夜了又没有工资,还要掏下水道,王雄子真是拿个鸡毛当令箭,怪不得被打成猪头,他这个月别想出门了,我看想打他的不止一个!”
说完,他挂断电话,点了一支烟有滋有味的抽了起来。
完了,不能回原地了,那个洞口一点也不隐蔽,被找到是迟早的事。
叶起云沉思,还有什么地方?
这时,林芳渡捅捅叶起云,小声说,“去南边,响子口。”
南边?叶起云犹豫,她家在北面方向,南边她一点都不熟,去了藏哪?
林芳渡又捅捅她,“老村,老村有地方可以躲。”
对啊,叶起云眼前一亮,老村!老村算是梧桐乡民祖籍原址,那里有一片旧窑洞,已经非常破败了,别人住进去很危险,但是叶起云有异能在手,住进去正好。
她们先爬到梧桐乡入口洞那里,在附近的草丛找到了叶起云藏下的行李,两人脱下已经腌入味的防风雨披,来不及喘口气就向村南边跑去,途中还不忘模糊足迹。
到了梧桐乡旧址,已经好多好多年没有人来过这里了,到处都布满了厚厚的尘土。
这?只要一进去就会留下脚印,这不是自投罗网吗?叶起云犹疑了。
林芳渡看出她的想法,朝她招招手,“跟着我。”
叶起云就看着林芳渡在村外绕来绕去,最后好像终于确定了一样,垫着脚尖,踩着附近的杂草,朝村口一个煤棚走去。
“小心,”林芳渡回头嘱咐。
叶起云跟着她的脚步,慢慢挪到煤棚。
林芳渡没有走进煤棚,破坏里面的积灰,她沿着煤棚,到处敲敲,细听声音。
半晌后,她确定了什么,在煤棚与旁边的院墙交界之处,抽出了一个砖头,接下来好像遇到了困难,一个砖头也抽不出来了。
林芳渡有点焦躁的挠挠头,突然想起了什么,她退后两步,在煤棚前一个巨大的树桩前停下。
她弯腰搬动这个树桩,叶起云在旁满头雾水。
树桩轻轻晃动,居然真让林芳渡搬动了!她精神一震,示意叶起云一起来搬。
两人一齐使力,居然把这个树桩搬了起来!这个树桩下方钉着一个木板,抬起来以后,下方居然有个幽深的洞口!
“下去,”林芳渡小心翼翼向下爬。
“那怎么把树桩搬回来?”叶起云问她,这个树桩很重,下去没有着力点,是搬不回来的。
“我有办法,先下来,”林芳渡说。
两人下去后,林芳渡先从旁边的洞里翻找,找出一只比她俩年纪还大的火把。
点燃火把,她又找了一块老木板,正好卡在树桩下方的一个凹槽上。
这也没用啊,叶起云想,树桩还是没搬回来,不过她没吱声,只是静静看着林芳渡忙碌。
林芳渡把火把递给她,“跟着我。”
叶起云乖乖照做,看着林芳渡向右一拐踏上几个台阶后两只手往上撑,没多会,居然推开一扇小门!叶起云惊叹的跟出去,居然就是刚刚林芳渡摸索的那个煤棚院墙交界之处!
这个门很小,两人弯着腰走出去,一起把树桩搬原位,还捋了一下原地的绿植,眨眼间就又变成了原来的荒村枯树桩,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两人又钻进身后的小门,林芳渡把砖门关上,不知道从哪掏出一个木块把门堵上。
两人下了台阶,林芳渡笑着对叶起云说。
“现在你可以大声呼吸了。”
叶起云震惊到,“你这是从哪知道的,我从来不知道老村有这样——这样的地方!”她实在找不出形容词。
眼前是一个大约两人宽,两米高的黄土甬道,通道壁上还有粗陋的插火把装置,叶起云站在原地,居然看不到通道尽头,她严重怀疑尽头只是个拐弯,看不见的地方还有空间。
林芳渡笑着示意她跟上,通道两边居然还有房间!里面有粗陋的炕,腐烂的凳子,整个空间散发着腐朽的气味。
两人实在太累了,随便找了一个房间就铺下睡袋准备睡觉。
“喂,”叶起云半梦半醒,“明天一定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这里的。”
林芳渡想答应,但实在太困了,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进入了黑甜乡。
改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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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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