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听到了？”齐涵零象征性地问了一句，也没怎么在意口红女的回答，就烦躁地挥挥手，示意改造人偶师A二号处理掉她。“那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亲爱的苏秘书。”

血液缓缓地流淌在剧院干净的地板上，人偶师A轻轻抬手，三四根丝线固定住猎物的身体，等他再一次挥手，口红女就身首异处，表情痛苦的混成一团，不包括痛恨、后悔、害怕，就有不下于三十多种，一起揉在那面毫无生机的脸上。

齐涵零选择用金焰焚烧掉口红女溢出的灵魂，看见那些黑灰色的液体在火焰中扭动，发出一种奇怪的哭嚎声，齐涵零却像闻所未闻一样无动于衷。

“告诉我，你有什么感觉。”齐涵零粗暴地拽住人偶师A的领巾，血红色的眼眸却不夹带任何情绪。“你感到愧疚吗？或者后悔？”

人偶师A机械地摇头，“抱歉，主神大人，您在说什么？”

“什么是愧疚，什么是后悔？”

齐涵零定定地看着她创造的机器，索然无味地松开手，“或许你应该拥有一个情感模块。”

“如果您需要的话，我一定乐意安装。”他顺从地说。

“不，我想你不需要。”齐涵零走到剧院的剧台上，从空间中拿出一瓶混浊的胶体，用手蘸着就开始涂抹在剧台的中心，不假思索的动作显然是由于她已经做过很多次了，熟练到闭着眼睛都可以完成自己要画的法阵。

“那在下先告退了。”人偶师A深鞠了一躬，倒着退出了剧院。

“真期待啊。”等完全处于阳光下后，他才笑着说。“主神大人真是一个有趣的人呐。”

“分明什么都不懂，却故作成熟，”人偶师A顿了顿，没说下去，“呀嘞，要去工作了啊，分明还没有休息好啊。”他盯住了斜前方的过山车，嘴角扬起了别扭的笑。

他最喜欢灵魂的味道了。

因为那些挣扎的哀嚎的亡灵，是最美味的养分啊！

【这孩子，莫不是石乐志。】齐涵零站在剧院的钟塔塔顶，默默地吐槽。人偶师A并不知道他的奇怪的嗜好已经被齐涵零尽收眼底，也不知道齐涵零和他志同道合。

至于她为什么能看清人偶师A此刻变/态度表情，是由于她所佩戴的眼镜。一副集定位放大锁定etc功能为一体的眼镜。

这副眼镜，是她在一个充满危险的世界里得到的灵感，从而制作出来的。

外观很大气，性能也很实用，她很快会将这副眼镜投放到各个基础领域里，方便那群贪婪的亡魂完成任务。

“撒，那一群人竟然都从三楼活了下来啊。”齐涵零调高眼镜的放大倍率，清晰地看到那四个人浑身浴血地从游客中心爬了出来的景象。——确切地说，应该是三个人浑身是血，另外的柳闻台，白大褂上只是溅上去了一点血而已。“那个楚河估计活不下去了嘛。”

[我回来了！]系统嚷嚷。

【哦，你回来了。】齐涵零随意地回答，【帮个忙。】

【让那个楚河可以通过新手关卡。】她命令。

*另一边*

[滴滴滴]

[恭喜四位玩家成功探索人偶师游乐园游客服务中心三楼！]

[获得奖励:止血绷带]

[物品介绍:它没必要被赋予等级，因为它只是个止血的药品。但是主神大人真的很喜欢绷带上的印花，因此它才会作为奖励，送给那些勇敢的人。

“弱鸡就是弱鸡。”大人曾说，“流血一直都是生活的一部分，我最喜欢血缓慢流出的失落感。”

物品效果:止血（一次性）]

柳闻台发觉左边的口袋沉甸甸的，伸过去触碰一下，发现是刚刚系统所提示的绷带的触感。

怎么回事？为什么，他没有看到别的人获得奖励止血绷带。

齐涵零饶有兴味地观望着，【不愧是你啊。】

[主神大人您也不是这么想的吗？]系统反问。

【当然。】她坐在地板上，【很有趣。】

[您觉得那个人会交出来吗？]

【我想，我吩咐的是让楚河活到下去。】

[只要是您的命令，无论什么我都会为您完成。]

【而且，这三个人即便联合所有的这一个纬度的亡魂，估计都对付不了他。但他也不是什么善良之人。说不定，他抱着和我们一样的想法，想看看楚河会有什么反应呢。】

齐涵零把被风吹乱的一两绺头发别回脑后。

“地上的是什么东西？”井上夏子突然叫道，其他三个人立刻警戒，“一个……绷带？”

【糟了，失算了。】齐涵零把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酒杯捏碎，红酒混着血四处飞溅，地上碎的玻璃渣四散开来，沾着奇异的浓香。

[主神大人……]系统无力地说。[能别捏碎玻璃制品了吗？]

系统想到一年前的一个领域里发生的事。主神气急败坏地捏碎高脚杯后，来了一行人，其中一个人不小心踩到了这堆玻璃渣，它迫于法则，不得不出面介绍:

[物品名称:被捏碎的高脚杯]

[物品品级:上下品]

[物品介绍:这是一个由精灵打造的高脚杯，除了观赏效果以外没有任何特殊效果。它仅仅只是因为拥有它的人而被赋予了这样的品级。]

那名亡魂，仅仅只是试图捡走一片玻璃渣，结果徒手触碰血液，瞬间就被吞噬了。闹得那个团队人心惶惶，生怕就在不知名的时候被吞噬，主神本人也收到了来自法则的一张投诉信。

系统犹记得，那一天，整个主神空间里的天都是灰蒙蒙的，还下着阴沉沉的细雨。像细针，刺痛每一名游荡在街道上的亡魂的心。（并不）

“……”

【我想这里并不会来人，况且……】

【新手领域不应该有法则来掺和，这里的法则，就应该是本殿下。】

[……your highness.]系统顺势说道。

【那个柳闻台，很有趣呐。】齐涵零盘腿席地而坐。【并不是什么好心人，但是却装成热心肠。你看他腐烂的心脏——他坏透了，连灵魂都是黑色的。】

[但是这样更美味。]系统将大约一兆的文件传给齐涵零，后者面不改色地收下，俨然是加班社畜的模样，[法则，您，和我，都很喜欢这种灵魂。]

【堪比古老的至尊精灵的血液一样香醇。】齐涵零舔舔舌头，【放的越久，越是引人入胜。】

“我要去测试游戏了，你去1649528号领域惩戒那名肇事者。——他严重违反了法则的内容，触碰法则底线，必死无疑。”

[是。]

“嘛嘛，真是不习惯啊。”齐涵零跳下钟塔，稳稳地落在剧院的后门口。人偶师乐园开始了中午的人偶师大游行，中央广场喧哗的声音震耳欲聋，尖叫和大笑都混在一起，让人分不清究竟发生了什么。“又要去工作了……或许这个名字很长的过山车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最开始，人偶师A对过山车的名字确实很简略，但那是缩写。

极地飞行，polar flight。换句话说，就是:

penatly of lecherous ass，rhetoric for light.

用正常人可以理解的话，就是“好色之徒的死刑，光之狂想曲”。

奇葩，并且毫无逻辑的名字，同这个过山车一样，充满了毫无逻辑的危险。