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你可以别提那公子了吗!!!

蔺惘然点了点头,算是收了这个消息。她估摸着,从洛陵到龙王谷赶快马应该七日左右,她应该赶得上。

她这一下山其实不是为了当女流氓来的,这三年她关在寒冰阁,拼了命的练功,总算把冰霜剑法冷硬若冰,落地凝雪的特质给提了上去,总算不是软绵绵的一层冰霜了。此番下山,其实是为了陈烨生,因为三年前强催了毕方火,陈烨生脊背受损,难以站立,更有甚者体内火毒未清,常常都发着高热。寒冰阁的神仙老头说,要根治他体内的余火,非得九枝霜草才可以。据说这名为草的东西其实看起来像只小小的树苗,一个主干,只有九枝侧干,叶如霜花覆在上面,远远看去就像打了霜一般。这种草只生长在昆仑山巅的悬崖峭壁之上,十分难得,如今听闻有个商队偶然觅得,蔺惘然这才下山追着这商队跑。

根据马厩老板的消息,这商队赶往龙王谷应该是为了月底龙王谷明船宴。说是天下权贵富商,江湖大家齐聚。宴会在江面上设置了几百轻舟,收了帖子的人坐在舟中,若是碰上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就点上舟前的烟火,再来竞价。如此盛会,蔺惘然自然是拿不到帖子的,寒冰阁常年避世而居,不问世事,就算老头子声名远扬也不会有人特地给他帖子。

那她怎么取九枝霜草

蔺惘然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她本想着提前揪住这只商队,当是寒冰阁卖他们一个人情,把这草先许了她。但谁知道,这商队如此诡秘,竟是叫她愣是没拦到!

“我看姑娘背着剑,师承哪派啊姑娘年轻,又是使剑的,若不是山派(类比峨眉哦)的弟子”

蔺惘然看了眼掌事那张油乎乎的大脸,心道他这又是打听消息呢,反正山的掌门也会去龙王谷,她现在扯个慌,也不算假消息。于是乎,她讳莫如深的点了点头。那掌事自己在那猜了会儿,估计觉得山派在寻药,没再多问问题。

“你不能牵!马牌呢!没有马牌,不能证明这马是你的!”

伙计的声音一下子钻了过来,扰了掌事的清净。无奈之下,掌事只好挪了挪他金贵的屁股,去处理下眼前的麻烦事。蔺惘然面上没动地方,但也留了耳朵。

只见,跟伙计吵架的是个弱冠之龄的男子,不像是江湖人,一身墨色衣衫,发冠整齐的束着。他身上也没有配什么武器,只有腰侧别了个玉笛。这人被伙计一通吼,也没见急,只是风度翩翩的站在那,轻声解释。

“这位先生,马是我前日和我家公子寄在这儿的,马牌在我公子那儿,他昨日来取了一匹马,这另一匹是我的。不是我不给马牌,是昨日已经还了。”

他温声软语的,没什么威慑力,到有点像伙计单方面欺负他。

“那叫你家公子来!昨日领马的人我还能记着,我见了你公子再给你马!”

那伙计不依不饶,插着腰对着那墨衣男子就吼。

那男子露出了为难的深色,“公子他自己先走了,我取马就是为了寻他的。”

“哼!我看你是想骗马!”

蔺惘然偏了偏身子,有些兴趣。这男子礼数风度都不错,更是长身而立,风雅非凡。那玉笛和腰间的坠子怎么看都是价格不菲,一身墨衣也是,料软却不塌,上身尤为挺拔,定是极好的绸缎料子。这样的人,自己就是个贵门公子,那公子的公子,又是什么人

“诶呦,和气生财,和气生财。”掌事老好人似的迎上去,算是制止了伙计的怒吼,“这公子一看便是风度不凡,自然是不会骗马的。但公子,马厩也有马厩的规矩,若是你领错了马,那我们要担责的。”

掌事抬着笑脸撂了几句,面上瞧着十分和气,但本质上是留了两句话——不给领,要牵给钱。

那墨衣男子不笨,有些为难的看了眼掌事,没说什么,低头就开始掏钱袋。

这么好欺负

突然,一阵嬉闹声传来,马厩的十几匹同时受了惊,竟是一起躁动起来。一个赤膊大汉怒气冲冲的跑了过来,未言一语竟是当场拍碎了马厩的木门。

“你这家黑店,我的马吃了你们的草,回去就不行了!赔我马!赔钱!”

那掌事也是见过风雨的人,没被这大汉的架势吓着,依旧是笑眯眯的脸。

“先生,我们这儿的马料是洛陵城里最好的。是不是搞错了呀”

大汉道,“搞错个屁!我的马只吃了你们家的草!不是你们又因为谁!”

