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然早上醒的时候阳光正好，透过玻璃照在床头，左手被握着，小心的转头没有吵醒睡的正香的郁南，赵十一端着早饭进来时，见郁然脸上带着笑，手指放在嘴边示意小声一点。
赵十一眉眼弯弯的点头，把早饭放到一边，调整了一下空调的温度，轻手轻脚的打开一侧的窗户通风，坐在了床的另一边拿过放在床头柜上的画板，寥寥几笔画了一个吃东西的小白兔，还打了一个可爱的问号，画好之后递给郁然看。
赵十一扶着画板，郁然右手接过纸笔，也是简单的几笔画了几个白菜胡萝卜，并且打个一个大大的，夸张的×，表示不吃蔬菜。
“不许挑食。”
两人一来一往正画的开心，被一道声音打断，原来是郁南醒了。
郁然冲着赵十一撇嘴表达不满，赵十一摊手表示无能为力，此时郁南已经把小桌支在床上，把早饭摆好，让他好好吃饭。
郁桉开了一间画室，已经回去了，赵十一在这里待到了下午，直到吴东旭急匆匆的从外地赶回来，赵十一才离开，走之前把卡里所有的钱都交到了疗养院。
他们四个这几年挣的钱几乎全砸在了郁然身上，却也一点不心疼，只是希望郁然能够好起来。
这段时间导师带师弟师妹出差去了，留在新校区实验室里就他和二师兄留守，前段时间加班加点的，这几天却闲了下来，后续的跟进还得看老师那边的情况。
两人在实验室里也没什么事，就捣鼓着自己的一些东西，赵十一因为郁然的关系这些年一直在往信息素融合与异变的方向研究。
在徐淮又一次的叹息中，赵十一终于忍不住开口:“二师兄，你很烦燥吗？”
“还是不对，我都怀疑老师在诓我。”
赵十一走上前看了一眼他的电脑:“这是什么？”
“老师给的新课题……”
两人正说话间，听到身后有敲门声，转身便看见有一人逆着光站在门口，高高壮壮的身体把门堵了个七七八八。
“抱歉，打扰了，李教授让我来借个东西。”
赵十一眼皮一跳，这声音很熟悉啊。
“啊？借什么？”徐淮有点懵。
“陈教授的基因序列的资料，我们老师说已经跟陈教授打过招呼了。”
徐淮看向赵十一，赵十一轻轻点头，是有这么回事。
赵十一走到柜子前把资料拿出来，这个不是什么绝密，偶尔会借给学校里的其他老师上课用，拿了资料给门口的人送过去，走近了才发现，对方似乎心情很好，脸上一直带着笑，并且抬手和他打招呼。
“又见面了。”
赵十一礼貌的点头，就听他又说。
“正式自我介绍一下，程度，大一新生，基因科学与管理系。”
本来没什么波动的情绪听到对方说是大一新生时，倒是诧异了一下，眼中略带疑惑，却听程度又是一阵低声的笑，与那晚在车上别无二致。
赵十一被他笑的发毛，却还是没忍住好奇心:“你今年多大？”
“二十三。”回答的很坦然。
赵十一眉毛一挑，似乎不信。
“你这表情是不信我二十三才上大一，还是不信我看面相只有二十三，不是二十六七？”
可以说都不信吗？
赵十一眨眨眼，迟疑着说:“也不是……”
“之前休学几年。”
还未等赵十一说完，对方解释:“至于长相，虽然长的着急了一点，但是应该不至于丑绝人寰吧？”
赵十一下意识的连连摇头，又惹来一阵轻笑。
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
“赵十一，下次见了。”
对方轻声道别，转身离开了，赵十一伸着脖子看了一眼，此时夕阳西下，那人的影子映在走廊上，被拉的长长的。
“看什么呢？”
突然贴着耳边传来的一道声音让赵十一吓一跳。
“没看什么。”赵十一回到自己电脑前，继续捣鼓他那惨不忍睹的实验结果。
“十一啊……”徐淮拉长音调，往赵十一身边一坐，故作老成的说道:“十一啊，老师说了，一切阻碍你积极向上，试图让你分裂学习的人或者事都是不对的，都是要被打倒的，你也老大不小了，再在学业上没有建树，小心老师把你逐出师门。”
赵十一听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当然不可否认，对比徐淮这个快要赶上他们那个基因届大拿导师的少年天才，他确实在学业上称不上有建树，他的那些科研成果顶多算是小打小闹。
“不过，刚刚那个人确实挺帅的，可以下手！”
徐淮突然转变的话锋让赵十一瞅他一眼，却见他又面带愁容，叹气:“可惜是个alpha，你不喜欢alpha，哎，十一啊，你怎么长的这么好看啊，这光滑的皮肤，这水灵灵的眼睛，这长长的睫毛，刚才那个alpha虽然笑咪咪的，但是眼都快长你身上去了，一看就心思不纯，你离他远点哈，alpha都不是好东西，老师说了alpha都是骗人的玩意儿。”
