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学区是学校最扎堆的地方。

投放御坂妹妹在这里进行社会化训练的结果就是，负责收容和清理的部门工作量会急剧增加。

“——还有另一件事。”

布束砥信说：“御坂美琴好像发现了。”

同样的电磁能力，还有重叠的生活区域，这两者确实容易增加克隆人和本体之间的碰面概率。

“那是谁？我最近听ミサカ这个发音听得耳朵都痛了。”

速水晃说。

“……你不看新闻的吗？”

布束砥信难以置信道：“第三位的LV5，那个克隆原型，超电磁炮——”

“啊，那她怎么想？我记得还是初中生来着。”

“不知道，应该还很惊讶，估计接下来会想去破坏樋口制药之类的地方吧。”

这对他们来说是利好，也能转移研究方的注意力。精神分裂诱导是精细的过程，虽说本身就有很多分块不介意再多分一个区，但大脑总归不是磁盘，需要更加谨慎的操作。速水晃躺在培养仪里，手边的手机突然发出震动，他抬起一点点脖子，牵动了一连串连在身上的针管：“谁帮我看一下，怎么了？”

“一个叫上条当麻的。”

布束砥信看了一眼来电人。

“帮我接一下，他是我同学，估计是让我回去的路上带点食材。”

于是布束砥信按下了接听和免提，下一秒，所有人都听到了急促的呼吸声。

“速水？先别回来，有个穿着奇装异服身高两米红头发的男人在袭击学生宿舍！”

速水晃：“……你说什么？”

他拔高了嗓音，可惜整个人被固定在培养槽里，除了抬头以外做不出太多动作：“你怎么样？我去帮你报警！”

“这种混蛋叫警备员过来也没用！你——”

嘟地一声，电话挂断了，通话当中最后出现的是剧烈的爆炸声。

速水晃的手指抽动了一下，挣扎着想爬起来，木山春生很干脆地关闭了几个注射通道，嗤啦一声，泄压阀开始排气，原本将他固定住的设备一个接一个断开连接。

“今天的试验先不做了。”

她说：“别死了啊，不然我这边就要前功尽弃了。”

“放心吧，战斗上不怎么擅长，我对逃跑还是很在行的。”

速水晃双手合十：“不过还得请你开车送我回去，坐电车的话可能会来不及。”

他拖长了语调：“拜托啦，木山老师。”

*

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味。

等速水晃搭乘跑车赶到的时候，宿舍楼前面正伫立着一个四层楼那么高的火焰巨人。

速水晃：“……”

放火能力的大能力者？

看到突然有陌生人闯进来，史提尔也有些诧异。他之前应该已经准确使用了「无关驱逐」，但——

“那种精神上的干扰吗？”

他说：“很遗憾，对精神病不太有用。”

史提尔：“……”

怎么你看起来还挺骄傲。

除了上条和红发的怪人以外，现场还有个已经陷入昏迷的小个子修女。上条当麻显得很狼狈，但还是勉强抵抗着对方的攻击。

史提尔大踏步地走过来，随后一个趔趄，脚下踩到了什么突然出现的东西——低头一看，是一个金属咖啡罐。

“LV1的空间能力，线性传送（Linear Convey）。”

速水晃说。

随后咖啡罐逐渐冒出白烟，其中包含的强烈刺激性气体将史提尔包围。速水晃拽着上条的一节手肘，对方又带着那个昏迷的修女，两人狼狈地逃出了十几米远。

“怎么回事？”

上条非常惊讶：“你不是放火能力者（Pyrokinesis）吗？”

“可以暂时将我当成低等级限定的多重能力者。”

速水边跑边说：“你那边呢？什么情况？那个人是谁？”

“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以后再跟你解释！”

上条当麻突然一个急刹车，抬起右手生接住了一记火焰的攻击。

史提尔踏着浓烟走出来，身上一丝伤口都没有。

……这可是连大象都能放倒的催眠气体，速水晃震惊地看着对方——在瓦斯开始生效的时候就用火焰带来的气流吹散了吗。

他迅速瞥向周围，角落里有个消防栓，要是硬拍开的话……

“速水，你带着她快逃，去老师那里。”

然而还没有思考结束，上条就将昏迷的修女推到了自己身边：“我之后会想办法和你汇合。”

“——你一个人？”

“刚刚你也看到了，多少有点办法应对的。”

上条当麻晃了晃右手：“彼此彼此啦。”

情况不容多想，速水晃点了点头，下一秒，他的身影、还有怀里茵蒂克丝的身影都一点一点地从空气当中擦除了。

“LV1的心理隐形（Mental Stealth）。”

上条当麻看着自己的同学，对方似乎是笑了一下：“只能对单一目标生效，而且引导时间很长，但凡多一个追兵都会很麻烦——不过看来，对于喜欢单打独斗的家伙很有效。”