这大汉赤着胳膊,手臂粗壮有力,脊背上因为日晒有些泛红,手掌内是粗茧。不像是他们习武留的茧子,应该是干重活时留下的。

蔺惘然眯了眯眼睛,这打扮到像是……

掌柜:“和气生财,和气生财,这十两银饼是我刚收的,要不赔您的马了”

虽说十两抵不上一匹好马,但掌柜这已是妥协了。谁知那大汉不依不饶,手掌出力,一掌打向里面的木棚,登时房屋倒塌。蔺惘然轻巧的退了一步,躲开了倒下来的棚子。

“你打发叫花子呢!今日你不给足了银子,我就拆了你这家黑店!”

谁知那笑眯眯的掌事一下子冷了脸,阴沉道:“你是水路那边的吧挑事的”

那大汉一愣,随即大吼一声出掌直击掌事的面门。谁知那笑眯眯的掌事微一偏身,从宽袖里抽出一把短匕首与那大汉纠缠了起来。那大汉掌力敦厚,每一掌都犹如一座巨石压来,掌事也不惧,以匕首的锋刃割开掌风,之后手腕一转立马朝着大汉的脖子此去。那大汉惊吼一声,两掌合十将匕首夹在了掌中。两人维持着这姿势一下退出十米,又在大路上打了起来。

这二人打的火热,全然不管旁人,那不依不饶的伙计早就找了块地方藏着。只是那墨衣男子没反应过来,被大汉的掌风冲了一下,当即要向下倒去。他只觉背后被人轻轻一拖,向右侧看去,一个青衫女子一手托着他的背,一手握着长剑,几个转步就将他带离了混乱的掌风之中。

“多谢姑娘,多谢姑娘。”那墨衣男子彬彬有礼的行了礼。

蔺惘然只觉得这人傻乎乎的,估计是读书读傻了,“愣着干嘛取马啊”

“哈”

……

蔺惘然抬了抬眼皮,看了眼这男子刚才牵的马,“你不要马了”

“可是……”

蔺惘然懒得跟他胡扯,吹了个哨子,她的黑鬃马闻声而来,蔺惘然轻点一步,翻身而上,没给他们留半点云彩。

“姑娘!姑娘!”

她没跑出多远,就听到后面有人喊他。蔺惘然一脸莫名奇妙的回头去看,只见刚才的墨衣男子骑着马追在后面,脸上神色别别扭扭,大概是觉得自己偷偷牵马的行为很失礼。

“姑娘,他们在街上斗殴,要报官吗”

蔺惘然只觉得自己被个傻子咬上了,满脸都写了“你是不是有病”,“那大汉的装扮是走水路的,应该是浅舟帮的,那马厩掌事走的是陆路,哪门哪派我不知道。只是走陆和走水的向来水火不容,他们这是江湖恩怨,报了官也没用。”

墨衣男子点了点头,就算在马上也是礼数周全,“受教了。”

他们两个一路往洛陵城外走,谁知这么一来二去,又被城中的各色街道一绕,竟然生生迷路了。城外只有一片茂密的竹林,并没有什么落脚的客栈。他们四处晃了圈,各自都没寻到自己的路,一时间只能临时在野外落脚。这外边都是林子,到是不怕系马,蔺惘然挑了块靠河的空旷地带,把马系了。

那个墨衣男子许是不习惯野外留宿,加上身边还有个姑娘,浑身上下都紧绷着,很是拘谨。蔺惘然没空管他,把刚才问掌事要的酥油饼丢了块给他后,就不声不响在旁边生柴火。那墨衣男子想帮忙却插不上手,想着自己一个七尺男儿竟叫一个姑娘生火照顾,一时有些无地自容。

他有些尴尬的看了眼蔺惘然,凑近了些,“姑娘,有什么要帮忙的吗?”

蔺惘然顿了顿,吹了吹手上的火星,一瞬间,她手里捏的火折子立刻燃起焰火,她眼皮都没抬,直接把它丢进柴火里,瞬间这块小小的空地被火光照亮了。

“没有。”她拍拍手,看都没看男子一眼。

......