赵十一听他越说越离谱，抬起手捏着他肉嘟嘟的脸，打断他的话。
“放心吧，没打算谈恋爱，还有啊他不是alpha，和我一样是个beta。”
徐淮被捏住脸不好开口，却瞪大了眼睛，赵十一从他眼里看见了怀疑，又说:“嗯……他是这么跟我说的，我又闻不到信息素，反正谁管他是什么性别呢，我当然听咱们二师兄的啦，不谈恋爱！”
见徐淮眯着眼睛笑着点头，赵十一才失笑的松开手。
那天徐淮的话赵十一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从去年开始，大一新生就搬到了十公里外的新校区，老校区只保留了一些实验室，留给一些导师带着学生做科研用，而赵十一几乎不往新校区去了，两人应该不会碰见。
可是当短短的一个星期内，赵十一在老校区内以各种名义遇见程度三次之后，才开始略带怀疑，今年的大一有这么多实验要做？可是也不见其他大一新生啊？
所以此时，赵十一坐在校外的一家水煮鱼店里，看着在吧台点菜的程度疑惑，怎么就一起吃饭了？
“十一，能吃辣吗？”程度回头询问。
赵十一点头，然后继续疑惑，名字喊的这么顺口，他俩这么熟了吗？
程度点完餐回来，坐在赵十一对面，脸上一直带着笑，捞过赵十一面前的餐具倒入开水过一遍水，接着又倒了一杯茶，推到赵十一面前，赵十一慌忙接过来，口中说着谢谢。
“小心烫。”程度提醒。
赵十一手扶着杯子，垂着眉眼看他继续清洗餐具，手掌宽大，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甚至带着薄茧，赵十一鬼使神差的和自己的手对比一下，对方一下子捏断自己的手腕应该不成问题。
“想什么呢？”
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打断赵十一的天马行空。
“没什么，你们现在大一很闲吗？我看你老是往这边跑。”
“沈齐身边那两个人最近老在那边堵我，我只好往这边躲。”
赵十一看向他，眼里带着怀疑。
“没骗你，他记仇。”
赵十一认同的点头，这倒是的，沈齐那家伙小心眼儿。
“加个联系方式？”
说完把手机推到赵十一面前，赵十一看看手机，又抬眼看看他，对方脸上依旧挂着笑看向自己，犹豫了一下还是加了，通过这几次接触，对方总能把握合适的距离，没有过多的越界，不至于让他厌烦。
吃完午饭，程度说下午有课就先走了，赵十一回到实验室，徐淮不在，休息一会儿，开始整合手里的资料。
赌场那边早已经恢复了正常上班时间，沈齐这段时间没来，赵十一估摸着应该又在他哥那边接受教育了，徐淮的新课题前两天已经有了头绪，他把所有精力全部放在上面，两耳不闻窗外事，自然不知道赵十一和程度已经渐渐熟悉，经常一起约饭。
虽然大多数是程度约的，赵十一也拒绝过几次，只是后来程度再约他时说到这家的特色菜是怎么怎么做的，口感如何，又如何如何好吃时，赵十一就拒绝不了，因为听到程度的描述时，他是真的想要流口水。
今天徐淮不在实验室，昨天老师已经出差回来，他被老师抓过去汇报最近的课业了，赵十一晚上要去赌场，所以也早早的结束了实验室的工作，刚回家里，程度的信息掐着点的就进来了。
宋亦正在煮面，看到赵十一进门脸上带着笑的回着手机里的信息问他:“又是那谁约你吃饭？那我这面你还吃不吃了？”
“吃的，今晚有事不和他出去。”赵十一收了手机过来帮忙洗菜。
吃完饭，宋亦回房写论文，他最近有篇论文要发，赵十一休息了一会儿就出门了。
只是刚进到赌场，就被于之城拉到角落。
“有个活，二八分，敢不敢？”
赵十一慢条斯理的戴上白手套，并没有第一时间应下来，他和于之城两人并不是上下级关系，只是合作，他在这里赚外快，偶尔帮于之城处理牌桌上的一些小麻烦。
“对方要玩什么？”
“□□。”
□□和骰子都是赵十一的强项，做起局来更容易。
“谁惹到你了？上来就下死手？”
对于真正的赌徒，赌场里向来是剥削的，不会一次性把你刮的太狠，却也是欲擒故纵的吊着你，一点点的吸血，直到倾家荡产，像于之城这样直接一刀切的很少出现过。
“别问，今晚有多少赢多少就行。”
赵十一轻声应下，他最近确实缺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