他匆匆忙忙地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

樋口制药，库房。

御坂美琴用电火花引燃了所有能够参与粉尘爆炸的材料，带着复杂的心情离开了这里。

同一时间，动研思考能力研究局。

一方通行站在楼梯口，看着周围处在“待机状态”的克隆人——因为丢了一个检体的缘故，据说后续克隆人的学习装置都在进行紧张的调整和维护。

Level 6 Shift Project也被迫拖缓了脚步。

这些妹妹们被暂时用于设施的基础维护工作，随便走到哪里都可能会看到，有着那种让人厌烦的、特有的沉默。

啪嗒一声，随后，哗啦啦的坍塌声。

路过的一个御坂妹妹不慎将手里的文献资料全部洒在了地上。

一方通行注意到，更远处正在擦玻璃的那个检体，行动也有短暂一瞬的停顿。

“怎么？要是因为你们这些下三滥的系统出故障，让实验没办法顺利进行的话——”

“御坂网络当中，刚刚传来了新的登入信号。”

他身边的那一个说道：“并不是来自于已经失去联系的御坂9011号，而是一个全新且没有任何编号的个体。”

“哈？说好了是两万名，结果有人做了更多的出来吗？这算什么？备用机？”

“情况暂时不明，信号接入请求被上位个体（Last Order）驳回，御坂网络当中只留下了被设置好的登录名。”

“黑客吗？也对，没有防火墙的话确实不太行……”

“对方留下的登录名是「Akira」，御坂9212号陈述完成当前御坂网络的情况。”

面前的克隆人少女目光平静。

噗嗤一声，手中的咖啡罐被捏得粉碎。

“你说什么？”

第一位猛然向前伸手，扼住了对方的喉管，在面前的克隆人开始露出痛苦的表情之后又突然反应过来，悻悻然松开了手。

日语很令人遗憾的一点是，只有以五十音为基础形成的发声组合，因此而造成的结果是同音异体字超乎寻常地多。

而Akira这个发音可谓是这点不便的集大成者，用作名字的话，一瞬间能够想到的就包括光、亮、瞳、彰、阳、明、智……更别说山一样多的两个字的组合。

——所以未必是那个人，此时他不可能在学园都市里。

即便如此，这仍旧是今天一整天里最糟糕的消息，加之试验明显非正常的停滞，很难不让人多想，是不是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产生了某些问题。

“果然，直接用设备产生相似波形是行不通的，只会被当作是黑客踢出去。”

木山研究所，木山春生在电脑前伸展了一下手臂：“设了防火墙啊，这群人。”

“御坂20001号，上位个体，最后之作（Last Order）……竟然还留着这一手，我之前都不知道。”

布束砥信皱着眉头：“他们瞒着我做了这些。”

“说明你也未必是被完全信任的，这也正常。”

木山道：“他们向来如此。”

“原本我还想过，给御坂网络当中植入情感模块，再想办法诱发妹妹们的叛变……没想到这样的想法其实一开始就没办法实现。”

布束砥信从口袋当中掏出一枚移动硬盘，神色懊恼：“是我棋差一招。”

“也不用这么想。她们本来就有感情，没必要额外灌进去新的——你这个思路就是还没有跳出当年制作学习装置的误区。”

就在这时，速水晃推开门走了进来，往桌子上放了个包装精致的纸袋：“回来的路上买了点年轮蛋糕，大家一起分着吃吧。”

说完，转头看向表情若有所思的御坂9011号：“你也吃。”

拟似脑波信号的测试可以说失败了，但至少试出来了“上位个体”这个御坂网络当中的后手。布束砥信犹豫了一下，觉得接入御坂网络的计划还是有必要继续进行下去——首先御坂网络可以满足木山教授的演算需求，其次……

她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这是最接近成功的可能性。

“说起来，你的同学那边出什么事了来着？”

木山顺口问。

“啊……说是接济了一个无家可归的修女，详细情况没跟我说太多，他自己一个人应该能处理吧。”

速水晃将脑波同步接口连在自己的身上，又在胸口贴好心率检测片：“我这边也忙不过来，把那个叫茵蒂克丝的孩子送到之后就先回来了。”

万事俱备，一个小时三十二分钟之后，名为速水晃的人类用完全一致的脑波成功接入了御坂网络当中。

这是一场豪赌，他在赌上位个体对于不包含敌意的接入者不会在第一时间就赶紧杀绝。

防火墙可以防住载入的病毒，但不能阻拦“完全一致的个体本身”。

他闭上眼睛，感受着思维和无数个个体交叠在一起的奇妙体验。

「现在我应该说一句Hello World吗？」

不好意思在实验室里忙忘了！

小时候看给别人做实验的动漫，长大以后已经变成故事里扭曲的成年人了！[化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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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