那男子知礼数,不是不着分寸的人,立马退远了些,和蔺惘然隔出了道君子之距。蔺惘然四处看了看,周围都是翠竹,没有给她睡觉的树干,干脆大喇喇的掀了自己的衣衫,盘腿而坐,了作修养。微风拂竹,带来一股江南翠竹独特的味道,竹子不似高树,风过之时,因为摇晃会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不但不吵,还很能静心。蔺惘然在地上坐了会儿,不知道是这风引她想起了什么,还是江南的潮湿气候让她很是不习惯,她坐了半晌,非但没有静心,还略有些烦躁。

她认命的睁开眼睛只见那墨衣男子依旧板正的站在那,背立着,手臂交叠在腰后,勾出少年人挺拔的肩背,从上到下,长衫没有半丝褶皱。打第一眼见,蔺惘然就可以确定这个墨衣男子应该是微朝人,只是他的穿着略有不同。他没有穿微朝公子兴盛的那种装扮,宽袖飘飘,随风而动。他穿的衣服倒是同蔺惘然他们有些相似,窄袖贴肩,十分挺拔。她还注意到这人的手心有一层薄薄的茧,不是习武习出来的,应该是写字写的,这样想来束袖打扮也许是为了题字方便。那她几乎可以确定,这个墨衣男子绝对是个一板一眼的读书人,还是贵胄人家的公子。她自认不是什么滑头风流的“女流氓”,却也不太乐意和那些读书人打交道,毕竟那些古籍至今与她没什么缘分。

许是男子意识到了蔺惘然的视线,微微偏了下身子,见蔺惘然在看他,温和的笑了笑,“吵醒姑娘了?焰火危险,还是留个人守夜的为好。”

蔺惘然点了点头,视线又落在了男子腰侧的玉笛上,那玉质透亮温润,定是上上成!加上玉笛的做工也是十分精致,笛身上还雕刻了几支竹子,到是十分应景

“吹一曲,如何?”

男子笑了笑,有些抱歉的看了她一眼,“姑娘见谅。”

嘶...不吹就不吹,蔺惘然也不是什么难缠的人,她没什么表情的点了点头,轻巧的从地上立起来,基本没有任何响动。她往河边走了几步,舀了口水。这林子旁的河道很宽,河水亦是清澈见底,饮入口中甘甜爽口,不可谓不好。只是她盯着这水,总觉得这河面有一层淡淡的荧光,又不是妖类的气息,很是奇怪。

“姑娘往哪去啊?今日周某能脱身取马,真是多多感谢姑娘了。”

蔺惘然眼皮抬都没抬,只是盯着这河水发呆,“龙王谷。”

“龙王谷?真巧了,我和我家公子也是往那儿走的。”

蔺惘然心想,你家公子到底是谁啊,供的起你这位腰佩玉笛的公子哥。但她没发作出来,因为眼下的另一件事让她更加在意。她抬手搅了搅河水,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但是一股独特的蓝光确实因为河水的搅动而散开。

蔺惘然:“不对。”

那墨衣男子被她突然的一句话搞的有些发闷,于是向她走近了几步,语气里面满是疑惑,“姑娘,怎么了?”

蔺惘然:“河水不动。”

“什么?”只见那墨衣男子缓缓蹲下身子,几乎是立刻,他的表情慢慢沉了下来,接着他像蔺惘然一样用手搅动了下河水,果然一道蓝光又轻轻散开。这种光亮若放在常人眼里,可能就当做简单的月光反射,但若是给通灵力的人看,这便是一道灵光,但很明显灵力不怎么充盈。那男子从腰间取下一枚玉佩,那玉佩呈环状,中间空了一个圆。他将玉佩置于河水之中,只见四周的微弱蓝光都慢慢向玉佩中空处涌,形成了一个小小的灵球。等男子将玉佩收回,那灵球就立刻跳出玉佩落在了男子的手掌心。

蔺惘然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微微蹙眉,心底全是疑问。聚灵器?这种器物专门用来聚集散落的灵力好判断灵力的所出,无论是妖物还是人的灵力都可以达到准确无误。只是这种器物需要以天养的强大灵物作为依托,这男人手中的应该是以那块灵力充沛的玉为依托。蔺惘然自然是知道聚灵器的,这种罕有的物什一般的除妖师是不可能有的,饶是三年前已经身为首席羁妖捕的赵锋都没有拿出来,她也只在冰阁老头那儿见过一块,还是已经碎了的。这个人是什么人?手里怎会有这么罕有的灵器?

“奇怪。”男子轻轻念了一句,“这灵力不来自于妖怪也不是人的,更不是河水中本身的灵气,到底是什么?”

蔺惘然:“你可知这河水通往何处。”

男子看了她一眼,如实答道,“这里水脉围着洛陵城,由南边山峦起,应该是要通进大运河里。”

蔺惘然皱着眉头,她的眼睛依旧很大,以至于任何的神采都能通过这双漂亮的眼睛传递出来。如今她微低着头,轻皱着眉,长长的睫毛覆盖下来,倒下一片阴影,有种难言的严肃感,“运河?运河是南方的主水道.......”

墨衣男子骤然睁大了眼睛,像是想到了什么大事,“这么说来,公子也曾经说过洛陵城好像有点问题!”

......

都什么时候了能别提那个公子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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